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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指了那個大鉛爐道:“韓大郎,我不說別的用錢,只說琉璃研究,它會花多少錢?可能直到它結束,會花五萬緡錢,十萬緡錢。你以為這個琉璃一步步價格下跌,是那么容易嗎?”
諸人面面相覷。
宋九又道:“這是我有研究方向,若沒有研究方向,一百萬緡錢也研究不出來。就是我在河洲那個試驗室里,許多試驗還丟下了,因為沒那個能力研究,省得浪費精力與財力。”
“九郎辛苦了。”
“想發財不辛苦行嗎,你們也不服氣啊。”
一起笑罵。
也確實是如此,象趙承宗那樣經營,他想占據大頭,那個服氣,老子是趙普也不行。宋九又說道:“今年我契股沒有你們多,明年會比你們總和還要多。但我有言在先,各位莫要不服氣,我這些錢都有用場的,大部分還是反哺給你們。沒有這些錢下去,河洲就好不起來。等未來河洲差不多了,還有一個金鋪,它將是一個巨大的賺錢機器,同時也是本金的無底洞,有它稀釋,我就是六百萬緡錢計算,也被稀釋得很少。”
“不管怎么樣,只要賺錢就行,”符昭壽說道。
這是大家的本心話,一起還沒有想得那么遙遠,可不能繼續投資,卻看不到回報。然而這個宋九也必須講清楚的,省得以后麻煩,又說道:“還有一件事,為了錢,我不得不先賣琉璃了。”
“九郎。你這么大塊琉璃只有一百幾十文錢,你要賣到那一天。”符昭壽又說道。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宋九敢賣得貴嗎。頂多加上十文二十文錢,還有商稅呢。若是小賺賺,幾百幾千貫差不多,宋九現在用錢是以萬貫計算的。
“這個你不要管,我賺得多也罷,賺得少也罷,現在那些個精品商鋪未建造起來,這些就歸我銷售。建起來了,我還是那句話。在成本上略上浮一點,交給河洲經營,利潤大家一起均攤。然而現在必須讓我度過危機。”
眾人一起笑,笑宋九花錢厲害。
韓慶雄又問道:“什么時候可以營業?”
“快則兩個半月,慢則三個月。”
“那個從天上往下跳,將收多少錢?”
“四五百文錢吧。”
“這么少,不是說一百緡錢嗎?”
“一百緡錢也能收,不過那樣能舍得花錢的人不多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不能算是少,未來將它加大一點,一次能載三四人上去,那么兩人可以往下跳。一天不用多。升十二三次,拋去成本與人力兩百文錢,一只氣球一天下來就可以賺五貫多錢。若是十只氣球,一天就是五十貫錢。一年兩百天正常天氣。那就是一萬貫錢。當然,不可能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的。但成本也不會超過兩百文一人次。這僅是其中的一個項目。”
“是啊,里面有那么多好玩的。”
“不,收費項目只有幾樣,這些都是成本高的項目,本身就需要大量維修成本,所以才收費,其余的都不收費,而是靠賣門票賺錢。”
“門票打算賣多少?”
“三尺以下幼兒免費,六十以上老人憑借里正開出的證明免費,三尺到四尺的孩童一百文錢,四尺到五尺的少年與女子二百文錢,成年男子三百文錢。”
“這不高啊。”
“韓二郎,你說不高,對于普通百姓來說也不便宜了,一個苦力做苦活兩天才能買得起一張門票。況且還有,里面那么多項目,一天是兜不完的,從早上進去,到晚上也會舍不得出來,人必須在里面吃喝,這又能賺一部分錢帛。一人不多,京城那么多百姓,甚至傳出名聲后,附近州縣都有百姓過來游玩。一天幾千人次,一人丟下五百文錢算是少的。那一年會有多少收入?”
“幾千人也不止啊,今天河邊觀龍舟看白玉橋的百姓恐怕就是幾萬人次。”
“那是,這是節假日,平時刮風下雨,霜雪酷熱,人就會少,得平均來算,不能以今天算。一開始是新奇,人不會少,但時間長了就不行,因此必須有后續的,所以還有書院,體育館,歌劇院,商業區,廣場等等,未來還會在南汴水上建造五六個虹橋,下面遍布畫舫,雕欄亭臺,再有華宅居住區,還記得我以前與你們說過一句話,京城最美麗最繁華是什么地方嗎?就是未來的河洲。這樣人氣才能始終不斷,各個項目都會賺很多錢,當然,你們也會分得很多錢。”
開張了,看到錢了,大家沒意見,就是以后分贓時會眼紅,但現在不是分紅問題,而是將大家積極性挑起來,馬上就會用到大量人才了,得讓這些衙內想辦法去。管他們是恐嚇,還是利誘,或者威逼,只要將一個個人才騙來就行。
郭允恭看著這些琉璃,忽然說:“兩個碎法不同。”
宋九后面拿來的兩塊琉璃雖擊碎了,一個個四分五裂,多呈尖狀,而前面的彩色琉璃多呈弧形,還有的炸成一個個圓珠。
“因此它成本高啊,次品太多了,又不易切割,”宋九拿來一把玻璃刀,在上面劃,劃得快,一劃炸開。這就是用笨重的物理鋼化玻璃,方法似乎不難,也就是熱處理后,迅速放入低溫溶液冷卻,利用玻璃自身的特性,內部提高張應力,強度提高,可以有效的防風,還能防止巨大的溫差。不過問題多多,第一個材料略有不同,熱處理時間溫度都不同,厚度不同,同樣熱處理時間溫度也不同,好在現在設計了達到八百攝氏度的溫度計,但還在模索當中。
只能說暫時性的將正店與客棧所需的鋼化琉璃大約在開工時能摸索出來。想要推廣,估計最少還得試驗一兩年時間。甚至三四年時間。
還有,它在切割時會因破壞均勻壓應力平衡而“粉身碎骨”。想要得到成品。必須在冷卻前就必須吹成成品,再迅速進入溶液冷卻。冷卻成本不高。但會造成大量次品,無形中提高了成本。
最后一個特點就是它容易自爆,只有一個辦法解決,將成品琉璃再熱浸處理,加熱并保溫一段時間,這個看起來似乎不難,實際同樣很困難,各地來的材料不同,玻璃內部構成也不是完全相同。那怕同一礦區所產的礦石,成份也不可全部一樣。因此熱處理溫度各不相同,處理時間也不一樣。
宋九說到這里,又將大家帶到作坊內,后面是試驗所產生的次品,堆得就象小山一樣。
但就是這樣,在安裝時避免不了還會產生自爆,而自爆率居高不下,但好在它的自爆與火藥自爆不同。它就是碎了,而且多碎成鈍角小顆料,對安裝工人不會產生傷害。
僅是這個技術研究,又不知道會花多少錢帛。要多長時間。
但是沒有辦法,正店與客棧所需的琉璃都是大塊,普通玻璃質量跟不上去。必須要這種原始的強化玻璃。
一群稍小的衙內歡呼地跑進去,找塊大的帶回家玩。宋九說道:“當心手。”
然而全部看明白了,宋九說錢。這些都是錢啊。
潘惟正也在里面翻,讓潘憐兒揪了出來,宋九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三郎,等大規模生產了,你盡管過來拿,這些都是次品廢品,要之無益。”
“我要吃面包。”
“不僅是面包,還有許多好吃的果子,到時候你就睡在正店里吃,所有費用我包了。”
“我也要睡在正店,白天去河洲,晚上在正店吃酒。”韓崇業說道。
“二郎,別,里面消費會很貴的,一晚上幾百貫錢都不夠花的。”宋九連忙將他打住,潘惟正還小,吃幾個零食花不了多少錢,若是成年人正大光明在里面消費,那可是一個真正的銷金窟。然后掏出一張紙,遞給大家伙兒看。
上面寫著一張買人啟事,準確說是招人啟事,在各州縣買十五歲到二十歲左右的未婚女子,但不能算是買,二十五歲后不管誰,都會給之自由。若是遇到如意郎君,愿意迎娶或納妾,女子也愿意,無論以后會不會紅,只要出五倍贖金就會放人。愿意的人家憑其姿色、反應智慧與才藝,給其二十貫,四十貫,六十貫,八十貫與一百貫不等的錢帛。到正店或者其他店鋪,各自訓練歌舞表演,或者侍候服務,但在正店等營業場所,正店不會做任何誘惑逼迫形式,讓她們與客人發生上的行為。當然,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與河洲各個項目無關。
宋九讓這張紙條轉了一圈后說:“這個你們來負責,大約征兩到三百人,姿色越出眾越好。但必須其家人同意,若不同意,不能強迫。不然游樂場那些游玩項目開動,言臣會十分惱火,再加上我們一些不好的行為,朝廷能下詔將它封掉了。”
這個不難,不是趙匡讓他小舅子到大街上搶人,而是買人,買的是年限,還不是一輩子,只服務到二十五歲,比較人道的做法。并且這時總的來說,男少女多,女子不稀罕,潘家的不算。
實際有少數機靈的已經感覺出來,自始至終,宋九能說做得點水不漏,但也能說自始至終充滿了人道精神。
要說的就這些,放開衙內,讓他們自由參觀。
宋九正要上馬回去,潘憐兒悄悄來到他身邊,說道:“壞人,明天,老地方,那個小湖蕩子見。”
宋九點頭,正在納悶呢,這段時間潘家兄弟也不來找他了,潘家發生了什么事?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自己這個丈母娘怎么有些不對勁呢?這讓宋九感到郁悶萬分。
有了潘憐兒這句話,宋九大喜過望。究竟如何,明天一問便知道了。這么多人,不好再深說,說不定馬上就招來其他人嘲笑。宋九點點頭,找到一個工匠低聲說了幾句,這才上馬回家。
第二天他來到小葦洼,湖蕩子里蘆葦開始青碧起來,不時有水鳥在翔集。四下里很安靜,要么就是遠處那片桑林里能偶爾看到一兩采桑女。宋九來到上次講故事的地方,未看到潘憐兒,大約未來,于是坐下看著湖面。
湖水清澈,但宋九心中感慨萬千,這時代談戀愛,特別與潘憐兒談戀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