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章夏塵的選擇
夏塵有自知之明，他能夠進入法則體的極致空間，絕對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而是魔皇允許他進入。
否則的話，不用說神念化身，就是他本尊上來，也會毫無懸念地被無盡法則淹沒。畢竟他現在的實力距離三皇還差得太遠。
看來三皇即使把他視為異端，也沒有直接痛下殺手。
“你可愿意做我的代言人？”魔皇道。
夏塵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魔皇居然會問出這么一句話來，不是視他為異端嗎？怎么還會問他是否愿意當代言人？
這就好象有人問一只討厭的老鼠，你可愿意做我的朋友？
“為什么？”他疑惑地問道。
“因為現有的規則下，我們毀滅不了你，所以就拉攏你。”魔皇簡潔地道，沒有絲毫惺惺作態和不好意思。
三皇雖然都是有意識的存在，但是說話向來自然而然，沒有人類那么多復雜的情緒。
“拉攏我？僅僅是這個原因嗎？”夏塵恢復了平靜，懷疑道，“我可是仙人，不是魔族，而且我也不喜歡魔界。”
魔皇道：“這個沒關系，我剛才表達的意思不完善，仙皇和冥皇都委托我向你傳達同樣的意愿，如果你同意，你就是三皇代言人，行走三界，統領諸君。”
“三界代言人？”夏塵真正大吃了一驚，“那原來的代言人怎么辦？”
“他們怎么辦和你無關，更換代言人也只是一道諭旨而已。”魔皇道，“代言人的位置不是永恒的。不過如果你同意擔任三皇代言人，我們可以賜給你永恒的資格和別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能力，從此之后，你和你相近之人將會永享喜樂。縱橫三界，傳世逍遙。”
夏塵笑了笑：“原來是這么大的好事啊，那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呢？”
他并沒有沖昏頭腦，反而提高了警惕，三皇都會往異端身上砸餡餅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魔皇道：“兩個條件，第一，永遠臣服于我們：第二，獻出你所領悟的大自在境界。”
“大自在？”夏塵又愣了愣，他領悟那逍遙天地間的感覺誰也沒有感知。魔皇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隨即明白過來，這三界中發生的事情，又有什么是三皇不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應該可以感知到大自在的境界。
說來說去，自己始終在別人的世界里活著。這算不算是一種桎梏。
“大自在是否就是至尊之境？”盡管早就有所猜測，但是夏塵還是問道。
“是的。”魔皇簡潔地道。
“我的確在瞬間有了大自在的感覺。”夏塵實話實說。“但是那只是感覺。不是領悟，距離至尊境界還不知道有多遠。”
“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把你的記憶奉獻出來，我們就會得到改變。”魔皇道。
“當然，不會要你全部的記憶，而是你擁有大自在感覺的瞬間記憶。”他又補充了一句。
“改變？”夏塵心里一動。“什么改變？”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異端。”魔皇簡潔而又意味深長地道。
夏塵沉默，心里卻漸漸明朗起來：“為什么你們沒有領悟大自在感覺，卻要向我索要呢？三皇不是應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最先領悟大自在境界嗎？”
“這同樣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你只需要答應或者不答應。”魔皇道。
“如果我不答應會怎樣？”夏塵不置可否。
“你會永遠受到雷劫地懲罰，直到滅亡。”魔皇道。
“我現在也在雷劫中，可是并沒有滅亡，你剛才還說無法毀滅我。”夏塵聳了聳肩膀道。
“只是暫時無法毀滅你。”魔皇道，“毀滅雷劫會越來越強大，強大到我們構析你的秘密，直到我們改變到徹底毀滅你。”
夏塵笑了笑：“毀滅雷劫會永遠如此？你們不怕我到處走，給三界帶來巨大的災難嗎？”
魔皇道：“災難只是相對的，我們只在意大自在境界，不在意其他。如果能領悟大自在，那么有沒有三界，都是無必要的。法則世界對自主意識很多時候來說只是負擔，你應該明白為什么大多數天君都不愿意擁有自己創造的世界。”
這番話說得云山霧罩，但是夏塵卻聽明白了，這和他心里猜測得一樣。
三皇也想脫離三界，成就大自在或者說是至尊，自由自在，不受法則體的約束。法則體誕生了他們的意識，卻最終成為他們的負擔。
之所以他能感受大自在而三皇不能，很明顯，這是因為他意識自主自由的原因。
而三皇雖然是法則體的極致，卻要受到諸多限制，沒有成長，沒有機緣，甚至沒有行動自由。
就象是一棵樹，就算長到無限高大，也身處囚籠之間，想要打破，卻不可得，連大自在境界感覺也要靠強掠而來，這就是三皇的悲哀。
想到這里，夏塵忽然有些同情三皇了。
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想法，魔皇的聲音罕見帶了一絲起伏：“你將會時時刻刻處在雷光中，無法與任何存在接觸，你回不到自己想要回到的地方，也去不了想要去的地方，直到毀滅之前，只能永遠活在孤寂之中，其他生命會因為你帶來的災難而憎惡你，會懼怕你，把你視為死神，和你親近的人不能和你接近，連傳遞神念交流也不可能，你將在無盡的寂寞中迎來絕望和死亡。”
“這就是對我的懲罰？的確是夠狠的。”夏塵臉色微微一變，“這是要把我處在和你們相等的狀態中，來獲得億萬年孤獨的心里安慰么。”
無法和人交流，去不了任何地方，讓人敬畏而又相隔極遠，無窮歲月享受寂寞，高處不勝寒，這不就是三皇嗎？
魔皇道：“我沒有人類的情感和軟弱，也不會有你所說的安慰，這是我的狀態，但是我知道這是你的弱點，所以我才對你施以最痛苦的懲罰。”
“而且。”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有關系相近之人，也就是你所謂的親人朋友。他們都被你渡化轉生，仙皇會預測到他們轉生位置，對他們也施加懲罰，你雖然不會被雷劫毀滅，但是他們卻會被毀滅或者承受折磨，這樣會讓你更加痛苦。”
“你威脅我！”夏塵臉色大變，眼神射出無與倫比地寒光。魔皇拿他的親人朋友來威脅，這等于是動了他的逆鱗，讓他的血液都瞬間沸騰起來。
“只是一種迫使你交出大自在記憶的手段。”魔皇道，“決定權在你。”
夏塵沒有說話，臉色漸漸陰沉，他沒有指責魔皇的陰險卑鄙，因為三皇根本不會理解這些負面詞匯，他們只會以最簡潔地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就算三皇理解，指責也是沒意義的，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里，誰的拳頭大，誰才有的說話的資本。
“答應我們，你就可以獲得永恒三皇代言人的身份，在我們之下，在其他所有三界生命之上，你的相近之人都會因為你的地位升高而升高，永享仙光。”
“當我們解脫法則體，獲得大自在的時候，你就可以接應我們的傳承，成為三界之主，號令三界，莫敢不從，甚至我們成為至尊，也可以把你提攜為至尊。”
“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會永墮沉淪，你的親人朋友將會在你的執拗之下遭受痛苦折磨，一一離你而去，即使你能承受這種痛苦，你的存在最終也會促使我們改變，直到改變到我們能夠解構你，然后再讓你走向絕望死亡。”
“這是一個選擇，不論是仙還是人，都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局面，我想，你應該可以選擇了。”
魔皇放低了語速，緩緩地道，確保每一個字眼都能準確傳達到夏塵的耳中。
大概無數年來，魔皇也是第一次說這么多的話。
夏塵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雖然依舊陰沉，但是卻把情緒都內斂起來。
“的確，每個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局面，我也不例外。”他淡淡地道，“但是有利與否，不能光看表面，還有看未來。“
“選擇了歸順你們，的確象你所說，我的懲罰的確會消失，我的地位會比現在更高，成為三界之主。永享榮光，世代傳承。“
“可是我卻會因此成為你們的傀儡。你們之所以要扶植我，是因為我還利用價值，但是一旦等我的利用價值被榨干了，我不過就是你們任意拿捏的螻蟻，而且永遠將失去反抗的機會。”
“本來把大自在的感覺記憶傳給你們也沒什么，你們也未必就會成就至尊，但是我不能用這個細微的危險機會，去賭我將來永遠的安生。”
“力量只有控制在自己手里才可靠，我夏塵不靠天，不靠地，更不會靠你們三皇成就三界之主，而且三界之主我也沒有放在眼里，我既然能接觸到大自在的感覺，說不定會比你們先一步成就至尊，到時，就是你們三皇的末日。”
轟隆！他說完這句話，虛影似乎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好象是一個強大無匹的神靈蘇醒，爆發出無上的意志，帶著熊熊的烈火，注視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