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
蔣佩蘭笑了笑,“就像電影里演的,在江湖混久了,想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的人,通常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最終要么死的凄慘不得善終,要么就是不得不繼續在江湖上混著,這便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既然他們不打算讓我安穩的退出,那我就留下來繼續跟他們斗著吧,看看究竟是誰斗不過誰,我黑寡婦的名稱,可不是白來的!”
夏云瞪了她一眼,不再糾結蔣佩蘭自稱黑寡婦這個問題,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退出安德魯家族,所以加利家族的人這才敢光明正大的在路上伏擊咱們,而安德魯家族也不會替你出頭?”
蔣佩蘭微微頷首,“這是其一,原本我手里有一些武裝力量,有我丈夫留給我的,也有家族配給我的,這段時間我也陸續的交了出去,而這才是加利家族敢于這么做的最重要的原因!”
“不過幸好的是,我還沒有真正的退出家族,只要我愿意,費點時間跟功夫,那些力量還是能拿回來的……如果我不離開家族的話!”
“畢竟這幾年我掌管家族很大的一部分基金,發展也算不錯,對家族的貢獻還是相當大的。”
夏云想起了剛剛在莊園門口的那些荷槍實彈的黑西裝大漢,點了點頭,太祖都說了,槍桿子才是硬道理,這點對于混黑社會的,尤其重要。
他心里不禁琢磨著佩蘭的這個死于心臟病、至今不知道名字的丈夫,看來應該是安德魯家族里相當了得的人物,一紙遺書不僅給佩蘭和安妮留下了巨額的財富。還讓佩蘭這個外人當上了安德魯基金的掌舵人,更是留了不少力量保護她們娘倆。
而且,他記得蔣佩蘭也才高中畢業便輟學了,雖然說之前就表現出學神學霸的潛質,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跟能力,想必跟她的丈夫也脫不了關系。
“那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蔣佩蘭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院落里玩耍打雪仗的女兒,笑容平靜。“這次他們沒能把我殺死,自然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事實上在你睡覺的這兩天,我跟對方都沒有閑著……”
夏云也從床上站了起來,披上外套走到蔣佩蘭的身邊,看了看蔣佩蘭的側臉,沒問她這兩天都忙了些什么,只是說道,“在美國我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需要錢的話。我手上大概還有兩億多的現金,另外,在來的時候,我同寢室的兄弟王冬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天朝駐美國紐約總領事的,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幫忙!”
天朝駐美國紐約總領事?
蔣佩蘭微微一怔,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沒跟夏云客氣。“錢不需要,電話倒是可以用得上,你們畢竟是天朝合法的公民。而且身份也不算普通,在美國被人槍擊,說起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外交事件,我們可以讓這位總領事在這方面給加利家族施加一點壓力!”
后面的柳夢晴來到了兩人的身邊,“佩蘭姐,前天的事情,我昨天跟家里提了一下,我爸坐昨天晚上的飛機,今天下午應該就能趕到這里了!”
在路上突然遭遇槍擊差點連命都丟掉,畢竟不是小事,柳夢晴也不敢傲嬌的瞞著家里,再加上她見過蔣佩蘭那天在門外軟弱的模樣,也有想讓家里幫蔣佩蘭一把的意思,便一個電話打回家,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
柳宗漢難得的大發雷霆,連夜坐飛機趕過來。
即便是一般人家的女兒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沒有半點反應的善罷甘休,更何況柳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自身是越寧首富不說,跟京城的柳家也是系出同門,柳夢晴作為柳財神的寶貝女兒,在美國差點喪命,柳財神連夜趕來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柳財神那一直都很平靜與睿智的眼神,夏云莫名的有些心虛,畢竟柳夢晴是因為蔣佩蘭的關系,才遭遇這種危險,他擔心柳財神會怪罪于蔣佩蘭。
蔣佩蘭沉吟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有夏云的那種擔心,說起來她跟柳財神還是合作伙伴的關系,她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因為跟柳夢晴與夏云的關系,而面對柳宗漢有壓力。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三人都不再說話,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院子里玩耍的夏永舫與安妮兩人。
夏永舫若有所覺,轉過頭來,遙遙的朝著三人咧嘴一笑,揮了揮手示意一下,然后便被小安妮一個雪球擊中,雪花在臉上散開,夸張的仰天倒在了地上。
安妮一擊得手,順著夏永舫的視線看來,頓時歡呼一聲,奔跑過來,趴在了落地窗前,對著里面的三人大聲的說些什么,只是這房間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夏云只看到安妮紅撲撲的臉蛋、一張一合的小嘴巴,還有從嘴里呼出的霧氣,至于她說些什么,那是一點都聽不到。
不過,聽不到不代表不明白安妮的意思,蔣佩蘭微微一笑,蹲了下來,隔著落地窗親了安妮額頭一下,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難得小丫頭這么開心,我去陪她玩一會兒,夏云晴晴你們現在可以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了,記得把門關好,窗簾拉上……還有,動作不要太大,最好晴晴你來主動,夏云畢竟傷口還沒好!”
被蔣佩蘭又調侃了一句,柳夢晴倒是沒臉紅,只是白了兩眼一亮、就差點頭贊許的夏云一眼,跟著蔣佩蘭出了門,“美的他!佩蘭姐我跟你去,夏云你自個一邊玩去!”
夏云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回到床上穿好衣服,也跟著往外面走去,他們玩的這么熱火朝天,自己一個人躲在床上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跟室內的溫暖如春不同,一出門就能感覺到一股寒意迎面而來。哪怕是已經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夏云還是打了個寒噤,呼出來全是熱騰騰的水汽。
夏永舫跟小安妮兩人已經打膩了雪仗,又重新開始剛才的堆雪人工作,在庭院中間,七大一小八個雪人已經初見模型,帶著手套圍著圍巾全副武裝的蔣佩蘭與柳夢晴正在幫忙。
稍遠的地方,幾個看打扮應該是莊園下人的中年婦女,正在用鏟子將雪往這邊運送過來……八個雪人,而且輪廓規模還不小。院子里的雪完全不夠用。
“嘿,小安妮,你這堆的都是誰呢?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么?”
走到安妮的身后,看著她將黑乎乎的應該是煤炭的東西往雪人眼睛的地方填著,夏云笑呵呵的問道,當然,他早就看出來安妮堆的這幾個雪人的原型了,問這話,只是天朝人習慣性的跟孩子搭訕的方法罷了。
最好認的是最右邊坐在輪椅上的那個雪人。不用說只能是老三了,中間那個小女孩樣子的肯定是安妮她自己,左右兩邊牽著她手的應該是蔣佩蘭與柳夢晴,蔣佩蘭身邊的那個應該就是自己了。
還別說。這幾個雪人堆的還挺像模像樣的,至少夏云覺得自己的那個雪人,很有幾分自己的味道。
剩下的三個,夏云猜測。應該是舫哥跟那對黑人保鏢兄妹邁克與夏洛克了。
想起慘死的邁克,夏云下意識的扭頭朝坐在亭子圍欄上的夏洛克,黑人女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只是默默的注視著正在堆雪人的安妮她們,對于夏云的目光,視若不見。
“別問我這種白癡問題,我才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堆的是誰!”
不像一般的小孩子,安妮不吃夏云這一套,撇了撇嘴繼續堆她的雪人,“媽咪說了,受傷的人不準堆雪人,夏叔叔你還是跟夏洛克阿姨一樣,在旁邊看著吧!”
碰了一個軟釘子,夏云有些微囧,摸了摸鼻子正要接著搭訕,那邊蔣佩蘭已經轉過頭來,指了指夏洛克所在的亭子沒有說話,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柳夢晴也回頭白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沒理他。
好吧……
夏云灰溜溜的回到了亭子里,坐在椅子上,看著忙碌著堆雪人的大家發呆,身邊還有一個一言不發比雪人還像雪人一樣的夏洛克,別提有多無聊了。
不過幸好的是,沒過幾分鐘,范大峰也推著輪椅出現了,他腿腳不方便,自然也不能攙和到堆雪人的大業當中,只能跟夏云一樣,躲在了亭子里,兩人倒是有了個伴,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在夏云睡的跟豬一樣的這兩天時間里,范大峰也沒閑著,被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好幾遍,什么腦ct,脊髓mri核磁共振,腰穿,腦脊液動力學檢查,椎管照影等等,現在在等檢查結果出來。
西醫就是這樣,不管有病沒病,都要先檢查一遍,不過那個醫生倒是很坦誠,直言范大峰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復雜,只是有些難治,脊柱受到外傷導致的神經細胞受損引起下肢截癱,在西醫上只能動手術,恢復椎管口徑讓神經順利通過,給神經功能的恢復創造有利條件。
手術只是提供條件,不能恢復神經,受損麻痹的神經恢復,除自身修復外,還是要靠藥物的促進才能得到最佳的恢復狀態,醫生告訴范大峰,現治療除神經營養藥外,還可以采用中藥增強改善神經受傷局部血液循環,并采用神經再生之藥興奮激活術后尚未麻痹休克的神經細胞,以支配下肢功能獲得恢復改善。
那個蔣佩蘭嘴里的頂級醫生還建議范大峰,術后去找中醫來按摩針灸,調理身體,說起來居然對中醫頗為推崇,這一點跟天朝國內自身貶中醫而揚西醫相比,倒是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只不過,夏云真心懷疑,目前在天朝國內,是不是還有真正傳統意義上的祖傳中醫了。
說了一大通之后,范大峰攤了攤手,“其實在天朝,小二給我找的那些醫生也是這個辦法,能不能治好也沒譜,只不過這邊的手術設備更為先進,醫生更為專業,用的藥物也更好一點罷了!”
對于這點,夏云也沒辦法,更不需要拿那些空話來安慰老三,換了個話題問道,“那你的矽肺呢?”
范大峰振了振精神,“還真有剛面世的新藥,醫生告訴我,這種藥經過多次的臨床試驗,對于治療矽肺很有效果,基本上只要不是太嚴重,幾個療程下來,都能康復!”
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
夏云想了想,又問道,“還有嫂子的事情呢,那個醫生有沒有什么說法?”
范大峰嘆了口氣,“醫生說了,植物人的情況很復雜,在沒有經過仔細檢查之前,他們也不敢隨意的下結論,他建議我把烏日娜也送到美國來,做個詳細的檢查,再研究個治療方案!”
這一點也沒出夏云跟范大峰的意料之外,夏云陪著他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院子里的八個雪人終于堆好了,小安妮歡呼一聲,對著亭子這邊使勁揮手。
“夏叔叔,范叔叔,夏洛克,你們過來吧,看看我堆的雪人像不像!”
堆的確實是挺像的,當然,在安妮期盼的眼神當中,不像也得說像,連跟雪人一樣的夏洛克,也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對著安妮點頭示意。
最終,在安妮的要求之下,大伙兒還站在了雪人面前,一起拍了張照片,算是對早上一番努力成果的一個肯定。
拍完照之后,大家興致便淡了下來,安妮也失去了繼續玩鬧的心思,蔣佩蘭看了看手表,才十點鐘出頭,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對著大家笑了笑,正要開口讓大家去里面休息一下,忽然微微一怔,停了下來。
看著蔣佩蘭的模樣,大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正詫異的時候,就見蔣佩蘭恢復了正常,微微一笑。
“夏云晴晴,你帶著舫哥三哥他們去里面休息一下,我有客人來了,等把那些人打發走,再來陪你們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