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掛斷了那通電話,她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開動面前剛剛擺放好的早餐。
她的動作十分優雅,刀叉的使用習慣像是貴族一般,配上她的美麗容貌,在整個餐廳形成了一道亮眼的風景線。讓為她服務的服務生,不由多看了幾眼。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急著去找緒方的麻煩!
因為她還不能夠確定,這個男人就是boss讓抓住的家伙,現在有所依據和參照的,頂多是他的外表是典型的亞洲人面孔。至于他是不是叫做‘緒方佑介’,看來還要調查清楚一些。
平靜的喝著牛奶,貝爾摩德知道,如果真的是boss要找的人,那么他應該有和普通人區分開的地方。或許他剛剛偷偷的觀察著自己,就是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
坐在距離貝爾摩德的餐桌,只是隔了不遠距離的緒方,已經差不多吃完了桌子上的食物,他用餐桌上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清理沾到的面包屑。
目光閃爍著,緒方剛才已經看清楚貝爾摩德似乎與其他組織當中的成員通過話。
因為電話里面的聲音似乎刻意壓低,即便是聽覺如他,也沒辦法弄清楚有人對她交代過什么。
但是緒方卻聽到了貝爾摩德掩住自己嘴唇變化的回答!
“boss要活的?”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緒方剛才差點曝露自己的表情變化。
顯然,給這個女人打來電話的人。身份應該在她之上。是下達了某種命令。否則她的回答不可能是疑問。
而且撥打這通電話的家伙,極有可能是最為接近組織幕后黑手的首腦級別人物,也就是所謂的boss!那個即便是志保和明美,都不算清楚身份的男人。
至于內容中所表達的‘要活的’,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好的情況,黑衣組織盯上了其他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掌握了對于組織而言,十分重要的訊息和情報。否則以他們狠辣的行事作風來講,殺掉滅口是最利索的處理方式。
而另外一種,緒方就不得不懷疑到自己頭上!
這個女人,接到命令,要抓住的目標,會不會是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緒方也就明白,這個女人還坐在餐廳里面繼續享用早餐,卻遲遲沒有動身去執行任務的那份坦然自若了。
她想要盯著自己,看自己有什么行動。這是聰明的做法。就像是獵人瞄準了獵物,為了不打草驚蛇。而要等待最佳的時機出手一樣。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緒方都很清楚,只要自己離開這間餐廳,就會有結果!
他最后看了一眼還在喝牛奶的貝爾摩德,站起身離開。
在經過貝爾摩德的餐桌時,緒方的眼角余光微微下襯,看向不為所動的她。
兩個人的氣息在一剎那沖撞。
是罡氣與戾氣之間,本能的排斥。
貝爾摩德終于抬起頭,那雙眸帶著的墨鏡,即便是吃東西也不肯摘下來,透過黑色的鏡片,緒方看到了那雙眼睛里面流露出來的很多東西。
“緒方佑介?”
貝爾摩德放下手上的一切,忽然問道。
她要看緒方的反應,因為她知道,當一個普通人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做出反應。如果他有任何的異動,就代表boss盯上的目標人物,就是這個近在咫尺的家伙。
在聽到這個女人叫出自己名字的瞬間。
他在聽到貝爾摩德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就心情一暗,因為顯然這個女人能夠知道這些,就意味著組織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和存在。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他還是要用冷靜的內心去面對眼下這個女人的試探!
緒方微微一笑,遞給她一張名片,自信的說:“你很漂亮,有空的話,可以聯系我。我叫江戶川毛利,我是一名律師。”他輕輕的從自己的卡夾中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名片,遞給這個女人。
名片上面所書寫的內容,就和他做自我介紹的一樣,是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名字叫做江戶川毛利。
就和他從前穿越到的時候,用名片偽裝身份的伎倆一樣,緒方隨時都會帶著一兩張不同身份的名片,來給自己做掩護。至于職業性質,大多數都是緒方有所了解,可以輕松應對的。
所以即便這個女人懷疑他,問法律相關的內容,作為法醫的他也可以應答如流。
“哦?”女人接過名片,掃了兩眼,笑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啊!不過你是律師的話,我們應該還會有打交道的機會。因為我是一名從事影視工作的演員。”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家伙的反應會是如此。看他自信和真誠的面孔,她很難想象,這個家伙是偽造了一個身份去騙自己。不過,他究竟是不是緒方佑介,只要多聊幾句就逃不過自己的這雙眼睛。
“演員么?”緒方聽到她的身份一怔,緊接著說道:“看來我還真是幸運,可以結交一個影星,怪不得你長的這么漂亮。”
這個女人和其他組織成員不同,她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沒有令人覺得起疑的地方,似乎極力掩飾了那份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謝謝。”說著,貝爾摩德摘下了墨鏡,露出那雙漂亮妖魅的眼睛:“我叫克麗絲.溫亞德,很高興認識你,江戶川先生。”
說著她伸出了手!
看著她伸出來的手,緒方的目光隱晦的閃了下,他知道這個女人和科恩的打算一樣,是想通過握手的機會。來找到一些證明自己偽裝身份的訊息。
他伸出手。和貝爾摩德握在一起!
這個女人的手十分纖細。染著黑色的指甲,看起來十分漂亮。
簡單的握手之后,緒方立刻松開。
“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們以后再聯絡。”貝爾摩德笑著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他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在兩人分開后,緒方背對著貝爾摩德,臉色一換,心底做出一個猜測。
這個女人應該沒有懷疑到自己才對。剛才的交流幾乎沒有破綻而言。
貝爾摩德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剛才的握手,眼眸一寒,嘴角帶起一抹冷笑。
他的掌紋很清晰,應該沒有摸過槍。但是她卻很肯定,這個男人的身份是假的,并不是他名片上所寫著的律師!
因為,他的手掌雖然不是經常拿槍。
卻應該有拿過刀子一類的東西!否則不會在虎口與兩根手指之間,留下堅硬的繭,這可不是一個拿著筆桿子的律師該有的身體特征。
眼看著緒方的背影越走越遠。貝爾摩德終于站了起來。
她重新戴上自己的墨鏡,看向緒方離開的方向。叫來一名服務生:“這個剛才在那桌吃飯的客人,是哪一個房間的?”
“這個客人的信息是不能透露的。”服務生禮貌的回答道。
貝爾摩德冷冷的說道:“告訴我。”說著,她忽然走近他。
服務生感覺到有一個東西頂著自己,下意識的低頭望去,當他看清楚是一柄槍以后,嚇出了滿頭冷汗。
緒方乘坐著電梯,他沒有直接到十六樓,而是停靠在了十四層左右。
他走下電梯,來到這家酒店的安全通道,見周遭沒有人在這里,緒方拿出了上衣口袋里面,一支鋼筆,以及一張疊好的紙片。
“克麗絲.溫亞德!”
腦海中浮現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
緒方的鋼筆筆尖,快速的劃過紙片表面,留下了一段用英文書寫的名字。
當筆墨干掉以后,緒方安靜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窗戶,這里和自己居住的客房窗戶是同一朝向,可以看得見洛杉磯繁榮的高樓大夏,和下面吵雜的鬧市區。
他在等,等待結果。
因為除了名字之外,他還在后面追加了幾個字。
從16層的樓上跳下去!
但是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都沒有動靜。
緒方嘆了口氣,果然和自己是一樣的。
這個女人用了一個假的身份,連名字都是,所以對她是沒有辦法奏效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科恩和基安蒂他沒有用這種相對來說,斯文的殺人方式去殺掉他們。
因為這些黑衣組織的成員,都使用代號做事,凡事都很小心警惕。
很少曝露自己的真名字,即便是有類似登記的地方需要用到身份證件,也多是冒名頂替的假身份。
收起來鋼筆和紙片,緒方從安全出口的樓梯,朝著十六層走上去。
他知道黑衣組織似乎獲悉了自己的事情以后,要盡可能的避免自己出現在電梯一類的封閉空間中,因為他們動用炸彈之類的東西,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這些家伙,可是直升機坦克,都有走私的恐怖分子。
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萬劫不復。
就在緒方走到十六層的樓梯間,目光看向那扇安全通道的門時,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它,看到了外面酒店走廊的畫面。
那個女人,就在這層樓!
熟悉的戾氣,以及那股子近距離嗅到的香水氣味,都是屬于她的。
緒方眼神一跳,她居然懷疑到自己身上,而且這么快查到了自己的房間號。
該怎么應對?
腦子里面第一時間跳出來的想法,就是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