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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癸酉覺得自己好蠢,一直防著司馬朗,卻沒想到真正要害他的會是自己最依賴的親弟弟司馬癸轍,這種死法,也算是一種殘忍的懲罰了。fqxsw司馬癸酉不怕死,從當上家主的時候,他就想過無數種死法了,甚至連家破人亡的結局都想到了,可偏偏沒想到會死在親弟弟手中。這里沒有燭光斧影,卻有著杯中毒茶,司馬癸酉自始至終都沒合上眼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詛咒著什么。
司馬癸轍蹲下身子伸手替司馬癸酉合上了雙眼,幾十年的感情,那豈會是假的,如果不是大哥一心讓司馬博男當這個家主的話,他又何必這么做。司馬家不能落到司馬博男手中,讓司馬博男做家主,司馬家還有前途么?
司馬癸轍的淚終究沒有忍住,他也會哭,而且真的是傷心的哭,可是哭過了,就得站起來,留給的事情還有許多呢。
汾州的天依舊那樣,誰也想不到就在短短的時間里,司馬家已經換了另一個主人。京城里,司馬博男怔怔的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那威武不凡的父親真的死了,還是死在可敬的二叔手中。司馬博男搞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房遺愛放了他,還答應幫他奪回司馬家家主的位子,可是司馬博男不想要這些,他只想讓父親活過來。天上太陽高照,司馬博男的心卻找不到半點溫暖,淚水緩緩滑落,他雙膝跪地,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來,“父親....父親....這到底是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司馬博男很可憐,可是房遺愛不會同情他,司馬癸酉的死,本質上還是因為司馬博男,他只不過是稍微利用了下其中的矛盾而已。而且這場斗爭容不下半點仁慈。如果失敗的人是他房遺愛,那跪地痛哭的就是西跨院的女人了。
武曌真的很瞧不起司馬博男,直到今日,他還沒像個男人一樣重新站起來,哭有關什么用,眼淚能奪回司馬家家主的位子么,眼淚能替司馬癸酉報仇么?
“司馬博男,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回到司馬家,告訴所有人你才是司馬家的家主。而司馬癸轍只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也許是武曌的話起到了作用吧。司馬博男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他有些落魄的騎上了馬,當馬兒一聲嘶鳴,司馬博男也出了長安。
“姐夫,你說司馬博男會贏么?”武曌不知道房遺愛還有什么安排。總之她覺得,單靠司馬博男絕對都不過司馬癸轍的。
房遺愛拉過武曌的手朝著一旁努了努嘴,武曌很好奇,轉身朝旁邊看去,這時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慢步走了過來,這人身材不算魁梧,卻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fqxsw看到這個人,武曌心中就笑了,居然是司馬朗。怪不得姐夫如此信心滿滿的,原來早已經暗中把司馬家劈成好幾半了。
司馬朗走到房遺愛身前,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禮,“二公子,司馬博男已經回去了。朗也該去忙了!”
“司馬兄請便,呵呵!”房遺愛伸手笑了笑,司馬朗領著一群仆人漸漸消失在了視線里。待司馬朗走了一段時間后,武曌才出聲問道,“姐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馬朗為什么會聽你的?”
“媚娘,你可知道司馬朗這一支族人早就想離開汾州了,在汾州,司馬朗永遠都要活在別人的腳下。而我只是向陛下提了個建議而已,司馬朗想去武威,而陛下就賞了一個地方給司馬朗,你說司馬朗為什么不聽我的呢?”房遺愛將武二娘子摟在了懷里,這些日子和關隴世家交手多次,總算要有個結果了。
武威,是個好地方,可并不繁華,司馬朗為什么一定要去武威呢?武曌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她不問,房遺愛也會解釋的,果然,沒過一會兒,房遺愛就將龐玉和武威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時武曌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司馬朗要去武威,而是房遺愛要求他去武威的,至于由司馬朗提出,只是一場戲而已。
司馬博男的心從來沒有如此顫抖過,也從沒有如此害怕過,他不知道汾州城里有什么在等著他,可是他不能不回去,就算奪不回家主之位,父親也該有個披麻戴孝的人。
“家主,大公子已經進汾州了,要不要小的?”一個漢字臉色陰沉的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司馬癸轍卻擺擺手拒絕了,他不怕司馬博男,如果連這個一無是處的侄子都斗不過的話,那他司馬癸轍還做這個家主做什么?
司馬家的事情早已傳遍了隴右大地,司馬癸酉的死,最心驚膽戰的還是王博,說實話,王博已經怕了,房二郎可真夠狠毒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將司馬家送進了萬劫不復之地。司馬家已經完了,司馬癸轍和司馬博男爭斗,司馬朗漁翁得利,三個人最后都得不到好處,得到好處永遠是房遺愛,而且更讓人可怕的是,司馬朗那一系的族人已經開始遷徙了,而他們的目的地居然是離汾州很遠的武威,這是要分家了么?王博活的年頭多了,所以看事情也比別人看得清楚。
世家立于世間的資本是什么?不是錢,不是才華,更不是武力,而是人,沒了人,有再多錢又有什么用?房遺愛啊房遺愛,小小年紀,竟然看得如此透徹,司馬家沒了司馬朗這一系的族人,那勢力會降到什么程度呢?
西北風從來沒有停過,司馬家的黑色三角旗在風中瘋狂的飄搖著,只是現在這隨風招展的旗子卻有了許多的悲涼氣息。
司馬博男站在家門前,耳中聽到的是一聲又一聲的哭嚎。哭能解決什么?真的什么都解決不了,除了展示他的軟弱,還能展示什么呢?
抬腳邁進府門,以前見了他恭恭敬敬的仆人卻開始仰著頭看他了,當真是人心不古啊,他的父親才剛死,這些人就開始不把他司馬博男當回事了。司馬博男一股屈辱感從心底升騰而起,他騰騰的走到了靈堂前,這時候母親元氏哭著跑了過來。“燎兒,你......你父親......”元氏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因為司馬癸轍已經來了。
看到司馬癸轍,就像看到了仇人一般,司馬博男臉上沒有半點欣喜,有的只是憤怒和悲傷,“二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毒死我父親,我父親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告訴我啊!”司馬博男的聲音越說越高。到后來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來的。
司馬癸轍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博男,你為何要說二叔殺了你父親?你要知道,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亂說?我父親不是死于你之手。又是死于何人之手,別告訴我是房遺愛,房老二是狠毒,可那人是明白的小人!”司馬博男不怎么了解房遺愛,但是他知道房遺愛沒必要騙他,他司馬博男就是個廢物,房老二需要對他這個廢物撒謊么?
“博男,你莫要聽信別人的瘋言瘋語,你父親是死于司馬朗之手。跟二叔又有何關系?”司馬癸轍自然不會承認的,一旦承認了,他這個家主也就做不下去了。
司馬癸轍的話一說完,司馬博男就愣了一下,因為司馬朗和父親之間的過節他是清楚地。難道真的是司馬朗下的毒?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院里想起一陣吵鬧之聲,沒一會兒就看到司馬朗在眾人的擁護下快步走了過來。看著司馬癸轍,司馬朗笑著鼓起了掌,“司馬癸轍,你當真是陰險之極了,自己做的事情還不敢承認,卻往我頭上潑臟水,不晚上能睡好覺么?”
司馬朗出現在這里,確實出乎了司馬癸轍的預料,按照正常情況,司馬朗應該小心翼翼的才對,怎么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呢?
“司馬朗,你還敢來這里,我大哥的事情還沒跟你算呢,你可真是好膽了!”司馬癸轍使個眼色,就有許多人圍了過來,這時司馬朗身邊的護衛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了,他們也抽出鋼刀和司馬癸轍的人對峙了起來。
司馬朗并不怕,他身邊這些侍衛可是房遺愛派來的,要保他司馬朗活著出去絕對沒什么問題的。輕蔑的掃視了下周圍的人群,司馬朗冷傲的笑道,“司馬癸轍,今日前來,我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說完我就走,至于這個家主之位,隨你們吧。”
“我倒要聽聽你能說什么?”司馬癸轍也是輕蔑的笑著,說司馬朗對家主的位子不感興趣,那簡直就是個笑話,當年為了家主之位司馬朗和司馬癸酉爭執了多久,現在他說放棄了家住的爭奪,誰會信呢?
不光司馬癸轍不信,司馬博男也不信,他覺得司馬朗不是在說謊話,就是為了麻痹其他人。
別人信不信,司馬朗還是要說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頗有些留戀的望了望那一面黑色的旗子,這是最后一次瞭望這面旗子了,因為過了今天,他司馬朗將再也不會踏足這里。
“司馬癸轍,你們聽好了,我,司馬朗,代表族人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我們將離開汾州,自此之后,汾州司馬氏將與我司馬朗的族人再無干系!”司馬朗的聲音很高昂,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些年的憋屈,終于可以發泄出來了。
司馬癸轍傻掉了,司馬博男也傻掉了,司馬朗要領著族人離開汾州,為什么會這樣,司馬朗一旦離開汾州,他還爭什么家主之位?那么再想想之前的話,一切都明白了。司馬朗將背影留給了汾州司馬氏,同時也將災難留在了這里。
當司馬朗離開后,司馬癸轍額頭上的冷汗就流了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么。司馬朗對家主之位毫無念想,人家已經領著族人退出汾州了,還會害司馬癸酉么?如果不是司馬朗,還有誰會害司馬癸酉,突然之間,司馬癸轍不知道該如何蒙騙別人了,因為此時眾人看向他的眼光都帶著太多的懷疑。
司馬博男痛心的笑著,他指著司馬癸轍冷冽的喝道,“二叔,你還有何話可說?你不是說司馬朗下的手么,你告訴我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馬癸轍沒法解釋,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司馬家亂了,亂的讓人無法想象,司馬家的族人都集中了起來,他們爭執了許久才有了結果,最終司馬癸轍被趕出了汾州,對于這個叛徒,能留他一條命就算好的了。司馬博男當上了家主之位,可是他心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