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緒方嘆了口氣,果然夏江身上的戾氣不是偶然。
陸續出現在緒方視線中的旗本家族親戚,每個人富有臉譜化的表情下,透露著由于戾氣纏身而引發的兇兆,這艘船上能夠聚集如此多的戾氣,顯然不是有人倒霉那么簡單了。
除去和小蘭交談當中的旗本家小姐夏江還有小武,身上摻有戾氣的親屬還有小武的父母,以及旗本家的族長和他的兒子詳二,女兒旗本秋江和她的男朋友。
游船上的氣氛十分尷尬,因為大家明里上是有著血緣關系或是聯姻的親戚,但是暗地下卻似乎因為一些事情而發證了爭斗。
對于像旗本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最誘人的東西無外乎遺產,緒方善于觀察,每個人在口角中流露出的眼神都是貪婪和偽善的。
海上的風光雖然不錯,但是被這么一大家子吵鬧不休的爭斗弄得失去了心情。
在游輪內部的餐廳,豪華的布局不輸給東京高消費的飲食場所。坐在真皮座椅上,緒方身邊是正在品嘗著紅酒的毛利小五郎,而對面的則是兩個女人。
小蘭還有和她正在熟絡的旗本家小姐夏江,看她們兩個人圍繞著婚姻還有愛情聊個沒完,緒方還是照顧到自己的肚子吧。
“你們幾個不會是在聊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不過就是吃飯,也會有閑言碎語出現在耳邊,緒方皺了皺眉,微微抬頭看向一身晚禮服,言語苛刻的女人,旗本家的另一個大小姐秋江。
擺弄著手中的餐叉和餐刀,緒方在切著餐盤中的牛扒,切動的速度很快,因為他的手法,就像是在解剖尸體一樣。
“表哥。”小蘭看到這一幕,明顯察覺到了緒方心底的煩躁。因為平時的表哥無論吃飯還是聊天,給人的感覺都是十分輕松的。
緒方停下手中的動作,對她微微一笑,什么都沒有說。這是別人家的家事,除了影響吃飯的食玉以外,確實沒什么好動怒的。
接下來的這頓飯,緒方草草了事,選擇作為一個傾聽者,去聽著小蘭和夏江的對話,還有身邊的小五郎時不時插嘴的調侃。
當聊到毛利小五郎的職業時,因為說話的聲音太大,所以整個餐廳正在用餐的旗本家成員都收入耳中。
“偵探?”夏江很驚訝,而其他放下餐叉的家族成員,同樣很震驚,不明白為什么在這艘游輪上,會出現一位私家偵探。
緒方明白,這些心懷鬼胎的家伙,誤以為偵探是族長,也就是在甲板時遇見的老者找來調查他們的。畢竟倘大的一個旗本家族,遺產不是那么容易分配和繼承的。
當所有人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繼續吃飯的時候,突然在游輪客艙的位置,傳來了一聲驚動了所有人的驚呼聲。
神經敏銳的緒方立刻站起身來,而毛利小五郎同樣眉毛一皺,吃晚飯正在餐廳內亂逛的柯南最先沖向游輪客艙的方向。
緒方和毛利小五郎一同推開座椅,朝著相同的方向大步跑了過去,離門口最為接近的幾個家族成員回過神后,連忙沖向客艙。
當所有人奔跑的過程中,緒方的鼻尖一麻,臉色一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戾氣,而是熾熱的鮮血。
這個味道,是屬于旗本家族的族長,那個說話尖酸的老人沒錯。
當大家趕到客艙最右側的一個房間的門前時,才發現身為旗本家的管家鈴木驚恐的坐在地板上,用手指指敞開房門的起居室,言語顫抖的說道:“老爺他”
順著那手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表情一震,難以置信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緒方的眼眸掃過這些身為死者子女的家伙,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骨子里面透露出愉快,也有人恐慌不安,還有人不敢相信
五味瓶仿佛被打翻了一樣,摻雜在每個人的心間。
緒方看向毛利小五郎走進去,試圖用手指感受還有沒有呼吸和心跳的死者,他嘆了口氣,早在自己趕到這個房間之前,就已經明確了一點。
這是一起兇殺案!
豪華游輪還在航行當中,海平面波濤洶涌,夜色襲人,早已經沒有了傍晚時欣賞夕陽落rì的好心情。
在客艙的案發現場,屬于旗本家族長的起居室內。
“緒方,這里就交給你了。”毛利小五郎在確認死者已經失去了搶救的余地以后,看向站在門口的緒方佑介,因為尸檢的工作,沒有人比他更加熟練和專業。
緒方見毛利小五郎主動退出現場,輕輕點頭,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隨時備著的一次性手套,慢慢的戴在纖細五指的雙手上,面對血泊中倒下的尸體神色依舊鎮靜。
“夏江,他是誰?”小武的母親,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婦女,見緒方走進案發現場,出聲詢問道。
夏江搖了搖頭,從甲板到餐廳,緒方都很少說話,顯得很沉默,根本沒有聊到他的職業。
緒方彎下腰,去進行自己的工作,突然有人站出來怒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不要亂動我父親的尸體!”
熟悉的聲音,和吃飯時那個吵得讓人心煩的聲音屬于同一個人!就像是蒼蠅一樣,不僅僅讓人沒有食玉,還有些想痛扁一頓。
旗本秋江冷哼一聲,目光咄咄逼人的看著緒方,因為自認為是未來這艘游船的主人,所以此刻有些盛氣凌人!
一道目光在回應她,淡淡的,冷冷的,好像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在下降。
“我是法醫,緒方佑介!”
緒方緩緩的站起身,回到了一個高度,眼睛凝視著這個高傲的大小姐,從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
在最醒目的位置,赫然寫著“jǐng佐”,下面是一行小字。
搜查一科,高級驗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