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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在最近會上戰場,進行一場十分艱苦的守城戰,大概會持續三個月或者更久,在這段時間內,你都要為我做事。”
血將軍怒吼道:
“這不可能!三個月??你當我是什么人?”
林封謹笑瞇瞇的道:
“這個沒關系,生意不成交情還在嘛,不過真鋼這么珍貴的東西,我肯定是要帶在身上的了,一旦我死在了戰場上,那么搞不好就會遺失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的,真鋼這玩意兒的賣相一直都不好,而那些大頭兵的眼睛里面也只認識金銀財寶這種庸俗的東西。說不定和尸體隨便埋在了什么鬼地方永遠不見天日也是可能的。”
血將軍的牙齒都恨得癢癢的,假如是另外一個人敢在他的面前這樣囂張的說話,那么他會在第一時間內惡狠狠的威脅說要殺他全家,并且說到做到,但是,自從與林封謹交手過以后,屢戰屢敗的他也已經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銳氣。
而在最新的對林封謹的調查當中,血將軍更是發現,林封謹的兩個師父也是相當了不得的,王陽明,陸九淵!并且他自身還是東林書院的標志性人物,在這樣的大背景面前,血將軍就算是再狂妄,也絕對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樣文學龐大的勢力面前放肆,一時間他竟然發覺自己竟仿佛是牽線木偶那樣,被林封謹在牽著鼻子走。
當然,血將軍也是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拿一句套話來講,那便是無欲則剛。
只要血將軍不覬覦垂涎林封謹手中的真鋼,那么自然就可以把林封謹所有的話當成放屁,然而他可以無視嗎?當然不可以
血將軍的這幻象持續時間是有限的,這直接導致血將軍連拖延時間給林封謹一點兒壓力的方法都無法施展出來,只能咬著牙齒道:
“太少了!你知道么。血將軍傳承了四百一十七年,就從未有被雇傭的先例。”
林封謹打著哈哈道:
“凡事都是有第一次的嘛,再冰清玉潔的美女,貞操保留了十幾年,也是有被破瓜的一天啦,你這么在意這個做什么呢?現在的重點是,你需要真鋼來使自己變強,而我手里面有真鋼,你要是不愿意的話,也沒有逼你。咱們還有下次合作機會的是吧。”
血將軍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此時真的想要拂袖而去切斷通訊,但是,血將軍自身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一身實力,恐怕七八成都來自于這血鎧甲的加持,這件鎧甲對他來說,已經不只是一件普通的裝備,甚至鎧甲的強大更是使得其壽命得到延長。
像是血將軍活了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的道理,這一次拒絕了林封謹,那么所謂的“下一次合作”還有沒有都成問題了,一念及此。血將軍雖然憤怒得恨不得把林封謹啃來吃了,都只能忍氣吞聲的道:
“先給我一兩真鋼,接下來事情做完再給我五錢,同時。我還要三枚玄芽丹,并且我受到的傷勢也要你免費提供玄芽丹來給我治療。”
林封謹苦笑搖頭道:
“老血啊老血,你可真是貪心的人啊。誰叫我手下奇缺人呢?好吧,就這么說定了,你要在元宵節之前趕到鄴都來,有沒有問題。”
血將軍咬牙切齒的道:
“準備好玄芽丹和真鋼吧!少了半錢,我就和你翻臉!”
和血將軍談妥了以后,林封謹便擬了個折子,將自己打算雇傭血將軍作戰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訴呂羽。
這種事情還是先報備一聲最好。否則的話,一旦血將軍在吳作城當中出手以后,很難說不被識破身份,而北齊在吳作城當中肯定是有探子的,一旦將這件事上報上去,那么林封謹可以說就是相當的被動了。不過倘若林封謹事先報備,將其中的厲害關系說明,那么以他在呂羽面前的地位就沒什么事情了。
因為對于呂羽來說,似血將軍這種江洋大盜,匪徒歹人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因為這些人鬧騰得再兇,也顛覆不了自己的統治。打個比方來說,林封謹倘若去請吞蛇軍當中的一個伙長喝酒,那么呂羽必然會給予更高的關注和重視。
接下來便是新年賀歲的一系列雜七雜八的事情,直將林封謹忙得直跳腳,初一初二初三初四,更是在拜客和會客的繁瑣過程當中度過,這樣一直到了初八,林封謹好容易閑暇了下來有了點空,卻是忽然收到了水娥的消息青梅嗅的器魂重新恢復了與外界的聯系。
聽到了這個消息,林封謹急忙重新趕了過去,依然是在那一間放置著天外隕金錠的密室當中見到了青梅嗅的器魂。
一進入到了這密室當中林封謹就發現,自己放置在這里的七十二塊隕金錠當中,竟然是有一大半出現了詭異的改變,可以說是完全都化成了死灰的色澤,看起來居然就仿佛是蒙上了許多灰塵的錫錠似的,甚至拿手指上去輕輕一按,居然仿佛枯木那樣就凹陷了下去。
不過,剩余下來的一小部分隕金錠卻是顯得灼灼生輝,表面更是有一層似乎沸騰了的明亮光澤在閃耀,看上去就能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霸氣,多看幾眼,甚至就仿佛是出現了強烈的幻象:仿佛迎面有一顆從天外而來的巨大隕石攜著火焰,對準了你轟鳴沖下!
而此時的青梅嗅器魂也是漂浮在了空中,閃耀連連,林封謹一進門之后,居然就立即對準了他沖了過來,只是一閃,便開始圍繞著林封謹亂轉。
經過水娥的翻譯以后林封謹才明白,這暴躁的青梅嗅器魂一直在重復著四個字:
“餓了,給我!餓了,給我,餓了,給我。餓了,給我,餓了,給我!”
而水娥便解釋道:
“主人,這青梅嗅器魂將天外隕金根據它自身的要求進行了第二次的提煉和熔煉,所以應該是耗費了大量的精力,你身上應該是有什么被它看中的東西對其有用,或者說是能夠迅速恢復它的精力的。”
林封謹此時還能說什么呢,很干脆的就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包括須彌芥子戒里面的各種玩意兒。仿佛是超市那樣,自行選擇。要知道,將青梅嗅的器魂這玩意兒侍候好了,最后很可能是會有一把神器入手的,所以此時便是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是值得啊。
話說林封謹須彌芥子戒里面的東西還真不少,有的東西甚至都是需要一樣一樣的往外拿的,在林封謹掏出來了一件東西之后,頓時就見到了青梅嗅器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定定的停留在了這玩意兒的面前。
林封謹一看。原來這青梅嗅器魂看上的,赫然是那一枚雞肋也似的玩意兒:鳳凰內丹。
這鳳凰內丹乃是真火之精,十分罕見,乃是林封謹救了秦去身邊的臂膀那位茍醫正之后。mhtxs.cc[棉花糖]這脾氣古怪的茍醫正不愿意承林封謹的情,因此送給林封謹的。
因為這只鳳凰內丹上有強大的怨念徘徊,所以雖然威力十分強悍,對修煉火系神通的人來說更是大補之物。使用者卻是會因為怨念而喪失掉十年的壽命,因此顯得十分的雞肋。
林封謹本來已經是將之忘記了很久,沒想到今天居然被青梅嗅器魂看上了。看起來還是索要得十分的急切,林封謹當然也不會摳門,一松手就將這鳳凰內丹交給了青梅嗅的器魂任其吞噬,在吞噬的瞬間,見到一只鳳凰的黑色幻影痛苦的從里面升騰了起來,還在瘋狂的掙扎著。
就是這玩意兒便能扣掉使用者十年的壽命,可是,對于青梅嗅的器魂來說,它本身的存在就是因為一個極強悍的怨念,這鳳凰的黑色怨念對它來說,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上的對抗,輕而易舉的就將其給吞噬了。
等到吞噬掉了鳳凰內丹之后,青梅嗅的器魂不說別的,單是靠看的,便能見到這器魂上流轉發出來的亮光頓時都強了不少。先前的時候就仿佛是個二十瓦的小燈泡,而現在則是起碼一百瓦了。
吃了一個鳳凰內丹以后,林封謹卻是發現,這青梅嗅的器魂居然還不肯走,留在了自己的身邊繼續旋轉,繞動,簡直就仿佛是正在抽動鼻子覓食的餓狼一樣,此時面對這情況水娥只能繼續給出建議,那就是盡可能的滿足它的要求,并且應該感到驚喜才怪因為它現在的要求越多,日后一旦成事的話,鍛造出來的神兵威力也是必然十分驚人。
在這種情況下,林封謹還能說什么呢?只能老老實實的繼續從須彌芥子戒里面將東西往往外面掏,看它老人家還有什么看得起的。
忽然之間,林封謹又掏出來了一件東西,這東西一出現,就連整個密室當中的氣氛一下子都變得巍峨肅穆了起來,那種古樸,渾然,質樸的感覺,幾乎是令人要膜拜,跪地。
同時,當林封謹一掏出來了這件東西,就見到了青梅嗅的器魂一閃,就直接粘了上去,緊接著林封謹就感覺到對面傳來了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簡直下一秒就要將自己手中的東西奪走!
當然,遇到了這種情況,林封謹肯定是不會放手的,事實上他總得看清楚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是什么才行吧。而等他看到了這件東西以后,頓時皺眉大聲道:
“喂喂喂,這東西不能給你。”
原來林封謹掏出來的這件東西,正是西戎之行當中,從帝王陵當中取出來的陣眼,九疑鼎!!!
上古九鼎的意義,已經不必多說了,而九疑鼎為遺留下來的九鼎之一,隱隱然也是九州之一的象征,雖然已經損壞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其背后的意義已經可以說是非同尋常的。
事實上,就連林封謹都很清楚,若不是有武親王錢震曾經掌控天下的強者出手,當日在幫忙收取這件寶物,林封謹是沒可能得到它的。而如今林封謹根本都還沒有將這玩意兒研究透徹,連它剩余的價值都沒有弄明白,怎么可能就將其交給青梅嗅的器魂給吸收同化了呢?
此時說起來也有些好笑。林封謹和青梅嗅器魂僵持的局面,還真想是林封謹拿了一根大骨頭,而大骨頭的另外一端則是一頭兇猛的狼狗死死咬著不放,更是在用力拖拽的情形,雙方看起來都不肯放棄。
林封謹威逼利誘,恐嚇咒罵,但是青梅嗅器魂的決心看起來絲毫都沒有改變,看起來這九疑鼎對它的吸引力可以說是相當的大,堅決不啃松開。
在雙方僵持了一會兒之后,林封謹也終于是無可奈何的松開了自己的手。這是因為他發覺再抓著九疑鼎的話,也是徒勞的了。饑渴的青梅嗅器魂見到短時間內自己似乎搶奪不過來這玩意兒,居然開始直接吞噬九疑鼎,淡淡的青色光芒已經覆蓋住了九疑鼎的小半個軀體,而這九疑鼎本來就仿佛是破爛掉的瓷器那樣,上面已經滿是裂痕,面對青梅嗅器魂的侵蝕看起來都完全沒有抵抗的余地。
隔了一會兒,林封謹見到了青梅嗅器魂的青色光芒徹底的包裹住了九疑鼎之后,又沒有了什么動靜。他便知道這肯定又將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正在林封謹要走的時候,水娥忽然傳來了消息:
“主人青梅嗅器魂給我發來了一份清單,說它接下來要制造一具完美的身體的話。還需要這份清單上的東西。”
林封謹急忙去找紙和筆,不過在書寫這一份清單的時候,臉色卻是已經慢慢的變得十分的難看了起來,因為這份清單上的東西總體上來說分為兩類:
第一類是相對常見而昂貴的稀有金屬。比如方寸鐵這種東西,但是,需要的量卻是以“十斤”為計量單位的。
而第二類呢。需要的量是以“克”“錢”為單位,可是其稀有程度咳咳,每一件都絕對不會比血將軍渴望的真鋼低!
不過,看著這一份清單,林封謹依然是咬牙切齒的道:
“以為這樣就可以難得到我么??真是天真!對于這件全新的神器,我志在必得!!”
是啊,這份清單上的東西雖然罕見,但林封謹此時也同樣是富可敵國,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呂羽的心腹!呂羽是什么人?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屬于那種走路不小心被絆一下,低頭就可以發現神功秘籍的那種人,他老人家的密庫,那可是十分豐富啊。
這份清單上的東西林封謹盤算了一下,只要去求求呂羽,那也是可以弄齊全的,唯一有缺口的,便是估計還差二三十斤方寸鐵,這玩意兒雖然昂貴,卻也屬于使勁兒拿錢砸也是砸得出來的
此時在東海幾國的海岸邊,已經是帆檣若林,艦艇似森,密密麻麻的在沙灘前方三十丈的深水區處排列著,完全望不到其寬度,也不知道有多少艘遠航的艦船,端的是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岸邊更是聚集了數量驚人的軍士,依次排列著登上了運輸艦艇,再將他們轉送到那些深水區停泊著的遠洋巨艦上。
周圍為了維持這樣龐大軍隊給養的民夫,甚至都達到了數十萬人,從高空俯瞰下去的話,仿佛密密麻麻排列成隊的整齊螞蟻一樣,詢詢蠕動著,這些面有柴色,骨瘦如柴的民夫,幾乎是咬著牙齒堅韌的將自己骨頭里面的最后一點精力壓榨出來,用來繼續維系著自己的工作。
此時東海幾國的國情,也是到了再不發動戰爭對外擴張,就要面臨著國家徹底崩潰內亂的局面,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些國家的土地面積本來就小,并且還十分貧瘠,上面出產的糧食,早在五十年之前就沒有辦法跟得上人口的迅速增長了。
在連年饑荒過后,人命已經成為了最廉價最賤的消耗品!因此,他們也都認識到,再不發動對外擴張的戰爭,就必然被生生窒息死在狹小的生存空間內。
當最后一名軍士登上了遠征的巨艦以后,氣氛卻是肅殺得令人窒息!就連寒冷的海風當中,也是充滿了嗚咽的情緒。從四面八方都冒出來了全副武裝的軍隊,將那些兢兢業業老實若綿羊一樣的民夫驅趕到了沙灘上面,然后對著這十余萬眾悍然舉起了屠刀!!
在這個時候,這些民夫居然都麻木的沒有反抗。最多就是跪倒在地大聲的哭號著,嗚咽著,然后等待鋼刀掠過脖子或者捅入心臟!
這些執刑的軍士若殺雞切狗的殺光了這十幾萬民夫以后,迅速的將他們的腦袋砍了下來,在旁邊堆砌起來了一個巨大的尖塔,高度甚至達到了幾十米,猙獰森然,然后迅速的撤出了這仿佛鬼蜮一般的地方。
緊接著,便有一群穿戴著醒目的紅白兩色長袍,戴著尖長帽子的神官徐步漸進的入場了。這些神官的口中都含著蘆笛,開始高一聲低一聲的吹奏出來了凄厲的聲音,他們走入到了那形同鬼蜮一般的恐怖沙灘中央,開始唱起來了一首氣氛聽起來似乎十分歡快的歌曲,同時更是同時跳起來了歡快的舞蹈。
這樣的歡聲笑語,配合著眼前的十萬冤魂,十萬尸體,鮮血凄厲,當真是給人以一種強烈無比的反差啊!
一曲終了。縈繞在這鬼地方的聲音,又開始變成了凄厲尖銳嗚咽的蘆笛聲,這些神官開始紛紛的袒露出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很干脆的拔出匕首互相刺向對方的心臟。最后,領頭的那名大神官則是抹了自己的脖子。
大概是因為在來之前就服用了某些藥物的緣故,這些后入場的神官的傷口處居然流淌的不是鮮血,而是某種乳白色的液體。這些液體流淌出來了以后,開始汩汩的匯聚在了一起,最后慢慢的形成了一個乳白色的圓球。然后慢慢的開始在地面上滾動。
隨著這乳白色圓球的滾動,接觸到了那些神官的尸體居然產生了奇特的吸力,將這些尸體吸附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尸球,而這尸球也開始到處緩慢的滾動,所過之處,那些被殺死的民夫的鮮血開始汩汩的流淌匯聚了起來,往巨型尸球上面吸附過去,當然一起被吸附過去的還有尸體。
到了半個時辰以后,最恐怖的一幕發生了,被殺死的十幾萬民夫的尸體,居然是被完全的凝聚在了這個方圓幾百丈的巨大尸球當中,鮮血成為了尸體與尸體之間的凝結劑,而尸球上的尸體居然都開始迅速的腐爛到了流汁的詭異地步,這樣的話,更是增加了這尸球的粘合力。
這時候,似乎是極遠的地方,也似乎是極近的地方,忽然響起了一聲顫響!
這聲音有著雷霆一般的威嚴,卻是還摻雜了難以形容的邪意,雖然出現在人間,卻有著亡靈的狂亂。
因為發出這聲音的,乃是一張巨弓,這巨弓的弓臂乃是扶桑木,代表著“至陽”,但是巨弓的弓弦,卻是用死去的十四名國君的頭發,筋,皮膚搓出來的,代表了極陰。它的制法看起來極粗糙,但是仔細看去,弓身上的每一條鑿痕,每一個繩結,打得都是渾然天成,無可挑剔,就仿佛是太陽和月亮的形狀,充滿了簡潔的完美。
這張弓的名字,便叫做冥霆。
每撥動一次這弓弦,撥弦的人便會一頭栽倒,死亡在地上,可是后面還有長長一排的人替補著,依次向前,臉上的麻木空洞表情看了都令人心生寒意。
當這張巨弓奏響第十三聲的時候。
忽然,一股龐大的意志忽然降臨全場,這意志來得是如此的突然,威壓也是如此的驚人,以至于遠處艦隊上的數十萬帶甲之士,都在瞬間轟然跪倒,那根本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本能畏懼,同時,跪倒的這些人猛的從口中呼出了三個字:
“邪呼彌!”
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這萬軍環繞之中,就在這甚至是以十萬人祭祀的野蠻血腥的儀式上!東海幾國供奉的邪神終于蘇醒了!!
那一座用人頭堆砌成的巨大京觀,開始在某種詭異的作用下徐徐的漂浮了起來,并且每一顆人頭之間都出現了大概一米的間隔。這樣的話,漂浮到了空中以后,更是給人一種陰森無比,遮天蔽日的錯覺。
忽然之間,那萬萬千千的人頭似乎在瞬間就失去了支撐漂浮的力量,稀里嘩啦的朝著地面上掉落了下來。只有一顆人頭還詭異的漂浮在了空中,看起來像是被選中了似的。
緊接著,這一顆人頭張了張嘴,以一種轟鳴而古板的聲音生硬的道:
“是誰在召喚我?說出你們的目的!”
這時候,一名神官排眾而出,深深匍匐在了這顆頭顱面前,雖然不說話,卻是見到那神官身上穿著的神袍竟是無風自動,被吹得獵獵作響,顯然正在與之溝通。
隔了一會兒。這人頭便冷酷的道:
“我知道了,讓大海當中的那些強大的海獸不攻擊你們的船只嗎?你們這一次供奉的祭品雖然數量很多,但是質量卻是很差,我不喜歡!這一次我就勉強滿足你們的愿望,但是,你們以后要給我更多的祭品,才能得到我的護佑!”
說完了以后,這人頭便一下子飛射向了旁邊那由十幾萬具死尸凝結成的巨球,那簡直就和后世的摩天大樓可以相提并論。甚至更加邪惡詭異。這么一個小小的人頭與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起來,那真的可以說只能用滄海一栗來形容。
但是這人頭飛射進入這巨大尸球以后,這巨大的尸球忽然就開始迅速的坍塌了下來,很快的。所有的人都看了出來,這應該準確的說不算是什么坍塌,而是從尸球的核心處居然出現了一個大概丈余大小的黑洞,正在瘋狂的吞噬著這些半溶解的尸體。甚至那些人頭都被巨大的吸力一一的拉扯了進去。
等到這些半溶解的尸體,人頭被黑洞全部吸入了以后,從那個黑洞當中忽然出現了一張蒼白而扭曲的巨臉。甚至還有幾處潰爛,仔細看去的話,乃是一個女人的臉,只是她的臉上卻有魚一樣的鱗片,雙眼當中卻只有眼白,沒有瞳仁,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神經質的笑意,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很像是人,但是親眼看到她的,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會覺得她和任何的人類有共同之處。
因為這女人的巨大嘴巴里面,咀嚼著的,就是那些半融化的尸體,慘白的牙齒每咬一口下去,便有一具尸體發出了“噗”的一聲,里面的尸液和血漿噴射了出來,如果是人頭的話,就會多咬幾下,直到腦漿爆出來,再用三角形分叉的舌頭舔一舔,那咔嚓咔嚓的咀嚼聲,真的是令所有人聽了,都仿佛是置身于鬼蜮當中一樣啊!!
等到這張詭異面孔將最后一具尸體心滿意足的吞下了之后,緊接著,這張巨臉轉動了一下,就見到她背后的頭發露了出來,而這些頭發也是開始詭異的自燃了起來,升騰出來了一股一股的黑色霧氣。
這時候,那個黑洞開始徐徐的關閉了,最后在空中化為了虛無,只留下來了亂七八糟的海灘,還有令人都無法靠近的恐怖陰冷,一旦稍微的接近一點,便可以說是要深深的侵蝕到骨髓當中去。
存在于空中的,還有好幾團黑色的霧氣,便是那詭異邪惡的女臉留下來的頭發被點燃了的產物。
忽然之間,這些霧氣開始分散,然后自行飛向了遠航艦隊處,幾乎是在短短的盞茶功夫,所有的遠航艦隊的船首部位,則是被一小團黑霧粘了上去,然后便一動也不動彈了。
“就憑這些黑色的霧氣,就能平息海中這些恐怖巨獸怪物的怒氣?讓它們忌憚甚至望風而逃?”
在場的人卻是幾乎的人都生出了這么一個疑問,因為他們是很直觀的見識過海中巨怪的威力,如今看來,越發是有些感覺到相當的不對勁啊!一場堂堂的國祭,居然搞出了這么個破爛玩意兒?
就在這個時候,旗艦上面掛起來了黃色的警告用旗,要求在第一時間內按照隨軍神官的指示,開始對神靈的恩賜進行虔誠的祈禱或者是供奉。這時候,在大團大塊的血肉灑下去了之后,所有人這才驚奇的發現,貼在了自己艦船上面的“黑色霧氣”,竟然是由好幾百只詭異無比的蟲子組成的!
這些蟲子看起來外形類似于瓢蟲,但是背殼卻是純黑色的,期間夾雜著的白色花紋構成而來一張凄厲的哭臉,平時就趴在了一個地方,就這么一動不動的,許多頭趴伏在一起之后。還會浮現出淡淡的光芒,看起來就完全類似于普通的黑霧。可是,只要一旦血食一出現,這些家伙便會露出它們本來的兇殘真面目,甚至會為了半塊血肉而悍然自相殘殺!
在神官的指示下,船只上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將軍和貴人,都必須要叩拜這些叫做“蘇我使者”的甲蟲,同時,除了按時供奉血食之外。還要對其供奉神肴。神肴的種類包含:飯、餅、白米、黑米、野鳥、水鳥、海魚、川魚、海菜、野菜、果實、鹽、酒。
“蘇我使者”貌似只進食血食活物,供奉的神肴卻只是會在上面爬行而過,接下來整艘船的人便要分食被“蘇我使者”賜福過的神肴,地位高的人可以獲得一丁點兒食物,地位低的就只能喝到半碗酒或者水。根據神官的說法,服用過被賜福的神肴之后,便能得到蘇我使者的認可,不會被它們襲擊。
當整支遠征艦隊的軍士們都還沉浸在對獻祭儀式的恐懼當中的時候,他們乘坐的巨大艦船已經是借著強勁的季風迅速的航入了深海當中。此時風速勁急,每一張帆可以說都是被風灌得飽飽的,完全是吃滿了風,哪怕是船頭深深的壓入到了海面。在天色黑透下來的時候,便已經離岸接近百里了,進入到了一頭深海遠古巨獸的“勢力范圍”當中。
在這之前,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的漁船和漁民葬身在這頭深海遠古巨獸的大嘴當中。而它也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外號:
水魔。
近些年來,水魔的胃口更是越發的巨大挑剔了,吃過人肉的它。加倍的覺得人肉的味道是如此的鮮美,有的時候甚至都會主動離開自己的地盤去捕獵人類,這樣的行為還導致與其余的深海巨獸出現了好幾次的沖突,而水魔卻是根本不在乎這一點,于是這方圓幾百海里內都已經完全成為了漁民的禁區。
不過,航行在這其上的絕大部分艦隊中人卻并不知道這一點,或者準確的說,他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水魔的存在。
因為這時候的水魔,已經被吊在了遠征大將軍的巨型旗艦的桅桿上!!
死掉的水魔,龐大若一座肉山,卻是很輕,遠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大團爛泡沫似的黑漆漆水藻,還有三五根露在外面的觸手已經開始無力的耷拉著,整個外觀看起來就仿佛是被戳破的爛皮球,千瘡百孔!上面還要蒙上一層水草也似的毛發。
巨大而靈活的觸手在以往的時候被看到了以后,那可以說就是死神的標志,令人聞風喪膽,趕快在船頭跪下來下面留幾句遺言還來得及,而現在呢,則完全是腐爛絞纏的一堆爛肉!!
在被強勢圍觀示眾之后,整支遠征軍的士氣可以說是在瞬間就瘋狂的提升膨脹了起來,甚至有直接在甲板上面跪拜,高聲稱頌“蘇我使者”名字的。
接下來,這一支遠洋艦隊竟是將艦船之間的距離強行分散了開來,整支艦隊,船與船之間的距離至少都是相隔好幾里,一下子就在大洋上形成了一個寬度達到了百余海里的恐怖陣型,這樣的編隊方式,看樣子竟是唯恐艦船集中以后,軍士身上的血煞兇氣也隨之集合,導致那些盤踞在海洋深處的巨型變態怪物不敢來襲了。
很顯然,這一支東海幾國遠征艦隊橫渡大洋的方式可以說是強硬無比!根本就不像是林封謹預測的那樣,乃是用軍威和軍容來鎮壓驅逐那些可怕的深海遠古巨獸。而是采取的一種極是暴力兇惡的方式,那就是悍然誘捕獵殺,殺得這些強橫無比的生物血流滾滾,慘叫連天,聞風喪膽,望風而逃,自然就不敢來招惹自己國家的船只!
只是,要知道,這深海遠古巨獸每一頭都是遭受天妒的怪物,甚至可以說其實力之強橫深不見底,并且在這海中還是完全處于他們的主場,更能發揮出好幾倍的戰力?這“蘇我使者”就算是再強橫,難道就一定能吃定這些恐怖的兇物?
這時候,在深邃無比的海底,這里本來寧靜死寂得仿佛是一片從曠古以來就沒有被干擾過的地方,忽然之間,珊瑚礁開始微微的震蕩,緊接著便是泥塵迅速的騰起。整個海底立即都開始出現了輕度的震蕩,緊接著,就見到了本來凹凸不平的海底像是被某種神奇而未知的力量侵蝕,便沿著一條線朝著左右兩邊分開。
然后,這條線分開了以后,露出來了一大片淡黃色的果凍狀態的東西,一直這條線徹底的分開來了以后,這才發現,這淡黃色的果凍狀東西赫然是一只眼睛的一部分,而這一只眼睛的面積。甚至足足有兩三畝地的大小,偏偏眼神當中蘊藏著的情緒,卻是冰冷無情!
一只眼睛都是如此巨大,由此可以想象得到隱藏的軀體應該是如何的驚人,而對于這些深海遠古怪獸來說,體積的大小就是最直觀判斷他們戰力的最好方法!很顯然,又一頭深海遠古巨獸已經被從其上方經過的戰艦給驚動了,海底的泥沙開始揚起,這頭遠古深海巨獸徐徐上浮。竟是有遮天蔽日的霸悍睥睨的感覺,它看起來脾氣也是不大好,準備浮出海面,給予敢于侵犯自己地盤的愚蠢家伙以最深刻的教訓!!
很顯然。這將會是“蘇我使者”面對的最強大的一次挑戰!
這個時候,林封謹也是迎來了一位客人。
這個客人看起來貌不出眾,頭上戴的范陽笠都是十分破爛了,一身粗布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腳上還打著綁腿,這寒冬臘月的,腳上居然還蹬著一雙草鞋。并且看起來都要磨平了底。
而他的年歲應該是五六十歲,滿臉都是皺紋褶子,更是有著一個大的鷹鉤鼻子,身材五短,似乎還有些老眼昏花的模樣,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端著倒上來的熱水雙手都在發抖,似乎下一秒都會將水撒出來。
好在林家的家丁一直都是很有素質的,基本上杜絕了以貌取人的惡劣態度,因此在見到了這位客人之后,依然是以禮相待,聽說了他要求見林封謹之后,便很是訓練有素的將他引入門房,然后上了點心水果,很禮貌的說公子不在,請改天再來,臨走的時候還要送上一個紅包,怎么也是有一兩銀子。
事實上,林封謹現在一來作為東林書院的高足才子,二來作為呂羽面前的紅人,想要求見他的人也是比比皆是,若是前面不會擋駕,林封謹單是每天忙著會客,都不用做其他的事情了。
因此,只要來求見林封謹卻拿不出來邀請名帖的,差不多想要見林封謹的人都會被如此對待,以禮相待,笑臉相迎,走的時候還送錢財,讓你找不出來任何漏子,有氣都發不出。
當然,這些家丁不知道,他們敬業的素質在此時可以說是救了他們一命,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個老頭子,絕對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若是將他激怒了的話,搞不好林家一照面就要倒下七八個人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老頭子喝了一會兒茶,又問了問林封謹什么時候回來,忽然聽到了這些家丁雖然機械還算是禮貌的回答,卻一下子醒悟了過來,三角眼里面陡的露出來了一絲兇光,嘿然冷笑道:
“是了,你們這是在應付老夫。看在剛剛招待老夫的時候還算恭謹的份兒上,就不難為你們這些小崽子了。”
說完忽然將手一招,不知怎的,居然就出現了一只詭異無比的由鮮血凝結成的烏鴉,拍打著翅膀呼啦呼啦的對準了內宅飛了進去,最詭異的是,居然還發出來了“哇”“哇”的難聽叫聲。
說得直白一點,這只血烏鴉除了是用鮮血凝結出來的之外,其余的細節什么的,竟然都和真的烏鴉別無二至,甚至連叫聲都是如此逼真,這樣的神奇能力,這些家丁雖然堪稱是見多識廣,但還真的是聞所未聞,頓時紛紛驚嘆。
林封謹此時自然也是聽到了這烏鴉的叫聲,他本來是在午休,卻是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因為這烏鴉的叫聲當中帶著一絲十分特別的震顫意味在里面,普通人是聽不出來的,只有修煉有神通的高手才能分辨出出來。
林封謹一看到了那一只鮮血凝聚成的烏鴉,立即就知道了應該是自己百密一疏,邀請血將軍前來,卻是忘記了給他一個口令或者是信物,以至于在這里被家人擋駕了。
而血將軍是什么人?可以說是殺人如麻完全視人命為草芥,甚至是補品的怪物!估計死在了他手下的人。完全就是不計其數了,一旦自己門房里面的仆人有什么地方接待不周觸怒了他,搞不好血將軍就會隨手將其殺了,順帶將其當成一盒酸奶吸了解解口渴的變態怪物。
林封謹可不希望自家的門房里面忽然多出四具干尸,因此便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最后跑到了門房的會客廳里面以后,總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因為沒有聞到血腥氣,接著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咳嗽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封謹一走進去,血將軍便對著旁邊的幾名呆若木雞的家丁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嘿嘿一笑道:
“怎么樣?老夫說他會在第一時間趕來,你們還不相信!現在還不到盞茶功夫吧?”
林封謹一笑道:”是我當時的疏忽了,將軍不要介意,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來來來,請請請。”
當下林封謹自然是將血將軍請到了正廳里面,好好的招待一番。好酒好菜自然不必多說了,酒足飯飽之后,便帶著血將軍來到了林家開發出來的“恒大地產”的黃金位置,直接指著一棟金碧輝煌的獨棟別墅。便說是這區區薄禮不成敬意,以后這陋居就歸你了。
血將軍還沒回過神,剛剛打了個酒嗝,什么房契地契外加厚厚一疊銀票便已經直接塞了過來。接著林封謹一拍手,又喚來了幾名專門從青樓贖取出來的當紅美姬,極擅察言觀色的。說是屋子里面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吩咐她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侍候,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這天寒地凍的趕路,也不知道受到了多少苦,洗一洗風塵休息一下再說。
血將軍也是人,被林封謹祭出來的這“酒色財氣”四大法寶正面轟中,就仿佛是迎面被狠揍了一連串的組合拳,加上酒意上涌,旁邊的一群紅粉胭脂嬌笑著簇擁上來,隨手一摸都是溫香軟玉,哪里還說得出來半個“不”字?
等到走進了別墅里面,才發覺里面裝修得那個是富麗堂皇,令人目不暇接,走馬觀花的被一群女人嬌笑連連的帶進了浴室當中,頓時又是一驚,原來這里面都是用漢白玉修筑出來的一個精致大池子,裝個十四五人都沒問題的,池水溫熱清澈,仔細一看,居然還是流動的溫泉!旁邊還有蓊郁蔥綠的盆景,盛放的香花,估計還有地龍的設計,寒意一掃而空,卻是絲毫都不覺得有憋悶的感覺,感覺格外的清新。
緊接著這血將軍的衣服就被一群美姬脫得干干凈凈的,頓時就發覺,他渾身上下的筋肉十分結實,絲毫都沒有老態,和臉容上的蒼老乃是截然不同,走進去一浸泡在了溫泉湯池里面,頓時就幾乎是舒服得快要呻吟了起來。
緩過了勁兒以后,血將軍頓時發覺旁邊的幾個美姬也是換上了紗衣下了水,頓時肉光之致致,春色暗露,這些女人嬌笑著給他搓背洗腳,按摩肩脖,甚至不乏挑逗,血將軍頓時也就一柱擎天,在這溫泉當中頓時就胡天胡帝了起來,此人也是天賦異稟,連御三女,終于盡興,一泄如注,頓時就覺得困倦來襲。
這時候,便有手腳麻利的小廝過來,將血將軍擦干身體,攙到了旁邊的胡床上面躺下,旁邊放了時新的水果。緊接著便有按摩,修腳的師傅進來捶腿,捏肩,松筋骨,修腳。
這時候進來的都是鄴都里面手藝叫得上號的師傅了,與先前那些侍候人的美姬當然是有天上地下的區別,血將軍只覺得這按摩師傅的手指靈巧無比,都在往肌肉和骨頭之間的縫隙里面鉆進去,似乎要將身上的酸麻痛漲都一點一點的榨出來,自然是感覺到了異常的舒適,不知不覺的酒意上涌,便是呼呼的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