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母女緊張的盯著方寒。@筆趣庫
韓雪雖沒抱太大希望,但凡事總有萬一,萬一他真的行呢?
韓父微笑看著方寒,暗自點頭,看來這小伙子是韓雪的追求者,模樣一般,氣質挺好,看著踏實穩重,讓人放心。
男人靠的不是長相,是本事,他要真會醫術那最好。
方寒慢慢松開韓父手腕,沉吟不語。
韓雪忙道:“爸爸早晨時候還行,但一下床走動,馬上雙腿劇烈疼痛,渾身也疼……”
方寒擺擺手止住她說話,對韓父道:“叔叔翻一下身。”
韓父笑瞇瞇的點頭,轉身很艱難,韓雪與韓母忙上前幫他,讓他俯身躺著,毯子滑落,露出他雙腿。
他只穿一件褲頭,兩腿腫得像蘿卜,青得油光發亮,好像氣球吹漲到極限,隨時會炸開。
沈娜捂住小嘴,不讓叫出聲來,憐惜的看著韓父,腫成這樣子該有多難受啊,虧他還能笑得出來!
韓雪母女看得多了,每次看都覺得心驚。
方寒視若不見,撮指如鶴嘴,在韓父后背輕啄九下,收回手后說道:“行了。”
“行了?”韓雪一怔,忙道:“方先生,你是說……?”
方寒道:“應該沒問題了。”
韓雪蹙眉道:“方先生……”
方寒擺擺手道:“叔叔是寒濕之氣太重,傷及腎臟,還沒到器變階段。所以西醫查不出,……韓叔叔工作在冰庫?”
“對,我在一家冰庫做工。”韓父點點頭,笑道:“一看方先生就是年輕有為,……我這病有三年了,吃藥時好時壞,習慣了。”
方寒笑道:“韓叔叔這病還好,明天就差不多了,……那今天就不多打擾,先告辭了!”
“再坐坐吧!”韓父笑道。
韓雪忙道:“爸。方先生是接沈娜回家的。現在已經很晚了,沈女士會不放心的!”
“這樣呀,可惜。”韓父笑瞇瞇的道:“那今天就不多留了,改天一定過來吃飯!”
方寒笑道:“一定一定。”
他與沈娜出了韓雪家。韓雪送他們下樓。恰好碰到一個中年婦女往上走。
韓雪打了個招呼:“孟阿姨。”
孟阿姨個子不高。胖乎乎的,圓臉布滿笑容,打量著方寒。笑道:“喲,雪兒也有男朋友了?”
韓雪忙道:“孟阿姨誤會了,這是學生家長!”
“原來是學生家長啊。”孟阿姨失望的搖搖頭:“當老師真不錯,總有學生家長送禮。”
“孟阿姨!”韓雪嗔道。
孟阿姨忙打一下自己嘴:“瞧我,好啦好啦,你們快下去吧。”
她看韓雪臉紅,望向方寒的目光越發懷疑,肆無忌憚的仔細打量,讓方寒暗自搖頭苦笑。
韓雪送他們到樓下車旁:“方先生,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方寒知道她不信自己,笑了笑:“韓老師,回去吧。”
兩人上車,沈娜在副駕駛位上朝韓雪笑著揮手,方寒點點頭,寶馬車靈動的轉了個彎,徑直駛出小區。
韓雪目送他們離開,失望的搖搖頭,這個方寒,看著挺穩重,沒想到是個吹牛大王,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用力吐一口氣,把方寒拋出腦外,轉身上樓。
上了七樓,剛一開門忙退出來,刺鼻的臭氣撲面而來,差點兒把她熏得吐出來,實在太臭了!
“媽——?!”她揚聲叫道。
屋里傳來韓母的聲音:“小雪,你先別進來!”
“怎么啦,媽?”韓雪忙叫道,捂著鼻子沖進屋里,只見韓母正呆在衛生間門外。
“怎么啦?”韓雪靠過去,臭味更強烈,她幾乎忍不住了,忙拿了一條毛巾捂住鼻子。
韓母搖搖頭,看了看衛生間的門,里面傳來轟隆隆聲音,韓雪不明所以:“爸呢?”
“在里面呢!”韓母指指衛生間。
韓雪忙問:“爸怎么啦?!”
“忽然拉肚子。”韓母皺眉搖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來沒拉得這么厲害!”
“要不要去看醫生?”韓雪忙道。
韓母皺眉:“你又不是你爸的倔脾氣,他能看醫生?……非拉得手腳發軟,沒力氣了才能聽話!”
“一定是方寒!”韓雪咬咬牙,惱怒道:“要是爸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他!”
韓母道:“我看方先生是個好孩子,不會的。”
“除了他還有誰!?”韓雪哼道:“我太輕信人,他沒本事偏喜歡吹牛,怕是把爸治壞了!”
韓母笑道:“你呀,也該找個男朋友了,這些年你一直拼命學習打工,再不找男朋友該成老姑娘了!”
“媽——!”韓雪拉住她胳膊,嗔道:“我不嫁人,就陪著你們!”
“別別,咱們不用你陪!”韓母忙搖頭:“求你還是趕緊嫁人吧,只有你嫁了人咱們才能放心,就算你盡孝了!”
韓雪哼道:“媽,憑我的條件,想找男朋友還不是小菜一碟?”
“小菜一碟你倒是找一個啊!”韓母沒好氣的道:“別一天到晚只會說嘴,一到行動就焉了!”
韓雪道:“我不著急。”
“你不急我急,你爸也急,就怕自己閉眼的時候你孤零零一個人,咱們怎么能放心閉眼?!”韓母搖頭道:“我看這位方先生就不錯,應該是個有修養有學問的。”
“媽,你也太不靠譜了,他才是大一的學生!”韓雪沒好氣的道。
韓母一怔,訝然道:“他是大學生?”
“是。”韓雪點點頭。關切的看著衛生間,里面已經沒動靜了。
韓母搖搖頭:“不像,真不像,倒像是工作幾年的,看起來比你還老成穩重呢。”
“什么像不像,人家是東南大學大一物理系學生!”韓雪道。
韓母贊嘆:“東南大學啊!”
韓雪道:“所以媽,你就甭亂扯紅線了!”
“好吧好吧,”韓母搖搖頭,嘆道:“真是可惜了……,不過你們也就差個三四歲。女大三抱金磚嘛!”
“媽——!”韓雪跺腳嗔道:“求你了!”
韓母無奈的笑笑:“好吧好吧。不說就是了,你爸這會怎么沒動靜了?……老韓!老韓!”
“聽見了!”衛生間里傳來韓父中氣十足的聲音。
韓雪忙道:“爸,不要緊吧?”
“你們先別進來,我通通氣!”韓父說道。通風扇呼呼轉動開來。
韓雪嗔道:“爸。你先出來!要不要緊?”
“沒事兒!”韓父大聲說道。
好一會兒功夫。他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里面窗戶開著,通風扇轉著。臭味兒差不多散盡了。
韓雪忙過去扶他:“爸,難受嗎?”
韓父推開韓雪的手,笑道:“哈,很舒服!”
他緩步往外走,看得韓雪母女一怔,韓母忙道:“老韓,你的腿?”
韓父呵呵笑道:“方寒這小子真有一手,肚子這么一拉,腿倒舒服了,好像把病氣泄出去了!”
“真的?!”韓母忙問。
韓父點點頭:“是有這么點兒感覺,再看看吧!”
他走了幾步笑道:“真是渾身輕松,跟從前不一樣了!”
“爸,你剛拉了肚子,身體虛弱,還是少走兩步吧!”韓雪忙拉著他躺回床上:“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嗯,觀察觀察。”韓父點點頭,他們吃中藥時,也偶爾有好轉現象,又很快又惡化,空歡喜一場。
韓母贊嘆道:“這個小方真是不一般,還有這么厲害的一手醫術!”
“媽,他哪懂什么醫術。”韓雪擺手道:“給爸做些吃的吧,很快會餓的,不能太油膩。”
“嗯,咱們也該吃飯了!”韓母點點頭,打開門與窗,先把屋里的味兒散去,手腳輕快的去做飯,一旦有了希望,心情格外好。
吃過飯,韓父在床上呆不住了,非要下來走,說不走雙腿癢得慌,心里憋得慌。
韓雪母女拗不過他,只能陪著他下了樓在小區里溜達,韓父先前走一圈就累得氣喘吁吁,如今走了三圈氣仍不粗。
韓雪母女倒先累了,提議先歇一歇。
三人坐在小區的小廣場,與周圍鄰居打著招呼,一邊說話。
“小雪,這位方先生確實是有本事的。”韓母說道:“你瞧瞧你爸,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臉色完全不一樣了!”
韓雪也發現了,以前爸爸的臉透著一股青氣,這會兒卻臉色紅潤,確實不一樣了。
她也隱隱擔心,會不會像回光返照一樣,因為好得太快了,她心里總是不踏實。
“媽,觀察兩天再說,萬一只是一時的呢!”
韓母搖搖頭:“以前再好轉也沒到這程度,確實不一樣的。”
“那也太邪乎了吧?”韓雪道:“就這么點幾下,爸一下就從重病恢復了健康?”
韓母笑著點點頭:“確實有點兒邪乎!”
“也不知道他搗什么鬼!”韓雪哼道。
韓母笑道:“萬一他真治好了你爸呢?”
“那就好好感謝他唄。”韓雪道。
“拿什么謝人家?”韓母問。
韓雪皺眉,方寒開的是豪車,沈娜家里又有錢,根本不缺錢,那缺什么呢?
“不行你就嫁給他算啦!”韓母笑道。
“媽——!”韓雪嗔道:“有你這么賣女兒的嘛!”
韓母抿嘴笑道:“我看小方挺好的,人穩重,又是名牌大學生,將來前途無量,跟著他不會受苦!”
韓父哼道:“跟著我你受苦了,是不是?”
“難道不是!?”韓母白他一眼:“嫁給你后,我享什么福了?!”
韓父摸摸頭,無言以對。
他當初廠子效益還是不錯的,生活過得挺滋潤,下崗后找的工作就不行了,只能勉強混個溫飽,這些年確實苦了她!
韓母哼道:“你爸就是最好的例子,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個好男人,有錢沒錢不重要,關鍵是有本事,餓不著肚子!”
韓父搖搖頭,無奈道:“你媽說得有理,就憑方寒這一手醫術,就吃喝不愁!”
韓雪對老兩口的絆嘴沒在意,老媽也就是發發嘮叨,對老爸可心疼得很,比對自己更好。
他們又狠狠贊揚了方寒一番。
“爸,媽,你們呀……”韓雪無奈的搖搖頭,嘆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李棠,你們知道吧?”
“哪個李棠?”
“前幾天在法國電影節得獎的那個!”
“哦,那姑娘啊!”韓母恍然。
韓父無奈的嘆口氣:“好東西都早有主了啊!”
韓母道:“那姑娘挺好的,人漂亮又大氣,據說有個大學生男友,很恩愛,長得配不上她,她偏偏相中了,……沒想到是方寒!”
“你們女兒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雖說天生麗質吧,可跟人家李棠一比,那是比不過的!”韓雪道。
老兩口對視一眼,搖搖頭,這倒是實話,女兒雖漂亮,但跟李棠一比,就好像星星對月亮,李棠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光彩奪目。
韓母嘆口氣,無精打采的道:“那就算了吧,好好謝謝人家,別對人家冷眉冷眼的!”
“知道啦,我會好好說的。”韓雪松口氣,忙點頭。
兩天后,方寒去接沈娜,在門口又見到了韓雪,順便捎她。
進了車后,沈娜道:“舅舅,我困啦,先睡一會兒!”
她躺到后面座位,眼睛一閉,隨身聽耳機塞住耳朵,一幅什么也聽不到的神情。
方寒暗笑,不動聲色,溫聲道:“韓老師,叔叔沒事兒了吧?”
“謝謝你。”韓雪點點頭,粉臉透著一絲酡紅,被沈娜給弄得挺尷尬,心里暗罵小丫頭人小,鬼心眼不小!
她竭力平靜,若無其事的道:“我爸已經好了。”
方寒道:“讓叔叔多運動運動,他吃了不少的補藥,一直堆積在身體里,時間長了會惹麻煩,發泄出來才好。”
“嗯,我爸這兩天渾身有勁,不發泄難受。”韓雪點點頭。
兩人沉默,方寒目不轉睛盯著前面。
寶馬車里很安靜,柔和的音樂飄蕩繚繞,韓雪越發緊張,聽得到自己心跳與呼吸。
她暗叫,韓雪,別緊張,別緊張,有什么可緊張的,他就是路人,跟自己沒什么關系!
半晌,韓雪道:“我挺好奇,方先生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沈娜不是說過了嗎?”方寒微笑:“是一種針法。”
“可沒見你用針啊。”
“針法未必全得用針。”
“那也太簡單了點兒吧,以前那些醫生又是把脈又是問診,開了一大堆的藥,你就這么幾下就行了?”
方寒微笑搖頭:“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韓雪哼一聲,他顯然不想多說,自己也沒必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