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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衛小胖抓貓尾巴,二毛笑道:“這要是其他貓的話,早爪子上去了,衛師兄,你得多注意點,我老婆他家一親戚的孩子就這樣,三歲大了,咋說都不聽,家長也不會總盯著,有次那孩子又跑去抓他家貓的尾巴,被貓撓了。你知道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個輕重,貓那反射性的一爪子當時就見血了,要不是那孩子穿的衣服多,別說手了,手臂上都會有撓傷。”
二毛這還是撿好的說的,這類事情沒少發生,撓手撓胳膊的這還算幸運,要是被撓臉撓傷眼睛那就難辦了。
衛棱點點頭,這確實得注意,以前就聽說過不少,不過他熟悉的貓都還好,沒出過這類問題,所以也就忽略了一些,現在想象,還真得多費些心思,總不能讓兒子養成這種習慣,得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畢竟,不是每只貓都是“黑哥”,它們可不會容忍。
想到什么,二毛又嘿嘿得意一笑:“不過我家倆閨女相處得都不錯。”
二毛口中的“倆閨女”指的是他家貓黑米和他女兒二元,還將手機掏出來給衛棱看了看“倆閨女”合拍的照片。看著確實挺和諧。
對于衛小胖子抓貓尾巴這種熊孩子表現,鄭嘆決定在這家伙八歲之前都離他遠一點。周歲宴也不會靠近。
晚上在衛棱家吃完飯,二毛先將鄭嘆送回大院去,路上還說著等衛小胖周歲宴抓周的時候放個假的貓尾巴,想一想會有的場面二毛就忍不住樂。不過他也只是說說,現在很多小孩周歲宴并不會整這個,但衛棱既然要辦,二毛也不會去搗亂,真要坑了衛小胖,他還怕自己女兒周歲宴的時候衛棱反過來也坑一把。
鄭嘆聽著二毛抱怨,看了看車內,和去的時候相比,二毛車里少了幾樣禮品,多了個盒子,盒子沒蓋嚴實,鄭嘆扒開看了看,里面還放著兩條跟送給衛棱的紅繩差不多的編織物。
二毛搞這些是去送人的?
“黑煤炭,別把那紅繩毀了,這玩意兒五十塊錢一條呢,今天最后幾條都被我拿了,到時候送出去。”二毛說道。
五十塊?!
那老太婆真狠!
鄭嘆使勁盯著那幾條紅繩編織物,連塊石頭都沒串上去,憑什么賣這么貴?
聽二毛這話,買的人還挺多?
真是個能忽悠人的老太婆,難怪當初被二毛找到之前一個人在小鄉村里沒耕田沒犁地生活得依然好好的。
五十塊錢不算多,對很多人來說壓根就是小錢,但一想想那看起來跟地攤上幾塊錢就一大卷的紅色繩子,再想想翻了幾十倍價錢的編制成品,鄭嘆就忍不住腹誹那老太婆坑人。
不過,腹誹的同時,鄭嘆也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買條?
小柚子今年十二歲,因為同年級的很多人都比她要大上一兩歲,再加上孩子們對本命年這說法也不怎么在意,大院里也沒聽哪個孩子說起過本命年的事情,一般說這個都是大人,所以,除了焦媽給小柚子買了一些紅色的衣物之外,鄭嘆并沒有看到什么刻意的針對本命年這一說法的東西,畢竟,在年輕人中,注重這個的人雖然不少,但也不是太多。當初焦遠就沒注意過這方面,鄭嘆也只是聽焦媽提過,焦遠壓根不在意,穿紅內之類的事情,焦遠就沒干。
鄭嘆回家后翻了下自己放錢的抽屜,年前攢的錢大部分都包了紅包送出去了,年后有幾次加班,又撈了點,小郭現在也慷慨,五十的都沒幾次,基本上是一百的給。
翻了錢確定錢還夠之后,鄭嘆決定去老太婆她家附近蹲點看看,是不是真像二毛說的人很多。人就是這樣一種心理,湊熱鬧,大家都買,咱也跟著買。
抽了個天氣不錯的上午,鄭嘆跑湖邊別墅區,在老太婆住的附近一棵樹上趴著。
雖然老太婆總坐在輪椅上,平日里也沒見到處跑,但去找老太婆說話的人卻挺多的,大部分都是中年婦女或者上了年紀的老人,以鄭嘆的聽力,能夠聽到那邊老太婆忽悠人的聲音。
還別說,這老太婆忽悠人的時候確實有那么點高人的樣子,忽悠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至少在鄭嘆看來這老太婆是在忽悠人。
忽悠人的時候,老太婆手里也沒閑著,拿著紅繩編織著東西。雖然現在上了年紀,手也有些抖,但編起來還不慢,鄭嘆離得遠,看得不真切,但等那老太婆跟人聊天聊完,手上也完工了,成品放到一旁,再繼續編。而跑過來聊天的人多半都會出錢買一兩條。
鄭嘆決定下午繼續蹲點,看看那老太婆能忽悠多少人,至于中午的午飯,鄭嘆想了想,還是不回去吃了,跑來跑去麻煩,就近的話可以去馮柏金那兒蹭一頓,李嬸做的菜還不錯。
鄭嘆正打算著去馮柏金家蹭飯,就見到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一副做賊似的往老太婆家那邊跑,怕被別人看見似的。
這應該是中午放學回家的小學生這附近有一所小學,這個小區和附近一些社區的孩子們很多都在那里上學,聽說教學質量還不錯,自然相應的一些費用也比較貴,雖然是義務教育,但其他費用也有不少。
倆小孩手上都拿著裝碗的袋子,那是他們帶去學校吃早餐的碗,中午再拿回去洗。
那個小女孩的穿著像是這個別墅區的孩子,而那個小男孩就要寒酸一些,應該是附近哪個社區的。
看到這倆小孩的行為,鄭嘆也不急著下樹蹭飯了,繼續蹲這里看看那倆孩子要做什么。
一般去找那老太婆的不是想聊一聊面相八字五行風水等方面的東西,就是慕名去買紅繩的。這倆小孩不應該是前者,至于后者,……這倆孩子不會去找坑吧?五十塊錢一條呢!
這時候也沒人在那里跟老太婆聊天了,各家都要回去準備午飯,老太婆這里有人照顧,不用自己做,她仍舊在院子里編著紅繩。那只三條腿的貓就趴在旁邊,守著那些編制好的成品。
“陽奶奶!”那小女孩站在院門口禮貌地喊道。
鄭嘆聽二毛說過,這老太婆祖上好像是姓歐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陽”,歐陽、歐、陽三姓同宗之類的事情二毛也說過,鄭嘆沒興趣,也沒多聽,不過回想起來,當初那玉牌上就是“歐陽”倆字,當時鄭嘆只認出了個“陽”字。
“喲,小妮妮啊。”老太婆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女孩,露出笑意,一臉的褶,眼睛都瞇了起來。
“陽奶奶,我帶我同學過來買手鏈,不是,買……”小女孩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將落后一步的那小男孩拉上前,“你說吧。”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也緊張,不過隨著老太婆的一個個看似隨意的問題,小男孩也放松下來,一一回答。
鄭嘆聽著他們的話,了解到,這小男孩不是給人買這個,而是給貓。他家里人沒誰今年是本命年,但家里那只老貓已經十二歲了,比那小男孩還大。
老太婆并沒有什么很驚訝的表情,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對小朋友很和善的臉,聽著小男孩說家里的貓,同時,手上也沒停,一個編織的東西正在完成。
“陽奶奶,您看,能不能給它買個?”說完后,小男孩紅著臉問道。
在很多人看來,他這種行為就是敗家子,做無用功,傻不拉幾的找坑。貓能跟人一樣嗎?
按照貓和人的年齡換算,很多人說七八歲的貓相當于人類的五十歲,像他家那只十二歲的貓,那就相當于人類的花甲、古稀之年,算是一只真正的老貓了。
“當然可以。”老太婆將手里編好的東西遞過去。
小女孩湊過來瞧了瞧,“咦,跟我上次看過的不一樣。”為了確定一下,她又看了看旁邊盒子里面編好的那些手鏈,這個確實跟其他的不一樣。
老太婆只是笑瞇瞇的,也不答。
小男孩小心將手上的紅色編織品放進兜里,然后從裝碗的袋子里拿出一個裝過糖的塑料盒,里面是一些零錢,五塊十塊的沒兩張,一塊五毛的倒是不少,還有一些一毛的硬幣。
紅著臉將錢數好之后,小男孩很不好意思地道:“陽奶奶,您……不介意這些吧?”
“沒事,放這里就好。”老太婆不在意地說道。
離開的時候,小男孩又回過頭看向老太婆,“陽奶奶,聽說本命年是一個坎,它會過這個坎吧?”
“你希望它過這個坎嗎?”老太婆問。
“當然!我聽說城北有一只貓活到二十多歲還好好的呢!”小男孩激動地道。
“那就行了。”
小男孩有些迷糊,不過很快又笑了,朝老太婆揮揮手,“我們走了,謝謝陽奶奶!”
倆孩子離開老太婆的院子,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著話,鄭嘆好奇之下打算跟過去看看,看看那只老貓長啥樣。
“那二十塊錢我一有錢就還給你。”小男孩說道。這事辦得急,手頭攢那么久的零花錢才三十,湊不夠五十。
“這個不用急,你零花錢又沒多少。再說,我也不缺。”生活在這片別墅區的孩子,大多家庭條件都很好,慷慨一點的家長會給更多,有不少玩游戲的小學生是“壕”級別的。
“下周……下下周我應該能還了。”小男孩肯定道。他想到了一個法子。
“先別說這個,你家那貓現在還好吧?”小女孩問。
“挺好的,聽別人說,貓老了牙齒會掉,可我昨天掰開看了看,我家那貓牙齒一顆都沒掉,胃口也不錯。”
“但是我上星期見它的時候,它看上去沒什么精神,拿毛繩逗它它都不跳,好懶的樣子。”
“……它不是懶,它只是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