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敵滁州,秦牧一開始就是為了攻取徐州,淮安水陸舟師早以為此準備多時。
霍山方面,李過兩萬大軍也已休整許久,是該出去活動一下筋骨了。
秦牧的命令一道一道地發出去,對于大秦而言,艱苦的大戰才剛剛開始。
之前雖然也調動了七八萬軍隊圍困多鐸,但都是在百里之內調動。
這次出擊就不一樣了,動用的軍隊將達到十萬,戰略目標是要奪取徐州、以及將防線向北推進三百里,奪取淮河以南所有的土地。
守江先守淮,能把防線推進到淮河,金陵乃至整個江南才真正談得上安全。
除了軍事意義外,此舉在政治上同樣有著重大的意義。金陵越安全,大秦的統治將越穩固,對民心的凝聚力會越強。
有了淮河這道防線在手,大秦才真正能抽出精力來梳理南方的亂局。
秦牧本來有意回金陵的,堵錫、宋獻策等人的到來,讓他改變了心思,決定繼續回滁州坐鎮,以減少所受的掣肘。
傷員與俘虜押回金陵后,劉猛重整旗鼓,只待糧草一到,就會發兵兩萬五千,北上攻打鳳陽。至于追擊多鐸,那是騎兵的事,用步兵去追騎兵,那是笑話。
各種作戰命令發布完之后,秦牧最后對金陵發了一首旨意,讓大臣們開始著手準備,一但多鐸被殲或是遠逃,立即用剛俘獲的幾千俘虜在浦口建城。
浦口與金陵隔江相望,是北上的重要渡口,這次清軍兩度得手,除是守軍大意之外,也因為浦口這個重要的碼頭沒有城池。
有鑒于此,秦牧決定在浦口建一座小城池,無須多大的工程,象個小縣城一樣。有一定的軍事防御能力就行了。
“李式,等等,還有一道旨意,讓兵部侍郎顧君恩,新科進士金磊、司馬凱立即趕來聽侯差遣。”
“是,秦王。”
李式退出大帳,帳中只剩下秦牧與紅娘子。秦牧取來藥酒,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紅娘立即帶著幾分警惕問道:“你要干嘛?”
“鶯兒,該擦藥酒了。”秦牧笑了笑,將火盤移近些,然后開始脫她的靴子。
紅娘子一把打開他的手說道:“你干嘛!我自己來,不用你。”
她昨夜被戰馬壓在下面。扭傷了腳,秦牧也不管她說什么,捉住她的腳后,小心脫下靴子,“鶯兒別動,小心再扭著。”
在這個時代,女人的腳。在某種意義上有性意味,男人摸女人的腳就是調戲女人,即使是拿去女人的鞋,也是對女人的調情。
因此,女人的腳是不能亂摸的。
不過紅娘子與秦牧已經有夫妻之實,她在意的倒不是秦牧摸她的腳,而是秦牧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為他脫靴擦藥。這讓她難以消受。
另一方面,因為她不裹腳,一雙天足在時人眼里是為惡相,她實在不愿坦露在秦牧面前。
“你別這樣,讓我自己來,我自己能行。”紅娘子哀求道。
秦牧笑著脫下她的綾襪,紅娘子的腳雖然談不上纖巧。但有著自然之美,腳踝處有些紅腫,秦牧倒來藥酒,輕輕擦起來。嘴里說道:“等時機成熟時,我便會下令禁止女人裹腳。”
“真的?”紅娘子失聲追問道。
“假的,跟我對你的感情一樣假。”秦牧翻翻白眼。
“太好了。”也不知道紅娘子為什么這么高興,一臉笑意。
“你高興什么?”
“呵呵”
“這樣大家的腳就跟你一樣了是吧?”
“是又怎么樣?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慣那些走兩步路也要人扶的千金大小姐。”
不知為什么,紅娘子就是高興,甚至已經忘了秦牧正在給她擦藥,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一會兒之后,她突然收起笑容,不滿地問道:“你要等什么時機,你是一國之君,現在就下令禁止女人裹腳不行嗎?”
見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秦牧不禁啞然失笑道:“看你急的,這裹腳之風由來已久,光靠法令禁止,未必有效,本王還能派人一家一家的闖進去,盤查人家有沒有裹腳不成?裹腳既然是社會風氣使然,就得先從改變人們的思想觀念開始,等顧炎武、傅青主他們再批判一陣,讓人們認同裹腳之風是社會思想扭曲的產物,到時本王再下令禁止裹腳,這樣才能奏效。”
“哦”紅娘子聽說還要等許久,不免有些失落。
“哈哈哈!”秦牧開懷大笑,略帶調戲的口吻說道:“別人裹不裹腳你急什么呢,我喜歡你這雙大腳就行了。”
紅娘子臉上頓時羞紅一片
多鐸一個回馬槍,不但搶到了急需的糧草,同時也讓他幾乎崩潰的士氣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他在浦口不敢多作停留,匆匆趕到星甸鎮。牛萬川正在圍攻鞏阿岔所部,得到外圍警哨報告,才驚覺韃子竟然分兵了,他擔心被兩面夾擊,只得匆匆退走。
多鐸帶著糧草回來,在山下與鞏阿岔匯合,糧草雖然暫時解決了,但多鐸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更嚴峻的問題。
幾番大戰下來,一直得不到補給,他們的箭矢快用光了。
對于以騎射為看家本領的清軍來說,沒有了箭矢就等于自廢了一半武功。
更要命的是,剩下的這兩萬人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染上了傷風,病情有輕有重,輕者鼻涕直流,渾身乏力,重者則是滿臉潮紅,身上燙得跟火爐似的。
如此多士兵染上傷寒,卻又缺醫少藥,讓多鐸欲哭無淚。
他找來眾將商議對策,眾將默默不言,只有螯拜催促道:“王爺,李九與蘇謹也快要追上來了,我軍再不走,說不定又要陷入重圍。”
李九與蘇謹確實快要殺到了,加上牛萬川,秦軍的騎兵也將近兩萬,一但被他們拖住,后果不堪設想,這些多鐸都懂,只是如今病患如此之多,怎么走?
多鐸只能寄望于寧完我,希望他再想出良策來:“寧學士,你說,咱們該怎么辦?”
“王爺,蘇謹和李九恐怕不會與我軍硬拼了。”面對如此的困境,寧完我又能有什么錦囊妙計,不過他的話倒是一針見血。
拋開傷病不算,多鐸兵力仍與蘇謹他們相差不大,如果能與蘇謹與李九決一死戰,仍有很大的勝算,問題就在于,只要稍為理智的一點的人,現在就不會找他們決戰,只要將他們拖住就足夠了。
“寧學士,你一向足智多謀,難道也沒有辦法了嗎?”祖大樂追問道。
寧完我想了想說道:“王爺,想要擺脫蘇謹等人的追擊,如今看來只有繼續分兵了。”
“分兵?這不行吧,敵人上了一回當,豈會再上一回?”祖大樂以為寧完我想繼續將秦軍誘開,讓主力脫身,心中很不以為然,他想了想說道,“王爺,要我說,咱們入夜后不如再回頭奔襲夏塘村,秦牧一定想不到咱們再敢回去,說不定毫無防備,咱們能一舉擊潰秦牧五萬大軍,轉敗為勝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殺個回馬槍,這或許真出于所有人意料之外,不過現在秦軍的偵騎遍布周邊,上萬大軍奔襲夏塘村要想瞞過秦軍的偵騎絕不可能,祖大樂出這樣的主意,估計私心里不過是想殺回去救出祖大弼罷了。
多鐸回頭問寧完我道:“寧學士,你繼續說,要怎么分兵?”
“這”寧完我猶豫了,不知該不該把這個對自己后患無窮的主意說出來。
見他吞吞吐吐的,正心急如焚的多鐸不禁暗暗發怒,只不過現在有求于他,多鐸才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陰沉地說道:“寧學士不必為難,有話就直說,不管你說錯什么,本王都不會怪罪于你就是。”
寧完我也知道拖不得,只得說道:“王爺,從此地不管繞道向西回鳳陽府,還是聲東擊西回泗州,都不過四五百里,正常情況下,咱們少則兩日便可以回到鳳陽。”
多鐸明白了,寧完我所謂的分兵,是想將那些拖累行軍速度的病患丟下,讓大軍恢復“正常情況”,這樣要殺回鳳陽基本就不成問題了。
從理智上說,丟下那些病患確實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但從感情上說,又有幾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那畢竟是兩三千人啊,大清可沒有多少個兩三千人可丟了。
“王爺,夏承德扮成難民南下,輕而易舉。”寧完我又加了一句。
多鐸心中一動,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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