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他正給沈娜上課,外面忽然傳來喇叭聲,他皺皺眉,感覺到有人找自己,但沒理會。^。。^
片刻,沈曉欣上來:“方寒,孫警官找你。”
她在下面的廚房里忙活,不再監視他們上課,多數是在廚房,或者去畫室里畫一會兒畫。
她正做飯呢,給方寒與沈娜準備夜宵,門鈴響,她看到是孫明月,于是開門請進來。
孫明月進屋就問方寒在不在,臉色不善。
沈曉欣怔了怔,道:“正在上面給娜娜上課呢,他又闖禍了?”
孫明月秀臉緊繃著,哼道:“讓他下來見我!”
“稍等。”沈曉欣轉身上樓。
她看孫明月只身而來就放心了,知道不是什么大事,暗惱方寒又招惹了她,沒好氣的把方寒叫下來。
方寒下樓看到孫明月,露出笑容:“喲,孫警官深夜駕臨,不知有何指教?”
“方寒,是你做的吧!?”孫明月冷冷道。
方寒笑了笑:“孫警官,我直覺沒那么準,先要說什么事,我才能承讓,是不是?”
“你不知道?!”孫明月冷笑,斜睜著他:“別裝糊涂,你明白的!”
方寒搖搖頭:“我不明白。”
沈曉欣端來兩杯茶:“孫警官,有什么話坐下說。”
孫明月對她點點頭謝過,恨恨坐到沙發上,從包里取出一疊照片往茶幾上一摔:“看看吧!”
方寒看也不看:“孫警官,你來是為公為私?”
“我知道一定是你的手筆!”孫明月冷冷道:“真沒想到你是這么冷血的一個人!”
方寒不以為然的笑笑:“冷血?……我要不冷血。難道任由他們報復沈姐,任由他們肆無忌憚的害人?”
孫明月嬌哼:“他們的罪行自有法律懲處,你沒權力懲罰他們!”
“法律?”方寒搖頭笑笑:“法律早干什么了?那些被害人臨死前可有人救他們?早懲處了他們,他們怎會為惡這么久?”
“你……”孫明月頓時語塞。
警察不是萬能的,也是平常人,這些壞蛋個個根基深厚,耳線眼線眾多,稍有風吹草動就躲開去,根本抓不到他們的痛腳。
他們善于鉆法律的空子,法律對他們的約束確實有限。可看到他們的慘狀。她還是覺得觸目驚心,為方寒的狠辣心寒,憑著一腔正氣過來質問。
方寒道:“孫警官,按他們的罪行。千刀萬剮不為過吧?”
“現在沒這種刑罰!”孫明月哼道。
“那依他們犯下的惡行來說。一顆槍子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方寒搖頭淡淡說道:“……甚至他們不會死。在監獄里做幾年逍遙自在的獄霸,再放出來繼續為惡!”
孫明月默然不語。
方寒道:“孫警官,看到他們這么慘。不該同情他們,你該同情的是被他們害過的人!你應該感到痛快,他們就該這么死!”
沈曉欣伸手要去拿相片,方寒忙一把收回去,遞還孫明月:“這些你還是收起來吧,給那些受害家屬看,他們一定很感激你!”
沈曉欣越發好奇,扭頭看孫明月:“孫警官,到底怎么回事?”
孫明月不理會方寒的眼色,哼一聲:“昨天晚上,參與綁架你的那二十個嫌疑人都自殺了。”
“自殺?”沈曉欣訝然。
孫明月點點頭:“嗯,他們有的吞了自己的手指頭,有的咬斷自己的舌頭,或者挖了自己的心臟。”
“孫警官!”方寒皺眉喝道。
孫明月冷冷道:“你做是出來,我就不能說了?”
方寒道:“誰說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誰!”孫明月哼道:“你有動機,有能力,就是你!”
方寒搖搖頭:“有動機有能力的多的是,怎么一定是我了?……孫警官,你當的官不小了,怎么還這么天真,說話不用負責任?”
孫明月大聲道:“總之是你心狠手辣,殘忍沒人性!”
方寒哼道:“對付沒人性的家伙怎能有人性?”
孫明月冷冷道:“你想殺他們,大不了一下殺了便是,為什么用這么殘忍的方法?”
方寒淡淡道:“孫警官也覺得他們該死?”
孫明月道:“他們是該死,我也想殺他們,可這太殘忍了!”
方寒搖搖頭道:“他們罪該萬死,這說是萬死之法,雖然不是我下的手,但我覺得很痛快,深得我心!”
“好好,我不跟你說了!”孫明月扭頭便走。
方寒道:“孫警官,他們都死了?”
“是,都死光了,一個不剩,你是不是很得意?”孫明月哼道。
方寒搖頭:“不對。”
孫明月扭頭道:“怎么不對?”
方寒道:“不會全死了吧?”
“怎么?”孫明月蹙眉。
方寒笑了笑:“孫警官,死了多少?”
“你還能笑得出來,真冷血!”孫明月撇撇嘴:“不錯,死了五個!”
方寒搖搖頭嘆道:“可惜。”
“果然是你下的手!”孫明月哼道。
方寒攤攤手,無奈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孫明月哼道:“要不是你下的手,你怎知沒全死?”
方寒道:“常理推測而已,真一下死這么多人,絕不是你過來找我了。”
“方寒,我要奉勸你一句話!”孫明月冷冷道。
方寒眉頭挑一下,微笑道:“請。”
“夜路走多了終會遇上鬼!”孫明月冷笑一聲,扭頭道:“沈女士。對不起,打擾了!”
沈曉欣搖搖頭,看看她手上的照片,孫明月搖頭:“這些照片太血腥,沈女士還是不看為好。”
沈曉欣道:“不要緊,我想看一下。”
方寒道:“沈姐,算了。”
沈曉欣看向孫明月,孫明月稍一遲疑,挑出兩張遞給她,方寒皺眉。卻最終沒動手。只是冷冷瞪一眼孫明月。
孫明月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沈曉欣看兩眼,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遞還給她:“謝謝你。”
孫明月哼道:“你該謝方寒,……雖然他是個無法無天的混蛋!”
她說罷扭頭便走。噔噔噔離開了沈家。汽車很快嘶鳴著奔出。
沈曉欣叫住了方寒。指指沙發。
方寒坐回沙發,盯著她臉,她發髻高挽。光潔的額頭,精致清冷的臉龐散發白玉柔光。
她嘆口氣:“方寒,謝謝你。”
方寒苦笑著搖搖頭。
沈曉欣道:“我知道是你干的!”
她看到的照片是孫明月挑選過的,沒那么血腥,只是兩個人瞪大著眼睛倒在血泊里,有些嚇人,她又心驚又心安。
方寒道:“他們死不足惜!”
“下次別這樣了。”沈曉欣嘆口氣。
方寒點點頭,過去拍拍她后背,一道溫暖的氣息鉆進去,抒解著她的郁氣,溫暖她身軀。
沈曉欣身子朝他歪倒,頭枕到他肩膀上,方寒身子一僵,知道她現在心里軟弱,需要依靠,她孤單一個人實在可憐。
方寒伸手攬住她腰肢,抱著溫軟幽香的身體,內心不起波瀾,溫聲道:“沈姐,一切都過去了,放下吧。”
“嗯。”沈曉欣輕輕回答。
兩人靜坐良久,一言不發,卻充滿了溫馨。
忽然腳步聲響,沈娜從樓上跑下來,沈曉欣忙坐直身子,伸手捋鬢邊散落的發絲。
沈娜裝作什么沒看到,脆聲道:“小方老師,我做完了!”
方寒點點頭,起身上樓,到了樓上房間,沈娜湊到他耳邊,輕笑道:“小方老師,你跟媽媽……?”
方寒沒好氣橫她一眼:“別亂想,你媽心里難受,需要有人安慰。”
“是呀,媽媽確實挺難的。”沈娜嘆口氣,無奈搖搖頭:“可她就是不想嫁人,我將來嫁人了她怎么辦啊!”
方寒笑道:“你想得倒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沈娜道:“要不,小方老師你照顧媽媽吧!”
方寒點點頭:“當然。”
“那你將來結婚了怎么辦?”
“一樣的。”方寒笑道:“我是你舅舅嘛。”
“那我就放心啦!”沈娜笑靨如花。
周末,他與周小釵一塊兒去京師,剛一進葛家別墅,葛思壯神清氣爽的迎出來。
周小釵橫他一眼,沒搭理他,葛思壯也不生氣,對方寒笑道:“方寒,干得漂亮啊!”
方寒笑道:“還好吧,看來師父過得不錯!”
“哈哈,不錯!”葛思壯笑道,他身體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走,進去說話!”
他也不搭理周小釵,與方寒說說笑笑進了屋,葛妙妙正在屋里看電影,看到方寒進來,忙跑過來:“哥哥!”
她穿一件迷彩外套,戴著貝雷帽,英姿颯爽,笑道:“哥哥來不怎么跟我說一聲!?”
方寒笑道:“剛決定要過來的,來不及。”
“妙妙,別纏著方寒,他有正事。”周小釵道。
葛妙妙鼓鼓嘴:“什么正事啊!”
方寒笑道:“妙妙,我今天還真有正事。”
葛妙妙搖搖頭道:“哥哥你越來越像媽媽了,一天到晚忙!”
方寒失笑道:“師母干的是大事,我嘛,瞎胡鬧,改天咱們去孟山!”
“那說好了!”葛妙妙雙眸一亮。
方寒點頭:“下個周,或者下下周,一定去。”
“好嘞。”葛妙妙眉開眼笑。
周小釵扭頭橫他一眼:“方寒,我發現你挺有女人緣的,娜娜,妙妙,你都能玩到一起!”
方寒呵呵笑起來:“師母,我就權當夸獎了。”
“獎你個頭!”周小釵沒好氣瞪他一眼:“別跟你師父胡鬧!”
方寒忙點點頭。葛思壯得意的一哼,不跟她說話,方寒看得搖頭,兩人還在冷戰呢,時間持久。
葛思壯把他拉到另一間屋,忙道:“方寒,開始吧!”
方寒扭頭看看門外。
“放心吧,小釵她不會過來!”葛思壯小聲道。
方寒松口氣,小聲道:“千萬別讓師母知道!”
“當然嘍!”葛思壯低聲道:“讓她知道又要嘮叨個沒完!”
方寒忙點點頭。
葛思壯道:“方寒,真有把握?”
方寒笑道:“師父。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那倒也是!”葛思壯笑拍拍他肩膀:“就看你的啦!”
方寒道:“師父。萬事小心。”
“我有數,不會下死手。”葛思壯道:“京師這個地兒,真不是人呆的,步步陷阱!”
方寒道;“實在不行。還是調出去吧。”
葛思壯搖搖頭:“不行。我非要闖出一條路來。不能給老葛家丟人!”
方寒皺眉道:“很兇險嗎?”
“兇險倒不至于。”葛思壯道:“頂多就是不能升官了,平平庸庸過一輩子,越往上斗得越厲害。越趨向文斗,不像在地方一樣野蠻。”
方寒點點頭:“師父也不用太擔心,最不濟還有師母撐著呢。”
“那倒也是。”葛思壯點點頭:“即使我毫無作為,你師母也足夠撐起這個家,我那泰山大人可了不得!”
方寒笑著點頭,他雖沒見過那位,但看師母就知道他的厲害,上一次鏟除顧氏團伙,也可見他的影響力。
方寒說著話功夫,輕輕在他身上印了幾掌,低聲道:“師父,這一個星期內不能行房。”
葛思壯一怔,隨即拍一下他肩膀:“臭小子!”
方寒呵呵笑著出去了,葛思壯感受著身體澎湃的力量,用力握了握拳頭,昂頭走了出去。
方寒先去看了江承,江承正教江小晚練劍,江小晚一身白色練功勁裝,襯得越發楚楚動人。
她拿著一柄長劍,歪歪扭扭的比劃著,江承在一旁搖頭不止,一臉的不忍目睹狀。
看方寒過來了,江小晚嬌叱一聲,朝方寒刺過來:“小賊,看劍!”
方寒搖頭笑著輕輕一彈,“叮”一聲脆響,長劍飛到天空,落下時被江承一把接住。
江小晚摸著手腕,嗔道:“好小子,跟我顯什么威風!”
方寒笑道:“小晚姐要做女俠了?”
江小晚哼道:“只準你練劍,就不許我練?”
江承搖搖頭:“這丫頭也要湊熱鬧,學我的功夫了!”
方寒笑道:“恭喜師父了。”
“你要叫我師姐!”江小晚哼道。
方寒道:“小晚姐你入門比我晚吧?應該喚我師兄才是!”
“好吧,還是不按這個排了!”江小晚白他一眼。
江承擺擺手:“別胡鬧了,方寒,你要去老華那里?”
方寒點頭:“明天過去看看。”
他看江承皺眉,笑道:“師父,可有不妥?”
“嗯,我聽到一些風聲。”江承皺眉:“可能有人要對你不利。”
“什么人?”方寒問。
江承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總之你小心點兒,你幫老華實在不明智,我也保不住你!”
方寒笑道:“沒碰上的我不管,碰上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華老的身體只要壓住傷,活個十幾年沒問題。”
“能活這么久?”江承訝然。
方寒點點頭:“他保養得法,再加上心態超然,正合了道家的心死身活。”
江承陷入沉思中。
方寒知道他是要調整對華家的態度了,各個派系間關系復雜,他們這些老人的生死影響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