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閣樓之后,姬博弈只感覺自己的背上微微濕潤,一陣冷風吹過,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只是和王臨沂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但是言語機鋒來往之間,兩人的氣機卻是一直都在試探。修為弱上一大截的姬博弈顯然不是王臨沂的對手,要不是“天子望氣術”神妙,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間看穿對手的變化,恐怕他早就被對方所攝,稀里糊涂的成了別人的刀。
仔細回想了與王臨沂的言語氣勢交手,姬博弈突然之間臉色一僵。
“哪有這么湊巧的事情,每次都能夠讓我看穿破綻,掙脫出來,這是他的考驗。”
臉色鐵青,心中的慶幸蕩然無存,右手握拳重重的轟在巷道的墻壁之上,無聲無息之間,青磚鑄成的墻壁化作泥沙出現了一個洞。
姬博弈回過身看了眼王臨沂所在的閣樓,眼神之中寒光閃爍,最終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姬博弈都待在自己的閉關的石室之中,潛心研究清鶴劍的功效。
法器與一般的凡兵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超越想象的威力。凡兵最多也就是削鐵如泥,而法器卻能夠讓一個普通的修士成為天下有數的高手。只不過法器的定義很廣泛,只要鑲嵌了陣法的武器,不管威力大小都能夠稱之為法器。所以法器有入品和不入品之分。不入品的就如同錢子英的扇子一樣,雖然也鑲嵌了法陣,卻只有安定心神,凝聚靈氣的功效,對于斗法的作用跟沒有一樣。
而入品就是蕭七的圓月彎刀和王臨沂的這一柄清鶴劍了。不僅僅所用的材料不凡,上面鑲嵌的法陣也是出自高人之手。
修長的手指一寸寸的將清鶴劍撫摸過來,姬博弈對照自己看過的書籍,揣摩這柄劍的材料做工。
姬家的兩大支柱產業,第一藥材,第二就是礦石。姬博弈作為如今的姬家在揚州產業的一把手,對于礦石也是了解甚深,把玩了一個時辰之后已經是清楚了這柄劍材質特性。
“劍身是青耀金鑄成,采用折疊法,鍛造了九十九次而成,劍脊上的紋理應該是特意弄成這個樣子的,配合三道法陣而成就這些白鶴的虛影。”
屈指一彈,清鶴劍的劍身不住的顫抖,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如同凌空而飛的白鶴之音,亮麗而高亢。指尖真氣涌入,劍刃之上的法陣立刻開始運轉,一股神秘的偉力將整個石室之中的靈氣吞納到劍身之上,原先如同圖畫一樣的白鶴紋理瞬間活了起來,從劍脊之上躍然而起,翩翩起舞。
在群鶴的圍繞之下,姬博弈只感覺到自己如同仙人一樣,飄渺出塵。
“好東西,可惜啊,不是我的。”
嘆息一聲,姬博弈將出鞘的長劍收了回去,滿室的清光咋收,整個石室之中只剩下了夜明珠的柔和光線。
時間過得非常快,兩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姬博弈和顏淵他們再一次來到了星院大門前。只見人山人海,毫無縫隙,要不是有專用通道供他們這些學生使用,恐怕都要用輕功飛進來了。
站在星院專門準備的一間高樓之中,姬博弈和王臨沂對視一眼,各自一笑。而左丘素素卻是獨自一人站立在角落中,閉目養神。在這里,是七個小組之中的第一名,而在隔壁那間,是第二名的六人。由于天權組的兩位并列第一,所以在這個房間之中,有八個人。
這也是姬博弈第一次與這些星院風云兒站在一起。王臨沂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如同天上的神祗一樣光輝耀眼,即使是在場所有男人加起來,也不及他一個人耀眼。云青衣一個人在角落里默默的看著手中的一柄木劍,仿佛隔絕于這個房間之外。和姬博弈一樣都是第一次進入七星子行列的景花瑩眼神波光流轉,最終站到了云青衣的身邊,小聲的和這位天璇星交談著。
趙師命一個人站在窗口,洗的發白的青色長衫在這里顯得格外刺眼。不過他臉色沒有昨天那么難看,看來并沒有因為險些輸給景花瑩而方寸大亂。
姬博弈與顏淵兩個人占據一個角落,面帶輕松的交談著,算是房間中氣氛最好的地方了。讓也是新晉的管云飛忍不住湊了過來,三人都非常健談,不一會兒好的都能夠斗一圈地主了。
管云飛和顏淵一樣,都是晉地的世家子弟,兩人之間的話語也多,而姬博弈不時地插上幾句,打探一下晉地的風土人情。他可沒有忘了,在哪個地方還有一座元石礦在等著他去挖掘呢。顏淵他們也不疑有他,見他感興趣,就細細的講解。
一直到了麻自安帶著四位講師出來,三人才停住了口中的話語。
“今日是大比的最后一天,為了體現諸位學生的最高水準,允許使用沒有殺傷力的武器。而且,取消時間限制,可以隨意挑戰,為整個星院的學生,以及觀看的各位,奉獻我們星院這些年來的教育結果……”
越是聽著麻自安的講話,姬博弈眉頭就越是跳,這他媽的還真有前世那么領導講話的風范啊。北斗星院的官方是沒有“七星子”這個稱號的,歷年大比最終獲勝的七個第一被稱為“七星子”是學生之間的默認。只不過成為七星子未必能夠進入星宮,每三年一次都會有幾個七星子被麻自安送入星宮,不過更多的是沒有被看上,或者被退貨回來。
類似于北斗星院這樣的機構,在整個赤縣神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星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在星院之中能夠稱王稱霸,到了星宮之中,更多的是泯然眾人,默默無聞一輩子。
當然了,這些對于姬博弈他們來說還太遙遠,他們現在想的最主要的還是爭奪或者保住七星子的位置。雖然官方沒有這個說法,但是幾位講師私底下還是同意這個叫法的,至少你第一名肯定比第二名更有機會被帶入星宮修行。
姬博弈對此是信心十足,雖然在修為方面他并不占優,但是論戰斗經驗,他能夠將在場的人都爆出翔來。再加上比試之時只能夠使用木劍之類毫無殺傷力的武器,他還真就不相信有人能夠在同等條件下打得過他。
“趙兄,我兩終究還是要分個勝負的,請了。”
和在場的人預料中的一樣,景花瑩與趙師命這一對天權組的并列第一首先開始了上了觀星臺。
對于此,顯然兩人都已經有了覺悟,景花瑩在小組賽之中打出了自信,手持一柄星院提供的木劍,粉光柔嫩的臉蛋之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顯然是信心十足。
而他對面的趙師命依然是擺出了自己那一套拳法的起手式,兩天之中,他也不可能學會什么高深的武技。不過他的眼神不驕不躁,清澈透亮,讓觀戰的眾人不由得心中嘆惜。
“是個好對手,可惜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長發披肩的管云飛眼中有著嘆惋,對于趙師命在場的人都是非常佩服的,與他們這些天子驕子相比,他所擁有的只有努力,卻能夠取得和他們一樣甚至還在其上的成就,由不得他們不佩服。不過立場的不同,讓他們無法與趙師命過多的交流。這個世界之上,世家與平民之間的階級還是非常分明的。
“要不要賭一賭,誰會獲勝?”
姬博弈突然開口道,眼神瞟過在場的所有人,特別在左丘素素的身上停頓了一下,氣機交感之中,讓他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賭什么?”
顏淵很有眼色的開口接話道。
“我這有十塊元石,你要是猜中了誰獲勝,這就是你的,雖然不多,當個彩頭還是可以的。”
姬博弈拿出了從錢子英那里借來的十塊元石放在中央的桌子上。
“我壓趙師命,就陪你玩這個開局了。”
左丘素素雖然看出了姬博弈這是在針對他,卻沒有退縮,掏出了一個玉盒放到了桌子上,平淡的與他卯上了。
“哦,你確定壓趙師命嗎,從小組賽看,他可是處于劣勢啊。”
姬博弈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挑著眉頭反問。
“怎么,不敢賭了嗎?”
“哼,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壓景花瑩了,十塊元石而已,又不是輸不起。”
姬博弈的語氣非常平靜,心中卻是在滴血。這可是他借的,裝大款真不是他能夠做的。
兩人定下賭局之后,將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王臨沂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若有所思。
而在場下的觀星臺上,趙師命和景花瑩兩個人在互相行禮之后,已經開始動起了手。
看得出來,在小組賽的時候景花瑩沒有用出全力,最主要的是那個時候連木劍都不能夠用,劍法威力大打折扣。而現在一劍在手,暗香盈袖的劍意得以全力施展,輕飄飄的木劍在她的手中如同一團薄霧濃云,將趙師命的拳勁籠罩之中,消弭分化,同時一股股綿綿不絕的劍氣凝聚,如同驚濤駭浪,蓄勢待發。
對于此,趙師命依然只是一記簡單的直拳,拳勢凜冽,意境粗獷,如同沙場大漠,艷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