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是一個架構完整的世界。
但和唐白記憶里所熟悉的世界對比,這卻又是一個稍顯荒誕,奇特而神奇的世界。就像是記憶里的那些熟悉的世界,和無法捉摸的童話世界相結合一樣,在這兩者之間巧妙的形成了一種平衡。
既存在唐白所熟知的那些架構完整的世界,卻又同時具備著童話那種突然而然的將不可能的事化為可能的荒誕不經。當然,這種荒誕不經也是具有一定限度的,不是說和某些童話故事那樣,整個世界都任意隨著主角的心思變換而變換。
越是架構完整,規則嚴密的世界,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出現的幾率就越是稀少。因為這類荒誕不經的事件,大多數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都可以歸類于一種世界的漏洞。
換個例子的話,世界就等同于一個新生的國家,那些縱橫交錯的規則,就等同于那個國度的律則。而律則越是完善,執行的力度越大,可供人鉆的,為自己贏得利益的漏洞就越少。
不見古代一個個新朝的建立,往往都意味著一批接一批,大量的新興豪族崛起。
新生意味著大把的機會,也同樣意味著風險。
當一個架構衍化完整的世界規則趨于嚴謹時,也就如一個在社會里摸爬滾打了十幾二十年,被周圍的環境已經磨去了棱角,變得圓滑的中年人。他們也許沒有年輕人的朝氣和沖力,但同樣的。他們要比年輕人更加的穩定,錯誤犯得更少,地位也更高。
人和生物總是在變化。這個在生物眼中的世界,也并非就是那么永遠的一成不變。
你要是說這個世界在我眼里真的沒什么變化,那你一定沒從幾千萬年之前拉回來一頭霸王龍,然后問問它,幾千萬年之后的世界和它所屬的那個世界究竟有什么不同。
而唐白身處的這個世界,比起他記憶里的那些世界,或許就稍顯的“青春”那么一些。拋卻了某些荒誕不經的地方暫且不談。這里很多地方,還是能夠代入唐白記憶里所熟悉的那些世界規則體系的。
例如說引力重力元素等等等等。
卡利斯的海盜船,是一艘極大的木質船只。
按照卡利斯所說。鑄造了船只的木材,雖然并非處處可見,卻也不是什么難得一見的珍木,甚至連稀有都算不上。但就是這樣一種在卡利斯口里只能算是普通的木料材質。在韌度密度乃至堅硬程度上。卻要比其他世界的一些合金,還要來的優秀。
起碼唐白可以肯定,拎出來一把其他世界的刀劍砍在卡利斯這艘船的船體上,最多只能留下一個淺痕。至于說記憶里號稱這個世界最強的幾種樹木之一的寶樹亞當,目前根本無法去用以往的常理來推測。
除此之外,船只的帆布材質,也韌密的令人贊嘆。這個世界的一切,對突入的唐白而言。都是新奇的。
哪怕還沒有對這個世界接觸的更多,但唐白已經敏感的發現了。在這樣一個稍顯荒誕的世界里,倘若他再用那種對待架構完整,而又規則周密嚴謹的世界一樣的態度與揣測來對待,無論他想做什么,事情怕都不會那么順利。
這就跟游戲一樣,兩個PK中的角色,一個是正常的,通過自己對游戲和技能的了解,來合理安排自己的技能釋放和冷卻。這個人也是如此通過對手釋放過的技能,來排除對方正處在冷卻狀態下的技能。但偏偏的,在確定對方某個技能剛剛釋放完,還未冷卻完畢時,對方卻出人意料的再次釋放出了這個技能。
這種狀況,就屬于超出了自己掌控,沒有預料到的意外之一。
再例如死人不能復生這個在主世界被說爛了,無可爭議的論斷,某些架構完整的世界不談,單就隨便挑選幾個童話世界,各種各樣的奇特復活方式能讓人眼花繚亂。
更甚于,一個手無多少縛雞之力,或是嬌生慣養的王子,或是只懂得做農活的平民,忽的拿起了破銅爛鐵一樣的刀劍,玩了點不忍睹目的小花樣,就爽利利的屠宰掉某個巨龍啊魔鬼啊巨人啊什么的強大生物,有需要的話,某個倒霉的神明也能砍瓜切菜一樣的屠給你看。
這種各種匪夷所思,將所有不可能都在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行為里轉變為可能的事情,各類童話世界毫無疑問大都會中槍。用周密的邏輯思維,還有以大量詳實嚴謹的情報信息做推論這么一個世界里的人或事,最終結果很顯然,只能讓你死不瞑目。
但失去了所謂的嚴謹和周密,那么任憑那個人再怎么聰明,面對荒誕不經,具有無限可能的世界,他也不可能再通過所謂的情報數據等等事事都料事如神,將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不同的世界,自然需要有不同的手段,以及行事風格。
好在眼下這個世界還沒有如童話世界那般荒誕,這就給唐白的行事,留下了不少的余地。
海風將風帆吹得鼓鼓囊囊。
唐白在沒有想好下一步動作之前,就暫時在卡利斯的船上駐足了下來。
一把躺椅,外加一杯溫熱的,類似咖啡的飲品。唐白手捧著一張報紙,休閑的安扎在甲板之上。唐白的目光雖然眨也不眨的盯著手中的報紙,但報紙上排版的任意一個字,卻都未曾落入到唐白的眼里。
空氣很清新,這個世界的含氧量極高,或許這也是這里能夠存在著眾多體型格外巨大的生物的原因之一。就像是主世界里遠古時代的恐龍等生物一樣。
未曾真正進入一個世界,單憑一些有關于這些世界的只鱗片甲的信息來猜想和推測。未免有些想當然的武斷。
這個世界作為一個海洋為主的世界,船只,幾乎就等同于現實世界的列車。乃至飛機等最常用的遠行交通工具。這樣一個世界,船只的發展,理應十分的快捷,但很有趣的一點是,造船技術雖然總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的變化和改善,卻并未出現太過科技化的,拋卻了風帆的船只。
是船只存在的時間太少?
當唐白記憶里有關這個世界的一點信息卻是。在五千年以前的遠古時代,古代兵器PLUTO便在造船島,現為七水之都里制造了出來。就算因為某種變故。這種尖端的造船技術被埋沒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幾千年的時間里,受到了重創的制作船只的技術,必然不可能仍然原地踏步。
但幾千年后的今天。這個世界的大海上縱橫著的船只。大多依然是風帆船。
科技不足?
將人體變更為機械,并且制造機器人等這些在唐白記憶里所熟悉的那些科技化十足的世界里,都大都不能做到的事情,這個世界卻能大行其道。既然連PX系列那種強大的戰爭兵器都能制作的出來,一個類似蒸汽機一樣的科技,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又能有多少的難度?
貝加龐克在這個世界的確是天才科學家,但之前幾千年的時間里,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夠和貝加龐克媲美比肩的?
先有需求。然后才會有供給。
這個以大海為主的世界,船只的需求與重要性不言而喻。
按照卡利斯所說。這個世界,是有類似不需要風帆,便也能夠在海上行駛的船只的。只是這類船只的制作技術,大都掌握在世界政府之類的龐大組織手上。但那些組織制造出來的船只,也都要帶有風帆。
在這個世界,風帆對速度的影響,遠遠要比某些類似蒸汽機之類的機械來的更加深遠。就以唐白乘坐的卡利斯號而言,只是一艘沒有多少高深造船技術,也沒有選用什么好的造船材料的船只,在滿帆狀態下,它的速度居然要比唐白所了解的那種拋卻了風帆,采用蒸汽渦輪等動力驅動的船只更加的快速,并且易于制作。
這或許才是這種風帆船橫行至今仍然未被淘汰掉的原因之一。
在唐白眼里,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同樣是有些畸形的。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生存環境,造就了風格乃至發展與進化的不同。
唐白原本的世界里,人類的身體素質和獅子豹子老虎之類的生物相比,要差得多。所以人類選擇了用各種各樣的武器來強化自己,最終利用智慧制造出了一件又一件的,具有大殺傷性的各類武器。
這種發展在原本世界的人看來是再正常與正確不過的。但放在別的世界,就似眼下唐白身處的這個世界,這種觀念還未有合適的土壤供它們滋生成長。
的確,刀劍,槍械,人體試驗,炮彈,這個世界同樣存在。但諸如槍械和炮彈之類的武器,大多是力量底層的士兵和海盜們特用的武器。拿世界政府所統屬的海軍而言,職位越高,力量越強,便越重視挖掘自身的潛力和力量。
這個世界里的人身體素質太過優秀了。哪怕只是卡利斯等最普通的人種,體質也好的令哈利等世界的人艷羨。
冒牌瘋眼漢穆迪在霍格沃茨教授黑魔法時,曾經對哈利等小巫師說過,以哈利他們的水平對他施展三大不可饒恕咒,頂多只能讓他六點鼻血。將真正的瘋眼漢穆迪換到這個世界,讓他來對卡利斯施展一個不可饒恕咒的話,唐白相信卡利斯的結果也不會太過凄慘到哪里去。
牙尖爪利的狩獵者,除去被生存環境給淘汰掉的,千百年依舊只是依靠著自身的特性而生存。
這個世界里身體素質優越的人同樣如此。太過于相信自己的力量,反而不需,或是不屑于去借用什么外力。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相比科技那緩慢的發展和進步而言,武道之流,在這個世界卻是極為興盛。
至于說戰斗技巧的貶乏,在這個世界是可以無視的。就像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一只霸王龍樣的存在,哪怕它就會一個撕咬,難道說一個豹子就能干掉它了?
哪怕是海軍六式,又有什么讓人無可匹敵的精巧了?
一個精通見聞色的人,所有的技巧在他面前統統都是一片虛無。更遑論身具這個世界特產,身為各種能力者的人。和這些非人般的存在玩技巧,也得有那個與之相匹配的實力才行。
單體力量強大,便不會苦苦追尋別的力量,而是大都會以挖掘自身力量為主。當一個人能夠以一當千,當萬,乃至當十萬眾時,選擇哪種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拿世界政府統領的海軍三大最高戰力——三大將來說,對力量達到他們那種層次,單純的想要用一群炮灰發動人海戰術來淹沒消滅他們,那是一種奢望中的奢望。
倘若只是死點人就能解決三大將之類的強者,那么不缺兵源的世界政府和海軍恐怕很樂意犧牲掉一些炮灰,來將四皇之類的敵人給統統一網打盡。哪怕這么做會被人說是不人道,認為犧牲太大。世界政府一句貫徹正義就能夠壓制的下去。
萬人敵,在唐白原本的世界里是一種對猛將的褒獎和稱贊。但在這個世界,這個稱號沒有任何的市場。因為這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雖然不多,卻也絕對不會沒有。十三歲的羅布路奇就能夠干脆利落的屠戮掉包括了兇殘海盜在內的五百人,他還只是一個政府部門下最底層的一個間諜機構成員。即使他被認為是天才。
未來的大事件里,頂上之戰的海軍為什么只選擇海軍的精英,乃至七武海之類的戰力?
場地限制?
挑選戰斗場地的選擇權,在海軍手里,戰國可以選擇任意一個足夠開闊的,容納上十幾萬人也不顯得擁擠的戰場。
但無論是戰國,還是其他人,都很明白一點,單純的人數優勢,對白胡子這種強者完全沒有意義。蟻多咬死象,在這個稍顯荒誕的世界里完全無法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