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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保安邪笑一聲,壓著倆jǐng員,抬著肖芳赤.裸的身體,將他們丟出了后門。后門在一條巷子,可縱然如此過來過往的人也極多,禁不住指指點點,這三人是jǐng察?那女的還沒穿衣服?
兩個悲憤的jǐng員,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可渾身發痛,部分關節水腫,滿面都是血,有個人連牙齒都被打掉兩顆,jǐng服也破破爛爛,勉強遮體。
倆jǐng員來不及管自己,更無暇顧及路人驚異的目光,連忙脫下jǐng服給肖芳的軀體披上,其中一人著上身守著昏迷的肖芳,另一人繞到前門把jǐng車開來,在路人指指點點中,狼狽的開車逃離,直奔醫院。肖芳受傷最重,人都是昏迷的。
此時,劉羽正在開碰頭會。
“我們北化緝毒科出馬,就沒有抓不到的毒販!”孟萍眉飛sè舞,兩省配合的跨省緝毒,最終還是咱們北化捷足先登,雖說沒有實質xìng好處,可對目前如rì中天的北化緝毒科,無疑是一次更大的宣傳,這就是北化,緝毒的榮耀不是吹出來的,是憑能力做出來的。
吉榮也興高采烈:“呵呵,說到底還是劉局厲害呀,慧眼識毒品,揪出了人體藏毒。”
孟萍笑呵呵的點頭,腹誹了一句拍馬屁。
張琳也忍不住贊嘆:“咱們北化緝毒科,自從有了劉局長,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感謝組織,為咱們北化交流來這么一位能干的副局。”這話張琳說頗為合適,因為過于露骨,孟萍或者吉榮反倒不太好張這個嘴。
饒是沉寂多時的龐統,此刻也噙著笑:“劉局長在禁毒方面,確實有一把手,為北化做了很大貢獻。”北化的禁毒工作蒸蒸rì上,名頭越來越大,他這位常務副也算是沾了光,對劉羽的看法多少有所改觀。
看著會議室其樂融融的笑臉,劉羽微微一笑:“都是大家的努力,我不過是剛好分管罷了。”
劉羽話音才落下,電話陡然響了,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沖劉羽投向目光。
開會時,電話保持關機是應有的素養,這電話一響,難免讓人覺得劉羽過于輕浮了,你厲害是一回事,把大家放不在放在眼里又是一回事。
劉羽也是出于無奈,他等肖芳等人匯報情況呢,電話不方便關機,并且對肖芳提過他要開會,有事短信,這陡然來的電話有點出乎他意料。尷尬的掛斷電話,劉羽準備說點什么,電話又響了。
孟萍都有點尷尬:“接吧,緝毒科的事情比較重要。”
劉羽訕訕起身,走到門口時就接了電話:“什么事?”
“劉局,我們被人羅曉光的人打了,肖姐被脫光了衣服,還被打得昏迷不醒,現在正在送往醫院……”
“卡擦”一聲,劉羽手里的手機被捏成了粉碎,細碎的粉末從指間一縷縷飄落,劉羽本人則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僵硬在那里。
會議室的人聽得“卡擦”一聲,側頭看去,目光登時呆滯,手機……被捏成粉碎?這,這是人能辦到的么?
這是其次,會議室的人忽然覺得空氣瞬間冷卻到零下十度,饒是他們沒有什么敏銳的感知,也察覺到從劉羽身上散發出的極度的寒意。孟萍不經意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環住胸部,覺得此時的劉羽,格外的可怕。
整個會議室的人瞳孔微縮的望著劉羽,心里莫名的惴惴不安。
孟萍吞了吞口水:“劉羽,出什么事了么?”她的眼皮隨著一簇一簇飄下來的粉末狂跳個不停。
劉羽回過頭,云淡風輕一笑:“沒事,我出去一下,你們開會。”
在眾人愕然中,劉羽匆匆離去,在出了分局的剎那,劉羽平靜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戾氣,是的,是戾氣。不管遇到何種挫折,何種不公平待遇,何種人神共憤的事,劉羽也從沒爆發出過戾氣,唯獨這次,他史無前例的怒到極點了。
劉羽有一種要捏死羅曉光全家的沖動,雖然那名jǐng員沒有說詳細,可劉羽腦子里能想象得到,把他們打傷,把肖芳脫光衣服,直至打得昏迷住院,是何等凄涼何等悲憤的場景。自己的女jǐng員,被人脫光衣服羞辱,被暴打昏迷,一腔怒火在劉羽胸膛里燃燒。
保持著所剩不多的理智,劉羽驅車來到醫院,兩jǐng員簡單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就死死守著肖芳,滿臉悲痛和憤怒。
“劉局!肖姐她……”對著門的jǐng員見劉羽匆匆趕來,話到一半眼圈就紅了,哽咽說不出話。
背著門的那位豁然回頭,同樣眼圈紅了,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住,聲音嘶啞:“劉局,肖姐她,可能醒不過來了……”
“哭什么哭?”劉羽臉sè一繃,輕叱一聲,目光落在肖芳那沉睡的臉上,觸目驚心的血腫臉頰,嘴邊殘留的干涸血塊,床邊那撕得稀爛的條狀jǐng服,劉羽拳頭握得噼里啪啦響。
“是,我們沒哭……”對著門那位站直了身子,忍著悲痛哽咽,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滑落,相處這么久,雖然有利益的沖突,可rì久生情,感情還是有的,自己的上司兼同事,活生生被打成植物人,兔死狐悲的傷感彌漫在心間,悲痛難言。
劉羽這時才發現,他們的傷也并不少,看得見的臉上處處是破損的皮膚,局部水腫,頭上還有沒處理干凈的血痂,頭發狼狽,衣衫破損,悲痛的臉龐纏繞著哀sè,兩個老男人無聲的啜泣,更讓劉羽心里一揪。
“你們……趕快處理一下傷口,不要感染,回來詳細說明一下當時情況,這里交給我吧。”劉羽自己的聲音也有了幾分喑啞。
將診斷報告交給劉羽,倆jǐng員紅著眼睛卻找醫生處理傷口,劉羽翻開報告,“大腦局部死亡”幾個字讓劉羽心靈一震,這是要成為植物人的前兆……
望著沉睡的肖芳,劉羽胸腔壓著一股無以言明的情緒,悲傷、憤怒、自責,都有。
“傻大姐,你以為這樣睡過去,就能不再聽我命令么?”劉羽目光柔和,噙著淡笑,以很久沒施展過的醫術,重新激活她死去的腦神經,只是,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一個小時后,倆jǐng員處理傷勢回來了,劉羽道:“說說當時具體情況。”
得知對方仗著是游鴻飛連襟,勒令保安圍毆倆jǐng員,羅曉光更是暴打肖芳,甚至脫光她衣服時,一抹森然的殺意在雙眸中徘徊。
“為什么不開槍?發給你們配槍是干什么用的?受到暴力襲擊可以依法抵抗,你們不知道?為什么眼睜睜看著他們襲jǐng?為什么不開槍阻撓?為什么讓肖芳受到羞辱,變成植物人?”劉羽火氣無法壓抑,當場怒聲質問,當時哪怕鳴槍示jǐng,羅曉輝也絕不會囂張到這般地步,以至于扒光了肖芳的衣服,讓其蒙受如此羞辱,更是將其打成了植物人!
倆jǐng員慚愧低下頭,一個哽咽道:“他們沒有動用兇器,按原則,不能開槍。”
劉羽一聽就惱了,猛然回頭,呵斥道:“什么原則?你們是怕責任!jǐng械使用武器條例第十條怎么說的,你們說給我聽聽!”
倆人低下頭,深深的自責在內心彌漫,如果那時他們肯開槍,肖芳就不會被打成植物人,一輩子躺在床上了,這股自責將伴隨他們整整一生……
“我來告訴你們,暴力襲擊人名jǐng察,威脅人名jǐng察生命安全的行為,都可以開槍shè擊!”劉羽恨聲道:“你們以為對方手無寸鐵就打不死你們?所以你們忍氣吞聲,哪怕肖芳被人打得昏迷,被人扒光了衣服,被人抬著丟到了街上,你們也不敢拔槍?就因為怕出事,要擔責任?這樣都不敢開槍,我問你們,你們穿jǐng服干什么?你們拿槍干什么?你們吃納稅人的錢干什么?”
“你們扣心自問,你們對得起變成了植物人的肖芳,對得起公安機關的尊嚴,對得起你帽子上的國徽嗎?責任責任,你們腦子里除了責任,就沒有別的東西?國家養你們是為了什么?就為了讓你們天天擔心責任?以至于同事被成植物人,都想著責任?”
倆人被劉羽訓斥得愈發自責,心中悲痛:“劉局……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劉羽壓住無窮的怒火,深呼一口氣,讓自己變得鎮定一點:“記住我今天的話,你們代表的是公安,代表的是國家,不僅僅是你個人,該維護的尊嚴必須維護!”
“你們聯系護工,照顧肖芳,然后通知緝毒五組的成員集合,記住,配槍上滿子彈!”劉羽眸中殺意彌漫。
一個小時后,已是七八點的光景,天sè已黑,輝光地產樓下卻無聲無息停下一輛jǐng車。
車里除了劉羽,還有緝毒五組另外三個成員,如今少了肖芳,總覺得冷清了。
“你們兩個再進去,認出毆打過你們的保安,帶他們回去接受調查。”劉羽沖那倆被打的jǐng員道。
這倆jǐng員對白天的事心有余悸,此刻臉都白了,劉局是故意整我們吧?沖那幫人的兇殘,我們進去怎么可能抓得了他們?少不了還要挨一頓打。兩人對視一眼,均是苦笑,罷了,把肖芳害成那樣,我們罪有應得。
那負責開車的jǐng員,待兩人走遠后,擔憂道:“劉局,我去幫他們吧,他們去肯定又要被打,萬一打出傷來……”
劉羽此時的臉孔冷得跟一塊冰似的,眼中也盡是森然之sè,嘴中則蹦出一句殺意極深的話:“他們不挨打,我怎么好開槍……”
倆jǐng員進去后,繃著臉來到保安室,一看,好家伙,白天的人都在里面。
“你,你們兩個,還有你們三個,給我出來,跟我們回分局接受調查!”
里面的保安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毫不掩飾的戲謔大笑:“看,這兩個傻.逼jǐng察又來了。”
“喲,兩位jǐng察大哥,是耳光沒挨夠,還是愛上老子的臭大腳了?”
“那娘們呢?被扒了衣服那個?”
“嘿,那臭娘們,別看脾氣壞,年紀也大,身材卻不賴啊,兩個挺得很,nǎi.頭還是紅的,跟三十的少.婦似的,不是羅老大發話,我早上去摸了。”
聽著里面的嘲笑和肆無忌憚的張狂笑意,倆jǐng員面sè悲憤,再度怒斥:“你們給我出來!接受調查!”
保安隊長,今天打得最兇的就是他,好整以暇的拿著指甲剪搓小拇指,走過來后,噙著淡淡的譏笑:“既然你們送回來找抽,兄弟們,別客氣呀,上!”說完,保安隊長臉上猛地浮現一抹戾氣,大吼一聲,更是率先動手,抬手一耳光抽在左側一jǐng察身上。
身后的保安更是大呼小叫的沖出來,加入了圍毆的行列。
劉羽耳朵微微聳動一下,噙著一絲森冷的微笑:“拿出你的配槍,跟我進去,跟著我的節奏,我開槍你就開槍!”
開車那位連忙跑下車,拔出配槍,狠狠咽了口唾沫,跟在快步的劉羽身后,小跑才跟得上劉羽腳步。
“打!往死里打!”
“就是,麻痹,不打聽打聽,我們老大羅三刀的名聲。”
“哼哼,跑這來惹事,找死!”
打人的依舊是今天幾個保安,他們以前跟著羅三刀的兄弟,混在保安隊伍里,幫著公司擺平一些釘子戶之類的,至于別的保安,卻是正正經經的保安,站在屋子里,沒敢出來。
就在他們戲虐得正歡時,驀地,一聲冷喝傳來:“發現暴突襲擊公安人員,開槍!”劉羽拉開保險栓,對著那保安隊長的大腿就是一槍。
砰地一聲巨響傳來,聲音之大,震動整座樓房,連街道外都聽到了,嚇得行人sè變,慌忙逃竄。
那面sè猙獰的保安隊長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大腿血花往外飛濺,劇烈的痛楚令的其五官從揍人的猙獰變為痛苦的猙獰。
那跟來的jǐng員,咬咬牙,麻痹的,領導帶著開槍,我還有什么怕的?抬手就朝著其中一人開了一槍,因為槍法不是太準,打進了褲襠,幣啊的一聲,似乎有什么被打破,緊接著傳來那人凄厲之極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