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盞茶功夫,一萬哈薩克士兵,倒在秦軍步槍下的就將近千人,剩下的個個都是臉色慘白,驚魂未定。
才一轉眼啊,一千人就沒了!
包括木易隨風在內,從來沒遭遇過如此慘烈的情景,任是他如何鼓勵,嚇破了膽的手下士兵,也不原跟他再回岸邊阻敵。
木易隨風深知,這就么棄守西岸,回去之后楊吉兒也不會放過他,他一咬呀,拔刀砍殺了幾個不聽令的部將,滾滾的頭顱落地,猩紅的血液染紅了塵土。
“誰敢抗命,退縮不前,本將就先砍了他的腦袋。”木易隨風怒吼著,象一頭受傷的獅子,滴著刀的大馬士革寶刀寒氣逼人。
近萬將士在他的威逼之下,沒有辦法,只能聽命行事。
這個時候,多吉他們第一批人馬,已經快渡過塔拉斯河了。
木易隨風立成于軍前,大吼道:“馬爾撒,這次由你來帶隊,擁盾牌護住身邊,沖上去把秦軍殲滅在河里,誰要是敢退縮,本將絕不會饒恕他的性命。”
副將馬爾撒這次帶著兩千騎兵,準備好盾牌和弓箭,然后縱馬狂奔而去,從這一點上說,哈薩克騎兵還是很英勇的,能在這么短時間內重整旗鼓殺回來,這絕不是普通軍隊能做到的。
就連東岸的李晟他們也大為驚訝,望著向西岸席卷而來的騎兵,卷起漫天的黃塵,陣陣的吶喊聲撲面而來。李晟不禁大吼道:“他娘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槍林彈雨吧,預備!”
這回敵軍剛沖入兩百步,李晟就立即大吼:“射擊!”
呯呯呯!
呯呯呯!
呯呯呯!
又是陣陣的槍聲響起,不僅如此。還有一枚枚火箭彈騰空而起,越過二十丈寬的河面,狠狠地向敵人的騎兵陣砸去,耀眼的尾焰,如射入大氣層的流星。
雨點般的子彈射在狂奔的戰馬上,緊接著是一枚枚火箭彈凌空砸下,轟!轟轟轟.........一連串激烈的爆炸,一團團火球在大地上騰起,狂奔的戰馬被肆虐的彈片掃中,紛紛倒地。被巨大的慣性帶著翻滾不休;
硝煙與塵土,火光與血光,慘叫與悲鳴,交織成一幕無比慘烈的畫面。
秦軍的子彈仿佛沒有個停歇的時候,密集如雨,哈薩克騎兵用鐵盾擋著自己的身體,但卻擋不住胯下的戰馬,一排排的載倒下去,一枚枚火箭彈爆炸時騰起的火光。讓戰馬驚嘶不已,有的直接被炸飛到半空,被爆炸力撕扯成好幾塊,血肉飛賤。
隨著越來越多的戰馬倒地。在前面形成了阻礙,后面緊接沖來的騎兵,也紛紛被絆倒,場面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真正能沖到河邊。向河面放箭的只是極少數。
“快,快上岸!”隨大家一起渡河的游擊李天芳首先沖上西岸,不斷地大吼著。多吉他們腳一觸地,也紛紛掙扎著上岸。
噗!一聲異響,身邊的阿羅被一支流矢射中咽喉,頓時仰天倒下。
“阿羅!”多吉大叫一聲,阿羅是他什里的士兵,一向與他情同兄弟,剛剛在河對岸,還在向多吉炫耀自己攢了六兩銀子,準備有機會就寄回家給父母。
多吉返身抱起阿羅,眼看鮮血不斷從阿羅的咽喉冒出,身體也開始痙攣,多吉不禁大喊:“阿羅!你不能死,阿羅,你..........”
“你個屁!他死了!”多吉肩上一痛,回頭一看,正是李天芳在用鞭子抽他,“你他娘的還是個什長,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嗎,你這樣只會割死更多的人,快沖上去!”
在李天芳的咆哮下,多吉只得放開阿羅,轉身沖上岸去。
他不恨李天芳無情,他知道李天芳說的是事實,行軍作戰,生死各安天命,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快!上馬,殺!”
“殺!”
“殺!”
很倉促,很零亂,但無論如何,多吉他們又躍上了熟悉的馬背,在李天芳的率領下,向那些被子彈打得潰不成軍的敵騎沖殺而去。
河中的羊皮囊立即被對岸的士兵用繩子拉回去,緊接著是第二批人馬沖入河中....
遠在三里之外的木易隨風,躍馬揚刀,對剩下的幾千兵馬大吼道:“大家不要怕,敵人沖過來了,對岸不可能再打槍了,都隨我殺去回,殺回去,把過河的敵人殲滅......”
木易隨風一馬當先,帶著幾千人馬又殺回來,前面的馬爾撒的兩千人馬已經被轟得七零八落,正被第一批過河的秦軍奮力追砍,潰不成軍。
木易隨風把幾幾人馬一分為二,從兩則迎上去,激烈的馬蹄聲震天動地,揚起的黃塵彌漫不散,讓人幾乎分不清敵我。
雙方越來越近,多吉只感身邊不斷有箭矢嗖嗖地射過,不斷有同袍中箭落馬,他努力伏低身體,手上的馬刀往馬臀上狠狠地一抽,戰馬受痛之下,四蹄飛揚,追上前面一個潰兵,噗!多吉毫無不猶豫地揮出一刀,將敵人砍落馬下。
“殺進去,殺進去,盡量與敵人絞在一起。”木易隨風不斷地大喊著,他之所以能成為楊吉兒的心腹愛將,正是因為他的英勇善戰。
李天芳在兩軍交錯而過后,不再管前頭的潰兵,立即帶著數百秦軍向左劃出一道圓弧,向方才過河的岸邊沖回。
木易隨風顯然是知道他的意圖,率軍緊緊地咬在后面。別說是李天芳,就是身為大軍主帥的蘇謹,也沒料到這股敵軍如此英勇頑強,在傷亡如此慘重之下,竟然還能迅速殺回來。
“讓李晟準備好所有的火箭溜,一等李天芳他們沖過,立即給敵人迎頭痛擊。”蘇謹一邊望著西岸上的戰況,一邊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起來。
本來考慮到補給的困難,對火器蘇謹一向是省著用的。但眼下的形勢,若真被對岸的敵軍擋住,雙方的士氣便會此消彼長,敵人會變得更加頑強,更加難以對付。
李天芳帶著幾百手下,拼命地沖回到岸邊幾十步外,然后再一轉,便順著河岸橫掠過去。
木易隨風知道不能停,但之前傷亡太重,讓他心有余性,自然不能再往地獄里沖。
他也立即斜轉,身后數千騎兵跟著他的戰旗轉動,與前面的秦軍形成了一個平行的橫沖之勢。
戰馬揚起的煙塵太厚,讓東岸的李晟他們無法看清西岸上的情形,而且此時木易隨風與李天芳形成了平行向西奔馳的局面,比較靠近河邊的李天芳他們擋住了東岸秦軍的射擊角度,步槍一時使不上。
木易隨風確實是個善于審時度勢的將領,一見機會來了,立即向李天芳他們逼去。
有一點李天芳他們忘了計算在內的,那就是木易隨風一方騎的都是高大的阿拉伯戰馬。
這種戰馬雖然沒有蒙古馬的耐力好,但短程沖刺的速度更快,因此一下子就逼近了許多。
李天芳一見如此,心知再跑下去,被敵軍從后面犁上來的話,結果會更慘,于是立即下令左轉,與數千敵騎狠狠撞在一起。
那一剎那,兩軍交錯,刀光血影交織如幕,無數的吶喊聲碰撞在一起,如雷嗚閃電交擊,滾滾黃塵漫透長空。
多吉怒目圓睜,咆哮如雷,將對面沖過來的一個敵軍劈得頭顱飛起,血暴如泉,緊接著一支長槍掃來,多吉匆匆揮刀去擋,“當!”多吉手腕一震,馬刀幾乎要脫手飛去;
敵人太多了,飛掠而來,如過江之鯽,讓人目不暇接。
剛剛擋開長槍,一支巨大的狼牙棒又隨著轟隆的蹄聲砸到,多吉只得一翻身,躲于戰馬一側,險險躲過那巨大的狼牙棒;
重新翻上馬背的后,他狂怒出刀,“殺!”刀光斜劈而過,生生將交錯而過的一個敵軍劈飛整個右肩,白骨森森露出,慘嚎沖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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