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庫并不知道那床單是柳如寄剪走了落紅留下的破床單,也不知道左伯陽這是為以后避免出現悲劇留下的后手。左伯陽不是八卦的人,如果柳如寄沒有那意思,董庫也沒有啥感覺,那就當那一夜是個意外了,他會將那段記憶深埋,當不知道。
待董庫收好床單,他才說道:“目前娜塔莎的解藥配置不順利,看情況還要挺上幾天,是不是……”
“她那有眉目了沒有?”
“沒有,單憑微量的毒素,她沒辦法配置出原來的毒液,又不敢拿現有的那點毒素實驗解毒,只能是不斷比對,待有了絕對把握再做實驗。”
“不能等了,劉忠已經趕到新京,三大隊四大隊也到了沈陽,我們的報復要開始了,在報復一開始,就要宣布我有康復跡象,避免軍中不知情的戰士人心浮動。”
“隊長,五六大隊還沒有到濟南,他們剛剛趕到黃河岸邊,還沒渡河,是不是等一天?”
“山東的一天就夠,不耽誤行動,你去找塔娜莎,告訴她我病情惡化,極度虛弱了,解毒藥劑不成也死馬當活馬醫了。”
“好。我這就再去一趟。”
左伯陽說完轉身離去。
此時,劉忠已經帶著飛虎隊和虎牙進入了吉林,并滲透到了各大城市,潛伏進了暗堂的堂口,做好了襲擊的準備。三大隊四大隊也通過火車抵達了沈陽,并分散進入了各城市,找好了鐵路,公路的爆破地點,隨時可以行動。
他們都背著大量的定時炸彈。海島研制的高爆炸藥威力巨大,而且他們已經鎖定了數個有炸藥的地點。襲擊那里,取得炸藥后,就是殺人的開始,一旦亂套,就是他們爆炸襲擊的時候了。
山東,兩個大隊的虎牙帶著一個大隊的飛虎隊。也已經趕到了黃河岸邊,正做著渡河的準備,預計今晚,將會用羊皮筏子度過黃河,進入山東境內。
左伯陽再次到來,讓緊張忙碌的娜塔莎很意外,當聽到董庫病情惡化,她不同意使用沒有完成的解藥,那會害了董庫的。
左伯陽看著娜塔莎說道:“我解不了毒。但號脈探查病情卻絕對有把握,此時隊長最多能挺過三個時辰,這位期間血液流速會越來越慢,越拖,越危險,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會救治已經晚了。如果能成功,一個是解藥的功勞。另一個就看隊長生命意志了。”
“死馬當活馬醫,這個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夠做的,因為血液流速減慢,機能衰退,藥力無法化開,就算是正宗的解藥。也難以起作用了,所以,您不用猶豫了,不管成功與否,您都獲得了先遣軍的友誼。”
“好吧……”
娜塔莎遲疑了下。還是同意了左伯陽的要求。
她非常清楚,董庫的狀況的確不利于藥力散布全身,救治的希望并不大了。
左伯陽接過塔娜莎遞來的針劑,抬手一禮,沒再說話,面色凝重的轉身就走,直奔吉普車,隨之呼嘯離去。
娜塔莎看到左伯陽并不叫自己去,她猶豫了下也沒開口,只能是暗自祈禱了下,又回到實驗室接著研究去了。
這本來就是場戲,藥劑回去也是扔掉,所以危險自然不會存在,只是還需要娜塔莎出面證實,董庫在恢復。
三個小時過去了,天還沒黑,左伯陽親自趕到租界,接上娜塔莎直奔虹口軍營。
當娜塔莎見到呼吸已經有了的董庫時,她有是測心跳,又是看眼瞼,并感覺董庫的體溫,欣喜的直呼奇跡。
她見證了奇跡,那個沒經過實驗的解毒劑居然真的起作用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檢查完畢,親自送走娜塔莎,左伯陽還沒返回,董庫就做起來舒緩了下,長長的突出一口氣。
裝病人并不容易,尤其面對醫術精湛的娜塔莎,更是辛苦。還好,又糊弄過去了。
這個消息正如董庫所料,左伯陽還沒有返回,租界的大佬們已經得知董庫又康復的希望了。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董庫康復與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只要他醒來,這個對各國還算友善的先遣軍指揮官,就不會讓先遣軍對租界不利。他們因為幫助抓兇手,幫助配置解藥的友誼,將會獲得更多的利益。
這個消息沖淡了他們因銀行損失留下的陰霾,他們反正也不會有損失,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好在各大銀行都在做著應對提款的風潮,相信最終擔心的金融風暴不會出現了。
他們松口氣的同時,各國本土也已經完成了緊急應對的方案,對于租界銀行遭劫,他們這些家族,這些財團做出了正確的反應,那就是不惜代價,在這次的事件中賠錢賺聲譽,賺信譽。
他們都相信,只要挺過去,他們的生意會更好,信譽會更高。
相對他們的反應,國家機器卻疑惑重重。他們搞不明白匯報中劫匪各國都有,那些人的照片還沒有到,但想來跟各自的國家無關,可沒有國家支撐,他們哪來的那么多取道購買各國的武器和炸藥?
而且根據挖掘,炸毀的那里挖出了幾千條的槍支,和數百萬發的子彈。槍支都是新槍,根據編號,他們慢慢能找到線索,可不見得就有用,因為武器購買,可以通過第三方,或者干脆盜出來,這也就說,武器的來源不見得就能找到這幫人背后的勢力。
他們都不懷疑先遣軍,先遣軍的反應和能力,他們不認為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就襲擊了銀行。也不懷疑是武器公司,武器公司有的是先進武器,沒必要讓他們使用連先遣軍使用的武器都不如的淘汰武器。
而且炸藥還要導火索,這點有點落伍。當時要是有人拔掉雷管,爆炸就不會發生了。
可他們并不知道,爆炸,并不是雷管所致。而是最底下的定時炸彈。還有觸發式的引爆,一旦有人動這些尸體和導火索,立時就會引爆。晚爆炸實際上就是讓那些看到畫面的士兵活下來,把財物被炸毀的消息傳遞出去,否則,沒有人在那看著。還間隔了那么久,一旦有膽大的,拆除了爆炸,那不是全露餡了?
沒有了危機,各國放心之余,也都放棄了出兵增援租界的打算。先遣軍目前對租界沒有惡意,已經看得出來,所以,他們沒必要制造緊張空氣。
這一夜。所有人都很舒坦,包括董庫,睡的也很舒坦。他要為明天晚上的蘇醒做準備。
晚上,黃河岸邊,虎牙戰士和飛虎隊的戰士悄悄的開始了渡河。他們時間緊迫,由于從黑龍江趕來要耽誤時間,他們比劉忠等慢了一天,所以沒有走徐州。而是選擇了渡河。
河岸邊是有日軍防守的,不過這段河岸的防守并非是陣地連綿。因為這里河岸陡峭,喝水湍急,不利于進攻,所以,才只是設了防御,但不是非常嚴密。
帶隊的齊樹彬渾身濕漉漉的爬上堤岸。帶著十幾個戰士封鎖了五六百米外的日軍陣地,在耳麥里下達了全員渡河的命令。
戰士們并非乘坐皮筏子渡河,而是把著皮筏子,上面的五六個戰士把著方向劃著水,水里的戰士泅渡推動皮筏子度過湍急地段。在漆黑的夜里,快速的搶渡。
三千多人渡河,也不是十分八分的事情,就算他們準備充分,也耗時了三個多小時,在半夜前,全部悄無聲息的渡過了黃河。
顧不上換上干的衣褲,大部分舟山市濕漉漉的在寒冷中悄悄的抹過了兩個日軍陣地的空隙,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沒有驚動敵人,趕到了預定的幾乎地點,一處山林。
齊樹彬待見到接應的人后,下令就地宿營,休息兩個小時,趁著黎明就要奔襲各自的目標,天亮后混入城里,做好襲擊的準備。
休息了兩個小時,大家換上了干衣服,濕衣服也烤干了。大家隨之分流,奔襲各自的目標。
齊樹彬的目標是濟南,這里集中著大部分的日軍高級將領,他要親自帶隊在這里,而且,這里的火車道掐斷,將會給棗莊等地造成絕對的影響,運輸也會就此癱瘓。
待隊員散去后,齊樹彬帶著隊伍悄悄的摸向了濟南。
此時濟南戒備絕對的森嚴,他們不是防止破壞,而是保證這個陸路的鐵路樞紐通往青島和煙臺的道路不會中斷,確保煤炭和礦石能夠抵達海港。
就連晚點上,火車也是大燈雪亮,在護路的裝甲炮車看護下,呼隆隆的不停歇的趕奔海港,輸送著物資。
趴在溝里,待車燈消失,齊樹彬抬頭看了眼漆黑的遠處,揮手下令出發。
可就在這時,前方一閃而逝的亮光引起了他的警覺。那是東西反射的光亮。
“有情況。”
他悄聲下令,隨之慢慢的摸向了那個方向。
靠近了二百余米后,他的視線里出現了數個日軍的頭盔。那里,居然有一個小隊在埋伏,而小隊前方,赫然是一座水泥橋。
原來是看大橋的……
估算玩潛伏的人數,齊樹彬暗自嘀咕了句。
這些,是橋頭暗堡以外的埋伏,如果順著前面摸向大橋,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鉆進了敵人的埋伏,一旦發生交火,立時就會被包圍。
嘿嘿……還黃雀呢……
齊樹彬暗自好笑,這樣的埋伏對付沒經驗的游擊隊還行,對付他們,只是多添些死人罷了。
揮了揮手,帶著兩名戰士悄悄的退了回去,跟隊伍會匯合,在暗處用地圖找到這座橋的位置,選定了一處河道窄的地方,帶著隊伍讓行奔了過去。
這里是汴梁河的一座大橋,橋長百十余米,引橋兩端各有五十余米,也就是說,大致二百米的橋,是棗莊方向進入濟南最后一座單獨的鐵路橋。
這里也是齊樹彬要襲擊的位置,這里炸毀,短時間無法修復,這里河面寬度不適合架簡易木橋,也無法讓火車通過。
這也是齊樹彬繞道趕奔濟南的原因。他的時間非常緊,只有一天的時間,也就是明天天亮一天的時間。所以,他要盡快掌握襲擊目標的信息,避免到時候遇到突發事件。
其他趕奔各大城市的,都有交通工具,不論是卡車還是摩托車,還是火車,在他們換上日軍軍服的情況下,都會日語,都有身份識別證件,讓他們的行動都非常的快捷。明天天黑前,都能趕到各自的目標,并熟悉周圍的情況。
董庫的報復不會簡單只是殺人,他的報復實際上就是癱瘓日軍的運輸,讓他進攻前,日軍掠奪的物資無法運出去,無法用船運回日本本土。
一個小時后,齊樹彬抵達了濟南城外,并見到了接應他的人。
二百余人分成了兩撥,快速換裝,換上日軍的軍服,將各自的武器拆解,放進背包,都扛上了接應的人帶來的三八大蓋,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支日軍的催糧隊。
卡車上,一個個麻袋裝滿了糧食,糧食下面就蓋著他們的背包,他們整理好后,就開著卡車,呼隆隆的趕奔了濟南,要在黎明前進入濟南。
此時,董庫已經醒來,根據時間,他在等濟南的匯報。過河的消息在他醒來后,五號以及該就匯報了,現在就差齊樹彬進入濟南了。
濟南和青島這兩個地方是襲擊的主要目標。尤其是濟南,那里有寺內壽一。根據日軍內部潛伏的人員匯報,寺內壽一沒有離開濟南,正坐鎮那里。
這個柳如寄干姐妹的父親,侵華的甲級戰犯,董庫不會讓他離開中國大地。山山東一旦攻打,日軍會快速從海上撤往朝鮮或者直接返回本土,那樣的話,一些高層就會逃遁,給狙殺帶來麻煩,還要殺傷本土才能擒住,那太久,董庫不會等,也不愿意等。
安排齊樹彬坐鎮濟南,他就是要先擊斃了寺內壽一,讓報復的味道更濃,否則一些蝦米沒啥油水,也是回應日本人刺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