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主任?”齊海蓉放下咖啡,微瞇的鳳眸變得銳利逼人,讓人不敢直視,這是長時間的長位者形成的氣勢,無形有質,真實可感。
鄭總感覺到了壓力,不自在的挪挪身體,輕咳一聲道:“我跟荊主任有點兒交情,他托我過來做個中間人,我也不能拒絕,要是齊總你實在不方便,我去跟荊主任說。”
齊海蓉擺擺玉手:“他是什么意思?”
“這我真不知道,”鄭總忙擺手笑道:“我也沒多問,不過吃一頓飯嘛,總是沒壞處的,是不是,跟這些官員打好關系是必須的,我覺得齊總你不會有什么損失,所以才過來。”
“怪不得你把馮龍接過去了呢。”齊海蓉淡淡道:“原來是這個荊主任。”
鄭總苦笑點頭:“齊總,我真不是有心駁你的面子,是我跟荊主任的交情不錯,他親自說情,我不能拒絕,況且我表面上答應,并沒動真格的。”
齊海蓉輕啜一口咖啡點頭,鄭總是個滑不溜手的家伙,飛碟唱片是簽了馮龍,但馬上要把馮龍送走,既給了荊主任面子,又照顧了自己的臉面,兩頭都不得罪,可謂圓滑了。
“我不習慣隨便跟人吃飯,”齊海蓉放下咖啡,淡淡道:“鄭總,你還是問清楚了他的意思再來吧。”
“一頓飯都不肯?”鄭總驚訝的瞪大眼,聲音不由的放高。
他覺得難以置信,這種飯局很難得,要知道荊主任這般人物,想請都請不到的,往往都要排出一個月后,天娛雖然是娛樂巨頭。但官員都是俯看商人的,她再厲害也是商人。
齊海蓉道:“我沒興趣隨便跟人吃飯。”
“齊總,你再好好想想吧。”鄭總忙道:“這種機會很難得。”
“多謝鄭總你的好意。”齊海蓉道:“我與荊主任素昧平生。他忽然請客吃飯,起碼得說明一下用意吧?”
鄭總拍拍額頭:“這都怪我。沒問清楚就過來!”
齊海蓉道:“我看不是鄭總沒問,是他不說吧?這些當官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能予取予求?”
“齊總啊,形勢就是這樣的,咱們再有錢也不能當家作主。”鄭總無奈的搖頭道:“我覺得……”
齊海蓉擺擺手:“他既然這么沒有誠意,那就算了。”
“萬一荊主任報復起來,那真要吃不了兜著走的!”鄭總忙道。
齊海蓉哼道:“他有什么手段我接著就是。”
“這個嘛,我再回去問問。”鄭總忙道:“你先別急著拒絕嘛。生意不成交情在,別撕破了臉皮,大家都不好看。”
鄭總說著起身:“我先去問問。”
“不送了。”齊海蓉起身。
“留步留步。”鄭總擺擺手,快步離開。
齊海蓉坐到老板椅了,蹙眉沉吟片刻,搖搖頭,她現在底氣十足,不怕這個荊主任玩什么貓膩。
馮龍為什么要逃跑,一定是聽到風聲,誰的耳朵這么靈。一定是這個荊主任,跟他見面準沒什么好事。
她正在思索時,秘書跟她報告。鄭總又來了,齊海蓉讓秘書讓人進來,她起身來到門口。
鄭總一團笑容進來,笑道:“齊總,我剛才打電話問荊主任,清楚了,他請你們二位沒有別的意思,是擺酒賠罪,怕你們不給面子所以才請我代為邀請。……齊總好大的面子啊!”
他捏了一把汗,看來自己做法沒錯。這個齊總真不能得罪,竟然能讓神通廣大的荊主任擺酒賠罪。后臺太硬了!
看來說她的后臺在省里并不是空穴來風,毫無根據,能讓荊主任低頭,絕不是一般的人物。
齊海蓉蹙眉:“擺酒陪罪?太過了吧?”
“荊主任是實心實意的賠罪,請二位務必賞光。”鄭總笑道:“還有一位方先生,不知是哪位?”
“我一個朋友。”齊海蓉漫不經心的回答,若有所思:“我打個電話問問吧,現在那邊是晚上了。”
她起身拿起手機出了辦公室,直接撥通了方寒的號,將事情講了一遍,方寒回答他不能回來了,齊海蓉去吧,總不能直接駁了人家的面子。
齊海蓉有點不情愿,還是答應了,方寒又叮囑,要帶著李雨莎一起,不能孤身一人去,齊海蓉嗔了一句“知道了”。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推開門進來,進來后才說了最后一句,然后掛斷了電話,正色坐到沙發里。
鄭總面不改色,裝作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不知道,心下卻驚叫原來齊總有男朋友了!
看她說話的神態,那么個大老總威風八面的,何時跟別人這樣的語氣說話,只有對男朋友才會這樣。
她一定是跟那位方先生通話,那位方先生就是她的男朋友了,這絕對是驚人的消息,估計沒幾個人知道!
鄭總輕咳一聲,問道:“怎么樣齊總?”
齊海蓉點頭:“我問方寒了,他回不來,只能我去了,跟荊主任說,我今晚就赴宴。”
“好的好的!”鄭總大喜過望,眉開眼笑的道:“大家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嘛,那我就不打擾齊總了,告辭,告辭!”
“鄭總慢走。”齊海蓉送他到門口。
傍晚,齊海蓉與李雨莎來到鄭總所說的福盛樓。
福盛樓在海天市大名鼎鼎,飯菜貴得厲害,但人氣極旺,每天都能看到來來往往的吃客。
來這里的多是官員,一般的有錢人很少過來,來都是宴請貴客,往往都是官員之類的。
齊海蓉穿著平常一件昵子大衣,李雨莎也同樣裝束,兩人像兩朵綻放的鮮花,散發著迷人氣息。
兩女剛一進去,一個迎賓小姐微笑著問她們可是齊海蓉女士,齊海蓉點點頭。迎賓小姐微笑著說,荊主任已經在夏荷閣定了包間,請隨她過去。
齊海蓉與李雨莎跟著迎賓小姐來到三一個豪華包間。很氣派很寬敞的一間奢華屋內只擺著一張圓桌。
圓桌邊坐了兩個人,一個是鄭總。另一個則是個削瘦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文質彬彬。
鄭總一看就知道是大老板,紅光滿面,氣派不俗,身邊的削瘦中年衣著很樸素的樣子,齊海蓉卻一眼看清這些衣服的內在奢華,都是訂做的。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價格。
“齊總,來來,我替諸位介紹,這位就是市政府辦公室的荊主任!”鄭總站起來呵呵笑著介紹兩人。
齊海蓉露出淡淡笑容:“荊主任,久仰了!”
荊主任微笑:“齊總客氣了,對齊總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今天見到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又漂亮又能干,真是難得的女杰!”
“過獎過獎。”齊海蓉笑了笑,四人落座。
對李雨莎。齊海蓉只介紹是她的朋友,跟荊主任吃飯不能不喝酒,她代自己開車。
荊主任夸獎齊海蓉考慮周到。吃飯不喝酒太不盡興,已經點好了拉菲,很快就上來。
飯菜很快上來,很豐盛的一桌,鄭總口才很好,齊海蓉一直淡淡的,李雨莎做啞嘴葫蘆,氣氛只能靠他炒熱。
荊主任帶著矜持,不太說話。只是勸齊海蓉喝酒,齊海蓉沒客氣。一直敞開了喝,她的酒量本就大。跟了方寒之后,諸多秘術與修煉武功,身體發生天翻地覆變化,酒量變得更驚人。
喝了三瓶葡萄酒后,荊主任也有點受不住,開始說話:“上白的!”
鄭總忙答應,招呼服務員上茅臺。
荊主任替自己斟了一杯,然后站起來笑道:“齊總,馮龍不太懂事,得罪了你,齊總你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這杯酒就算我替他謝罪了!”
齊海蓉笑了笑:“荊主任,你是你,馮龍是馮龍,對荊主任你我是尊敬的,但馮龍嘛,我再大的氣量也無法原諒殺自己的兇手。”
荊主任一怔,臉色沉下來,屋內的氣氛頓時一凝。
齊海蓉道:“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荊主任能原諒想殺你的人?”
“凡事都有個根由,馮龍本質不壞,就是一時沖動。”荊主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他還年輕,應該給他一次重回正路的機會。”
“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齊海蓉搖頭:“他不知道珍惜更不知道感恩,只會一味的抱怨,我饒了他,他不殺我?我看未必!”
“他絕對會感激你的。”荊主任道。
齊海蓉淡淡道:“荊主任你是他的表哥,但未必了解他,我比你更了解他的本性,他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報仇!”
荊主任冷下臉來,聲音緩慢卻散發著逼人的氣勢:“齊總的意思是想追究到底?”
“是的。”齊海蓉點頭:“荊主任,對不起了,不是我不想給你面子,是我不能把命交給別人!”
“看來我的面子不夠大。”荊主任忽然一笑。
他看一眼鄭總,鄭總忙開口,勸齊海蓉沒解不開的恩怨,馮龍是混仗了點,可現在也知道錯了,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齊海蓉微垂眼簾,聽而不聞,任由鄭總磨破了嘴皮子,半晌后她起身:“今天就到這里吧,荊主任,鄭總,我身體不舒服,失禮了。”
荊主任露出一絲微笑:“齊總,我聽說方先生跟孫書記的關系不錯?”
“我不太清楚。”齊海蓉淡淡道。
荊主任微笑道:“方先生我當然是不敢得罪的,只是沒想到你跟方先生的關系這么親密。”
齊海蓉道:“我們只是朋友。”
荊主任微笑道:“最近國家下發了關于整頓文化藝術工作的若干通知,希望齊總能夠重視起來,我親自負責這一塊。”
“那就歡迎荊主任指導了!”齊海蓉淡淡道,聽出了他話里的威脅之意,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