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
門外傳來了劉懷略顯蒼老的聲音,就聽急急腳步聲,劉懷和劉越父子越門而入。
他們遠遠的就看到自家大門洞開,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心知不對,是以快步走來,一進門,就看到邱言被幾人圍在中間,而自己的妻子、妹子等人則是一臉驚慌的躲在院子角落。
“你們這些潑皮,敢上我家撒野!”
見到院中一幕,劉懷怒氣上涌,不顧劉越的阻攔,就要上前。
卻沒想到前面人影一閃,邱言卻是擋在前面。
“舅父不必動怒,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這次過來,是找我出去喝酒的。”
聽到這話,劉懷一愣:“言兒?你這話是何意?是被他們勒索了,還是威脅了?”他目光一轉,看到了人群里一身兵卒裝扮的李波,心頭一驚,“莫非是逃難之事泄露了?那也不打緊,不要怕,你本來就是遠寧府人士,到哪里都有理說,明明城里有住處,沒必要去那收容地。”
“舅父,你真的誤會了,不信的話,問問這位李兵爺,他這次過來并無惡意,你說呢?”最后三個字,邱言是盯著李波和一干潑皮說的。
被他的目光一盯,李波等人頓感背后一涼,心中生出慌亂之意,聯想到方才對方施展出的意外手段,讓他們有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李波額頭流下冷汗,干笑一聲,然后朝著劉懷抱拳道:“不錯,我等此來,是想請邱公子出去喝酒的,打擾了府上安寧,實非本意。”
劉懷見狀一愣,他在潘府服侍了這么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些的,當然能從李波的言語表情中,看出對方的言不由衷,以及那顯露出來的畏懼。
“怎么回事?這人好像是在害怕?還是第一次有當兵對我這般恭敬。這可怪了,他分明是這伙人的頭頭,帶著這么多人找上門來,人多勢眾,有什么好怕的?”
身為潘府管事,從前劉懷也接觸過官兵,只是吃兵糧的,就算只是城中游勇,縱然對潘員外恭敬有加,但也不會將普通的管事放在心上,劉懷只是府上瑣事管事,但是現在,他離了潘府,沒了依仗,面前的李波反而向自己行禮,不由得心生疑惑。
但不等他回過神來,邱言兩三句之間,就拉著李波一眾離了院子,留下驚疑不定的劉懷父子。
“這些人到底來做什么的?王巧兒那幾人都是有名的潑皮,從來都是橫行欺善,居然這么好說話?”
等稍微平靜了一些,劉懷轉頭詢問妻子和妹妹。
“這群人來的時候兇神惡煞,但言兒和他們說了幾句,就都沒了先前的兇狠勁,或許真是他的朋友也說不定。”劉氏有些拿不定的說著,她們幾名女子見到剛才的陣仗,先就慌了神,哪里還能注意邱言和對方說了什么。
“亂說什么,言兒平日讀書寫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可能認識這些潑皮無賴?”劉懷聽了,將信將疑,感到自己的外甥有了點高深莫測的味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軍棍和潑皮!這樣的人,就算是朋友,也不讓人放心,他們也不會把個沒功名的書生放在眼里。”
突然,他的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
“戲里面,讀書讀出了大學問的人,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鬼神,能轉乾坤的,言兒這些年用心讀書,雖然沒考上科舉,但說不定早就有了高深學問……”
遭逢大變,失了生計,幾日以來又處處碰壁,讓劉懷深深感受到無權無勢的壞處,心里想法有了些許變化,對于外甥一門心思讀書有了新的認識,是以現在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但到底放心不下,最后又遣劉越出去跟上邱言,要是形勢不對,也能及時應對。
等劉越出門之后,游目四顧,四處打探邱言一行人行蹤的時候,邱言等人已經坐在了城中較有名的羨仙樓里。
獨立的包房里,氣氛凝重。
菜肴還沒有上桌,邱言、李波等人圍桌而坐,低頭看著身前酒杯,無人開口。
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的王巧兒開口道:“邱……邱公子,你到底有何打算?”
邱言端起酒杯,手指敲了敲杯子邊緣,嘴中道::“擾了邱某親人,這個帳必須要算。”
“來了!”
幾人跟來,本來就意識到這次的事情不會輕易揭過,所慮的無非就是條件如何罷了。
邱言又一次從懷里取出一張紙張,鋪在桌上,上面一列一列寫了不少名頭,后面都跟著一個數字。
“這是……?”
“清單,”邱言抿了口酒,“后面的是銀兩數目,照著上面的數目,拿錢消災。至于哪個人拿多,哪個人拿少,由你們自己決定。”
“這……”看著上面的金額,李波等人都是眼皮子跳了跳,雖疑惑邱言為何會提前準備好這種東西,卻知道眼前的問題并非在此,“這數目太大了,能不能降低一些。”
“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邱言搖了搖頭,“這也是個警告,望你等自此改過,若繼續橫行鄉里,今天只是破財,日后說不定要夜夜難安,身心煎熬。”
李波幾人對視了幾眼,都是有口難言,從來都是他們敲詐勒索別人,沒想到今日卻讓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給逼到了這一步,說不憋屈那是假的,偏生這書生手段迭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他們心里畏懼,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了。
最后李波還是開口,一咬牙道:“好,我們應了!”
邱言將幾人的不安收入眼底,心知這些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過他同樣知道,就算自己以怨報德,同樣不會有什么變化,還有可能被對方看做是軟弱可欺。
“這些潑皮和軍棍,若是高官、大將對他們施恩,當然能得‘豪杰回報’,但我這分身只是一介書生,施恩只能被當成軟弱。”
“不過,這些雞鳴狗盜之徒活著比死了要有用,沒必要殺掉,但也不能覺的是疥癬小患,就放松警惕,要時刻拿捏在手才行,不妨不斷施壓,時常敲打。”
“是了,世間之人各有私念,我既要成就此身抱負,又要匯聚民愿香火,難免要駕馭人念,正好拿這幾個人試驗一番。”
邱言并不覺得眼下事情,有將李波這幾個凡人誅殺的必要,況且一下子死這么多人,又和邱言、劉家有過接觸,事后肯定要有麻煩。
“本尊和分身相對獨立,分身的因果最好不要沾染到本尊身上,倒不如將這些人物盡其用。”
大瑞是個統一王朝,律法健全,不能說殺人就殺人,書生分身要是殺了人,不要說科舉,連生存都成問題,若讓神靈本尊出手,則易引起城隍注意,又要纏上因果業力,得不償失。
“不過,既然要以這幾人試試神道手段,他們今后還要有些遭遇,過不了多久就會顯出端倪來。”
收起念頭,邱言放下酒杯。
“好了,既然壓驚的錢財咱們有了共識,那就來說說其他事情。”
在李波等人驚疑和惱怒目光的注視下,邱言繼續道:“你們敢來找我,說明已經知曉我與那朗將軍并無聯系,肯定也掌握不少信息,我現在要的,就是你們手上有關那位將軍的全部消息。”
看著錯愕的眾人,邱言目光如刀。
“來,將你們知道的,詳詳細細,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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