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林這里,邢遠的要塞阻擊戰持續了四個多小時,俄軍每次炮轟的同時,人員都要靠近碉堡,給碉堡里的先遣軍戰士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直到夜幕降臨,俄軍才在江岸構筑防線,退兵停止了進攻。
要塞經過四個多小時,七八次的攻擊,雖然后面敵人越來靠近的越少,但總損失已經超過了一萬,犧牲的要有四千多戰士,可謂有史以來,先遣軍打的最艱苦的一仗。雖然斃敵已經幾萬,但這種消耗對于目前的先遣軍來說是相當巨大的。
董庫在哈爾濱心急如焚,可rì本人不動,他還不敢離開,要不,單靠順子是無法解決雙城和哈爾濱的防務的。劉忠剛回來,對于大戰還沒有經歷,經驗上也就匱乏,尤其是空防,他不親自坐鎮,在沒經歷過空襲的前提下,目前還真就沒人能夠指揮那些空防炮,調動補缺,集中攔截轟炸機。
董庫至少要給劉忠演示一遍調度和預判飛機轟炸目標的指揮過程,要不,手忙腳亂的劉忠很難保證哈爾濱和工業園區的安全,尤其是工業園區,那里可經不起一枚炸彈的襲擊,就算攻擊機的掃射,都會引起大麻煩。畢竟那里現在還都是木籠房,還沒有水泥建筑的防護。
而且,他在哈爾濱仔細的一遍遍分析蘇俄進攻的方式,他也一籌莫展,找不到可以解決的辦法。就目前來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全線突擊,將蘇俄打回江岸對面,實施火力覆蓋。
可這樣一來,對于蘇俄軍隊來說。他們正愁找不到正面作戰的機會,一旦出擊,就算這邊攻勢迅猛,槍榴彈和ak的火力足夠猛,也難免出現膠著。一旦膠著,再想安全撤回堡壘就難了了。
再說,他還真沒把握在人海的敵人對陣中取得絕對的壓倒優勢。他輸不起,他不能冒險,所以,堅守目前來說還是唯一的辦法。只是損失太大了。
“艸的!”
劉忠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隊長。老毛子是鐵了心的要進黑龍江,等緩過來,咱們打到他老窩去!!”
董庫何嘗不是這個心思,柳敗城更是同樣。憤怒,已經無法遏制,這個遠仇近恨。已經無法抹平,先遣軍勢必要給老毛子以痛擊。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抵擋不住老毛子的不斷進攻,那,虎頭的防守就會一直岌岌可危,隨時有被攻陷的危險。
虎頭可不同于撫遠同江那里,那里的陣地就算讓出來。隨時都可以奪回來,可以讓善于運動中殲滅敵人的先遣軍有殲滅入境敵人的機會,可這里,一旦被蘇俄人占領,再想奪回來就有難度了,雖然董庫手里有繳獲平房的海量各種毒氣彈,但再來一次毒殺,恐怕不易。
柳敗城瞇著眼睛琢磨了半響,他沉聲說道:“目前來看,俄軍在進攻上占著煙霧掩護的便利。有助于他們靠近碉堡,實施投彈,所以,解決這個問題我認為可以分兩步,第一。將鐵絲網放到碉堡前,用來擋住敵人靠近五十米內,第二,掐斷他們江面補給和殺傷攻擊部隊,炮轟他們‘達列涅夫琴斯克’和‘依茲別斯克’,讓他們在調動中就增加損失,這樣,壓力就會減輕,先挺住他們的消耗進攻,等仔細研究方案后,再定計劃。”
董庫仔細的聽著,他認為,劉編程的辦法是目前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雖然還沒有徹底解決,但卻可以緩解,尤其是炮轟‘達列涅夫琴斯克’,更能起到有效殺傷敵人和打亂他們進攻節奏的辦法。
于是,他們三人仔細的推敲了下,隨之,電文傳到了邢遠手里。
邢遠也在苦思良策,各種辦法中,都沒有有效的手段,整個指揮部里一片的沉悶。接到電文,邢遠眼前一亮,緊接著下令,讓潘麻子組織火炮,讓偵察營指揮炮襲目標,將要塞里所有的鐵絲網卷全部拿出,鋪滿碉堡前五十米內,同時,讓虎林將那里的鐵絲網全部運來要塞,投入鋪設工作。
很快,碉堡里人員紛紛涌出,派出前哨,距離敵人江岸陣地二百米監視敵人動靜,打掃戰場,鋪設鐵絲網。
黑夜中,人潮如織,都悄無聲息的忙碌著,接著遠處不時升起的照明彈的余暉,將凍結在地上完整的彈帶摳起來,將蘇俄士兵的尸體上的彈藥摘掉,尸體堆積到了四百米外,準備鋪設完鐵絲網在點燃。
他們這里忙碌,蘇俄那邊同樣沒閑著。
幾個小時的炮轟,讓坦克的炮彈都剩余不多,加上天寒地凍,坦克不敢熄火,所以,加油,運送炮彈就成為了他們的主題。
黑夜中,一趟趟的將炮彈送到坦克哪里,而且全部裝進坦克,最大限度的裝滿炮彈,反正就是個炮臺,連機槍手的位置也都堆滿了炮彈。
油料則加滿坦克后,并不在那里存放,避免被敵人炮火擊中而引燃大火。步兵經過慘烈的攻擊,此時是全部鉆進了睡袋,在江堤上的火堆旁,進入了睡眠。他們同樣疲憊,同樣需要休息。
此時,夜幕里,數只小隊悄悄的潛伏進了蘇俄境內,繞著大圈,快速接近‘達列涅夫琴斯克’,在黑夜中,尋找著微弱的火光,或者人影,等待要塞那里轟出第一炮,給出固定坐標的參照。
六點,約定的時間來臨。此時,碉堡前的鐵絲網已經鋪設了大半,再有一個多小時,要塞里的鐵絲網就用沒了。
時間剛到六點,邢遠抓起電話喊道:“發射坐標點,其他火炮準備!”
潘麻子緊接著下達了轟擊的命令。
轟!一聲爆響,一枚105口徑的加農炮炮彈飛出了要塞,飛過了山頭,飛向了‘達列涅夫琴斯克’。
“炮襲!!”
“快起來!!”
江堤那里的蘇俄士兵被嗚咽飛過的炮彈聲驚醒,紛紛鉆出睡袋。離開了休息的位置,爬到了江岸的掩體后面,做好了迎接敵人進攻的準備。同時,一枚枚的照明彈升空而起,交相輝映著。落向了遠處。
江面上,螞蟻一般的補給大軍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往來江面,預計提前結束補給。
炮彈,在數秒后轟然落地。劇烈的爆炸聲讓‘達列涅夫琴斯克’的俄軍一片慌亂,紛紛跑出宿營地。看向遠處的火光。
火光咋明既滅,而且落下的位置還是‘達列涅夫琴斯克’的廢墟里,沒有給任何俄軍造成傷害。
‘別列涅夫斯基’在遠處叢林里的指揮部里鉆出來,看著兩三公里外的廢墟方向,下令道:“熄滅所有火光,別給敵人的火炮機會。讓他們轟去吧,增加巡邏密度,別讓敵人滲透進來。”
此時,他的命令絕對的正確,可惜,只是時間晚了點。
隨著固定坐標彈著點的出現,雪窩里。一個個用紅布蒙著的手電散發著微弱的光現,照著在地圖上測算坐標的偵察兵。少卿,一個個明碼呼叫出現。
“這是什么?什么小鷹麻雀的?”
很快,‘別列涅夫斯基’接到了截獲的明碼呼叫翻譯過來的內容,他疑惑的看著上面的數字和不明所以的內容,短暫的失神后,他突然一驚,大吼道:“指揮部轉移!搜索周圍,有敵人滲透!!”
隨著他的吼聲,指揮部一片慌亂。近衛營快速散開,搜索周圍的一切地方,機要員收拾文件,收拾物品,通知各部。緊張的開始撤離。
‘別列涅夫斯基’率先一步帶著書名將官,在一個連的護衛下,向一處山坳轉移,一個團的兵力則先一步拉網沖向那里的預備指揮所。
就在他們撤離的當口,一陣嗚咽的呼嘯飛過了江堤那里俄軍的頭頂,飛向了黑暗中的‘達列涅夫琴斯克’。
“們炮轟‘列涅夫琴斯克’!”
此時,所有江堤上的俄軍都抬頭盯著夜空,都明白了炮襲是后方陣地,也都松了口氣。
可就在他們松了口氣的同時,一身呼嘯再次傳阿里,這次,都是大口徑的重炮聲音,聲音隆隆,似火車在天空駛過。
“江面!!”
這回他們同樣聽出了炮彈急速下墜時的尖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江面。
此時,江面上的補給大軍慌亂一團,拼命的驅趕著馬匹,試圖離開毫無遮攔的江面。
可惜,別說江面一兩公里寬了,就上面那些星羅棋布的大坑,也讓他們的行進速度受限。
轟轟的巨響在慌亂的人群中炸響,一團團的火光中,一個個火團拋飛半空,隨之落地就是一片火海。
顯然,炮彈擊中了油桶。
密集的爆炸讓補給大軍紛紛拋棄馬匹,跳進彈坑中躲避。江面上也因此亂成了一鍋粥。
彈片肆虐,沖擊波橫掃,讓剛才還人潮如織的江面立時如人間地獄,一個個身影被炸飛,緊接著被單片撕碎,一個個人影直接在氣浪中化為灰燼,成為了分子。
就在江面炮彈落下的一刻,飛向‘列涅夫琴斯克’的炮彈也轟然落地,在驚恐的俄軍躲避中,一次清理出百米直徑的空地,摧毀爆炸范圍內的一切,撕碎了所有恐懼的生命。
十門炮的效力射摧朽拉枯的清理著彈著點,隨之炮口轉向另一個目標。
猛烈的炮火讓蘇俄駐扎在‘列涅夫琴斯克’周圍的部隊遭到了毀滅性的的打擊,爆炸的火光中,蘇俄士兵沒頭蒼蠅一般的到處逃竄,在黑暗中,失去了跟上級的聯系,失去了方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離,逃離這地獄一般的存在。
一片片的樹木被效力射巨大的破壞力清掃一空,一個個空地出現在原來駐扎士兵的位置,到處成片的火光中,漫山遍野的身影,慌亂的連武器都失去的大有人在。
一個個宿營地在狂暴的沖擊波中化為烏有,一處處俄軍自認為隱秘的補給點被炸平。
明碼呼叫還在繼續,甚至有小隊已經跟慌亂的俄軍接上了火。
小范圍的槍聲讓蘇俄軍隊更是慌亂,都認為是敵人大舉襲營,紛紛涌向槍聲的位置。
“打光子彈!炸毀槍支!!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一名小隊隊長手里的ak怒吼著的同時,大聲喊著。
“艸!夠本了!!”
“我他娘的還能為老媽賺到五百大洋,值了!!”
隊員們一邊將手榴彈綁在槍支上,一邊喊叫著。
炮擊,沒有因為這些小隊已經陷入俄軍中而停止,這些偵查小隊本來就是抱著難以回來的心態,越過防線的。不少小隊見難以脫逃,最后明碼呼叫的轟擊目標居然是自己所在的位置,臨死,也要拉上上千的俄軍做墊背。
混亂中,無數的小隊成功的跟混亂不堪的俄軍擦身而過,遁出了大軍集結區域。
隨著明碼呼叫的減少,潘麻子臉上的那些麻子閃著晶瑩的光,大吼著,下令各自炮組zìyóu設定坐標,效力射。
這一來,‘以達列涅夫琴斯克’為中心,一片片的火光升騰在夜空里,炮彈落下,無論是幾個人,無論是躲在任何位置,全部被肆虐的沖擊波撕碎,驅趕著俄軍向低洼地帶,向炮擊邊沿潰逃。
此時,江面上血跡已經染紅了冰面,到處的火光,到處的尸體,到處的散落物資。
江堤上的俄軍看著遠處江面上的慘狀,恐懼的情緒迅速蔓延。可他們同時也慶幸,自己所在的位置,這些炮彈落不到斜坡上,也就是說,他們是安全的。
‘別列涅夫斯基’在巨響中已經將指揮部再次建立,可惜,電話卻跟其他部隊聯系不上,通訊只能靠吼。
能夠聯系上的部隊并不多,而這些不多的部隊也沒有遭到炮擊。
但他們依舊不敢大意,快速的子啊營地周圍布防,黑夜中,防止敵人靠近。
可這樣一來,難免跟潰散的部隊發生誤會,往往激戰了數分鐘,才發現前面喊叫的都是俄語,對戰的是兄弟部隊。
發現了,停火了,但傷亡已經難以挽回,沮喪中,只能惱怒的各自舔舐傷口,將怒火轉移到了對岸。
炮擊,在一個小時后結束了。
此時的蘇俄大軍已經亂套,傷亡自然不必說了,損失也是巨大,最關鍵的是不敢生火,害怕再次招來炮擊。
他們的火炮在劇烈的轟鳴中也自‘依茲別斯克’的陣地上反擊了,可惜,并沒有擋住對方哪怕一分鐘的炮擊,顯然,這處陣地除了對付江岸那里,已經形同虛設。
慌亂,在炮擊結束后,各級的將官紛紛喊叫中慢慢的停了下來。
部隊,摸黑的集結,尋找著自己的隊伍。傷員,只要有呼救的,就會有人上前救治。可惜,無法生火,他們就算裹上幾層毛毯,也避免不了傷口被凍傷。畢竟此時的溫度還在三十度左右,尤其后半夜,將達到三十五度左右的低溫。
“將傷員連夜送到‘依茲別斯克’,部隊暫時后撤五公里,扎營!”
‘別列涅夫斯基’下達了命令,但他知道,這一夜將是部隊最難熬的一夜。寒冷,將是無法抵擋的大敵,并不比敵人猛烈的炮火威脅小。
下令的同時,他也暗自慶幸,敵人沒有借機發動沖鋒,否則,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更大。
他哪里知道,董庫不是沒考慮趁機突襲,只是不愿意損失更多戰士的生命,才放棄了這個可以擊潰他們的念頭。戰斗,雖然會成為先遣軍的主導,但他們人數太多,綿延幾公里的戰場,誰能保證戰局能夠掌控?
此時,是晚上七點多點,他的命令剛剛下達不久,蘇俄部隊開始集結后撤,富錦那里的圍殲戰斗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