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找老漢有啥事?”老于頭右腳朝右邁了一步,受害握緊了竹竿子,顯然已經準備好上演一場獨斗三雄了。.
房遺愛哭笑不得的看了老于頭一眼,就這個干巴巴的老頭,他一只手就能放地下。雖然心里不甚在意,房遺愛還得擺擺手笑道,“老于頭,你別怕,我們并無惡意,今個來這里,就是想問您件事情,最近是不是有個外鄉人來你這里買過魚籽?”
“咦,你怎么知道的?”老于頭臉露驚訝之色,他對這事記得是非常清楚的,這年頭買魚的人見多了,但是專門買魚籽的,還是第一次見呢。也正為特殊,老于頭才會記得非常清楚。
聽老于頭的口氣,房遺愛心中一股喜悅,忙活了這么久,總算找到點門路了,“老于頭,那人是買的魚,還是只拿的魚籽!”
“只拿的魚籽,當時老漢還納悶呢,哪有光要魚籽不要魚的?”老于頭一邊說,還一邊不可理解的搖著頭。說完了話,老于頭就有點反應過來了,他撐起竹竿,一臉戒備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問這事做什么?”
“哦,沒啥!”房遺愛可不會傻到把事情告訴老于頭,像他這種老漁夫,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找海棠要了一張票子,房遺愛慢慢的走到了老于頭面前,他抖抖票子,很是輕松道,“老于頭,看到了么,這是一百貫錢,只要你告訴我那買魚籽的人是誰亦或者他長什么樣子,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這....”老于頭果然猶豫了,他活了這幾十年,還是第一次一下見到這么多錢呢,一百貫,那可是他一年的收入了。躊躇了良久,老于頭還是沒有抗住一百塊錢的誘惑,他接過票子,很是小心的說道,“公子,老漢確實不知那人是誰,不過老漢可以告訴你他的長相。那人身高和公子差不多,皮膚有點白,身子很瘦,嗯,還有他的胡子,是兩撇的,下巴上卻一點胡子都沒有。”
老于頭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劃著,雖然他說的不是太多,可房遺愛卻已經了然于心了。下巴上沒胡子,這在大唐可是不多見的,有好多人都是寧愿嘴上的胡子不留也要留著下巴上的胡子。根據老于頭的敘述,只要在刺史府里找到些沒有下把胡子的官員,在和秦虎調查到的線索核對一下,就可以找出殺害崔州平的人了。
得到了想要的話,房遺愛也沒有多留,當曰末時便走回了洛州城。入得府衙,卻發現秦虎還竟然沒在刺史府,倒是秦文趴他耳邊小聲說道,“少爺,珞姑娘讓你今晚去趟酒樓那,說是有發現了。”
“有發現了?”房遺愛很是詫異,他是派聞珞盯著小胖就樓的,本來他是沒指望能逮住婉柔的,因為他覺得婉柔無論如何也不會來洛州的。可是現在聞珞說有了發現,那這事可就奇了,難道她真的這么在意崔州平的死?亦或者是在意那本賬簿?
秦文點著頭,垂手站在一旁,“少爺,今個午時的時候,珞姑娘就穿回消息了。”
“嗯,這事沒讓刺史府的人知道吧?”房遺愛說的刺史府的人,自然是指謝文安和齊維羽了,這兩個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讓他們摸清楚婉柔的身份,那他房某人就要人頭落地了。堂堂駙馬,卻跟亂黨糾纏不清,這種事放哪個皇帝身上,也不會好受的。
入夜,房遺愛沒有等秦虎,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直接換上一身侍衛的衣服,同時還把鐵靺和天刀留在了刺史府內。
溜出刺史府之后,房遺愛直接徙步趕往酒樓,此時已至亥時,街上行人少得可憐。茶館不同于酒樓,一般戌時的時候就會關門的,為了等著婉柔,聞珞所幸躲在了一個筐子里。這筐子本來是用來裝白菜梆子的,蹲里邊,還可以清楚地聞到一股子白菜味兒呢。
等了許久,還不見房遺愛來,聞珞不由得有點急了,這個死房俊在搞什么鬼,不是告訴他在哪里等著了么,怎么還不來?
聞珞覺得今天是自己最老實的一天了,明知道老對頭就在酒樓里,她卻什么都沒做,這要放在以前,那可是無法想象的。做為曾經的點星樓第一殺手,她從不喜歡等待機會,而是喜歡創造機會。對于一個殺手來說,等待就意味著防守,創造就意味著進攻,只有進攻,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好處,像一只獵狗一樣等待,那絕不是頂尖殺手應該做的。
房遺愛一身親衛的裝扮,頭上還頂著個帽子,他按照聞珞的指示來到了酒樓前的攤子前。拿眼瞧了一圈,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正納悶呢,他就注意到那些大筐子了。這些大筐子足有一丈寬,裝個人完全沒什么問題的。拿刀磕磕筐子,房遺愛學了一聲貓叫。
聽著那煩人的“喵喵”聲,聞珞終于扛不住了,她從一個大筐子里露出頭,滿臉煞氣的低聲道,“房俊,你怎么現在才來,要是把婉柔放走了,看你會不會后悔!”
房遺愛摸摸鼻子,陪著聞珞重新鉆進了筐子,他才不信聞珞會放婉柔走呢。想當年點星樓橫行江南的時候,九幽和紫鴛那可是天生的對頭,如今點星樓是沒了,但是九幽和紫鴛卻活的好好的。
“珞丫頭,不錯嘛,找的地方竟然如此妙!”房遺愛忍不住夸了聞珞兩句,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酒樓門口和二樓窗口。可以說只要有人從酒樓離開,就一定能發現的了。
聞珞翻翻白眼,很沒好氣的笑罵道,“嘴巴還挺甜的,不是本姑娘吹,要論起盯梢暗殺的話,你還真比不上我。”
房遺愛聳聳肩,很干脆的點了點頭,人家珞女俠可是點星樓第一殺手,干的就是偷襲暗殺的事情,這盯梢還不是小菜一碟么?
戌時三刻,就在房遺愛和聞珞有點乏累,想抱在一起打個盹的時候,酒樓的門被人從里邊拉開了。果然正如聞珞之前所說,一個女子頭戴面巾快步走了出來。看著那女子頗為婀娜的身姿,房遺愛竟有點懵了。這個女人看上去很熟悉,但絕不會是婉柔,婉柔走入的樣子可比她優雅多了。尤其是婉柔身上那股貴氣,是這位女子所不曾有的。
“珞丫頭,你盯錯人了,這個女人不是婉柔!”房遺愛此話一出,聞珞就撇著嘴皺起了眉頭。她雖然心里有些不爽,但好像信了房遺愛的話。有了考慮,聞珞有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下那個蒙面女子。這回她總算確定了,這女人身上有兩把刀,而婉柔恰恰是不用刀的。
不管房遺愛和聞珞怎么想,那蒙面女子是不收干擾的,她出了酒樓一路朝南走去。房遺愛和聞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跟了過去。
那女子仿佛感覺到了什么,腳步也是越走越快,快到洛州南門的時候,那女子突然朝左一拐,便進了洛州東南方的柳樹林。
柳樹林南側就是洛水分流,雖然這地方略有些荒蕪,但對于某些怕官兵的人來說,那就是個好地方了。
房遺愛和聞珞緊緊地跟著,他們生怕跟丟了,這柳樹林數目繁多,再加上一些干枯的蘆葦草,人要是想藏起來,那可就太容易了。
最終,那女子還是不見了,房遺愛也沒有急,他相信那人一定是躲起來了。房遺愛再細心的觀察著柳樹林的樣子,可聞珞就沒有這份耐心了。她賭氣似的靠在大柳樹上,還很是不爽的說道,“真是邪門了,這婆娘到底跑哪里去了?”
聽了聞珞的痞姓話,房遺愛聳聳肩笑道,“珞丫頭,先別急,她肯定跑不遠的。”瞧了瞧周遭的樹木,房遺愛突然大聲喊道,“本公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現在就走出來見見本公子,否則老子一把火把這柳林燒了。”
房遺愛的話,霸氣十足,想大唐年輕一輩,也只有他敢這么說話了。聞珞本想鄙視房遺愛幾聲的,誰知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大柳樹上跳下了一個人。
“怎么,房將軍你難道這么恨我?”那女緩緩走上前來,由于夜色太黑,房遺愛也看不清這女子的衣著和外貌。不過聽著那聲音,房遺愛總覺得在哪里聽到過。
“房某可從不會恨一個女人,當然,如果碰到不聽話的女人的話,那房某就少不得要動動手了。”
那女子輕聲一笑,張嘴給了房遺愛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房將軍,咱們可是有過約定的,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三仙閣走自己的獨木橋,所以,為了大家好,希望你不要做些愚蠢的事情。”
“嗯?你是白刀,對嘛?”房遺愛終于確定這個女人是誰了,這不就是和紅衣并稱三仙閣圣女雙使的白刀么。想到這個名字,房遺愛就苦笑了起來,搞錯了,全都搞錯了,婉柔沒等來,卻等來了三仙閣。這個洛州城,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聞珞當然知道白刀是誰的,之前在江南的時候就聽過她和紅衣的名號了,只是一直沒近距離接觸過罷了,“呵呵,白刀,你不在圣女身邊帶著,跑洛州來做什么,難不成你們三仙閣開始對萬花谷感興趣了?”
白刀知道聞珞的嘴皮子,所以識趣的沒有理會她,“房將軍,白刀這次來洛州只是想查一查年前刺史府遭襲的案子的,絕不是誠心要和房將軍為難的。”
房遺愛點點頭,他相信白刀說的真心話,“白刀,本將信你,但是你也要回答本將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三仙閣和萬花谷有沒有聯系?還有,圣女和萬花谷谷主有沒有交情?”
“房將軍,其實你心里應該明白的,萬花谷和我三仙閣根本是兩條道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聯系呢?”白刀不慌不忙的,張口反問了過來。她相信房遺愛是個聰明人,過多的糾纏于萬花谷和三仙閣的關系,那是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房遺愛走上兩步,和白刀拉近了一些距離,此時聞珞也不著痕跡的繞到了白刀身側。這個時候,只要白刀一動手,他們兩個就可以聯手將白刀擒下的。
“最后一個問題,年前刺殺皇帝的事情,你們三仙閣占了多大的成分?”
聽著房遺愛的話,白刀卻是猶豫了,有些事情,她是絕不愿意透露給房遺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