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要不是你提醒,上次,家里不知還要被騙走多少錢。”小五再次提起那場刻骨銘心的經歷,只不過神色平靜了很多。
真的是不在意那塊傷疤了,才會隨意的提起,阿圓卻很抱歉:“說實話,我這心里一直遺憾著,當初一辨認出那雙妖孽的眼睛,就該馬上指認小蓮是騙子的,那樣,你家里就不會有那么大的損失了。”
“不是這樣的,東家,我上次在賭場看到他,不也沒敢辨認?實在是那騙子太厲害了,蒙蔽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小五誠摯的說道。
小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阿圓與白氏兄弟一起回店鋪,恍恍惚惚的,覺得有一雙眼睛盯在身后似的,霍然回頭,卻又什么影子都沒有。
最近萬事順遂,反倒神經衰弱起來了么?
或許是因為太輕松了,睡眠反而算不上踏實的緣故吧?阿圓關上房門,就“噌”的竄上了白老大的后背,這個動作夫妻倆都玩熟了,配合的非常默契。
白老大抓住媳婦的兩只搭在肩膀上的手,身子一斜,柔軟的身子就滑到了身前攬緊,順勢“蹬蹬蹬”走到床前,習慣的一丟一送,兩個人就滾到了床單上。
阿圓單臂支著身子,斜睨著眼睛笑:“老公,做做運動睡個好覺兒好不好?”
那還有不好的?白老大最喜歡媳婦兒找這樣的理由發出邀請了,例如:“老公,今兒鼻子有些發堵,受了風似的,運動一下出出汗養病好不好?”
這樣的運動,除了享受來自身體本身的愉悅,還同時具備了神圣的療效。媳婦在大汗淋漓之后睡眠果然很好,你搬動一下都不會醒來,第二日又會神清氣爽,讓充當大夫的丈夫分外具有成就感。
至于這個每每歡愉時刻的稱呼“老公”,白老大可歡迎了,一聽到這個稱呼,就意味著今晚上有肉吃!
有肉可吃的漢子精神百倍,以巨大的熱情撲向可口的大餐,抓啃親吮吸,無所不用其極。
小屋子里的氣溫越升越高。和諧的運動中,撞擊與摩擦的聲響無法壓抑,間或還伴有女人的呻吟與男人的嘶吼。雖然門窗緊閉,依然會溢出門外。
只可憐了隔壁居住的白老三,再次享受聽覺帶來的折磨,不幸的娃兒第一次朦朦朧朧對異性有感覺,就折損在阿福那個雌雄難辨的妖魔身上。那雙眼睛留在記憶里日夜糾纏,以至于,再也看不見別的女子的好處。
可是現在,這個長大了的小伙子開始渴望新的異性了,或許可以試一試與正常的女子成親,然后也可以夜夜如大哥一般和諧快活。夫妻二人共同操持一個小家,其樂融融。
誰也不會想到,無論怎么勸解都放不下那個魔障阿福的白老三。竟然在這一刻霍然想通了過日子的道理,夫妻更多的時候其實就是互相做個伴兒,你不需要對對方提出太高的要求。
老三在這里輾轉反側,遠處的白老二也是徹夜難眠的樣子,綠柳其實早就認識。卻從來沒有如今夜這般讓人怦然心動,蹬著三輪車。聆聽著車廂里的姑娘若有若無的氣息聲,他的心里,有甜蜜的感覺。
那般勇敢的搶過了護送人家姑娘的任務,這一單獨相處,卻徹底卡了殼,綠柳更是嬌羞無限,半點兒不敢出聲。
直到白府后門,三輪車停下,白老二雙手顫抖的為綠柳打開車廂門,又伸出一只手準備接應姑娘下車。
綠柳的手指如同小鳥一般,涼涼的,濕濕的,在他的大手掌上一落,就又迅疾的飛走了。
“謝——謝謝你——送我——”,姑娘的聲音,也像小鳥一樣,顫抖著,驚恐著似的,就要轉身拍門。
如鬼使神差的,白老二就向前跨了一步,低低的,說了一聲:“綠柳,你真好看!”
“嘣——”一聲輕響,姑娘的前額就抵在了木門上面,守門的婆子的聲音響起:“誰啊?”
“是我——綠柳——”,姑娘的聲音越發的顫抖了,她不敢往后看一眼,在婆子把后門打開之后,兔子一樣閃身進去,“哐啷——”,關住了門外的所有聲響。
于是,夙夜難眠的白老二,就只有一遍一遍的回味姑娘的每一個動作和聲響,甚至是那微微的呼吸聲。
大男孩兒戀愛了呢!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開始思念一個女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在盧府,同樣輾轉反側的還有一個姑娘,咬著嘴唇閉著眼睛,卻怎么也無法入睡。
誰都不敢確認對方的心思,更不敢確認自己的心思,于是苦苦的折磨自己,在甜蜜與忐忑中享受初戀的滋味兒。
其實,這是最微妙最幸福的時刻,曖昧有時比愛撫還令人。
是不是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也有一個靈魂整夜游蕩,思謀著玩一場報復的小游戲呢?
阿圓已經筋疲力竭的熟睡過去,好好男人為她擦拭了身體,也依偎在旁邊幸福的睡著了,愛愛運動真的很有助于提升睡眠質量,不信的可以試一試。
在鎮子上開鋪子,用不著起床太早,睡到日上三竿再開門都不算遲,來逛街的小姐起的更晚呢,趕早化妝的通常都會提前預定時間。
姑嫂二人照例到了店鋪先打掃衛生,采蓮真的寫了一個牌子掛到了門外:“店內需要磨鏡師傅定期上門。”
銅鏡真的很麻煩,需要經常擦拭打磨才能保持光亮照人。
盧苗苗依然沒有光臨,阿圓也不好意思上門拜訪楊夫人母女,這個時節去,說什么都跟看人笑話似的,那么要強高貴的尚書夫人,肯定不會喜歡。
依照千總的實力,追蹤了好幾天了,肯定會得了手,白老三和小五可是再也沒被叫去過,有可能直接就地解決了吧?意圖拐騙千金小姐,本身就是一個死罪。
戴著面幕的王家小姐,哭哭啼啼的找上門來,上次粘了一對兒雙眼皮,確實轟動了舅舅家,也把表哥給瞧得入了迷,可是現在眼睛又紅又腫,上眼皮跟個核桃似的,于是找來想讓阿圓賠付損失。
這是第一次店鋪里有來鬧事的主兒,采蓮的神態很是有些驚恐,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
好在阿圓前世就是從美容院里混過來的,這樣的客人見了不少,把王小姐的五官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沒按我說的當天就把妝容洗干凈吧?還是只留下了眼睛上面的雙眼皮沒舍得洗?我可是囑咐過了,睡覺前必須用溫水洗干凈才行的。”
陪著她一塊前來助陣的還有兩位小姐,此刻也都瞧向了那雙腫脹的眼睛。
“我——我洗了的——”,王小姐一看就是心虛了,要求賠償的氣勢頓時削弱了不少,這家美麗坊是盧家罩著的,大家都知道,過于生事兒的話兒,模樣可不一定能好看嘍!
原本還陪著她義憤填膺的一個小姐,忽然開了口:“蘭蘭你那雙雙眼皮可不止帶了一天,第二日找我玩的時候,不也貼著的?”
好一個仗義執言的女豪杰!阿圓豎了一根大拇指給她,微笑道;“多謝您!今后,美麗坊的所有生意,只要您來,我一律打八折!”
“真的?那可太好了!三十兩銀子就能做出那么漂亮的雙眼皮來,我也正想貼一對兒呢!”王蘭蘭的一個同盟軍徹底倒戈。
“阿雅你——蘭蘭我——”,剩下的小姐不知道該依從哪邊了,拽拽這個,拉拉那個。
“采蓮,去準備點溫水來,一會兒我幫著王小姐洗干凈眼睛。”阿圓擺手,并不棍打落水狗,這個王小姐其實也沒那么壞,只是太稀罕雙眼皮,沒舍得洗下去,多帶了一天兩天的而已,姑娘家愛美是天性,可以理解。
不過以后,自家再做這個,一定要囑咐好回鋪子做清洗才妥當,要是自己在家洗不干凈,個個跟兔子似的紅眼珠子可砸招牌!
王小姐臉紅紅的按照吩咐躺倒在竹制長榻上,小丫鬟們都留守在門外了,完全不必擔心會被騷擾。
采蓮端來了溫水,阿圓又去調配了一碟子洗臉用品,透明清亮的粘稠液體中點點白色顆粒,就是她手中的法寶。
把一小條布巾纏在手指上,蘸了溫水在王小姐的臉上輕輕按摩畫圈兒,尤其是眼部的肌膚更加小心,然后涂上自制的混合液,重新按揉摁壓臉部的穴道。
阿圓的雙手如同藝術家在彈奏鋼琴一樣,優美而熟練,這其實是前世里美容師的最基本功夫,看在古人眼里,卻那般神奇有趣。
稍待片刻,阿圓特制的混合液——其實就是雞蛋清伴著碾碎的鹽粒兒,已經開始干燥,才重新蘸水擦拭,第二遍溫水之后,一張如同剛剛剝了皮的煮雞蛋般的肌膚就呈現在大家眼前,伸指一按,端的是嫩滑無比,從肌膚深處都透著水意。
王小姐伸手輕撫整張臉,也震驚的厲害,眼睛上面的腫脹感又削弱了很多,嘴角抽動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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