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寒昏迷,半個月緩緩過去。
清晨,一輛救護車到方寒別墅,把李棠拉走,她心交力瘁,累得不行卻睡不著,要支撐不住了,只能去醫院打安定針。
周小釵與江承、葛思壯、葛老爺子坐在靜室里,看著一動不動的方寒,愁眉苦臉。
“江老,爸,真的沒辦法了?”周小釵不甘心的問。
她嘴角長了一個瘡,神情憔悴。
“唉……”江承搖頭苦笑:“真沒想到方寒練到這個境界了,憑咱們幾個是沒辦法了。”
“那只能靠他自己醒過來?”
“只能這樣了。”
忽然門鈴聲響起,周小釵忙下樓開門,看到可視對講的人,不由怔了怔,沒想到竟然是江小晚。
江小晚一身職業裝,急匆匆進來:“周小釵,方寒呢?”
“你怎么來了?”周小釵問。
江小晚道:“我怎么不能來?……我爸一直在這吧?”
“嗯,江老司令在。”周小釵點頭。
“方寒一直沒醒,十幾天了?!”江小晚哼道。
周小釵點頭。
江小晚嗔道:“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周小釵搖搖頭:“上去看看吧。”
江小晚蹬蹬蹬上了樓,很快來到方寒的靜室,還是她親自建的靜室。
“小晚,你怎么過來了?”江承皺眉。
他臉色也不好看,神情郁郁,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徒弟。本以為老天開眼,卻不想遇到這事。
“爸。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啊!”江小晚抱怨,盯著方寒看。
她沒看出方寒有什么異樣,從容安詳的坐著,倒有幾分佛祖的風采,看起來不像有什么問題。
江承道:“小晚你怎么知道的?”
“媽說的。”江小晚哼道:“你還瞞著我做什么!”
“這件事不宜傳開。”江承搖搖頭。
江小晚不解的道:“為什么呀?”
江承道:“老華的吩咐。”
“華老?”江小晚訝然,隨即恍然的點點頭。方寒一直給華老治著病呢,只是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江承道:“好啦,你在這兒也不解決問題,先回去吧。”
江小晚搖搖頭,看看方寒:“他到底怎么了?”
江承道:“說了你也不懂。”
“說說嘛。”江小晚道。
江承嘆了口氣:“他現在類似于入定狀態,不聞不覺,象活死人。咱們一直想喚醒他,卻沒成功。”
“為什么要喚醒啊?”江小晚道:“他不能自己醒?”
“半個月了。再入定下去怕身體撐不住。”江承道。
江小晚搖搖頭:“我看他挺好的,不像撐不住的樣子啊,要真撐不住,他不會自己醒?”
江承皺眉想了想,搖搖頭:“也有這個可能,但太冒險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走火入魔!”
江小晚左右打量一眼:“李棠呢?發生這么大的事還在劇組?”
“她憂思過度已經住院了。”周小釵道。
江小晚點點頭:“半個月,確實夠受的!”
她明眸忽然一凝。“咦”了一聲,忙走幾步到墻角處,蹲下來撿起兩塊破鐵片。
“這是什么東西?”江承問。
江小晚道:“爸,這是我送給方寒的。”
“……刀?”江承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銹得不成樣子。
“是一把古刀。”江小晚道:“方寒說兵器上的煞氣有助他的修煉,所以我幫他弄了一把。”
“修煉……?”江承皺眉,臉色跟著大變。
葛老爺子忙問:“怎么回事老江?”
江承搖頭道:“不太妙啊!”
“說啊!”葛老爺子忙道。
江承道:“說不清,……他有可能被損了精神,所以一直醒不過來,像植物人一樣。”
“他跟植物人可不一樣!”葛老爺子道:“你看他的身體,根本不消耗血氣,能一直這樣似的,植物人可不行!”
江承搖搖頭,眉頭緊鎖。
他心不停的往下沉,扭頭道:“丫頭,那古刀的寒氣重不重?”
“陰森森的不舒服!”江小晚點點頭道:“不過現在一點兒沒那感覺了,看來是被方寒弄好了。”
江承指了指她:“你呀……”
江小晚忙道:“是我害了方寒?”
“讓我說你什么好吶!”江承搖頭嘆道。
江小晚道:“不會吧?”
江承擺擺手:“走吧走吧,忙你的去!”
江小晚嗔道:“爸,你說清楚呀!……你們都用了什么辦法喚方寒?”
周小釵耐心說了一番,江小晚明眸轉了轉,看了看方寒:“你們沒試著讓李棠親一親他?”
周小釵一怔,江承皺眉:“你這是什么古怪法子?”
江小晚道:“很多人喚醒植物人就用這個法,愛情的力量很偉大,能創造奇跡!”
周小釵道:“還真沒想過這個方法”
“試試呀,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唄!”江小晚道。
“你說得什么混帳話!”江承沉下臉哼道:“什么活馬死馬的!”
江小晚吐吐舌頭:“放心吧,方寒可不是短命鬼,他沒問題的!”
“半個月前我也有這信心!”江承哼道。
江小晚笑道:“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呢,怎么會死?……用用這個法子吧!”
周小釵點點頭:“我招呼她們。”
她下樓打了一個電話,十幾分鐘后,救護車開到別墅,安秀英主任親自跟著兩女。
李棠掛著點滴,臉色蒼白。憔悴不堪。
周小釵走過去,將江小晚的主意說了。李棠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到這個時候,任何能喚醒他的方法都要試一試。
安秀英給她摘了針頭,李棠湊到方寒身前,輕輕貼上紅唇,慢慢吻著他。淚水簌簌落下。
她吻了片刻,慢慢收回紅唇看著方寒,他安詳的坐著,沒有異樣,沒有蘇醒的預兆。
她失望的流淚,恨不得拼命捶他胸口把他捶醒,她無法想象沒有他的人生會怎樣!
眾人紛紛嘆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江承瞪一眼江小晚。江小晚蹙眉道:“還真不行呢!”
她想了想:“要不我來吧?……他跟李棠是老夫老妻了,親吻沒什么刺激,我一親他一定會醒!”
“你閉嘴!”江承沒好氣的哼道。
江小晚道:“爸,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嘛!……有一分希望也要試一試的,是不是?”
周小釵沉吟一下,看看李棠。
李棠怔怔盯著方寒,忽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江小晚眼疾手快扶住。
安秀英忙上前看了看她,搖頭道:“太虛弱,又受了刺激,讓她睡一會兒吧。不然真會垮的!”
周小釵點點頭。
她想了想,道:“我去叫小欣,讓她試試吧!”
她說著到了沈家,把沈曉欣拽了過來。
沈曉欣很憔悴,如生了重病,隨著周小釵過來,有些莫名其妙。
江小晚看向沈曉欣,又看看周小釵:“這怎么回事?”
周小釵道:“要論刺激,你不如小欣!”
“他們兩個……?”江小晚很聰明,一下反應過來了,看看周小釵:“不會吧?”
這沈曉欣比自己還大,兩人不太可能吧!
周小釵這才把事情說了一遍。
沈曉欣咬著唇,遲疑一下,慢慢點頭:“我試試吧!”
周小釵道:“一切都是為了救他!”
“嗯。”沈曉欣點頭,顧不上旁人的目光,慢慢湊過去吻上方寒嘴唇,還是那熟悉而刻骨的氣息。
她輕輕吻著他的唇,足足吻了一分鐘,眾人能感覺到她的深情與無奈,迷離與凄苦,沒人打擾。
“啊!”沈曉欣忽然后退一步,驚訝的看著方寒。
眾人忙定睛望去,方寒緩緩睜開眼,綻出一絲笑容。
他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他雙眼灼灼如電,讓人不敢直視。
待他們再睜開眼時,方寒正緩緩活動著身體,屈伸著雙腿,揉著膝蓋,屈伸雙腿。
“方寒!”周小釵大聲叫道:“方寒!”
方寒抬頭笑道:“師母,……江師父,師父,還有師公,你們怎么都在?”
周小釵撲上去捶打他胸口:“叫你練武!叫你練武!”
方寒無奈的摟住她,苦笑道:“師母,怎么啦!”
周小釵掙扎著,兩手無法用力就拿腳踩他,方寒承受著她蹂躪,疑惑的看向葛思壯。
葛思壯搖頭:“方寒,你這一次入定了半個月,咱們等得你好苦,你說小釵氣不氣?”
方寒苦笑:“半個月?”
他不敢與沈曉欣對視,能感受到她的灼灼目光,深怕一對視便無法分開,讓眾人看出端倪。
江小晚哼道:“方寒,你干什么呀,嚇死人啦!”
方寒笑道:“我進入了定境,沒想到一定這么久!”
“你不準再練武了!”周小釵哼道,掙出方寒的懷抱。
方寒無奈的道:“師母,李棠呢?”
周小釵沒好氣的哼道:“你還好意思提李棠,她已經垮了,正在下面打點滴呢!”
方寒臉色微變:“不要緊吧?”
“你自己下去看吧!”周小釵瞪他一眼。
方寒忙點頭,臨下去之際,瞥一眼沈曉欣,深深看她一眼,沈曉欣白玉似臉龐微紅,扭過頭去。
她與方寒灼灼眼光一碰,不由自主的泛起羞澀,想起自己當著眾人與他親吻,實在太羞人!
一樓的客廳,方寒靜靜看著李棠,她眉頭緊鎖,嘴唇干裂,頭發枯澀無光,真如換了一個人般,看得他心疼。
安秀英嘆道:“她憂慮過度傷了身體,要好好調養一陣子。”
方寒點頭:“謝謝安主任。”
安秀英搖搖頭:“小欣也要調養,跟她差不多,方寒,你呀……,要好好待她們!”
方寒苦笑著點點頭,這件事實在沒辦法解釋,看到沈曉欣憔悴不堪的模樣,他百感交集,心中柔情無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