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二太爺一生未娶,只是一人獨居在這離村子有些距離的半山腰上,當年家里的門檻都快被媒婆踏破了也沒讓他改變主意,后來年紀漸大了,媒婆們也就漸漸不再往他家里跑。
至于二太爺為什么終生未娶,大家都是眾說紛紜,什么樣的解釋都有,甚至連在戰場上受了一些難言之隱的內外傷這種說法都有市場……
不過二太爺本人對此倒是毫不在意,既不解釋也不辟謠,就這么幾十年過來了,這也是這么些年來,小小的夏家村兩個最大的八卦與未解之謎中的其中一個。
另外一個就是村子里的那條水泥路……
關于村子里的這條水泥路的事情當初也鬧的是沸沸揚揚,為了修一條通向外面的水泥路,村委會向上級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報告都沒批下來。
但是前幾年,突然就有施工隊進村修路,大家問村長是不是終于批下來了,可村長也是一頭霧水——上級還是沒有批準撥款修路!
于是大伙兒又跑去問施工隊的工頭,那工頭也是不清楚情況,只說上頭有人把這個項目交給了他,連工程款都已經預付了!
本來這條水泥路是打算一直修到二太爺的家院子門口的,卻被二太爺一口否決了,村民與工頭幾番商量之下,便只修到了村子的中央。
后來,這條水泥路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修了起來,而且質量還不錯,五六年過去了,還是四平八穩的,沒出半點問題,極大的方便了村民的出行。
鬧了一段時間,也沒找到到底是誰出錢修了這條路,這件事情也就成了懸案,大家只當是有錢人做慈善不留名,漸漸的被夏家村的人忘在了腦后。
說回二太爺,雖然他一生未娶無嗣,但整個村子里的人都敬他為長輩,家家戶戶輪著伺候他,加上他本人雖然已九十多歲,卻仍健朗的好似五六十歲一樣,這日子倒也過的逍遙滋潤。
或許是參過軍的原因,二太爺非常注重鍛煉身體,同時也一直教村子的小孩子練武強身,只是到了夏云這一代,生活條件改善了,孩子們大多吃不了苦,通常練不了幾天就借口不練了,到了最后只剩夏云跟夏永舫兩人堅持下來,二太爺也不勉強,認真的教兩人練武,直到一個去參了軍,另一個上了大學,留在浙省。
而這兩年二太爺年紀也大了,等兩人出師后便不再教人習武,所以村子里夏云這一輩的,就他和夏永舫兩人跟二太爺的關系最親近。
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夏云,老人咧嘴一笑,“夏云,你娃子怎么也來了?”
夏云還在納悶怎么二太爺話里帶了個也字,就看到他后面探出一個人頭,朝自己嘿嘿的笑著,不是夏永舫還有誰?
于是夏云也嘿嘿一笑,朝老人說道,“二太爺,我跟舫哥約好的一起來看您,只是他腿長,我腿短,所以我來的晚了一點。”
二太爺看了看夏云,又回頭看了眼夏永舫,搖了搖頭,轉身回屋子里去了,“進來吧!”
屋子大堂里,擺了張小方桌,上面還有一些冷盤熱菜,一瓶白酒,兩副碗筷,很顯然,在夏云來之前,二太爺跟夏永舫爺倆正在喝酒。
夏云進了屋子,也不忙著坐下,先把手里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有些放冰箱里,有些放在籃子里掛到門后的屋檐下,還有一些則放在了廚房的柜子里。
老實說,二太爺家里真不缺什么東西,冰箱柜子里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生鮮食材,屋檐下掛了一大排的籃子,里面都是些臘魚臘肉之類的干貨,更別說米面之類的主食了。
回到大堂,夏永舫已經擺好一幅碗筷,朝他示意道,“來,過來陪二太爺喝兩杯!”
“我呆會還要開車回黎城,就不喝酒了,你陪二太爺喝點吧,別喝太多了……”
夏云搖搖頭,把手里剩下的兩條香煙放桌上,一屁股坐下,拿了一雙干凈的筷子夾了塊鴨肉吃了起來。
“恩,那你就別喝了,還有你小子,也少喝點,喝多了就愛發酒瘋!”二太爺點點頭,又朝夏永舫喝道。
“我哪里愛發酒瘋了!”
夏永舫大聲抗議,不過在二太爺跟夏云兩人的目光中很快敗下陣來,悻悻的說道,“少喝點就少喝點嘛!”
轉頭看著夏云放在桌上的兩條香煙,一條軟中華,一條黃鶴樓,不由眼前一亮,“夏云,你發財啦?香煙都買這么貴的?”
“跟著一個大學同學炒期貨!運氣好掙了一筆大的!”
夏云嘿嘿一笑,“舫哥,你可悠著點,別把二太爺的煙給抽光了,給他留一點。”
“抽煙有害健康,我這是為二太爺著想!不能讓他抽太多的煙。”夏永舫搖頭晃腦,煞有介事的說道。
“滾你爹個蛋的,你二太爺我抽了一輩子的煙,喝了一輩子的酒,活到九十三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的,自己想抽煙別拿老子說事!”二太爺瞪了一眼夏永舫,沒好氣的說道。
“那是那是,二太爺您老人家老當益壯,長命百歲!”
“你的意思是老子只能再活七年了?”
“口誤口誤,您老人家再活七十年都沒問題,嘿嘿!”
談笑中,一瓶白酒就被夏永舫跟二太爺兩人喝的見了底,夏云把這幾年來自己的生活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然后問夏永舫,“舫哥,你呢,當兵當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靠,甭提了,提起來就惱火!”
喝了大半瓶白酒,夏永舫已經有些醉意上來,恨恨的一拍桌子。
“今年有一次休假,跟幾個戰友出來放放風,在酒吧里遇到一個小崽子調戲小姑娘,順手就攬了下來,沒成想那個小崽子找了一大幫小流氓在門口堵我們,當時我們酒也喝的有點多,打出火來,下手就有點重,不僅那幫小流氓,連那個小崽子都給開了瓢……”
說到這里,夏永舫攤了攤手,“那個小崽子的來頭不小,好像是什么市公安局長家里的官二代,事情鬧大了,軍隊里就把帶頭動手的我跟另一個戰友給開了!”
夏云無語,二太爺則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你少喝點酒就是不聽,一喝酒就發酒瘋,這下闖大禍了吧!”
夏永舫又是一口酒悶了下去,大聲的說道,“二太爺,這件事真不能怪我,幾個大男人圍著兩個小姑娘動手動腳的,是個男人都看不下去,要是夏云當時在場肯定也會動手的。”
“你啊你!……”二太爺指著夏永舫你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抽著旱煙,不說話了。
夏永舫梗著脖子,憤憤的說道,“二太爺,您不知道,這世道早就變了,你本事再好也抵不過人家有個好爹,說起來我還是我們團里的自由搏擊冠軍、年度最優秀的偵察兵呢,還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開了。”
“那小崽子還當著我們團長的面放出話來,沒了這身軍隊的皮,捏死我們就像捏死兩只臭蟲一樣簡單,我們還不敢反駁,像只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的跑回了老家,你說我憋屈不憋屈?”
昨天晚上又瞄了一眼三江榜,頓時淡定了,早上還在三四名晃蕩,彼此只差個兩三四五票,到了晚上就成了兩三四五倍了,這種神一樣的節奏我輩望塵莫及,不指望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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