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游艇上他們沒有遇到美女,嚴駒像豬豬般哼哼了兩聲,搶走了吳迪的望遠鏡,唱著小曲隨意的瀏覽著不遠處的沙灘,看樣子挺愜意的。
吳迪吹著溫柔的懶懶的海風,曬著四月溫暖的軟軟的陽光,心中卻如那浪花輕涌的海面,分外的不平靜,
“卡珂墨殺白,好怪的名字,這算不算是我遇到的第三個奇人呢?”
他想起傳說中的吉普賽人,他們各個神秘通靈,卻又隨遇而安,四處流浪,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或許吧,不管是不是,也不管以后還遇不遇得到,這只三級靈物的靈氣是踏踏實實的裝兜了!
一上午過去了,奧古斯都仍然沒有任何的消息,老爺子也不著急了,只要小五想通了答應交換,哪個地方不能找來幾件國寶?回頭想個辦法把消息放出去,也搞上一次小范圍的競拍,不過咱們不收錢,只收古董!
游艇沿著海岸線晃蕩了兩個小時,雖然沒什么風浪,老爺子也被晃得頭暈眼花,草草吃了午飯就回酒店睡覺去了。吳迪、嚴駒兩人無事可干,溜達著又跑到了古董街。
“小五,這一件一件的撿漏實在是太累了,要不,咱們逛畫廊去?”
嚴駒討論了一早上的交換方案,早被刺激的熱血沸騰,以后,別再給我提什么撿漏!那玩意累人累心,偶要向小五學習。直接弄幾幅油畫,然后躺家里等著當那些老外的大爺!
“呵呵,呵呵……”
吳迪不說話,看著嚴駒呵呵直樂,看的這家伙先是紅了一張老臉,接著惱羞成怒,
“去不去?不去我一個人去了!不就是油畫嗎?真假看不出來,好壞我還看不出來?大不了弄幾幅自家掛著玩去!”
兩個人對滿街的古董視而不見,專門挑畫廊下手。嚴駒滿懷著撿個大漏。換的盆滿缽滿的心思,凡是稍稍能夠入眼的都要仔細的檢查一番。吳迪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給奧古斯都開的單子讓誰看了都不會認為是對等的交換,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似乎、好像、也許、可能、應該是能和一項嚴重的刑事犯罪掛上點邊。不過就那樣老爺子還判斷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成交呢!你說這怎么能讓他不對這些寶貝油畫另眼相看?
動機不純換來的就是顆粒無收,接連兩家規模不小的畫廊都撲空之后,兩個家伙眼里的綠光漸漸的消散了。
“小五。到現在還沒信,和老爺子的判斷差距有點大啊。要不,咱回頭就把那個孔雀擺件給去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好幾個億的交易你就不能讓人家好好考慮考慮?安啦安啦,大不了那件汝瓷大盤偶也不要好了!”
嚴駒鄙視的看了吳迪一眼,小樣,有本事你再往上加兩樣啊?
轉過街角,一家畫廊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嚴駒看了看時間,
“看完這一家就該回去了。小五,你說是不是因為美女看多了,這眼力退化,看不出來真正的極品了?我現在腦子里一團亂糟,那什么野獸派、抽象派恐怖的線條和那些美女的曲線交替出現,我……”
“哈哈,你這段話我錄下來了。你就等著用大餐封我的嘴吧!”
“大餐?蝸牛你吃不吃?吃不死你惡心死你!”
兩人笑鬧著踏入畫廊,粗粗一看,不禁有些失望,對于今天的收獲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這是一家很小的畫廊,只有一個長長的好像過道似的展廳,兩邊的墻上一幅疊一幅,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油畫。
“外邊這些大都是美術學院學生的作品,不過,這邊倒是有幾幅仿的不錯,你們可以仔細的看看。”
老板看到吳迪兩人對那些作品不是很滿意。直接領著他們進了辦公室,指著墻上幾幅油畫說道。
正對著門口的那面墻上,一共掛了三幅油畫,吳迪第一眼就發現了目標。那是一幅收藏在盧浮宮的名作的仿作,讓弗朗索瓦米勒的《晚鐘》。這幅仿作和原作之間雖然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應該算得上是一幅很不錯的仿品了。
吳迪對《晚鐘》的印象比較深,畫作本身知名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它這種現實主義的表現手法符合他的審美觀。
讓弗朗索瓦米勒是19世紀法國最杰出的以表現農民題材而著稱的現實主義畫家,他以對鄉村風俗畫中感人的人性超強的表現能力而聞名世界畫壇。
《晚鐘》的主畫面是一對在田間默默祈禱的農民夫婦,背景是那幾與真實無異的農田、草地,再加上遠端幾乎看不清的教堂那尖尖的頂,這一切都被籠罩在在夕陽金色的余暉之下,顯得是那么的和諧、寧靜。
教堂那高高的穹頂和最近端虔誠祈禱的農婦遙相呼應,佇立在農田里剪影一般的農夫與地平線十字的交叉,日暮的余暉、屏息靜思的農夫和靜穆沉寂的大地仿佛全都極力的訴說著一個靜字,而在這一片肅靜之中,你又仿佛可以聽到遠方隨風傳來的莊嚴、神圣的鐘聲……
米勒原作的畫中,那外在粗陋、樸實,甚至木納、癡呆,而內心純凈虔誠、溫順善良的農民形象,不僅體現了他對農民的深深理解和深厚的感情,也體現了19世紀后半葉藝術家強烈的民主意識以及現實主義的求實精神。
但在這幅仿作中,這種精神因為畫面的處理方式不同而被淡化了。原作中被當成背景的農田和夕陽余暉分外的搶鏡,給人一種親切、溫柔的包容感,一種靈魂置身于神賜的大自然中寧靜、沉醉的感覺躍然紙上。
“怎么,這幅畫有問題?”
嚴駒看到吳迪從進來就一直盯著那幅《晚鐘》,忍不住湊過來輕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仿作,你看,右下角那幾個字是獻給米勒。但是很奇怪,為什么會沒有落款和時間,作者很害羞嗎?這幅畫水平上乘啊!”
嚴駒仔細的看了看,笑道:
“我知道了,你覺得不錯不一定是因為水平上乘,而是因為這是一幅寫實主義的畫,相比那什么超現實主義、野獸派、印象派更接近于我們華夏人的審美觀,所以你看起來會覺得比較親切。”
吳迪點了點頭,沒錯,不過,如果它只是一幅這樣的仿作,又怎么值得我在這里看這么長的時間?
“老板,這幅畫多少錢?”
“這幅畫是一名老先生拿來寄賣的,應該是十九世紀末期的作品,作者很有可能是米勒的學生或者是他的崇拜者。畫的質量很不錯,值得收藏。”
吳迪苦笑著追了一句,我是問多少錢,沒有問你這些!你上來就這么啰里啰嗦一大堆,莫非這畫的價格比較貴,怕一上來就報價會把人給直接嚇跑了?
老板憨厚的笑了兩聲,
“因為是寄賣,所以價格比較死板,沒辦法,如果不多介紹幾句,大家很難去接受。這樣吧,我就直接報最底價,十一萬歐元,這個價格我們畫廊已經是沒什么利潤了。”
十一萬歐元?嚴駒雖然對油畫不是特別的在行,但那也是相對于吳迪這種妖孽來說的。十一萬歐元看似不多,但是很多三流,甚至某些二流歐美畫家的大多數作品都未必到得了這個價格,更別說這一幅還是連名都沒署的仿作。
“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老板,我們是很有誠意的,你就別在這兒瞎報了!直接說底價,否則我們不要了!”
嚴駒義憤填膺,仿的意境都變了,還十一萬?是真把我倆當成某國那些個子小小,心卻比天高的那些附庸風雅的傻土豪了?
老板搖了搖頭,
“這個價格是寄賣的藏主給我們的最低價,之前有顧客最高出到八萬,我們曾和藏主溝通過,得到的答復是一分不讓。所以我也沒有什么辦法。”
吳迪沖身后的軍師點點頭,既然這樣,就不讓你為難了,裝上吧。
老板大喜,這幅畫在這里掛了半年多,問價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不過各個都被這個價格給嚇走了。以他的專業經驗判斷,這是一幅很不錯的仿品,但或許5萬歐元才是一個比較合理的價位,他的堅持純粹是因為寄賣的是他的一個老朋友。讓他沒想到的是,今天居然會真的有人愿意出十一萬歐元的價格來購買這幅畫,實在是讓他有些喜出望外。
“小五,這幅畫有玄虛?”
“嗯,這幅畫應該是科羅送給米勒的。科羅和米勒都是歐洲美術史上聲名卓著的“巴比仲畫派”的知名畫家,兩人早期的遭遇相仿,成名都很晚。科羅在44歲的時候才賣出了第一幅畫,米勒更是一直到1849年移居巴黎郊區的巴比松村時,才真正的煥發了藝術的青春。我不知道科羅出于什么想法,會畫這幅畫送給米勒,但是這種風景和人物的處理方法,絕對是他老人家的手筆。”
嚴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科羅、44歲,1849年、巴比松村……你這個變態還能不能知道的更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