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在二堂中來回踱著步,這怎么可能,蘭州怎么會突然失守呢?
他一面讓牛萬山去找軍醫,一面派人將司馬安等人重新招集到二堂,已便盡快商議出一個應變之策。;
軍醫白時良被牛萬山架著來到二堂,剛要施禮就被秦牧指著昏‘迷’的信使喝道:“先救人,救醒他!”
“是,陛下。”
此時司馬安等人也匆匆趕到了:“陛下,可是出什么變故了?”
秦牧點點頭說道:“目前只知道蘭州失守了,具體情況......白時良,快把人救醒。”
“什么,蘭州失守!”
司馬安等人不禁失聲驚呼,蘭州失守,這還得了?
白時良用金針刺‘穴’法,把信使救醒了過來,秦牧親自上前問道:“快說,蘭州是怎么失守的,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那信使身上有傷,加上一路狂奔,雖被救醒過來,但仍十分虛弱:“陛下,孫....孫德源孫將軍帶人出城夜襲,不料........敵人早有準備,孫將軍一千人馬遇伏,全軍覆沒........敵人乘機舉火連夜攻城,馬萬年馬將軍率軍防守,不幸被流矢所傷,昏‘迷’不醒......蘭州城中軍心大‘亂’,拜魯圖琥見機,便親自率軍猛攻,蘭州......蘭州就這么失守了.......”
秦牧聽了,眉頭緊鎖。
孫德源是蘭州副將,先中伏,緊接著主將馬萬年亦被流矢所傷,昏‘迷’不醒,正副主將接連失去指揮能力,可以想知蘭州守軍在敵人的猛攻下,大‘亂’也就不奇怪了。
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快說。馬萬年如今怎么樣了,城中守軍呢?可是全軍覆沒了?”
“啟稟陛下,敵軍破城之.....后,千總林一虎護著昏‘迷’的馬將軍突圍,退到南面的羊皮子溝,城中守軍大部分潰散,隨林將軍退至羊皮子溝者,不足千五百人........小的來報信時,馬將軍仍處于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蘭州城有上萬守軍。如今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退到羊皮子溝,這可以說是大秦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大敗。
秦牧深深呼吸了一下,這次大敗,能怪馬萬年嗎?
天有不測風云,馬萬年生死未卜,現在也不是去追究他的責任的時候。
而且秦良‘玉’這個皇姐,子孫多為明朝征戰殉國,她如今年事已高,就剩下這么一個嫡孫。要是馬萬年身死,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承受得起這樣的打擊。
司馬安緊急說道:“陛下,蘭州失守,敵人恐怕會大舉東進。現在緊要的是加強天定的防御,以免敵軍直‘逼’鞏昌城下。”
李源甚至說道:“陛下,臣建議陛下移駕秦州,并調惠登相五千兵馬增援鞏昌府。”
顧君恩則說道:“蘭州大敗。恐怕會讓正在圍困那日松的大軍產生恐慌,須得及早防變才行......”
喻上猷道:“陛下,當務之急.......”
“通通住口!”
秦牧沉喝一聲。對白時良說道:“把人帶下去,全力救治。”
“是,陛下。”
秦牧這才掃眾位大臣一眼,暗暗深呼吸了幾下說道:“朕以為,當務之急,是不能自‘亂’陣腳。”
“臣等知罪!”
秦牧說是不能‘亂’,但不等于各路大軍不會‘亂’,歷史上,因為一路大軍戰敗,各路兵馬全面崩潰的事情比比皆是。
宋神宗五路伐夏,一路敗,其余四路皆驚慌潰退。‘蒙’古破襄陽一城,南宋全面皆潰。明軍兵分數路伐后金,一路被殲,余者皆潰........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蘭州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蘭州不失,它就象一根定海神針鎮在隴右,讓敵人顧忌,讓秦軍心安。
如今蘭州丟了,拜魯圖琥的大軍不管往東、往西、往西北涼州,都可以全力進擊,再無后顧之憂。
南面的臨洮府,那日松接到蘭州大捷的消息,士氣也必定大漲。而秦軍則相反,可能會軍心惶惶,無意戀戰。在雙方兵力相差并不太大的情況下,攻守易位也不奇怪。
更要命的是河西,照這情形,河西走廊幾萬大軍由于擔心被隔斷絕域,會不會全面崩潰,誰也不敢肯定。
蘭州的失守,讓計劃得好好的西北局勢急轉直下,這下可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怎么辦?
秦牧剛要說話,司馬安似乎已經料到他要干什么,鄭重拜倒,再三叩首道:“陛下,如今初逢大敗,軍心不穩,此時陛下不宜親征,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李源、顧君恩、喻上猷、楊超、魏元等人也回過味來,紛紛拜倒,齊聲勸道:“臣等懇請陛下,萬勿以身涉險。”
秦牧不覺間捏緊了拳頭,這次說是御駕親征,但原先他真沒打算親臨一線,但現在情況糟糕到了這份上,還有別的選擇嗎?
“諸位大臣的心意,朕心里明白。但眼下還有比朕親征更好的辦法嗎?”
秦牧這一問,司馬安等人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就眼下的形勢而言,蘭州這根定海神針突然被敵人拔除,只有迅速補上一根,才能讓各路大軍重新穩定下來。
而除了秦牧以帝王之尊迎難而上外,再觀他策,確實沒有什么辦法能起到迅速穩定各路大軍的效果的了。
“陛下,如今陛下身邊只有六千兵馬,拜魯圖兩萬大軍,且是新勝之師,銳氣正盛,陛下萬乘之尊.........”
“爾等若沒有更好的辦法,就不必說了,此事關系到整個隴右、河西、河套的安危,關系到十數萬大軍,上百萬民眾的生死。便是有些危險,朕身為一國之君,也只能迎難而上。”
“陛下!”
秦牧冷眼一掃各位大臣,沉喝道:“眾臣聽旨。”
司馬安等人知道無法阻止皇帝了,只得伏身說道:“臣等躬聽圣旨。”
“命內閣大學士司馬安、李源坐鎮鞏昌,負責各路大軍糧草、冬衣、武器、醫‘藥’等后勤調度。”
“臣遵旨。”
“兵部左‘侍’郎顧君恩。”
“臣在,命你即刻前往臨洮監軍,傳令三軍奮勇殺敵,凡作戰不力,畏敵怯戰者,斬!”
“臣遵旨。”
“另,命高一功改變戰略,由圍點打援,變為全力圍殲那日松所部,朕限其十日之內,若不能全殲那日松,游擊以上將領,全部問斬!”
“臣........遵旨。”
顧君恩心頭不由得顫動了一下,十日之期,他要趕到臨洮至少也要‘花’一兩日,也就是說高一功他們其實只有八天左右的時間。當此之時,他毫不懷疑皇帝的決心,若不能全殲那日松所部,恐怕所有將領真的會被問斬。
“通報各方,朕便以六千兵馬,迎戰拜魯圖琥大軍,決出勝負之前,絕不后退一步,各軍將士如何自處,自己思量吧。”
“喏!”
“陛下,要不要從四川再調些兵馬..........”
“不必了,遠水難救近火,現在,各行其是吧。”
秦牧說完,立即回后衙,紅娘子已經聽了事情的更概,她張口‘欲’言,最后什么也沒說,自己先穿上了鎧甲,然后把天子的黃金戰甲拿來,替他換上。
“鶯兒.......”
“陛下不必勸臣妾,臣妾也不勸陛下。”
“朕沒有勸你的意思,朕只是想告訴你,跟緊朕。”
“陛下.......臣妾會的,一定會緊跟著陛下的。”
穿好鎧甲之后,秦牧拿上巨闕劍,騎上烏云蓋雪,與紅娘子及牛萬山、李式等親衛,急奔城東軍營。
軍營中,趙堅和韓剛統領的六千‘精’騎,早已枕戈待旦,隨時等候命令出擊。
“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那秦牧那面龍旗馳入軍營,營中無士卒立即齊聲高呼,聲震滿城。
秦牧帶著滾滾黃塵馳到三軍陣前,大吼道:“朕,今日不多廢話,朕的寶劍,很久沒有飲血了,它渴了,很渴!朕今日就帶著你們,去殺人!殺他個山河變‘色’,鬼神皆驚,你們敢嗎?”
“敢!”
三軍怒吼,殺氣沖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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