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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嘆趴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著茶幾旁邊的那只豹紋貓。
那只豹紋貓就這樣站在那里,一直低吼著,但周圍沒有誰敢去將它拉開,看著都不好惹。
“Anna,把你的貓拉走!”秦濤來到那個帶豹紋貓進來的女孩旁邊,低聲說道。
那位叫Anna的女孩蹙眉,“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輕易動它的好,它正在憤怒中,而且,我爸媽請的訓練師說過,如果它表現出這個樣子的話,一定是碰到了什么讓它感到棘手的人或者事物,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
Anna也奇怪,那邊的沙發上明明只有唐彩和那只黑貓,讓豹紋貓變成這樣的肯定不會是唐彩,在洗手間的時候它就抓過唐彩,沒半點害怕的樣子,但要是那只黑貓,別說Anna自己不信,在座的多半人都不會相信。
秦濤掏手機準備給沙姐打電話,找點幫手,他可不想在這里出現流血事件,一只貓瘋狂起來,破壞力不會比唐彩發飆弱,尤其還是這樣一只大貓。
貓與貓對峙,不是你氣勢足、聲音大、吼得多就更厲害些。
鄭嘆原本不想理會這家伙,在場這么多人,鄭嘆不想惹事,如果這家伙識趣點主動退下,大家都相安無事。
可是,事情的發展并不是鄭嘆所希望的那樣。這只豹紋貓顯然并不是這種輕易退縮的類型。
或許在室內其他人聽來,這只豹紋貓一直就那么莫名其妙吼著,但從這只豹紋貓的低吼聲中,鄭嘆能夠分辨出來,這家伙已經開始轉變想法了,剛才它還只是純粹的警惕,但漸漸地,估計某種想法壓制,開始帶著點挑釁和攻擊意圖,雙耳后壓,胡須上揚,低吼的時候張大嘴露出尖牙。
鄭嘆動了動尾巴尖,然后抬爪將唐彩的手推開,伸了個懶腰。
唐彩正緊張地盯著那只豹紋貓,察覺到手指被推開,又看到鄭嘆這個樣子,趕緊伸出胳膊,以一種維護的姿態,攔在鄭嘆面前,她怕那只豹紋貓突然沖過來,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那只豹紋大貓會這樣,但她和室內其他人的心理一樣,自覺將鄭嘆放在弱勢地位。
鄭嘆很感謝唐彩這種維護的態度,但他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一個女孩子護著,抬爪推開攔在面前的胳膊,突然,鄭嘆動作一頓,動了動鼻子,看向唐彩的胳膊,見到了機車服袖子上一條爪痕,這件機車服幾乎被直接抓穿,剛才唐彩伸手給鄭嘆撓下巴的時候并不是這個胳膊,所以并沒有注意到。
湊近又嗅了嗅,鄭嘆看向那只越叫越兇的豹紋貓。原本只是準備跟上次一樣抽這丫一巴掌讓它知難而退了事的,但鄭嘆臨時改主意了。
那只豹紋貓吼聲突然改變的時候,鄭嘆就知道那丫忍不住了。
幾乎是在那只豹紋貓朝這邊撲過來的那刻,鄭嘆也起跳,避開豹紋貓的利爪,也沒跟它正面硬撞,而是直接給了它一爪子。
爪子刺破毛皮在血肉的阻力下劃動,血腥味傳來。
鄭嘆玩不來警長它們那種抱、咬、踹、撓的組合打法,他更喜歡簡單粗暴點的,就好像上次的那一巴掌,現在的這一爪子。
這次沒有抽翻,但卻見了血。
落地的時候兩只貓相隔很近,那只豹紋貓身上,從脖子那里到腹部有一條抓傷。鄭嘆的爪子,比一般的貓要硬,再加上鄭嘆有意要讓這家伙見血,刺得深了一些。
短毛貓這點不好,打架的時候容易被抓傷,毛長點厚點的就能用皮毛減去些爪子的攻擊,頂多被拔點毛。
鄭嘆還準備接著再來一爪的,如果不是體型差距,再加上起跳的時候就有意避開對方的爪子,沒跳得太高,不然鄭嘆能夠直接從這家伙的頭開始,而不是從頸部動爪。可那只豹紋貓退得也很快,察覺到鄭嘆的意圖之后就趕緊跳開,而且還是朝Anna所在的方向退。雖然在低吼,但氣勢弱了許多。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沖上來,結果又挨了一爪子,它現在又開始害怕了。
那只豹紋貓可不像鄭嘆這種深色的皮毛,傷口迅速滲出血之后,已經將周圍的皮毛染紅,而且傷口比較長,已經有血滴低落到地面的地毯上。
秦濤等人看著這一幕,下巴都快掉地上,這么明顯的體型差距,一個回合的結果卻與眾人所想的截然相反。
Anna正欲將手上的酒杯朝鄭嘆扔過去,被二毛攔住了。
包廂的門打開,秦濤找的幫忙的人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沙姐。
這么多人看著,鄭嘆沒有繼續追擊,不然自己給人的印象就是兇煞并攻擊意向強烈的危險物了,鄭嘆犯不著為了這只豹紋貓而讓更多人更忌憚自己,那不一定是好事。
饒是這樣,眾人也感覺渾身發毛。這只黑貓雖然沒有呲牙,沒有低吼,只是那眼神看著瘆人。
秦濤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沙姐帶來的人將兩只貓隔開的時候,鄭嘆收起攻擊的姿態,蹲在那里一副我很乖的樣子,直到Anna將那只豹紋貓帶離,鄭嘆才跳上沙發,趴在唐彩旁邊。
二毛將鄭嘆提起來看了看,鄭嘆的毛色太深,就算受傷也看不到。檢查結果二毛和唐彩都沒發現任何傷口,只有那個爪子上帶著血跡。唐彩找人要了塊方巾,沾了些溫熱的水給鄭嘆擦爪子。
鄭嘆任由爪子被唐彩捏著擦血跡,心里想著另外的事情。剛才打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怪異的地方,說不上來是哪里。
“看來沒吃虧。”二毛總結道。
秦濤站在離二毛和唐彩一米遠處,他可沒二毛和唐彩那膽子,剛才他近距離觀察了那只豹紋貓身上的傷口,如果,這只黑貓的巴掌再大點,爪子再長點,是不是就能直接現場演繹開膛破肚了?
見鄭嘆沒受傷,二毛放心了,同時也慶幸還好這次沒把黑米帶過來,不然絕對是個炮灰,雖然黑米兇起來也很有氣勢,但戰斗力跟這兩只比起來根本都不夠看。
這也是二毛第一次發現鄭嘆的戰斗力與普通貓的不同之處。看來以后得讓自家黑米離這只黑煤炭更遠一點。
“你不怕它?”二毛問正給鄭嘆擦爪子的唐彩。
“不怕,它這是幫我報仇了呢。”唐彩笑道。笑容中,沒有平日子的那種肆意張狂,而是柔和許多。
二毛沒再說話,那邊秦濤又在叫他,好不容易接著生日來聚會玩玩,秦濤可不想就這樣因為兩只貓打架而浪費掉。再說,對其他人而言,貓不過是貓而已,純當個樂子看,雖然有些意外,但在意外之后也不會花太多的注意力,他們得抓緊時間達到自己來此的目的。
二毛被拉走之后,一個女孩子猶豫了下后走過來,她跟唐彩是親戚,現在在唐彩他爸的公司實習。或許是見到鄭嘆一副溫順的樣子,似乎沒有威脅,才在隔了個位的沙發上坐下。
唐彩喜歡聊貓,那女孩很顯然清楚唐彩的喜好,聊的都是關于貓這方面的。
在她們聊到Anna家的貓被訓練蹲馬桶的時候,唐才突然問道:“她家的那只貓專門找人訓練過?”
那女孩見唐彩感興趣,心里很高興,討好了唐彩,她自己在公司轉正后也能更順利點。
“聽說那貓是過年的時候Anna她家一個親戚送的,不過,這種大貓脾氣可能不好,Anna的爸媽花重金請人訓練過,這是要當寵物的貓,可不是去斗殺場的,如果太過桀驁不馴的話,Anna也不敢將它帶過來。哦,蹲馬桶也是那時候一起訓練出來的。”
“也就是說,那只貓不會主動攻擊人?”唐彩微垂著頭,讓旁邊的人看不清眼神、
“是啊,要不是這樣,Anna的父母也不會允許她整天把那只大貓呆在身邊,一個不注意抓傷了毀容了找誰哭去?”那女孩答道。
既然得不到允許的時候是不會抓人的,那么,在洗手間的時候那只大貓為什么對自己伸爪子?沒有Anna的引導,可能嗎?唐彩看了看袖子上的爪痕,不語。
旁邊的人看不到唐彩的眼神,但鄭嘆能發現唐彩眼里涌現出的怒意,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身邊,唐彩那脾氣估計又得爆起來。
鄭嘆也突然想到之前那點怪異是從哪里來的了。和以前相比,這只豹紋貓身上的那股子野性淡了很多,莫非就是被訓練過的緣故?將它的野性磨了磨?如果性子烈點的,受傷見血后會更兇悍。
當然,這只是鄭嘆的猜測,具體怎么樣他也不知道。
晚上聚會結束,二毛帶著鄭嘆離開的時候唐彩還滿臉的不舍。二毛讓秦濤留了兩塊蛋糕,打包帶回去給焦家的兩個孩子。不過鄭嘆打架還把人家那貓撓傷的事情二毛一個字都沒提,說出來的話,下次就別想再把這貓“請”出去了,再說了,就算去參加聚會的人在外見到鄭嘆也未必認得出來。
周日,唐彩請吃飯,只叫上了秦濤和二毛,叫二毛的原因是為了讓二毛將鄭嘆帶出來。在一家經常去的私房菜館吃頓晚飯而已,吃完后二毛主動提議請他們去夜樓那邊玩,順便叫上幾個昨天剛認識的二毛覺得印象還不錯的幾人。鄭嘆就不跟他們去摻合了,沒提前通知,再晚回去焦媽又得嘮叨。
鄭嘆被送到校門口,他也沒繼續耽擱,直接往東區大院小跑回去。
這個時間點,東區大院這邊的路上并沒有什么人,再過半小時才會有上晚課的以及辦公加班的老師們回來。
鄭嘆正跑著,快到大院的時候,步子慢了下來。
前面的路面蹲著三只貓,攔在路中間。
這三只貓鄭嘆從來沒在這周圍見過,完全陌生。
隨著鄭嘆的走近,那三只貓依然維持原樣穩穩蹲在前面,都盯著鄭嘆,橘色的路燈將三只貓的影子拉長。
遠處不知道是誰家的貓蕩漾了又在嚎,而這三只貓只是動了動耳朵而已,仿佛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就像只是聽到周圍樹葉的唦唦雜音一般,依然穩穩蹲在那里。
鄭嘆正想著這到底哪兒來的三只攔路者,突然聽到個聲音傳來。
“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