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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這比賽是真有點驚心動魄,與昨天那嘻嘻哈哈的氣氛全不相同。
從裁判員的每一個旗語,發令,犯規,重來,到終點計分的每一個環節,貴族公子們可都琢磨透了,每一個,都身前身后跟隨著一堆下人監督,每一場小組賽,都是人盯人車盯車分毫不讓!
相比起來,昨天忙活的那一整天,純屬就是業余的,專業選手都聚在今天了呢!
盧尚書那邊也有些焦頭爛額,聽聞可以打同情牌來混一個“復活”的機會,“呼啦啦”圍上來一群哭爹叫娘的,大演“苦情戲”,就為的省下一兩銀子錢。
大宋朝還是太窮啊,瞧瞧子民們這素質……
據說,自從兩輪車比賽的第二日起,盧尚書就開始了一份綿長的奏折的構思,題目就是《論如何提高國民物質與精神的基礎水平》……
剛剛上任小管事的王大憨,掌心濕漉漉的找到了徐大管事,小心翼翼的神神秘秘的,匯報了一個非常驚悚的消息。
有一家姓李的佃戶密報,發現了兩三個騎馬的漢子,舉止模樣不像護衛,更不是御林軍,但是。靴筒里,插著短刃,馬鞍下,蓋著長刀……
而且還偷偷的打聽,哪一天御林軍來的最多,皇帝會在什么時候前來……
“管家大人,那三個漢子彪悍的很,長得兇神惡煞似的,其中一個很可能是小頭目。另兩個都聽他的話,還問大老李家的,兩輪車在哪里有賣……”。
響馬?山賊?這兩個名稱頓時在徐管事的腦子里蹦了出來,后背上也頓時冷汗涔涔,這要是真出現了那些賊廝,郡主這比賽可是辦不成了,決賽時皇帝親臨的盛況也得取消!
這么大的事兒。徐管事自己可做不得主,叮囑王大憨派人繼續跟蹤著那幾個漢子,切勿打草驚蛇,就趕緊腳步匆匆去尋找郡主。
此刻的阿圓,正被盧尚書請來一同鑒證到底哪一家是真窮困,哪一家又是作假行騙呢,眼看著一個個“唱念做打”聲淚俱下,內心里正自哭笑不得,說起來。都混的不容易,這要是真富,誰肯舍下臉來在人前討要這代表著貧窮的“復活”席位?
盧尚書做高官的時日太久了,呈現在他面前的無不是歌舞升平國富民安的盛景吧?就好像小皇帝,也從來沒有追問過民間的老百姓到底吃得飽穿得暖不?
比賽著訴說自己家里更窮,仿佛窮還能作為一種驕傲的資本,不能不讓聽眾心生躁惱之意。
福瑞郡主的臉色。就是在瀕臨爆發的邊緣徘徊著,好在,徐管事找來了。
“尚書大人可以自己定奪如何均衡‘復活’人數,我去賽場看看……”,阿圓逃出盧尚書臨時設立的“中軍帳”,一臉的郁郁不得解。
再聽到徐管事的講述,連安全隱患都冒出頭兒了,自己費心費力搞這么一場比賽,怎么這么不省心?
“我去看看!”阿圓一揮手,帶了兩個貼身的護衛高手就走。
徐管事抹著頭上的冷汗跟在后面一溜小跑。這郡主是個“虎”的,什么都敢往前闖,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
不過,御林軍不是吃素的,郡主府的護衛、尚書府的家丁,還有府尹大人借來的兵丁守衛。這賽場上還不跟鐵桶箍起來的一樣牢穩?
王大憨今天可算是在郡主面前露了臉兒,見機的迎上前來,引領著主人往那三個大漢窩著的地兒去。
大老李和兒子,正咬著牙關跟這三個“惡人”擺龍門陣呢,天上一腳地上一句的胡侃著,大老李的婆娘還殷勤的在一邊端茶倒水,就怕讓這三個“惡人”溜到人群里去,再抓不到了。
昨兒個夜里,一眾人可是齊齊端著大碗喝酒,拍著胸脯保證把這幾天的工作干好,讓郡主滿意的,那酒勁兒還有點上頭呢,現在,也就不那么害怕……
阿圓走近時,正聽到大老李吹噓到關鍵地方:“真想買幾輛兩輪車回去,那就找我們主子好了,要多少輛就能有多少輛,你不用去打聽別人,別人誰也辦不了這事兒!”
“幾位客人想買兩輪車?買多少?”阿圓接過來話茬兒,站到了那三個漢子的面前,扭頭對大老李三口人笑笑:“你們自去忙吧,回頭,找徐管事領賞。”
兩個貼身護衛目不轉睛的盯住對面的“惡人”,車馬環伺,徐管事身邊更有一列御林軍森寒的看過來。
三個漢子坐在那兒,眼睛溜了一圈兒,為首的一個抬抬手,另外兩個就穩下了心情,兩只手按住了長到腿肚的筒靴邊緣。
這個小頭目不容人小瞧,身材瘦削,面色黑紅,一身黑色短袍束帶,腳蹬黑色短靴,普普通通的布料,楞是穿的威風凜凜,絲毫不顯得文弱。
只是年齡尚輕,盡管極力的繃著臉孔,極力的做著成熟的模樣,估摸著,也就是比小阿文大那么一兩歲的光景。
“你能賣多少輛?我就能買多少輛!今天取貨最好。”少年郎的聲音還在“變聲期”,如“公鴨嗓”一般難聽,但是,搭配上這副裝酷的表情,還是很能娛樂人的。
“那你要五十兩銀子一輛的普通車子,還是一百兩銀子的精巧車子?是付現銀還是貸款賒欠?”阿圓心情忽然舒緩了很多,看這三個人不跑不慌的神情,必然不是來找茬生事兒的主兒,最起碼,今天不是。
“你――是福瑞郡主――”少年郎果然聰慧敏銳。聽了幾句話就判斷出來了阿圓的身份,本來嘛,能在賽場這么前呼后擁的出來進去,還隨身跟著護衛,能做賣兩輪車的主兒,還能有哪個女人?
就是這打扮不像,穿的跟普通的有錢人家的婦人沒多大區別,頭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也說不定……
“――的丫鬟?”
能不能說話一氣呵成。別大喘氣啊!
阿圓“噗――”一聲笑了出來:“我――能做主賣兩輪車,說吧,真買還是假買?”
少年郎明顯心情也跟著放松了,就說嘛,這就是郡主的小丫鬟,誰聽說過堂堂郡主噗嗤笑樂的?一點兒身份地位都顯現不出來。
“小爺我想要五十輛普通的兩輪車,一輛精美版的。你做不做得了主兒?什么時候能取貨?”
對著個丫鬟說話,就不需要板著了,少年郎的一對兒小虎牙齜了出來,恁的可愛!
五十輛?乖乖兒,兩千五百兩銀子耶!
盡管,徐管事和兩個護衛的臉部肌肉開始抽抽,阿圓還是眉開眼笑了,雙手一拍:“好!你只要當場點清兩千五百兩銀子,精美版的那輛我就白送給小弟弟了。徐管事,把咱珍藏的那輛推來,外加兩輛普通的給這兩個小兄弟先過過癮,另外四十八輛兩輪車,三天后給您送貨,送到哪兒?”
“太行山――”,少年郎身后的一個賊廝。聽說現在就能來一輛過癮,一時興奮,嘴上把門兒的給忘記了,禿嚕出了一個地名。
阿圓神色未改,一臉興味的瞧著少年郎的眼睛。
這小子的眼睛長得不錯,又黑又亮還挺狡黠,眼梢兒斜睨著阿圓身后的護衛們,權當沒聽到剛才兄弟的話:“你們只管把兩輪車送到這個看車攤兒來,我們哥兒幾個還要在這里看幾天比賽,不慌著走。”
“也不用你這個小丫鬟為難便宜賣車子。阿金阿銀,去,先點三輛車子的銀子給人家,跟少爺我去外面操練操練……”。
三個人大大咧咧跟著徐管事去取車子付款項,還挺謹慎,舍不得一下子全付清。阿圓聳聳肩膀,看向身邊的兩個護衛。
郡主府護衛頭子張大山,就在其中之一。
“這三人應該是從太行山潛來的山賊,這幾年朝廷沒有圍剿他們,膽子倒是越來越大起來了,郡主,后面坐著的那個手腕子上還有刺青,肯定不是只好鳥,還是先找個由頭兒抓起來為妥當,以防決賽時犯上作亂。”
張大山果然觀察的很仔細,山賊做久了,也能培養出一種獨特的氣質,讓御林軍出身的護衛足以肯定他們的身份。
“可是人家啥壞事兒也沒做,又掂著錢來買車子,不偷不搶,咱憑什么抓起來人家?先觀察幾天再說吧,決賽前再做決定。”
阿圓腦海里沒有太極端的山賊響馬的觀念,一路進京時也沒遇到過,就不信剛剛那個齜著小虎牙的小少爺還能做出啥驚天動地的大壞事來!
張大山是個謹慎的,分出了兩個護衛去專門跟蹤那三個嫌疑犯,防患于未然嘛!
又到了午飯時間,今兒前來販賣食物的小商販更多了,統一的竹籃,統一的價格,人群卻比昨日多了一倍不止,而且是有錢的有權的貴族居多,蛋糕房那邊都要累出血來了,還是供不應求。
還有的人家就是專門帶孩子來這里吃東西的,沒辦法,小祖宗在家不肯吃喝,非得有這兒的氣氛烘托著才肯咽下肚兒,別的點心鋪子的東西又不允許私下到賽場上售賣,郡主府的蛋糕房的名聲,進一步根深蒂固打下了基礎。
有急紅了眼睛的掌柜,終于找到了蹊徑,在徐管事那兒登記,繳納了五十兩銀子,方得到把自家的點心擺放在蛋糕房的臨時制作間兜售的機會。
此刻,那三個嫌疑犯,就站立在蛋糕房不遠處,使勁兒的嗅著空氣里甜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