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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天已經有些涼了,尤其是這隴右大地,那風更是大得很。那一場比武招親,更像是人生里的一場夢幻,事情過去了,生活也恢復了平常。十幾天來,房遺愛一直釘在京師大學堂那里,好不容易抽個空,他便在東城逛了起來。
來到東城,能去的也只有襄城的公主府了,這個季節里,樹葉還未落下,卻已經開始發黃了。襄城拿著一根木棍挑著花池里的蒿草,這草長得有點高了,快把花蓋住了,正打算讓人取小鋤頭呢,脖子上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接著那豐腴的身子就被人抱在了懷里。
不用回頭,襄城也知道是誰來了,她丟掉小木棍,呵呵笑道,“怎么,不在你那工地上盯著了?”
“還能一直待在那里不成?過兩天跟為德兄去南山狩獵,你去不去?”雖然襄城還未進西跨院,但房遺愛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此次去狩獵,西跨院的女人都知道,不告訴襄城實在有點說不過去的。
襄城對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沒什么興趣,但是這次她去點頭答應了下來,“當然要去了,當時候你讓人來接我,好久沒去南山了。”
“咦,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事的么,咋這次答應的這么快?”搬過襄城的身子,房遺愛翹著嘴角笑了笑。
“我是去看風景的,你打你的獵,我看我的紅楓,各不相干,不是正好?”襄城伸掉房遺愛作怪的手指頭,她確實想去南山逛逛,今年天氣涼的早。想來十月份的南山楓葉已經開始變紅了。長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南山紅楓美如險境,可沒幾個人敢去,因為南山可不光有著麋鹿,還有著兇猛的大蟲。
天近傍晚,房遺愛也不回去了,他吩咐兩聲,秦虎就領著鐵靺和天刀閃人了,顯然房二公子已經打算留在這里過夜了。說起來,這還是房遺愛第一次留在襄城公主府里,雖說已經和襄城有了夫妻之實。可留在她的公主府里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襄城也是個伶俐人,她一看三個忠仆都走了,便蹙著眉頭笑道,“俊哥,你不怕珞女俠找你麻煩?”
“她找的麻煩還少么。多一點也沒啥,倒是你。想本公子了沒?”房遺愛的手可不會老老實實。順著襄城柔軟的后背摸了下去。
身子一怔,襄城沒好氣的哼了哼,“你別想美事,我可不是隨便的人!”襄城這話說得挺沒自信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出來了。房遺愛顛顛的笑了,他低頭在襄城粉唇上啄了下。“你不隨便,本公子隨便就行了!”
“沒臉沒皮的,不理你了!”襄城羞澀之下,轉身往屋里走去。房遺愛自然笑瞇瞇的跟了上去。
襄城讓人做了一頓可口的飯,房二公子吃的可爽了,晚上沐浴更衣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陣折騰,等著一番之后,襄城便趴在房遺愛胸口撓了起來,“還記得長樂大婚的時候么?”
“當然,怎么,你嫉妒了?要不到時候,也給你安排下?”房遺愛話剛說完,襄城就撅著嘴打了他一下,“胡說什么呢,誰嫉妒了,想起那些事,只是覺得有點感慨而已。那時候可從沒想過會跟你發生這么多事情,更沒想過會...會這樣....,哎,這人生無常,真的很難說清楚。”
襄城也是有感而發罷了,她確實很羨慕長樂,可是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成為房二郎的女人,從嫁到蕭家,再到蕭銳戰死,最后又和房俊有肌膚之親,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月光如華,美人如玉,房遺愛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所以他應該知足,襄城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外邊大風蕭蕭,屋里卻是一片春光,隨著一聲嬌吟,屋里的兩個人也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很快狩獵的日子就到了,這一天李恪早早的就領著幾個家仆到了房府,房遺愛也自然準備了一番。這次去南山,聞珞自然要跟著的,武曌也想去南山看看,海棠要留下幫著幽蘭打理府上的事情,長樂就把琴語和雅馨派了出來。樨樽自小野慣了,對于打獵的事情很有興趣,便換了身裝扮準備隨著房遺愛出府了。
西跨院里很平常的,也就程靈兒不高興了,如果不是要留下照看孩子,她哪能錯過這種好事?
這次不是什么大行動,也就房遺愛和李恪兩方人馬而已,讓李恪等人先走,房遺愛便騎著馬去了襄城公主府,誰曾想公主府里不只有襄城,連蕭慕兒也在。如果只是蕭慕兒的話,房遺愛不覺得有啥,只是唐悠芯也在,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了。
雖然和房遺愛之間有著許多齷齪事,可唐悠芯卻不敢表現出來,她知道自己的境況,正如房遺愛所說,他們之間沒有什么感情。
襄城拉著蕭慕兒上了馬車,等著唐悠芯也鉆進馬車之后,襄城才展眉笑道,“走吧,慕兒也想去看看紅楓!”
房遺愛還能拒絕么,馬車緩緩向城南而去,一出南門,房遺愛就聽到一聲嬌叱,接著一個勁裝紅衣女子騎馬奔了過來,一看馬上的女子,房二公子差點沒從馬上掉下去。這不是長孫納蘭么,她咋來了?
“蘭兒,你父親放你出來了?”房遺愛很是好奇,雖說名義上長孫大小姐已經是他房某人的未婚妻了,可是長孫無忌那老家伙還是整天關著長孫納蘭,顯然是想惡心下房二公子的。
長孫納蘭眉頭一挑,甩甩手中的馬鞭咯咯笑道,“走吧,你以為那一道院墻能困住我么,只要我想出來,那一定能出得來!”
房二公子明白了,看情況長孫納蘭是偷跑出來的,還是先閃人吧,保不準長孫無忌現在就派人追上來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往南而去,很快就追上了李恪的大隊人馬。南山并不遠,也就一個時辰多點的路程。雖然時間短,可是到南山的時候,還是已經到午時了。房遺愛和李恪領著一群家仆搭帳篷去了,剩下的女人就打水的打水,準備做飯了。
“俊哥,瞧瞧這滿山的風景,在京城里,可永遠都不會看到這番美景的!”李恪免不了感慨一下,他臉一哆嗦,就準備好憋一首名詩出來了。房二公子最討厭李恪賣弄文采了。趕緊瞪著眼笑道,“美是美,不過要是碰上大蟲,咱兄弟就要遭殃了。”
李恪卻是毫不畏懼的搖了搖手,“怕個啥。憑俊哥的本事,還會怕大蟲?好啦。為兄去洗把手。你幫忙指揮著點!”
李恪說走就走,弄得房遺愛好不生氣,這個無良王爺,慣會偷懶,要不要在他帳篷上開個窟窿呢,最好是讓蚊蟲咬他個滿臉大疙瘩。
也許是房二公子的詛咒起作用了吧。李恪正蹲溪邊洗臉的,誰知吳王殿下的腿好死不死的滑了一下,于是乎李恪俊朗的身子直接栽進了水里。李恪好不郁悶,來南山啥事還沒做呢。就先當了回落湯雞。好在天氣不錯,要是碰上大陰天的,他吳王殿下還不得染上風寒?
李恪的形象挺狼狽的,房遺愛卻掐著腰笑得老歡快了,吳王殿下可不是好欺負的,見房二公子笑得那么賤,拿起一塊石子就丟了過去。李恪準頭還不錯,要不是房遺愛躲得快,那小石頭就砸他腳面上了,“哎,為德兄,君子動口不動手!”
“俊哥,你難道還不了解為兄么,為兄這輩子就不想當個君子,倒是當個流氓挺不錯的!”也就李恪能說出這種話了,一個王爺不想當君子卻想當流氓,那得有多大的勇氣。李世民是不在這里,也是讓他聽到這句話,非被氣得火冒三丈不可。
襄城拿著樹葉直搖頭,這個三哥啊,何時才能像承乾那般穩重呢,不過這樣也不錯,三哥這人無欲無求的,總比青雀強吧。
吃完午飯,房遺愛和李恪收拾好裝備,就往山上走去,他不可能讓襄城等人跟著的,南山深處兇獸出沒,要是出個意外,就不好了。
鐵靺可是非常不甘心的,都怪這臟手,秦老虎和天刀都出的拳頭,他咋就伸出個剪刀呢,結果弄得自己要留下當保鏢。當保鏢沒問題,可是襄城殿下領著蕭慕兒光縷著楓樹看,走的是要多慢就有多慢,最可恨的是這幾個女人還時不時的停下來拽幾句文,弄得鐵大漢都快瘋了。
房遺愛腰間一把短刀,手上一把鐵胎弓,聞珞、樨樽、長孫納蘭也是一人一把彎弓。聞珞和樨樽箭術不錯,房遺愛是知道的,只是長孫納蘭可以么?
“蘭兒,你確定你能射?”房遺愛問的時候,倆眼還不斷地上下瞄著,那表情猥瑣極了。
武二娘子當然聽得出房二公子話里的意思,可是長孫納蘭卻沒聽出來,她還以為房遺愛是懷疑她的能力呢,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長孫納蘭挑眉一笑,接著拉弓搭箭,接著手指一松,那狼牙箭便準確無誤的釘在了十幾丈外的樺樹上。
“房俊,本姑娘的箭術如何,還入的你的法眼吧?”長孫納蘭顯得很是傲然,那一對胸器也微顫顫的,其實長孫納蘭也沒想到會射這么準,她是會箭術不假,但是一箭射中十幾丈外的東西,還是要看運氣的。
房二公子直接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咧著嘴賤賤的笑道,“嗯,蘭兒的賤術不錯,改天本公子親自討教下!”
武曌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嘟嘴笑了笑,拖著樹枝子往前走去,錯身的時候,她還朝房二公子做了個口型。房遺愛是看明白了,武曌說的是“你真壞”!
房遺愛老得意了,還是武二娘子聰明啊,竟然聽得懂他房二公子的話,今晚上要不要疼疼武娘子呢?
李恪在前邊等得有點急了,看房遺愛磨磨蹭蹭的,他便振臂喊道,“俊哥,快點成不成,你豬肉吃多了?”
“放屁,你猜豬肉吃多了呢!”房遺愛頓時笑不出聲了,居然被那位無良王爺鄙視了。
這次長孫納蘭聽懂了,李恪和房二郎說話挺有意思,罵對方是豬還不直接罵,非說什么豬肉吃多了。長孫納蘭笑得前仰后合的,房二公子卻瞪圓了眼,真是無語了,這傻娘們還能笑出來,不是挺聰明的嘛,咋剛才就反應不過來呢?
房二公子和武曌等人也笑了,只是他們都在笑長孫納蘭,幾個人都老夫妻了,當然都明白房遺愛的渾話,也就這位長孫大小姐還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