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韻味十足的英文腔調,從唐白開合的口中流淌而出,唐白將從警察那里得來的鈔票抽出了幾張,遞給了司機。
“哇喔,感謝您的慷慨。”司機滿臉微笑的對唐白說了一句,并用還算熟練的英語飛快的報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也許您是來這里旅游什么的,若是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隨時可以打這個電話。我保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司機根據唐白明顯的東亞人種和膚色,推測他可能是來布達佩斯旅游什么的。對于這種豪爽的顧客,他總是樂于見到和照顧一些的。
“有需要的話,我會的。”唐白這一次改用了流利的匈牙利語,俯身在車窗邊和司機說了一聲,并隨手拍上后車門。不理會被他突如其來的匈牙利語弄得呆怔了一下的司機,唐白看了一眼身前高高的樓層,邁步踏了進去。
沒有四處尋找。
在這個滿是鏡子的樓層里,唐白很輕易的就可以憑借著鏡靈的能力,找到目標的所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提示,直接找上門去。邁步間,有關于這次目標的信息,一點點的在唐白腦海里浮現。
邁克爾柯文:二十八歲。
職業:醫生。
婚姻:已婚。妻子在一場傷亡事故中喪生,現如今單身。妻子的死亡,讓他堅定了做一個醫生的信念。致力于幫助病患者,以及任何需要他幫助的人。
父母:不詳。對于自己的家族,邁克爾柯文知道的也不多。
回想間,唐白已經走出了電梯,站到了邁克爾柯文的房門前,伸手按響了門鈴。
腳步聲清晰的傳進唐白的耳朵中,然后便是咔噠一聲房門鎖扣被打開的聲響。一個面貌稍顯粗獷,但看上去棱角分明,很是英俊的男子,正一手拉開了門。探眼看著門外的唐白。
“你是誰?”邁克爾柯文在腦海里絞盡腦汁的回憶了一遍,發現沒有與眼前這個男子任何有關的記憶和印象后,疑惑的出聲問道。
白很是簡潔的吐出了一個字眼,而后看著仍然堵在門前的邁克爾柯文微笑著說了一句:“不邀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我們認識嗎?”邁克爾柯文被唐白后面那自來熟的語氣弄得一愣,情不自禁的就松開了握著房屋把手的手掌,將房門又打開了一些,身體向后退了兩步。似乎是在邀請唐白進來一樣。
做完這一切動作之后,邁克爾柯文才像是恍然驚醒一樣,不明白僅僅只是對方的一句話,自己怎么就下意識的真的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了。不過既然已經做出了邀請的行為和舉動。邁克爾柯文干脆也就將錯就錯的將唐白迎了進來。
“不,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唐白搖了搖頭:“我來這里。是專程為了道謝的。”
“道謝?”原先在唐白第一句話出口時,邁克爾柯文就覺得疑竇,但是在唐白隨后的第二句話跟著說出時,邁克爾柯文心里的疑惑變得更大:“我們這不是第一次見面嗎?你怎么會是為了感謝我?”
“不用緊張。我確實是來道謝的,你幫助過我的女朋友。也許你都不記得她了,但是她一直都很感激你。”唐白信口胡謅著。
“你想喝點什么?”邁克爾柯文聞言頓時搖了搖頭。他摸不清楚唐白究竟說的是真還是假。以他的性子。幫助的人實在是有不少,這其中很多都是萍水相逢,并且之后永不再見的路人類型。
邁克爾柯文想象不出,他究竟給對方的女朋友幫過什么大忙,以至于讓對方這么念念不忘,甚至找上門來的。
說實話,盡管無法戳穿唐白的話,但同樣的,對唐白的來意和話語。邁克爾柯文也不是很相信。追根究底,還是唐白帶給他的感覺太奇特了。唐白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還有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什么普通人。邁克爾柯文不覺得自己能幫到與這種人有關的人,并讓對方念念不忘。
不清楚唐白的真正來意,又不知道該如何接他話的邁克爾柯文,只能站在桌子前,改換了一下話題的問道。
“喝什么不重要,我馬上也就要離開了。”唐白擺了擺手,在邁克爾柯文驚詫莫名的不解目光下,伸出手掌來對準桌子另一角上放著的一本筆記薄。
就像是受到什么無形的牽引一樣,筆記薄順著桌面,就從桌子的另一角,滑到了唐白的手掌邊,被他用手掌壓住,掀開,取出里面夾著的圓珠筆,在邁克爾柯文瞪大了眼睛的注視下,在筆記薄上一頁干凈的紙張上,飛快的畫上了幾個簡陋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符號。
寫完,將這一頁紙張從筆記薄上撕下,唐白抬眼看著呆愣的邁克爾柯文,伸手拎起那一張被撕下的紙張,對他道:“這就是我這一次來的目的。若是日后你遇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還有自身陷入了某種危險,燒掉它,燒掉這張紙張,我會來幫你。”
“這太荒誕了!我想你確實應該離開了。”邁克爾柯文張了張嘴,一臉的無奈。他現在有些懷疑,唐白是不是特意來消遣他,亦或唐白是從某種醫院里出來的人了。
“我是要離開。但在離開之前,還有以最后一件事需要做。”唐白對邁克爾柯文下達的逐客令恍若未聞,自顧自的站起身。
被唐白的動作和話語弄得心神緊繃的邁克爾柯文,一臉緊張和警惕之色的注視著唐白,那緊繃的肌肉和身體,讓人毫不懷疑,若是唐白敢有什么不好的動作的話,立刻就會招引來其主人的反擊。
可惜的是,哪怕邁克爾柯文身具柯文納斯之血,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好的多,但在唐白眼前,那點優越無疑不值一哂。
一個無聲無息的“昏昏倒地”咒打出,邁克爾柯文立刻就毫無抵擋之力的暈厥了過去。唐白拎起茶幾上和水杯擺放在一起的精致水壺,走到廚房內將里面的水傾倒干凈,有順手從刀架上拿過一柄西餐刀,這才重新回到了客廳。
將暈倒在地板上的邁克爾柯文用一個“漂浮咒”浮起,進而進入臥室,被唐白丟到了床榻上,空蕩蕩的水壺被打開了壺蓋,擺放在床榻上。唐白拎起了上半身半靠著靠枕,垂首昏沉的邁克爾柯文的一條手臂,另一只手的餐刀深深的在這條手臂的手腕上割過。
嫣紅的血液立刻自手腕上那道被割開的傷口里流淌而出,準確的滾落到床榻上擺放著的,那個壺蓋大開的水壺內。
唐白掏出了一劑補血劑,灌入了邁克爾柯文的口里。雖然劑量不多,但就眼下的流血速度而言,足夠讓邁克爾柯文流上一個小時左右的血而沒有什么大的妨礙了。
換而言之,藥劑生效的一個小時內,只要唐白不再多處給邁克爾柯文放血,那么邁克爾柯文就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有掛掉的危險。當然,失血后的虛弱還是有的。想要徹底的恢復正常,起碼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暫時拿不到亞歷山大柯文納斯的血,拿到他后裔邁克爾柯文的血也不錯。起碼邁克爾柯文的血,也有著能夠中和吸血鬼和狼人血脈的奇異力量。這個就算是沒什么用,落在手里好歹也可以當做是一個拿得出手的籌碼。
按照邁克爾柯文至今仍然整體完好無損,依然是一個人類,在他居住的這幢大樓里也沒發現什么別的異常人物出現,這似乎說明一切和邁克爾柯文有關的詭異事情都還沒有真正的開始。
吸血鬼種族在權力者克萊文的帶領下逐漸的漫步于虛榮、享樂、縱情聲色,除去某些專門的戰士之外,維克多下屬的吸血鬼家族,已經變得開始虛弱、頹廢,還有墮落。
他們中間的那些人依然沉浸在克萊文告訴他們的美麗夢境之中。他們陶醉于世仇狼人即將覆滅,陶醉于他們將不會再有能與他們匹敵的敵人,陶醉于吸血鬼種族會成為世間高高在上的貴族種族。
而路西恩,這個幾個世紀之前,在所有吸血鬼心里都已經死去了的大敵,正帶著忠誠于他的那些狼人臥薪嘗膽,花費著幾個世紀的時間來籌謀,等待著最終那一刻的時機到來,進行著自己,還有自己種族的復仇。
掌握了邁克爾柯文,掌握了他的血,就等于拿捏住了半個狼人種族的命脈。尤其是路西恩所率領下的那支狼人族群。
邁克爾柯文的出現和暴露,可以說是狼人和吸血鬼種族又一次戰爭的導火索。
固執的遵循著長老的律令,以及堅守著自己自認高貴血統的血族,還有著時時刻刻想要擺脫自己種族的困境,使自己族人可以享受到公平和正義,不需要時時刻刻擔憂因為暴露而惹來追殺危險的狼人種族。
前者將邁克爾柯文視作眼中釘,后者則是將邁克爾柯文視作起義時不可缺少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