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寒回了學校,上午有課,李棠準時過來陪他上課,中午兩人去食堂吃飯。
兩人面對面坐著,話不多,偶爾抬頭目光碰觸。
經過的人們只是偶爾一瞥,罵一句世道不公,鮮花插到牛的排泄物上,各干各的事。
方寒忽然扭頭望向身后食堂門口。
李棠抬頭,蹙眉道:“是李春雷,找你的么?”
方寒點點頭,他眼力過人,隔著遠仍清晰看到李春雷臉色不好,如大病未愈,不復往常的紅光滿面,精神萎靡不振。
他抬抬胳膊,李春雷看到他,忙笑著招手,大步流星過來,身后跟著兩個精悍青年。
“方兄弟,李女士。”李春雷抱拳笑道,喘著粗氣。
方寒伸伸手:“請坐吧,你怎么回事?”
兩個精悍青年標槍般站在李春雷身后,方寒掃一眼兩人,他們這樣太招眼,李春雷擺擺手。
兩青年坐到隔壁飯桌旁,人們才收回詫異的目光。
李春雷撓撓光腦殼,搖頭苦笑:“別提了!”
方寒道:“練得太狠了吧?”
“嗨,就是!”李春雷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當初方寒傳他那一招時,鄭重其事的說過,千萬不要練得太狠,要循序漸進,掌握好分寸,否則會損傷身體。
可他最后上了癮,沒控制制,練多了,結果身體虛弱,請了名醫把脈,說不出是什么毛病,只說陰陽不調,水火失衡,沒什么好法子,只能慢慢調理。
他吃了一番補藥,怎么也不見效,只能厚著臉皮找方寒,解鈴還需系鈴人。
方寒搖搖頭,李春雷更不好意思,陪笑道:“方兄弟,你看……?”
方寒道:“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你該懂的。”
李春雷苦笑:“我不是沒忍住嘛,你那招太神了,我練了之后,力量速度大幅增強,比吃春藥還帶勁兒!”
李棠扭過頭,李春雷打一下自己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又道:“一不小心就練多了,……李兄弟你看有沒有法子?”
方寒點頭:“你先回去,過兩天我去你那里。”
“好好,那我就恭候大駕了,……李女士,打擾了!”李春雷笑容滿面,抱抱拳起身離開了,來去如風,干凈利落。
李棠蹙眉道:“少跟他來往。”
李春雷做事周到細致,當初送了一個月的菜給她宿舍,她很有好感,但李春雷對方寒可沒什么好處,羅亞男她們分析過,這種人還是少沾為妙。
方寒道:“不要緊的。”
李春雷很狡猾,行事有分寸不得罪人,守本份不貪心,擅明哲保身之道,這種人不會闖禍。
“別被他連累就好。”李棠不以為然。
方寒笑笑不再多說:“在哪兒請你二哥吃飯?”
“讓我二哥請!”李棠道。
方寒笑道:“有二嫂嗎?”
“還沒呢。”李棠搖搖頭:“現在我媽最愁他了,都三十多了還沒定性,不肯結婚!”
“女朋友太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
方寒笑道:“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又是副教授,哪能沒女朋友,他是挑花了眼吧?”
“嗯。”李棠咬著紅唇哼道:“他的聰明勁兒都在研究上,思想一點兒不成熟,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真愁人!”
“他還年輕,再過兩年就想明白了。”
“等他自己明白還不知猴年馬月呢!”李棠搖頭道:“我爸媽就怕他高不成低不就。”
“每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方寒道:“你也別管得太寬。”
“我不管,不知道他要拖到什么時候,媽媽已經下了死命令,他今年就得結婚,日子都挑好了!”
方寒搖頭笑笑。
李棠道:“你也幫我看看吧。”
方寒忙擺手,他時間緊,哪有閑心管這些,況且同為男人,最反感這個,才不會自找麻煩。
“膽小鬼!”李棠白他一眼,風情無限。
方寒笑道:“要不要準備禮物?”
“又不是見家長,準備什么!”李棠哼道:“他得給你禮物才行!”
方寒美滋滋的笑起來,女生外向,她現在就向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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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李棠穿著一件灰色風衣,來到東南大學的職工樓,按響三樓一家門鈴,李山很快開門。
他相貌英俊,氣質柔和,正戴著圍裙,招招手往里走:“小妹,菜馬上好,自己坐吧!”
“只有二哥你自己?”李棠把灰色風衣脫了,掛起來,打量一眼屋里:“女朋友不在?”
“今天就咱們兩個!”李山端著一盤菜出來,香氣撲鼻,笑道:“咱們好好聊聊!”
“你是怕我看到她們吧!”李棠哼道,說著話收拾起屋子,把亂放的書整理好,抱枕墊子放好,三兩下,屋子頓時整齊了許多。
李山又端一盤菜出來,搖頭笑道:“她們可受不得你的盤問,好啦,坐下吃飯!”
李棠撇嘴:“二哥你現在有幾個女朋友?”
她到衛生間洗過手,坐到飯桌旁,李山又端來一碗湯,兩菜一湯,很簡單的一頓飯。
“只有兩個。”李山笑道:“我年紀也大了,太多了招架不住。”
“這還不是胡鬧?!”李棠沒好氣的道:“她們知道彼此嗎?”
“當然!”李山昂頭,傲然道:“你二哥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欺瞞,她們都知道!”
“那她們還不甩了你?”
李山得意洋洋的笑道:“你二哥魅力大,她們舍不得!”
李棠搖頭:“我實在理解不了她們怎么想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你這樣的很平常!”
“天底下不是只有一個男人,所以讓你放棄方寒,你愿意嗎?”李山笑著遞上筷子。
李棠瞪他一眼。
李山笑道:“方寒不錯,……小妹你從小就聰明,眼光也準,這次沒找錯男朋友!”
他請方寒吃了一頓飯,兩人相談甚歡,方寒很對他脾氣。
“他還行吧?”李棠甜美微笑。
李山用力點頭:“相當的行!”
李棠笑吟吟的:“二哥,他比你強得多!”
李山撇撇嘴,懶得反駁:“我挺好奇的,他什么都好,沉穩成熟,思維周密深刻,很有才氣,就是相貌差了點兒,你是怎么喜歡上他的?”
他對這個小妹的傲氣很有體會,普通的男人懶得看一眼。
李棠道:“他相貌怎么差啦?……不像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伙們,他很了不起!”
“怎么了不起了?”李山笑問,拿筷子夾菜。
李棠搖搖頭,不屑解釋:“你以后就知道了,……起碼他不像你這么弱不禁風!”
“倒看不出他強壯。”李山搖頭笑道,方寒身形削瘦,跟自己差不多的。
李棠道:“就你這樣的,十個一百個也不夠看!……他絕頂聰明,將來成就絕在你之上!”
“你就吹吧!”李山點頭:“我去之前他還在做題是吧?……不用這么勤奮吧?”
一百個自己也不夠看,那就是超人,看來聰明的小妹談了戀愛,也像別的女人一樣,智商成負數了!
“他可不是做樣子給你看的!”李棠搖頭:“他是沒辦法,前兩天他數學老師給了他這么一摞卷子,要他做完。”
她雙手比劃了一下卷子的高度。
“這么多?是題庫吧?……他數學老師是誰?”
“好像叫高波。”
“哦,高波啊,彼得堡的海龜,青年數學家,很厲害,他給方寒題庫?”
“方寒自學完高數第一冊,高波不讓他學下一冊,先把這些卷子做完,太愁人了!”
“看來高波看上方寒了。”
“什么看上了?”
“要招他做研究生唄,方寒的福氣來了!”
“什么福氣,累都累死了,都沒功夫陪我!”李棠不以為然的搖頭。
李山擺手道:“你不懂,高波是研究博弈論的,出了不少成果,經常給一些大公司做智策,做他的研究生很有錢途!”
“有什么前途?”
“你提醒他一聲,好好學吧!”李山道。
“他可不用我提醒,把學習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只能排在第三!”
“哈哈!”李山笑起來:“我美艷無雙的小妹只能排第三,第一是誰?”
“學習第一,練武第二,我是第三!”李棠無奈道。
李山好奇的問:“他還練武?”
“嗯,他練的不是花架子,是真功夫。”李棠點點頭。
“真的假的?從哪學的?”李山笑道。
“你不信?”李棠撇嘴:“改天試試吧,一百個人你一起上也打不過他!”
“你就可勁兒的吹吧!”李山失笑,真會功夫,兩三個自己打不過他還可信,一百個?小妹是被迷了魂!
李棠撇撇紅唇:“坐井觀天,懶得跟你說!……說說你那兩位女朋友吧!”
在二哥面前她才說方寒的厲害,對外人她不會,像把一顆明珠揣懷里不想讓人發現。
“他真那么厲害?”
“我什么時候說過謊?!”李棠沒好氣的道:“別轉移話題,你到底要娶哪一個?”
“唉……,她們兩個要能揉成一個人,那最完美了!”李山有些苦惱的放下筷子,撓撓頭。
“你夠貪心的,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李棠哼道:“媽媽下了最后通諜,你今年臘月二十那天就得結婚,沒商量!”
“媽也真是的!”李山苦惱的道:“我實在沒辦法!”
“我幫你一把吧!”李棠哼道。
“你怎么幫我?”李山忙問。
李棠道:“把兩人名字寫好,你抽簽,抽中哪個選哪個!”
“這太兒戲啦!”李山搖頭不迭。
“這是天意!”李棠哼道:“你既然做不了決定,就交給老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