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領著圓圓回到他原本的家,是一個到處畫著“拆”字的城中村,處于四不管地帶,是低收入層的居住地。
圓圓家在三樓,樓道又破又臟,沒有物業沒有打掃衛生的,甚至周圍沒有垃圾筒,需要把垃圾袋提很遠扔掉。
再加上周圍人的素質稍低,環境更差,方寒皺眉,美麗的海天市有這種地方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一直沒人管,可能是因為馬上要拆遷了,所以政府也不作為,掙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圓圓這件事沒有人理會,任由她一個小姑娘自生自滅。
圓圓成了齊海蓉的女兒之后,與平常沒有什么不同,齊海蓉為她轉了學,拋棄過去,從新開始。
圓圓進了實驗小學,成績基礎不行,有點兒跟不上,齊海蓉又請了家教給她輔導,爭取早早跟上。
方寒覺得應該讓圓圓重讀一年級,解決基礎不牢的問題,再者說,晚讀一年也沒什么損失,對于圓圓來說學歷沒那么重要。
齊海蓉不同意,非要讓圓圓重新上一級,然后找最好的老師給她補課,不僅補已經缺的,還補未學的,讓她提前學。
方寒無奈,圓圓現在是齊海蓉的女兒,自己想管也沒有理由,張瞳一直住在齊海蓉家里,幫忙照顧圓圓。
齊海蓉公司里的事很多,每天都需要過去看看,家里就由張瞳照顧,圓圓上學的東西,放學回來的作家等等。
方寒拿張瞳也無可奈何,她堅持不讓方寒看病,方寒找機會觸摸她手腕,看過了,沒什么問題。
可能更多的是心理因素。不是生理原因,他醫術再高也沒什么辦法。
自從離婚之后,張瞳好像一下開朗了許多,一下放松開來。臉上掛著嫣然笑容。親切隨和。
依方寒的觀察,她不是強顏歡笑。是真的解脫放松了,好像佛家的頓悟,從此斬斷煩惱。
方寒處理完這些瑣事,來到學校繼續上課。即使在這些忙亂的日子他也沒忘了讀書學習,讀高波列出的那些數學原著。
數學原著與數學教材確實不一樣,仔細看的話,能夠找到數學家的思想方式與思想體系,收獲之大絕非數學課本能夠相比。
這天的數學課,代課老師是一位老師,他一幅沉痛的心情說。原本的高波老師已經辭職,從今天開始,這門課由自己上了,希望大伙能夠適應。他的思維速度比不上高波老師,同學們可以放松,不必這么緊張。
方寒一怔,皺起眉頭,辭職?
下課后他直接來到了拘留所,看到了高波,他胖了一些,皮膚變白了,顯然在這里的生活很舒適,而且心情也很安寧。
兩人在一間小屋里說話,旁邊站著一個警察,微闔眼簾好像睡過去了,顯然得了交待。
“高老師,你辭職了?”方寒靜靜打量他。
高波點點頭:“嗯,我已經辭職了,現在鬧成這樣也沒臉回去教學生,沒資格當老師。”
“圓圓已經被海蓉收養了,因禍得福,高老師你雖然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沒造成危害,不必這么愧疚的。”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能因為沒造成可怕后果而不受譴責。”
“那也不必辭職啊。”方寒無奈的道。
“我不想繼續呆在東南大學了,想換個環境。”高波露出苦笑:“就是耽擱方寒你了。”
方寒搖搖頭:“我沒關系的,高老師你要去哪里?”
“我要投奔導師波契耶夫。”高波說道:“老師這兩年一直邀請我過去做他的助手,現在終至能答應了。”
方寒問:“高老師不準備再回來了?”
高波搖搖頭:“這個傷心地不準備再碰了,對不起,方寒。”
方寒搖頭表示沒關系,蹙眉道:“那你跟張老師……?”
“我跟張瞳已經沒關系了。”高波搖頭道:“唉……,其實我們當初的結合就是錯誤的。”
方寒道:“太可惜了。”
高波苦笑一聲,嘆道:“是我對不起她,父母的性格不好,張瞳受了不少的委屈,我這個丈夫很不合格,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方寒嘆道:“這又是何必,張老師也挺可憐的。”
“她是最可憐的。”高波嘆道:“我沒能好好照顧她,耽擱了她的青春,但愿她別怪我。”
方寒道:“張老師有朋友在,高老師不用擔心。”
“齊海蓉吧?”高波苦笑道:“齊海蓉可是厲害人物,我一見她就頭疼,不知道將來誰敢娶她。”
方寒輕咳一聲,不好意思的道:“我跟海蓉……。”
高波一怔隨即恍然:“你跟齊海蓉……你們兩個……?”
他比劃了一下,驚奇的瞪大眼睛。
方寒摸摸下頜:“只能算是好朋友吧。”
高波感慨著搖搖頭:“方寒,你厲害!……齊海蓉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又精明又厲害,想跟她在一起要能鎮得住她才行,不然根本不會拿眼睛看你一下,她太驕傲了!”
方寒點點頭:“她是這樣的人,不過心地很好。”
“那倒是。”高波點頭道:“她對張瞳非常維護,見面都要罵我一頓,真是沒辦法,不過有她在身邊,我也不擔心張瞳受欺負。”
“你們兩個真的可惜了。”方寒搖頭。
“夫妻之間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高波搖頭道:“我們早該結束了,不該拖這么久的,真的不合適,方寒,你以后有機會好好照顧張瞳。”
方寒點點頭。
他離開拘留所,開車回到望海花園,坐在沙發上沉思,東南大學還要繼續讀嗎,要不要到普林斯頓?
東南大學沒了高波,吸引力大減,他想有研究成果,在數學上有成就需要一個好的導師。
普林斯頓的好的數學家很多,尤其是博弈論,更是世界頂尖水平,數位博弈論大師都在那里。
但是這邊的生活他又舍不得,國內大學的環境與國內又不同,他喜歡這里的氣息,在這里學習格外的沉靜。
他沉思之間,圓圓放學回來了,齊海蓉與張瞳都還沒下班,她就跑過來,偎到方寒身邊,講學校里的事,哪個同學最調皮,哪個學生最壞,還有想欺負自己的,結果被自己收拾了。
方寒聽著她清脆的聲音,心情莫名的變好,一邊聽一邊給出意見,出著主意,不停的被圓圓否定,兩人議論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