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拜見獨孤師叔。”牡丹朝著獨孤逍款款拜下。
獨孤逍躬身行禮道:“萬血宮獨孤逍,拜見牡丹公主。”
“不敢……”牡丹道。
獨孤逍道:“牡丹公主來找我,有何事?”
牡丹道:“聽說,獨孤師叔將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了陽頂天?”
獨孤逍道:“鳳舞和傲霜?這一點牡丹公主有所不知,首先傲霜并不是我的女兒,相信這一點你也知道。而且她和我如同敵寇,已經徹底和我斷絕關系。而獨孤鳳舞確實和陽頂天有過一段孽緣,而且被萬滅神殿厲冥太子的使者用噬魂魔玄擊中,如今已經死了。”
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坦蕩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眼前的牡丹就是東方冰凌,當時陽頂天用眼淚結晶救獨孤鳳舞的時候,東方冰凌就在邊上看著。
而如今,獨孤逍卻說獨孤鳳舞已經死了,所以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加坦白的謊言了。
牡丹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笑道:“師傅也知道,您作為邪魔道的領袖之一,如果和天道盟結親的話,實在非常違背我們圣殿的立場。”
獨孤逍道:“牡丹公主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牡丹{搖頭道:“獨孤前輩知道,魔王陛下智慧天人,近二百年前故意佯敗,卻是為了二百年后的今天布局。并且魔王陛下有經天緯地之能,在這二百年內,將邪靈的種子真正孕育出真正的邪靈能量,這是宇內的最高等級能量。您應該知道,混沌世界仿佛被詛咒了一般,天地間的玄氣能量已經不夠了。在五百年前就已經不再出現圣級強者了,這并不是因為人的天賦變差了,而是因為天地間的能量忽然間萎靡了。而魔王陛下創造出來的邪靈能量,卻能夠突破這種舒服,讓人類重新突破圣級境界。”
獨孤逍道:“那么,牡丹公主是來賜予我邪靈能量的?”
牡丹道:“我的二等邪靈能量。還沒有資格賜予您。您或歇道,魔王和魔后共有一個元始邪靈,然后可以賜予五人一等邪靈,如今四個都已經有主,還剩下一個一等邪靈,魔王陛下覺得獨孤前輩是邪魔道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人杰之一,所以想要將這一等邪靈賜予您。”
獨孤逍道:“幾日之前,人類國度有多了一個半圣級強者了,應該是牡丹公主您的恩賜吧。”
牡丹笑道:“是。靈鷲宮的無道子,但是終其一生,他也只能是半圣級強者了。擁有一等邪靈者,卻能突破圣級強者。所以,我們五個一等邪靈擁有者,還有魔王魔后,都能晉升圣級境界。”
獨孤逍道:“那臣下真要感激魔王陛下的厚了。”
牡丹道:“世世代代的萬血宮主,都是魔王陛下最忠誠的臣子。這是您應得的。”
獨孤逍笑道:“可是我聽說,一旦被種下了一等邪靈。就會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就如同牡丹公主您一樣。因為,一等邪靈擁有自己的意志,雖然您的身體是東方冰凌的,但她此時已經成為邪靈的傀儡了。”
牡丹公主微微一顫,道:“但是東方冰凌的智慧。感覺,情緒都還在,僅僅只是意志被鎮壓,僅僅只是這樣的代價,換來圣級強者境界。難道不值得嗎?”
獨孤逍笑道:“值不值得,就要看個人了。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不自由毋寧死的。你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是這樣,只不過無力反抗而已。所以,假如我能夠拒絕的話,我還是要拒絕的。”
牡丹面色微微一變道:“獨孤師叔,您不覺得這樣太過于自私了嗎?”
獨孤逍道:“怎么說?”
牡丹道:“您也知道,這是最后的一場滅世之戰,天道盟就會徹底消失了,陽頂天也是最后的一代天道盟之主了。十年內,萬滅神殿就會統治整個人類國度,建立前所未有的統一帝國。不出二百年,萬滅神殿就會統治擁有半神后裔的蛇人帝國。不出五百年,萬滅神殿就會統一擁有許多半神后裔的西天帝國。到那個時候,整個混沌世界所有位面,都會執掌在萬滅神殿手中。而您如果拒絕了一等邪靈,那您置萬血宮于何地?未來整個混沌帝國中,萬血宮的位置在哪里?您難道任由萬血宮的領袖地位淪落嗎?”
獨孤逍沉默了片刻,微笑道:“牡丹公主,我已經絕后了,我萬血宮沒有任何繼承人了。從我這一點后,萬血宮就要絕了。既然萬血宮要滅了,那還談什么淪落呢?”
這話一出,牡丹公主面色劇變。
沒有想到,獨孤逍竟然如此之決絕。
獨孤逍躬身拜下道:“請轉告魔王陛下,我獨孤逍依舊愿意侍奉忠誠于萬滅神殿,但我是最后一代了。”
牡丹公主望著獨孤逍良久,淡淡道:“我會轉告魔王陛下,至于陛下如何處置,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送。”獨孤逍道。
好一個豐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有著完全不亞于獨孤逍和東方涅滅的風采。甚至他身上的氣質是獨孤逍和東方涅滅的結合。
這幾乎是陽頂天見過最卓絕風姿的男子了。
“靈鷲宮,無道子見過天道盟之主,陽頂天閣下。”無道子瀟灑的行禮。
陽頂天一愕,幾乎短暫間失去了反應。
無道子?靈兔的爺爺,無道子?
他,他不應該是蒼蒼老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眼前這等風采威風還要超過祝青主的男子,竟然是無道子?
很快,陽頂天明白了!
他知道,牡丹公主的第二個二等邪靈是賜給誰了,也知道兩天前南蠻洲的海嘯和地震是怎么回事了。
半圣級強者,人類國度又多了一個半圣級強者了。
頓時,陽頂天心中一道苦澀。
這個無道子。原本是他篡奪靈鷲宮最重要的一環。等到他突破了半圣之后,就會逼迫無靈子交出靈兔的爺爺無道子,然后想辦法治好他的傷勢,并且讓他恢復修為。
然后,陽頂天再滅掉無靈子,讓無道子繼位靈鷲宮之主。然后。靈鷲宮真正加入光明議會,二十幾萬黑鷲軍團,徹底成為光明議會中最王牌的空中軍團。
沒有想到,這個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破滅了,被牡丹公主捷足先登了。
說實在的,陽頂天曾經想過,牡丹或許會把二等邪靈賜給靈鷲。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會賜給無道子。
“孫婿陽頂天,拜見無道子前輩。”陽頂天躬身行禮道:“您可是來見靈兔的?她此時在西京的天啟學院中學習,她天賦很高,非常醉心于武道修習。”
無道子笑道:“我都聽說了,陽宗主將我孫女照顧得非常非常好。她不但恢復了美麗容貌,而且修為突飛猛進,更重要的是,雖然她被無靈子逼迫嫁給了你。但是你卻對她絲毫無犯!老朽在這里,鄭重謝過陽宗主的恩情。”
說罷。無道子又深深拜下,整個身軀呈九十度角。
“應該的。”陽頂天笑道:“靈兔善良聰慧,任何人都會憐惜之!”
接著,陽頂天道:“請問前輩,所為何事而來?”
無道子道:“陽宗主或許應該知道,我靈鷲宮本是邪魔道領袖。萬滅神殿旗下的中流砥柱。是無靈子篡奪了宮主之位,進而叛出了邪魔道。”
陽頂天道:“有所耳聞。”
無道子道:“忠誠,是我武道中人最基礎的品質。我的父親,我的祖父,我的太祖父世世代代都忠誠于魔王陛下。我作為靈鷲宮的嫡系血脈。也自當如此。不久之后,我應該會重新繼位靈鷲宮主,所以屆時靈鷲宮依舊會效忠于魔王陛下。這點,還請陽頂天宗主見諒!”
陽頂天勉強一笑,無法虛偽地回答。
無道子道:“雖然屆時會處于敵對之立場,但是我內心對陽頂天宗主,依舊是敬仰敬佩的。到時候,各為其主,若在戰場上相見,雖然讓人感傷,但也事出無奈,希望陽宗主諒解。”
陽頂天的笑容更加勉強,然后點了點頭。
無道子道:“但是我保證,在滅世大戰開啟之前,在沒有萬滅神殿命令之前,我靈鷲宮絕對不會侵犯陽頂天宗主和光明議會的任何利益。”
“多謝。”陽頂天道。
無道子道:“陽宗主也知道,靈兔是我的孫女,也是我唯一的嫡系繼承人。我總有一日是會死的,她也會成為未來靈鷲宮的唯一繼承人。所謂正邪不兩立,所以我想靈兔應該很難再繼續作為您的妻子了。否則,這便是靈鷲宮對魔王陛下的背叛。而且當日靈兔嫁給陽宗主是無靈子所逼,名不正言不順。相信您也是這么看的,所以始終對我孫女靈兔秋毫無犯,現在她依舊是完璧之身,所以這段婚事應該也是名不副實。那么,老朽請陽宗主賜予一紙休書,讓你我二人正清立場!”
陽頂天目光猛地一縮。
靈鷲宮的無恥,難道是一脈相承的嗎?
無靈子的無恥,從內到外。
而眼前無道子,表面莊重正色,內心卻依舊卑鄙無恥。
當日,陽頂天娶靈兔,他無道子完全是求之不得。
可以蘇紅,靈兔嫁入中京,不僅僅是脫離苦海了,完全是避免了毀滅的命運。
當時,她雖然吃了毒蘑菇,面孔嚇人。但是,身段越來越誘人,靈鷲宮不知道多少男人已經盯上她了。只要還呆在靈鷲宮,總有一日,她靈兔會遭受滅頂之災,被靈鷲宮的畜生們凌辱。
他無道子最后的血脈,也無法保住。
現在,他無道子得到二等邪靈,突破半圣了,又來說什么名不正言不順,是無靈子所逼。
陽頂天深深吸一口氣,道:“無道子前輩,既然話說開了,那么索性更加直接一些。沒錯,我當時娶靈兔,更多是為了靈鷲宮,我想要將靈鷲宮徹底拉入光明議會。對于你,我基本上是抱著奇貨可居的想法,想要救出你,然后恢復你的修為,讓你取代無靈子成為靈鷲宮之主,并且成為我光明議會的鐵桿。”
無道子聽到之后,只是輕輕一笑,并沒有說陽頂天異想天開之類的言語。
陽頂天道:“現在,我當然不做如此幻想了,所以也當然沒有留住靈兔的理由了。所以這個和離,我可以答應。但是……首先要靈兔自己答應和離,如果她愿意留在光明議會,留在我的身邊,那么任何人都不能逼迫于她。”
無道子笑道:“陽頂天宗主,有這么必要嗎?我是靈兔的長輩,對于她的一切,我都有權一言而決之。”
陽頂天道:“混沌世界也有這句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所以,現在關于她的決定權,應該是在我手中的吧。”
無道子道:“沒錯,所以我剛才征求你的意見,而陽宗主已經答應和離。”
陽頂天道:“沒錯,我是答應了。但是我將這個決定權歸還給靈兔,她說和離就和離,她說留下,就留下!”
無道子眼睛微微一瞇,頓時兩只眼睛變得狹長,道:“陽宗主,看來你很有信心,讓靈兔留下?”
陽頂天不語。
他確實很有信心,雖然他和靈兔的接觸時間非常非常短,也談不上什么感情。
但是,靈碧在這里,靈兔和她的感情很深。而且,靈兔在西京學習,許多人對她都很好,尤其是秦夢離,仿佛把她當作親姐妹,又仿佛是親女兒一般。(從身份上是姐妹,從年齡上看是親女兒。)
而且,天啟學院關于天道盟關于邪魔道的理論,講得很透徹。
靈兔在天啟學院的學習,也快有一年,精神思想經過了長時間的洗禮,應該對正邪有了絕對的認識,而且對于靈鷲宮的黑暗,她有著絕對的深惡痛絕。所以,她此時對于正義和光明,應該有絕對的向往。
無道子道:“那好,就勞煩陽宗主隨我一起去一趟西京天啟學院,我們就讓靈兔兒自己決定,是留下,還是和離?”
片刻后,二人朝著西京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