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楚柔的話語就如一道雨夜驚雷一樣,在唐白的腦海里轟然震徹夜空。
若是在沒有得到那塊懷表,或是不知道那塊懷表的作用之前,或許丁楚柔此刻鄭重說出的話語落入唐白耳中,根本不會被他放在心上。但近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卻無法令唐白將丁楚柔所說的話當做她本人癲狂的臆想。
“你這番話若是對普通人說的話,對方怕是會覺得你瘋了。”唐白只覺得腦袋里像是有著一萬只蜜蜂在嗡嗡嗡嗡的作響。
“你覺得我瘋了?”丁楚柔一雙黝黑的剪瞳泛著奇異的光澤,反問著道。
唐白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上丁楚柔的目光,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干澀。“這類人很多?”。
“這要看你和什么種族相比。對于人口近乎爆炸的人類來說,覺醒者的數量完全不值一提;但若是和大熊貓什么的珍惜動物比,我們卻又占據著絕對的數量優勢。”丁楚柔輕語著道。
“我們?”唐白敏感的把握到了丁楚柔話語中某個字眼,繼而有些釋然。對方既然能夠對這些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和透徹,那么若說對方是一個覺醒者的話,那似乎也不值得奇怪什么。
“現在你能夠相信我了么?”丁楚柔纖細的指尖挑動了一截黑發,在指端纏繞成圈,看著沉思的唐白開口道。
“你一開始怎么能夠確認我的?僅僅是因為那些金幣?”對于丁楚柔的話語唐白有些不置可否,誠然從始至終丁楚柔都表現出了一些善意和誠意,但自打齊連峰口中獲知了一些有關丁楚柔的事跡之后,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唐白卻也不會如此快的就卸下心防,選擇百分百相信丁楚柔的話。
“我的感知要比多數人敏銳,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去過某個奇怪的地方吧?”丁楚柔的語句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似肯定句。
唐白的心臟猛地在胸腔里抽搐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著丁楚柔那張近在咫尺的嬌顏。
“看來我猜測的沒有錯。”看著唐白下意識顯露出來的防備和警惕,丁楚柔眼中掠過一抹欣喜。“你那些金幣上繚繞著一絲我極為敏感和熟悉的力量,盡管那絲力量極為微弱,并且還在不斷消散。這說明金幣本身只是普通的金屬鑄造,并不是什么特殊物品。之所以附帶著那絲奇異的力量,應該是它放置的空間有些不同尋常。”
“就如一件器物呆在一個人身邊久了,必然會無可避免的沾染上這個人身上的氣味一樣。但若是這個器物離開主人久了,主人身上的氣味自然會逐漸的消散和變淡。”
唐白沉默不語。這并不是說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或是什么,對方能夠發現自己遺漏的蛛絲馬跡,雖然說有唐白的一點大意在其中,但也可以說是雙方信息完全不對等所造成的。
唐白在心里或許沒有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畢竟這個世界的人類基數如此之多,誰也不敢保證有沒有一兩個和自己一樣的幸運兒存在。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只是想要賣掉一批黃金兌換一些金錢,竟然隨意之下便能碰到一個戳穿自己的。
看著沉默的唐白,旁邊的丁楚柔似乎也猜出了他此刻的心思,掩嘴輕笑著道:“類似的典當行和拍賣行,我們丁家在各地還有許多,專門用來收集一些古玩,或是特殊的物品。就是希望能夠從中發現一些蘊含有奇異性質和力量的物品。”
“為什么?”這三個字唐白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看著驚異的看著他的丁楚柔,他慌忙比劃了一下手勢,對丁楚柔繼續道:“我是想問,你們收集這些物品有什么用?”
“當然,若是說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當我沒問。”唐白頓了一下,擺了擺手。
“沒有什么不可以說的,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丁楚柔淡然一笑:“事實上不僅僅是我們丁家在收集這些物品,很多和我們丁家一樣的家族,也都在收集著這些物品,以供給自己家族的子弟使用。”
“使用?”唐白怔了怔,他沒有想到會從丁楚柔口中得到這樣一個回答。他猶豫了一下,再次追問道:“是當做武器那樣的使用?”
“你很聰明!”丁楚柔贊嘆的看了唐白一眼。“覺醒者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血脈者。古時候的血脈者異常強大,可以無需外物便掌控各種能力。但是現如今隨著一代代的傳承,血脈之力也越加稀薄,現如今的血脈者想要獲得類似祖先那般奇特的能力,便只能借助于外物。”
“或者可以說,擁有一件自己獨有武器,并獲得了某種能力的血脈者,才可以稱作是覺醒者。這樣的人才是值得家族傾力培養的對象。反之,”丁楚柔臉上流露出一抹諷意,“無法獲得那些‘武器’認可,激發自身血脈的血脈者,除了遵照家族的安排,為家族傳宗接代,竭力維持血統純凈做貢獻之外,毫無任何用途。”
說著,丁楚柔目光掃向端坐著的唐白,“唐先生若是愿意的話,有時間可以來我的住所測試下血脈,看看血脈的潛力如何。”
“有什么作用么?”唐白后輩深陷入背后柔軟的靠背中,靜靜的問道。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從丁楚柔口中多獲得一些情報和信息。
“當然有作用。唐先生的家境應該不富裕吧?抱歉,我并無諷刺亦或是挖苦之類的意思。”丁楚柔向著唐白歉然一笑,“血脈的潛力,從低到高大致可以分為E/D/C/B/A/S六個等級,等級越高的血脈者,其潛力和血脈便越優秀,越容易獲得那些‘武器’的認可。若是唐先生肯做這個測試的話,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丁家都愿意為唐先生安排一份滿意的工作。若是測試結果優秀的話,我們丁家甚至愿意傾斜一些資源在唐先生身上。”
唐白聞言心里頓時一陣了然。再遲鈍的人,此刻也能聽出丁楚柔話語中那毫不遮掩的拉攏和招攬。或者說,這才是丁楚柔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