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的蘇謹剛剛接到敵方游騎活動范圍加大的稟報,緊接著就傳來敵人大舉進攻林柯寨、橫山堡、石壘寨的消息。
“確定是奇他特的主力嗎?”蘇謹對前來報信的信使急聲問道。
“回將軍,敵人打的是確實是奇他特的旗號,而且兵力就算沒有兩萬,恐怕也有一萬多,很可能是奇他特的主力。”
“再探!”
“喏。”
不管是不是奇他特的主力,敵人上萬大軍突然來襲,蘇謹都必須立即作出反應,他迅速派趙振生率領一千剛裝備了六九式燧發步槍的騎兵,馳援林柯、橫山、石壘三座寨堡。
另一方面,蘇謹也有些奇怪,如今嚴寒未退,積雪未消,輕騎來襲雖然不成問題,但后勤轉運卻相當困難。奇他特在這個時候大舉來犯,未免有些反常。
難道他有把握迅速攻破沿線城寨,奪取大軍所需的糧草?
再說了,馬永貞的大軍已經開始向西推進,雖然受后勤影響,行動比較緩慢,但這總會對奇他特的北線形成不少的壓力。
奇他特不加強河套北線的防御,反而大舉南侵,這只有兩種可能,要嘛他很傻、很狂妄。要嘛他另有所圖。
蘇謹一番分析之后,因為沒有更多的消息加以印證,一時也難以確定奇他特的具體意圖。
他一邊加大了對東套地區的偵察力度,一邊積極制定作戰計劃,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原則,準備先圍殲來犯之敵再說。
無定河的狼煙很快傳到長安。秦牧這些天正在與大臣們論證修建成都到長安的柏油路的可行性。
接到戰報后,秦牧立即將司馬安與顧君恩及李九、郝搖旗、惠登相、趙堅、秦佐明、韓剛等一眾武將招到武英殿來議事。
“顧卿,你覺得奇他特此舉用意何在?”秦牧不相信奇他特真會大舉進犯陜北,更不可能威脅到關中,是以有此一問。
顧君恩答道:“陛下。馬都督五萬大軍向西推進,準備堵住河套北面,臣料想,奇他特是狗急跳墻了。”
“狗急跳墻?”秦牧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覺得他會往哪里跳?”
“陛下。目前消息太少,還不好確定。但想必奇他特很清楚,隨著諾爾布和拜魯圖琥相繼被我大秦殲滅,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外圍的屏障,等到馬永貞堵住北面的陰山、狼山一線。他將會被困死在河套,這個時候,他大舉進攻無定河沿線,目的無非是要把水攪渾,好搶得更多的主動。”
司馬安接著說道:“陛下,奇他特若真的狗急跳墻,放棄河套,有一點不得不防。”
“司馬學士請說。”
司馬安指著地圖說道:“陛下請看。這里是居延海,翻過賀蘭山向西穿過沙漠便可到達居延海,如果北線被馬永貞堵住。奇他特很可能會走這條路逃遁。”
居延海是發源于祁連山的張掖河自肅州向北流后,在沙漠中形成的一個近似青海湖那么大的湖泊,由于有湖水滋養,居延海一帶水草豐茂,當初閻應元他們就是經居延海,然后穿越瀚海突襲漠西草原的。
“陛下。目前寒潮未退,沙漠中還覆蓋著冰雪。飲水不成問題,只要帶上充足的糧草。便不難穿過沙漠到達居延海,一但奇他特真的成功占領居延海,不但會讓我軍現在的所有部署傳問落空,戰線大大拉長,而且沿著張掖海南進,可進入河西走廊,攻擊肅州、嘉峪關,與西域的巴圖爾再次形成互相呼應的態勢,若真如此,對我朝將極為不利。”
秦牧聽了頻頻點頭,因為居延海四面沙漠環繞,只有張掖河沿岸的綠色走廊通與肅州相通,不容易受外敵侵犯,因此大秦駐守居延海的兵力只有八百人。
如果奇他特的主力真的不惜穿越沙漠,前往居延海,靠八百秦軍恐怕很難守住。
顧君恩也說道:“陛下,司馬閣老所慮極有可能發生,因此臣以為,目前不宜大舉進軍河套,以免逼得奇他特鋌而走險。當務之急是加強居延海的防御,斷絕奇他特的一切逃生之路。”
正所謂智之千慮,必有一失。之前幾乎忽略了這下點,冬天的沙漠其實是不缺水的,抓把積雪放入口中一化,就能解決飲水問題。
雖然氣候更加惡劣,但只要熟悉那一帶的沙漠,大軍要穿越過去反而相對容易一些。
秦牧當即下旨:“立即以八百里加急傳令李定國,加派五千兵力駐防居延海,嚴防奇他特偷襲。”
“是,陛下。”
這是李九說道:“陛下,這次敵人進攻無定河沿線的兵力不少,蘇將軍一萬兵馬要分守各個城池要塞,難免有些捉襟見肘,臣建議再加派些兵力,以防無定河防線被攻破,敵人把戰火燒到陜北來。”
秦牧雖然不想打草驚蛇,但也不得不考慮,敵人有可能拼個魚死網破,真的全力攻打陜北地區。他正在招集漠北、青藏各部首領一起來狩獵;
若是這個時候,讓奇他特攻入陜北,無異于打他這個皇帝的臉。
到時來參加狩獵的各部首領會怎么想?
秦牧稍稍一思索,便說道:“李將軍。”
李九一喜,立即起身施禮道:“臣在。”
“朕就命你率五千騎兵增援蘇謹,但你要記住,不可貪功冒進,只要暫時守住無定河沿線就可以了,以免打草驚蛇。”
“臣遵旨。”
李九領命之后,匆匆出殿而去。
武英殿里,沒有搶到作戰任務的郝搖旗、惠登相、趙堅、秦佐明等將領,不免有些懊惱。
秦牧知道他們的心思,各軍休整了一個冬季,戰力已經全面恢復。又新裝備了不少六九式燧發步槍,因此大家都把河套的奇他特當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且打完奇他特,恐怕陸軍就沒有多少機會出戰了,奇他特因此被他們看成了最后的晚餐。
秦牧懶得管他們怎么想,徐徐問了一句:“各位將軍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郝搖旗搶先說道:“陛下,馬都督大軍西進,威脅河套北線,奇他特不可能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卻來攻打南線的無定河,臣覺得,奇他特這廝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牧微笑說道:“郝將軍以為奇他特意欲何為吶?”
“回陛下,臣覺得奇他特這一招并不高明,很可以是想掀起南線烽煙,以麻痹馬都督,然后出奇兵,襲擊馬都督所部。陛下,這個季節,無論是人和馬,對后勤的依賴都嚴重得多,一但奇他特截斷了馬都督的糧草補給線,恐將引發軍心大亂.......陛下,馬都督雖有五萬大軍,但如果軍心不穩,奇他特就算用幾千奇兵,大破數倍之敵也不足為奇.......”
“呵呵,郝將軍到底想說什么呢?難不成你還想去增援馬永貞?”
殿中的武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馬永貞怎么說也有五萬大軍,還沒開打就去增援,未免太離譜了些。
郝搖旗還真有這個意思,當然了,增援是假,想找機會殺入河套是真,見皇帝一臉笑意,他不得不訕訕地說道:“陛下........增援.....倒是不用,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應該派人提醒一下馬都督,小心提防奇他特偷襲。”
“朕為什么要提醒馬永貞?”
“呃.......”
這下不光是郝搖旗,在坐在將領無不有些驚愕,不知道皇帝為何這么說,難道派個人去提醒一下馬永貞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秦牧頓了一頓,解釋道:“馬永貞也算是沙場老將了,連這個也要朕去提醒的話,要他何用?”
司馬安心中若有所思,他感覺皇帝懶得派人去通知馬永貞,絕對不是他表面說的這個理由,恐怕是另有用意。
司馬安越想越覺得不可思義,馬永貞這五萬大軍全是漠南各部的人馬組成,難道皇帝真有意借奇他特之手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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