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沒有半點要請宋奴入院的意思,聞言的同時,搖了搖頭,口中道:“我何時與你家公主有過約定?”
宋奴也不意外,冷笑一聲:“哦?你這是知道害怕了,知道惹不起,可惜你也躲不起!待復試結束,我會派人過來接你,到時還請公子不要推辭。”
話說到這里,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笑容愈盛:“對了,差點忘記說了,遠寧府派去青昌縣,給劉家報喜的隊伍被我截下來了,你說說,這一府案首,何等榮耀,怎么能讓些烏七八糟的人去報喜呢?所以啊,還是讓我宋府出馬,請了劉懷一家,好生操辦才是。”
“你居然威脅我!”聽了這話,邱言的眼神頓時一變,鋒利如刀,直刺宋奴面門。
宋奴并未躲閃,還是笑著:“邱公子,邱案首,別誤會,我不是對你的家人有什么想法,你如今科舉在望,氣運已然和龍庭有了聯系,和你作對、傷你的家人,不是自討沒趣么?只是世事無常,萬一有個什么意外,搞得劉家生計盡毀,窮困潦倒,也是沒法子的事。”
“說到底,還是在威脅!”邱言上前一步,“不過是找了個取巧的法子!”
話既然已經說明,宋奴就不再掩飾,收起笑容,瞇起眼睛,低聲道:“邱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什么身份?就算考了秀才,那又如何?若非大王發話讓你過去,你以為我會客客氣氣的上門?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青昌城首屈一指的大財主!”
邱言聽了,眼底閃過寒芒:“是你們大王要讓我過去?如此說來,你次來只是為了完成上令?”
宋奴便道:“不錯!若非上面有令,我會在乎你一個秀才?早就打斷了腿,直接給運過去了!”
“看來通山大王果真威勢不凡,命令下來,就算是你這樣的三魄老妖,一樣不敢有半點違抗,”邱言說著,上前邁出一步,“既然如此,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話音落下,邱言手一抬,轟然膨脹,朝著宋奴的腦袋就拍了過去!
這一拍,手掌中氣血奔涌,掌風作響,周圍的溫度都略有提升!
“好膽!敢對我出手!”宋奴一怒,本能的就要反擊!雙手成爪,泛起紅芒,氣脈流轉!
邱言動也不動,手掌直落下來,口中喝道:“你敢出手?傷了我,不怕完不了上令?若是通山大王憤怒,怪罪下來,別說你是青昌聞名的老爺,就算名冠遠寧,恐怕一樣不會有好下場!陳其昌就是例子!”
“嗯?”邱言這一喝,令宋奴回過神來,后者面色陰沉,硬生生收住爪子,腳下連踏,閃電般后退四五丈,躲過了掌擊。
只是,他剛退出幾步,還未停腳,就悶哼一聲,捂住了肚子,鮮血從指縫間流出,滴落在地。
滴溜溜。
一枚神通符篆從旁飛出,符篆中散發出腐蝕氣息。
“你……”宋奴怒火中燒,但這符篆似給他留下不小創傷,面色陡然變化,蒼白一片。
“這是回敬,”邱言將符篆握住,“既然你名字里帶個奴字,干的是給人做走狗的勾當,就不要太自以為是,真把自己當個人物,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家奴吧!”
“好!好!好!今天這事我記下了,且看你日后下場!大王那是何等人物?心思百變,很快就會對你失去關注,到那時候,看你是否還能囂張的起來!”宋奴眼中滿是怨毒,殺意涌動,死死的盯著邱言,面上卻露出顧忌之色。
啪嗒!啪嗒!
宋奴腹部的鮮血還在流淌,臉色越來越差,最后他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殊不知,邱言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同樣充盈著殺氣。
“可惜,今日身子骨太過虛弱,地魂又暫時不在,不然的話,就不是簡單的符篆一擊了,對付這樣的惡人,絕不能妥協,若是受到威脅就忍氣吞聲,一點回應都沒有,那就是縱容惡意,只有展露出決心,他們才會投鼠忌器,反而不敢將劉家怎么樣……咳咳……”
他忽的咳嗽兩聲。
“現在狀態太差,但也要有所準備,那通山大王的巢穴可能就在武信軍中,那可是百戰之師,武信城也是沙場之地,兵卒連營,陽剛氣血肯定格外旺盛,對生魂有著天生克制,必須要在其他方面做好先手。”
想著想著,他探手入懷,從懷中摸出兩個瓷瓶來,在手中掂了掂,若有所思。
“這次過去,應該就能見到那位通山大王大王了,只是不知道本尊那邊能不能趕得上,但事到如今,卻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就算這宋奴不來找我,再過些時日,我也是要去找他的。”
著念頭,邱言的身子突然微微一沉,仿佛有無形之物捆縛收束,連生魂都受到牽制,似乎被什么東西壓迫、收縮、
他立刻就知道,這是恩仇因果在起作用,有種躍躍欲試的勢頭。
“快了,快了,不用著急。”
感受著因果線的收束,邱言低聲言語,最后轉身回院。
啪!
院門關閉。
只是,無論是邱言,還是宋奴,都沒有注意到,在百丈開外的一處屋頂上,正有名道士盤坐著,目光炯炯,盯著劉家老宅的院門,將宋奴與邱言交手的一幕都看在眼中。
待得宋奴離開,邱言關門,這道士也站起身來,抬手從胸前撕下來一張符箓,腳下一踏,旋即遠去。
三天后,此次道試的考官孔提學,在府學舉行了一場復試,檢驗無誤,便要將考生收入府學,或分到各縣縣學。
這孔提學明顯很看重邱言,其間多次問他是否愿意留在府學,只是邱言隨后還有通山大王這層考驗,當然沒有答應。
就這樣,在孔提學遺憾的嘆息聲中,邱言告辭離開,但還沒到老宅門前,就被攔下,那沿途的街坊鄰居竟是夾道歡迎,說著恭賀的話,多番討好。
“人情趨避,不外如是。”
搖了搖頭,擺脫了眾人糾纏,邱言回到老宅,他這才發現,門口停了一輛破舊馬車。
那車夫見到邱言,立刻上來行禮:“邱相公有禮了,俺受宋家老爺所托,在這里等候公子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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