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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在昏暗的夜里有若一只只巨鳥作勢撲來的黑影，那獸一般吼叫的聲音，忽左忽右，似乎整個天地都充斥著巨大的危險。
然而，就在峭壁之上，卻有著一道人影飛快的移動著。
他的雙腳就像是擁有著一個無比強悍的吸盤，輕輕的踏在懸崖巖壁上，就能穩當當的急速奔行。
豁然，他停下了腳步，一劍朝著身側驟然刺去。
“叮……”
金鐵交擊聲在風中飄蕩著，又是一道身影高高躍起，借著風之力向后飛去。
“好，小師弟，你又找到我了。”林農雙腳站定，頗為感慨的道：“我已經收斂氣息，身上所有的生命運動盡皆封閉，你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確實是有著幾分期盼。
就在剛才，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隱匿行蹤了。但是，這一切對戎凱旋來說，似乎是毫無用處。只要看他適才那一劍就知道他已經在事先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微微的轉身，在風中奔行之人自然就是戎凱旋了。他微笑著道：“大師兄，小弟也不明白，只是在經過此時之時，心中警兆頓生，所以恰巧看破了您的行蹤。”
林農一怔，苦笑道：“心中警兆啊。呵呵，小師弟，你對危險的預警能力太強大了，只怕日后很少有人能夠暗算你了。”
戎凱旋連連搖頭，道：“大師兄，小弟這一次能夠察覺，完全是因為知道您就躲避在附近。但若是事先不知的話，那么未必能夠察覺呢。”
其實，他剛才已經發動了全部的力量，就連那精神意念都脫體而出探索了一遍，這才找到林農的行蹤。若是沒有這個神秘的手段，他怎么也不可能發現隱藏著的林農閣下。
林農微微一笑，道：“小師弟，師父吩咐我指點你的劍術。而這一個月來，你的劍術進步之大，遠超為兄想象。呵呵，精益求精，你已經達到這個標準了。”
戎凱旋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但他立即收斂心神，道：“多謝師兄夸獎。”
林農輕笑一聲，道：“小師弟，今日為兄就傳你淬星劍法最強大的一式……星辰破滅。”
戎凱旋的神情一凝，訝然道：“大師兄，孟師兄曾經在小弟的面前施展過多次了。”
林農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緩聲道：“你記住，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他們對于星辰破滅的理解也就不同，威力更是不同了。”他的雙目熠熠生輝，道：“你就看看，我的星辰破滅吧。”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人立即飛了起來。
就在下一刻，這片懸崖立即變得透亮如白晝了。
林農，他竟然是身劍合一的沖入了云霄之中。隨后，無數劍光從那最中間的一團處爆發了出來，一顆顆星辰瞬間凝聚形成。
雖然它們生成的速度遠沒有孟巖之快，但是，在它們的身上卻多了一絲穩重凝實的氣息。
“呼，呼，呼……”
一顆顆星辰開始流傳了起來，讓戎凱旋感到驚訝的是，這些星辰并未破碎，而是在天空中凝聚，并且朝著他砸了下來。
戎凱旋怪叫一聲，雖然他也知道，林農閣下絕對不會傷害他的，但他若是承受不了，那么吃一頓小苦頭，還是在所難免。
橫劍當胸，戎凱旋的精氣神瞬間提升到了極致。
面對巔峰先天強者林農閣下，任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之心，更不用說如今尚且滯留在師級境界的戎凱旋了。
當精神高度集中之時，那種神奇的力量再一次爆發了。戎凱旋的精神意念驟然升華，似乎從那巨大的戰場脫身而出，從高處俯覽整個戰團。
林農所施展的星辰破滅與孟巖有著巨大的不同。
孟巖的破滅是將所有星辰碾碎，讓這些碎裂的星辰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只要想想那些碎裂星辰的數量，就足以讓人為之窒息了。
而林農所施展的星辰破滅就迥然不同了，他竟然是指揮著這些劍光星辰來攻擊戎凱旋。
如果戎凱旋真是一個普通中期師級武者，那么此刻他除了趴在地上祈禱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但他畢竟不是，在精神意念出竅之時，他的眼界豁然開朗。
原本的黑白世界多注入了一份新的力量，讓他得以更加容易的看透力量的本質了。
無數點和線在身周選繞著，戎凱旋立即找到了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
他手腕微微一抖，劍尖晃動之下，輕輕的點在了當頭砸下的那個星辰的某一點之上。
“啪。”
氣勢洶洶，仿若是能夠毀天滅地的星辰頓時爆裂開來。
不過，還沒有等戎凱旋感到高興，就又是一顆星辰當中砸下。
戎凱旋仰首，他手持長劍，一劍劍的刺了過去。無論天上的星辰有多么的密集，但卻總有一個具體的數量。當戎凱旋刺破了上百顆星辰之時，哪怕是強大如林農閣下，也是堅持不住了。
“好，再看劍。”林農嘴角含笑，這個小師弟，果然不同凡響，自己在他這個年齡，這個修為之時，可是遠遠不如了。
隨著他的這道輕喝，虛空中頓時變得激蕩了起來。龐大的能量四處流竄，掀起了一道致命的狂風。
戎凱旋心中一凜，他立即察覺不對了。
星辰破滅，原來這就是林農閣下的星辰破滅啊。
那些被他點破的星辰并未徹底消失，而是化作了一團團的力量隱藏在周圍。此時，在林農的力量刺激下，又一次的爆發了出來。
瞬間，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四面八方碾壓過來，再加上頭頂上林農所化的那把大劍，似乎整個天地都變成了戎凱旋的敵人，讓他難以抵抗。
戎凱旋的心跳驟然加快，虛空中的各種節點再度崩潰，更多的節點展現在他的腦海中。此時，他也是將一切雜念都拋在腦后，手中長劍順著節點一一晃了過去。
仿佛是在霎那間，他已經刺出了上千劍。
豁然，戎凱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身體僵直，再也無法動彈分毫了。
因為就在他陸續點破身周節點之時，林農竟然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的身邊，雖然他并沒有出劍威脅，但是讓這位巔峰先天級的劍道大師近身，那么后果如何，就是不問可知了。
其實，在林農開始欺進之時，戎凱旋的精神意念便已經發覺。但是，那時候的他為了應付身周無窮盡的力量節點，根本就沒有余暇對付。
就好像是一個人看見了遠方的萬箭齊發，知道應該逃命。但是，擋在他面前的卻有著一百只箭。
當他好不容易將面前百箭清理干凈，可以逃遁之時，遠方的萬箭就已經來到面前，讓他避無可避，唯有束手待斃了。
這是絕對力量上的碾壓，哪怕戎凱旋再聰明，天賦再高，也是無法應對的。
林農輕輕的一揮手，手中無窮劍光爆發開來，頓時就將戎凱旋身周的無形劍氣盡數掃蕩了個干干凈凈。
看著自己千辛萬苦才能夠對付的劍氣就這樣被大師兄輕描淡寫的掃除，戎凱旋徹底的心服口服了。
苦笑一聲，戎凱旋道：“大師兄，我敗了。”
林農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道：“小師弟，你我修為相差太遠，而我又是全力以赴，所以才能夠偷襲成功。嘿嘿，日后等你晉升先天，肯定比我厲害的多。”
戎凱旋連連搖頭，在領悟了精神意念出竅的能力之后，他的信心膨脹百倍，似乎就連宗師級強者，自己也有本錢與他們抗衡了。
可是，此時他才知道，擁有這種本事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單單是精神意念的強大，卻并不足以抗衡。
看到了破綻是一回事，但是看到了破綻之后，如何把它破去，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哪怕是看到了破綻也是毫無用處的。
輕輕的在戎凱旋的肩上拍了一下，林農道：“小師弟，你好好修煉，我先去了。”他身形飄動，瞬間遠去。只是，在他的臉上，卻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小師弟的表現和這些時日的進步，已經讓他有著足夠的成就感了。
片刻之后，他已經進入自由城，并且回到了高塔之下。
一道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農，今日他學的如何了？”
“師父。”林農面向高塔深深一躬，道：“小師弟天資絕頂，徒兒能教的都已經教了。”
“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在劍術上的領悟無以倫比。哼，蕤散這老兒與我打賭，想要與我搶徒弟，我看他日后怎么哭……哈哈。”淬星老人的身形一晃，出現在高塔之下，他滿臉的笑意，似乎是看到了未來蕤散真人垂頭喪氣的模樣。
林農苦笑著搖頭，這兩位老人爭執了一輩子，任誰也無法說服對方。而戎凱旋的出現，無疑成為了他們一決勝負的契機。
只是，戎凱旋最終會選擇武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