董庫返回威虎山的時候已經是即將封凍的時節,晚上的地面已經上凍,夜晚的溫度低的達到了零下十幾度。
在繳獲的這批日軍戰利品里,那些財物除了鄂倫春族的一些器物留給了莫日根外,其他的全部帶到了威虎山,將繳獲的手表分到各連排,讓其等繼續訓練,他開始安排組建根據地的工作。
董庫讓趙立強和虎子再次返回哈爾濱,在那里繼續尋找抗日的年輕力量,并尋找醫生和護士,讓杜飛幫忙購置醫療器械和藥品,組建自己的醫療隊伍。
讓大黑山以及蜂蜜山的原住民們趕回家,悄悄的將家室帶到威虎山,組建自己的后勤部隊,弄出服裝廠一類的,解決日本軍服改裁的工作。
安排完這些,董庫決定在大雪封山前,進行最后的實戰訓練,讓剛剛完成新兵訓練的獵戶和本地的那些山民成為真正的戰士,在明年可以帶領部隊的中堅力量。同時,給十四名傷勢已經無礙的鄂倫春族獵手安排急訓,讓順子和水玲瓏單獨特殊照顧,讓他們全部學習漢語、日語,學習一切特種兵應該學習的東西,爭取一冬天,四五個月的時間里,將他們打造成合格的鐵血戰士。
五天后,回去接熟悉的婦女家室的新兵返回了威虎山,董庫挑選了幾個感覺有能力的帶頭,將日軍的棉襖棉褲改裁,并縫制白布斗篷,待這些完工后,再縫制包括戰術背心在內的偽裝服,等開春后好換裝。
營地已經有了點樣子,董庫相信,暗哨安排到二十幾公里開外的幾處能進來的位置,就算日軍搜山,也會在電臺的通知下,或阻擊,或隱藏,不會讓日軍有收獲。
留下了二百人幫助訓練新兵,其他包括最早的二十幾個老隊員,跟虎牙成員帶著準備出發的沒上過戰場的新隊員整齊戰列,等待董庫安排。
董庫待那些剛剛繪制完集合地點的地圖發到每個班長手里后,看著這些已經有了戰士模樣的新兵,大聲說道:“你們辛苦的訓練為的什么?”
“殺鬼子!”
新隊員整齊的虎吼。
“那好!今天開始,你們的訓練結束,今天,你們將開始殺鬼子!”
“吼!吼!”
新兵們興奮的大吼。
頓了下,董庫接著說道:“我命令,以班為單位,各自獨立獵殺鬼子,每人攜帶五百發子彈,四枚甜瓜手雷,兩枚手柄手雷,十天的壓縮餅干,你們的任務是,只殺鬼子不劫掠!”
“是!只殺鬼子不劫掠!”
五百多人齊聲大吼,氣勢恢宏,惹得遠處訓練的新兵蛋子一陣陣的羨慕。
“端好槍!訓練不合格是沒機會上戰場的!”
一名參加過董庫運送物資的半新老隊員踢了一名學生一腳吼道。
那名學生晃動了下身體,一聲不吭的將手里吊著石頭的槍端平。
董庫待隊員到順子那里領完彈藥,整理好行裝,他又安排了下水玲瓏和順子,讓他們看好家,訓練新兵,做好接應虎子他們招的新人的準備,就帶著已經明白各自位置,集結地點等信息的新兵向威虎山外奔去。
七臺河幾公里遠的一處山林里的炮樓上,一名日軍百無聊賴的來回轉動,盯著兩邊的公路。槍眼里,四挺輕機槍架在那里,槍口沖天,幾名日軍推杯換盞的啃著剛考好的野兔,悠哉悠哉。炮樓下,一輛卡車改裝后的裝甲車支著機槍趴在那里,像是一只懶散的野獸一般,一切是那么的祥和。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讓慵懶的日軍紛紛跳起,撲到各自的位置,支起了槍,尋找槍聲的源頭。
“黑巖有什么發現?哪里打槍?!!”
一名軍曹沖著炮樓上面喊道。
可他喊聲落下,炮樓頂上并沒有人回答,黑巖飛鳥似乎睡著了。
槍聲一響,炮樓下的改裝裝甲車就跳下一個身影,提溜著搖把,顯然準備啟動卡車。就在他跳下車的一刻,砰的一聲槍響,他一個趔趄倒在了車頭前,搖把咣啷聲中甩出老遠。
“敵襲!!”
那軍曹不用再問了,他知道黑巖已經被遭難,敵人這是要攻打他們的炮樓。
裝甲車沒人敢下車了,炮樓的鬼子也都龜縮在槍眼后,搜索著周圍。
周圍靜悄悄的,兩聲槍響后再無動靜。
周圍的炮樓紛紛來電話詢問槍聲的事情,但這處炮樓里的日軍也只知道是遭到了狙擊,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邊電話還沒停,距離寶清不遠的佳木斯佳木斯方向,虎林、密山方向,包括大和鎮方向,數處炮樓遇襲。遭遇的情況類似,只要有游蕩的日軍,砰砰幾槍撂倒就再無動靜。
寶清的新軍營里,負責寶清防務的是日本老牌師團之一的第三師團在這里駐扎。
第三師團在現如今屬于日本的精銳師團,自188.8年組建以來,參加了日本近代幾乎所有的大型戰爭,包括日清、日俄、西伯利亞、山東等戰爭,名氣雖然不是很大,戰斗力卻不容小覷。
師團長“巖越恒一”中將也是治軍有方,上下經過“寺內壽一”的人事調動更是讓指揮集權化,令行禁止絕對沒問題。
在軍營里,巖越恒一不斷的接到匯報,炮樓遭襲,每處都有一到五名日軍死亡不等,旁邊趕去增援的,只要走出炮樓,鮮有能活著回去的,前后已經有二十幾處遭遇襲擊。
巖越恒一沒有盲動,召集將官進行分析。他發現,對方在一個地方開槍射殺士兵后,在幾分鐘里就再無動靜,所有遭襲擊的地點都是一樣,似乎,對方只是偷襲,并沒有強攻任何一處炮樓的意圖。
“他們要有大的行動?”
巖越恒一皺著眉頭說道。
其他將官也贊同長官的判斷,按著以往蘇俄小隊的作風,蟄伏一段時日后,必保會弄點動靜出來,而且每次的動靜都不小。不過,這次的感覺不像是蘇俄小隊,因為有槍聲。
“傳令!”‘巖越恒一’仔細分析后下令道,“命令所有裝甲卡車和改裝的卡車增加巡邏,全天候不熄火,炮樓的戰士不要輕易露頭,隱蔽防守。”
頓了下,沒等傳令官離去,他又補充道:“至七臺河方向派出一個中隊試探敵情。”
隨著電話的不斷響起,一個個炮樓接到了命令,裝甲車轟鳴著在炮樓附近來回轉動,炮樓里的日軍則都隱藏在搶眼后不再冒頭。
“班長,都守了半小時了,也沒有鬼子出來,俺今天還沒撈著開槍呢。”一名隊員等的著急,小聲跟班長說道。
“執行命令,不許說話,鬼子不搜山就要守在這,開槍之后再離開。”
那名隊員還想說話,動了動嘴唇,又把話憋回去了。
這種情況在六十幾個班里都有類似的發生,日軍接到命令后,除了裝甲車不離炮樓左右,來回的巡邏移動外,炮樓里的日軍都龜縮在搶眼后,不冒頭。
訓練新兵,他們沒有狙擊槍,就是三八大蓋,加上沒有了樹葉遮擋,狙擊的位置都在山頭,所以,射擊距離都在四五百米的極限瞄準距離外,機槍口那里的小目標,還不是他們能夠準確擊中的。
喧鬧了一兩個小時的路上安靜了。除了裝甲車的轟鳴,再無動靜。
炮樓里的日軍經過一兩個小時的緊張守候,膀胱都積攢了不少的液體,于是,耐不住的就有人悄悄的摸出炮樓,想解決個人問題。
一名隊員趴在落葉里,槍口就沒離開過炮樓。當日軍從炮樓里鬼鬼祟祟的冒出頭查看試探了下后,他鎖定了那里,隨之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讓炮樓里的日軍看到了火光。
“在那里!”
“射擊!”
呼喊聲中,砰砰的槍聲立時大作,噠噠的機槍聲中,彈鏈掃向了開槍的位置。
槍響就縮回去的隊員一縮頭,那咻咻的子彈掠過的聲音,和前面碎土斷枝四濺的威勢,讓他急忙倒退著離開山坡,向班長那里跑去。
旁邊不遠的隊員此時也都嚇得夠嗆。那咻咻的尖嘯聲,那到處飛濺的巖石碎土,讓這些沒上過戰場的家伙們著實的心驚,無不是將頭縮回山坡后,不敢看前面。
“好機會別錯過!瞄準火光!”
這名班長是個有狙擊槍的半老新兵,經歷過大黑山的戰斗,在炮樓和裝甲車傾瀉子彈的同時,連開兩槍,擊斃了兩個機槍手,并大聲吼道。
班長的喊聲讓周圍的新兵蛋子謹慎的探出頭,舉起了手里的槍,啪啪聲中,還真有火光消失,機槍啞掉。
“撤!”
那名班長有能力獨自狙殺炮樓里所有的日軍,但卻并不戀戰,在每人開槍后,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就在這邊槍聲大作的時候,距離三四公里外的另一處炮樓那里,上百的日軍跟在兩輛裝甲車后面,快速向槍響的位置奔去。而山頭上,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卻并沒有射擊,任由這支隊伍離開了視線。
待他們轉過山腳,炮樓里的日軍認為有大部隊路過,他們這里安全的時候,剛剛離開炮樓準備解決個人問題的兩個日軍就在砰的槍聲中,將膀胱里的液體釋放在了褲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