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老程家的規矩
出了樨樽的屋,房遺愛便已經想好去哪里了,在這些女人里邊,也許他最對不住的就是徐惠了吧,因為從江南開始,徐惠就成了一枚棋子,要說感情,房遺愛真的說不上來。徐惠是美的,她的美比起那些后宮佳麗也毫不遜色,可是房遺愛卻清楚,自己并不愛她,有的只是一種對美麗的喜歡而已,如今徐惠嫁到了房府,那歷史上的徐淑妃也早就沒有了。
推開門,一股熟悉的蘭花香迎面撲來,紅暈的燭光下,徐惠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榻上,如那閃耀的紅燭般,徐惠的身上也包著滿身的紅。關門聲并不小,當房里響起腳步聲,房遺愛發現徐惠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雙肩還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徐惠就近在眼前,房遺愛幾乎伸手就可以觸及到徐惠的身子了,可是抬起手后房遺愛卻又放了下來,原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下不去手了。愧疚,他逼迫了徐惠這么久,卻從來沒說過一聲的對不起。
房遺愛許久未動,榻上的徐惠卻輕輕地笑了起來,“怎么?為什么不掀了蓋頭呢?”
“惠兒,你真的愿意么?”不知為何,房遺愛竟然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
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她一把掀起了頭上的蓋頭,艷唇淡抹,膚如凝脂,美麗中卻早已淚流滿面,徐惠什么都沒做,就任那淚水簌簌的流著,“房遺愛,我的房將軍,從第一天開始,你有問過我徐惠么,事到如今了,你卻又問我愿不愿意。呵呵,你到底把我徐惠當成什么了,僅僅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么,還是你掌控江南的犧牲品。”
房遺愛面無表情的看著徐惠,看來這洞房是入不成了,也許早就該想到這一點了,憑著徐惠的聰慧,又怎會想不通這所有的事呢。借徐家之口,經手江南之事,這是他老早就打算好的,這也是他為什么不想讓徐惠嫁到太極宮里去的原因。如果徐惠還是原來的那個徐淑妃的話,那他房遺愛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江南的,因為徐家將成為擋在他臉前的一道城墻。如今城墻沒有建成,他房遺愛也順利的切入了江南,隨之而來的就是徐家的沒落,現實總是如此,一個勢力的興起總是伴隨著一個勢力的衰弱,房遺愛沒得選擇,想要江南,就不能讓徐家做大。
“你既然都明白了,為什么還要嫁過來呢?”房遺愛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一口,管它是酒還是茶呢,只要能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可以了。
徐惠咬著嘴唇,眸子里還射出了中濃濃的恨意,她咯咯笑道,“為什么不嫁呢,能夠天天守著你,我為什么要放棄呢?”
房遺愛重重的呼了口氣,看來這女人一旦偏執起來,可真是太可怕了,為了報復一個人,居然可以犧牲自己的一輩子。站起身,房遺愛慢慢朝房門走去,到了門前,他靜靜地說道,“屋里有把刀,若你堅持不下去了,可以用它來自殺,亦或者拿著它來找我!”
門關上了,屋里卻傳來了徐惠聲嘶力竭的吼叫聲,“房遺愛,我恨你,恨你,一生一世!”
聽著凄慘的吼聲,房遺愛無奈的笑了笑,一生一世又有多久呢,也許是一年,也許是百年,人又真的可以堅持那么久嗎,引仇恨活著,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整個西跨院都聽到了徐惠的吼聲,但是卻沒一個人站出來說什么,聞珞本想找徐惠說道說道的,在聞珞看來,徐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既然不想嫁那就別嫁啊,干嘛非要這么惡心人呢。
“珞兒,你別去,這是那兩人的事情,咱們不要插手!”做為大夫人,長樂自不會讓聞珞摻合進去的。徐惠能不能留下來,就要看房遺愛的本事了,若是徐惠一直如此下去的話,長樂也不會介意使用非常手段,總之這個家需要安穩,想要好好過曰子,就得守本分才行。
這個冬天有多冷,看看外邊的寒冰就知道了,虧了房遺愛發明了燒地暖,房府的人才能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芊芊彎著腰趴在榻上收拾著被褥,如今府里都安歇了,她也該休息下了,這兩天可累壞她了,這院里的事情幾乎全都是她和海棠張羅的,這一通忙下來,整個人幾乎要散架了。伸好被褥,芊芊站起身慵懶的伸了伸胳膊,未曾想,手還未落下,身子就被人從后邊抱住了。
“二...二公子,你怎么來了?”芊芊有些慌亂的閉上了眼睛,她好怕這又是一場夢,新婚之夜,二公子卻來了她的房間,這意味著什么呢?
摟著芊芊的柳腰,房遺愛貼著她的發絲,輕輕的吸了吸,“怎么?本公子就不能來了么?婚禮給不了你,但一個新婚之夜,還是能給你的。呵呵,芊芊,你不會也想趕本公子走吧!”
“不!”芊芊扭過身,抱著房遺愛的脖子就狂亂的吻了起來,額頭、臉龐、鼻子,最后,芊芊喘著氣,無比堅定的笑道,“二公子,芊芊等這一天等了三年了,今晚,芊芊再也不放你走了。”
“芊芊,你不恨我么,到了今天,連個婚禮都沒給你!”
“不,為什么要恨呢,芊芊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你能來,便是給芊芊最好的婚禮了!”芊芊幸福的搖著頭,她從未想過要什么像樣的婚禮,她一介青樓女子,又哪有資格要什么婚禮呢,能入這相爺府,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好,芊芊,今個本公子這百來斤就留給你了!”說著房遺愛就將柔弱的芊芊抱了起來,衣紛飛,夜未眠,幾度纏綿。
芊芊的呻吟聲,在這安靜的西院里是如此的刺耳,刺在徐惠心中卻是無法抹去的痛,徐惠不斷地撕著身上的喜服,頃刻間,上好的一套喜服,就被徐惠剪成了一堆碎條。徐惠心中有股怒火,卻不知道何處發泄,在她想來,房遺愛一定是故意的,院里那么多女人,他卻偏要去找那個青樓出身的下賤女子。徐惠一遍遍的問著自己,這到底是為什么,難道她徐惠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女子么?芊芊,這個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哎,要起亂子嘍!”鄭麗琬早就知道房遺愛不會來了,都老夫老妻了,婚禮也就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這上床都上了好幾次了,誰還會在乎那些虛禮呢。對于徐惠的事情,鄭麗琬是知道一些的,但是鄭麗琬卻不覺得徐惠有多聰明,聰明的女人絕不會孤立自己的,似她那樣,恐怕整個西跨院的女人都不會待見她的。與徐惠不同,鄭麗琬知道什么該爭,什么不該爭,在西跨院里,女人可以爭得有很多,唯獨卻不可以爭寵,若是誰破壞了這個家的話,那待遇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的,這二公子明知道這徐惠心機不純,干嘛還允許她嫁到院里來呢?”環兒抱著小腦袋,那皺眉的樣子可愛極了。
鄭麗琬敲了敲環兒的額頭,忍俊不禁道,“小丫頭,你懂什么,這仇人相見,還能笑著面對呢,更何況這徐惠呢?”
“不懂?”環兒撅了撅嘴,好像她不懂的好多哦,何時才能像小姐那樣聰明呢。
第二天,按照規矩新婦是要給長樂敬茶的,還好敬茶的時候徐惠也還算正常,要是徐惠連表面上的和睦都不能維持的話,那他房遺愛就只能按照長樂的說法做了。
回門,對于房遺愛來說可就是個大難題了,別家還好說,可是這老程家,他房某人是真的怕到尿褲子了。
騎在馬上,房遺愛一個勁的撓著頭,惹得程靈兒一陣嬌嗔,“夫君,你這是啥樣子,去我家有那么可怕么?”
“靈兒,你不是不知道你家那群老爺們是啥德姓,就為夫這小身板,去了那還能站著出來?”
“真是的,今個可是回門的大好曰子,我父親還能為難你不成?”程靈兒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話說她心里也有點打鼓,她那父親可是出了名的不照規矩辦事,這說不準還真能擺個鴻門宴出來。
到了程府,房遺愛恭恭敬敬的給程咬金夫婦敬了杯茶,結果茶剛喝完,這門里就走進來個老頭子,看到這老頭,房遺愛就有點傻眼了,這崔老頭咋還沒走呢。沒辦法,房遺愛只好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外公,惹得崔老頭一陣大笑,大夸房遺愛是個好孫婿。。
崔老頭沒走,崔思穎自然也是在的,這一見面,崔思穎就背著手笑嘻嘻的說道,“俊哥,以后可不準欺負我家靈兒哦,否則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仿佛是為了配合崔思穎,程家三個爺們同時挺了挺胸,弄得房遺愛直皺眉頭,怎么感覺進了土匪窩呢,瞧這一家子的德姓,都跟山上來的土霸王似的。
程咬金一看老程家威風也耍夠了,便拍拍手嚷嚷道,“老大,你去廚房吩咐一聲,趕緊弄幾個菜出來,今個咱們爺幾個要來個不醉不歸!”
聽這話,房遺愛臉就黑了,這他媽才巳時不到,你搞什么宴席啊,這誰家回門是這么招待女婿的。程靈兒也有些傻了,趕緊搖了搖崔氏的胳膊,“母親,你看這,哪有這樣的啊!”
崔氏也是一臉的莫可奈何,就自己這夫君能管得了么,崔氏還沒發話呢,程咬金就挺著肚子笑了起來,“乖女,告訴你吧,咱老程家就是這樣滴,這叫親密,你懂不懂啊,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這群爺們了,你陪你母親后邊說話去吧。”
“.....”房遺愛那個恨啊,要不是輩分有差距,他真想給程咬金一耳刮子,這特么有這么親熱的么,巳時不到就開宴席,這是喝死人的節奏啊。
“父親,哪有你這樣的?”程靈兒說著就撅起了嘴吧,倆眼還悲傷的眨了眨,這眨了半天就是沒流出半滴眼淚。饒是如此,程咬金還是心疼的跑了過去,一臉慈愛的安慰了起來,“乖女,可別哭,你一這樣,為夫這心就疼得慌,快,回后邊說話去,放心,為夫,答應你,今個就喝一壇酒!”
“真的?”程靈兒很天真的睜大了眼睛,那表情就像川劇變臉似的。
“那還能有假?”
“嗯!”程靈兒聽了程咬金的話,乖乖地和崔氏還有崔思穎回了后院,客廳里只留下一群老爺們寒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