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面包車行駛在開發區大道上。●⌒,陸景表情平靜的坐在車后排。身邊黑衣人夾持著他。手機、錢包、廠牌都被收走。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黑色的面包車準備從條路前往漢北區,繞道江州機場,然后離開江州。
“劉處,后面有人跟蹤我們。要不要”
為首的中年人訓斥道:“要什么不要管,開你的車”開玩笑,后面那兩個陸景的女保鏢的組織關系掛在中央警衛局的。持槍合法。殺人合法。
那是陸家的衛隊力量。鬧大了,陸景肯定落不了好。只怕很多人都希望陸景鬧。但是他們幾個能有命在
劉處回頭遞了一支煙給陸景,說:“陸總,委屈你了。這煙你平常不抽吧講究一下。”
陸景就笑了笑,沒說話。接了煙,表示合作的態度。
旁邊有人給他點上。
“熊姐,熊姐,陸哥給人帶走了。”
熊玉嬌接到慕潔的電話時,正在松濤苑7號別墅的廚房里切菜。
“嘶”
一道鮮紅的口子出現,熊玉嬌白皙的手指給鋒利的菜刀劃破,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手指上的疼痛根本就不及心里的痛苦。熊玉嬌即便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感覺天塌下來,軟軟的靠在櫥臺邊沿,心情沉重的道:“凱瑟琳,我知道了。”
消息在半個小時后。傳遍了江州官場。
入夜時分,衛婉儀在臥室里看著長歌游戲集團出版的最新一期的電子競技雜志。現在的電子競技已經從星際爭霸、魔獸爭霸轉向dota2、lol。
她此時是帶著女兒陸瓊華住在父母的家中。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衛婉儀放下雜志。走到臥室的小茶幾前,拿起手機,看看上面的號碼,心臟驀的一跳。電話是趙姿帶來的。
“衛姐,陸哥被抓了。我們在江州機場跟丟了。”
衛婉儀心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天暈地旋一般的感覺。“我知道了。”說著。俏麗白凈的瓜子臉上兩行清淚滴落。
事情,終于還是來了。
香港。和華財團的總部。
莫心藍揉揉了發紅的眼睛,看著璀璨的維多利亞港灣,星光浮浮沉沉。
董坤城就嘆了口氣,“心藍,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我們等在這里就好。”
辦公室里,和華的高層基本都在:陳創和、陳旭江、楊玉立、何夢瑤、許雪、星長、葉靜雨、丁靈、唐悅。
莫心藍輕輕的搖搖頭,“沒事。我在等等。”
陸景被抓的消息是從珀斯傳過來的。江州那邊有人通知了位于柏斯的陸辦。陸景的助理、秘書都在柏斯。目前歸陳笑統管。
從陸景下午四點許被抓。現在已經過去六個小時。某些圈子里面已經給這個消息點炸。和華財團的最高決策者被抓,和華財團也需要有一個表態。
大家正在謹慎的協商、等待。
8月27日,連續等待三天沒有結果后,和華公司對外發布了聲明:確認公司的董事會成員陸景先生失聯。并表示和華公司極其相關企業不會受到市場傳聞的影響。
這則聊勝于無的確認聲明在一些人看來。簡直就像是死鴨子嘴硬。
陸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等黑色的頭套從頭上拿下來之時,他就身處在這個二十平米的房間中。
一張木床,一個天窗透氣,一張木桌,幾把木椅。家徒四壁的場景。
頭頂電燈泡約40瓦,24小時開著。陸景開始兩天還有時間概念。后面就已經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一日三餐有人來送,藉此來判斷外面世界的時間。
陸景只能遵循自己的生物鐘,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就吃飯。每天飯后走一走,然后在房間里做俯臥撐鍛煉。
“咣當”房間的門被打開。穿著白襯衣、長褲工作裝的劉處和一名小年輕進來。
陸景正在地上做俯臥撐,嘴里數著,“512,513”
“陸少,咱們聊聊啊,談談心。”劉處倒是有點佩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一般人在這樣囚徒困境,沒有任何娛樂,略等于關小黑屋禁閉的環境下,只怕會發瘋。而陸景竟然還在堅持鍛煉。
陸景從地上起來,淡淡的道:“劉處,還聊什么我的情況前面都反反復復談了不下十次。”
劉處就笑,“你不交代,我也辦法。任務總要完成。你說,是吧來抽支煙,咱們開始。小張,你來問。”
三個人在桌子邊坐下。
小張看陸景一臉鎮定,不爽的將手中的記錄本砸在桌子上,喝罵道:“陸景,你老實點。有問題趕緊交代。瑪德”
陸景不置可否,只是看了小張一眼。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問話例行開始。
約1個小時后,劉處兩人一無所獲的離開。陸景倒是從他們倆口中得知了一些新的消息。
和華現在是問題纏身。主要有四個方面:景華通信壟斷山寨機手機模組供應;大唐雨景涉毒,涉黃;碧湖薄膜騙取國家補貼;和華財團涉嫌危害國家利益,在全球市場中做多人民幣,獲利數十億美元。
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嚴重。而就在剛剛小張提到,查到和華財團和地下錢莊有關聯。
陸景不知道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里出去的日子就不遠了。
自由。只有等你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寶貴。
失去自由的感覺。讓陸景想起了他前世里最后的那一段時光。只不過,那時,他在自己的別墅中被軟禁,至少死前還能聽一曲黃河大合唱、喝一杯紅酒。
面對囚徒困境,陸景之所以精神沒有崩潰,不是因為他的心理素質有多么好。再好。也是有限度的。他是因為他腦海里有太多的回憶、事情需要花時間整理。兩世為人。他現在接收的信息量就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
否則,他也無法確定:他在這樣枯燥的幾乎感覺不到時間在走動的小房間中是否會發瘋,或者患上其他的精神疾病:抑郁癥、精神恍惚等。
這是一段煉獄、噩夢般的經歷。
很多年以后,陸景在他家中給他的傳記記者講這到這段經歷時,足足沉默了二十分鐘。然后,嘆了口氣,一句話跳了過去。
除了做俯臥撐鍛煉身體,陸景什么也做了。
這天午飯過后,應該是下午的時光。陸景從劉處的衣著上發現,可能已經是秋天了。劉處和熙的和陸景聊了幾句,帶了幾本書和鋼筆過來。
有了紙筆,陸景就能夠記錄時間的流逝。就像魯兵遜漂流記中的那樣。
三天后。劉處給陸景帶來幾份陳舊的報紙。時間是9月4日。看起來像很久以前的報紙。
又過了幾天,陸景的待遇漸漸的好起來。有西餐供應。陸景胃口大開的吃了一頓牛排。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事情。香煙、紅酒、咖啡也不再限制。
緊跟著,陸景的居住條件也改善,換到一間酒店中,有24小時熱水供應。只是,電視機沒有信號。他依舊無從得知時間、日期。從酒店的窗外開去,街道上已經是深秋時節。梧桐樹葉在寒風中輕巧的打著旋兒。陸景偶爾能聽到一些行人飄忽不清的說話聲音。還有街頭那看似如同長條面包大小的汽車。
這天中午。陸景肚子正餓著時,劉處和手下的幾人走進來,春風滿面,“陸少,先委屈你一下了。”接著陸景的頭就被黑色的頭套套住。
陸景嘴角慢慢的浮起一抹笑意。這肯定不是斷頭的黃泉路。
應該是他要出去了。一切,要結束了。
2012年11月11日,立冬過去了幾天,京城里已經冬季模樣。街面上的行人都捂著嚴實的,穿著棉衣棉襖。
中關村的一家茶館外的路上,一個穿著樸實的青色棉衣的女子圍著圍巾,接了一個電話后,突然的捂著嘴,淚流滿面。
青衣女子身量修長,穿著棉衣依舊能讓感覺到她曼妙的身姿,很美麗的容顏。
見她這么哭,有個中年人心生不忍,說道:“大妹子,有什么事情報警啊打督查的電話也行。人家現在管這個。”剛從茶樓里出來,總會讓人有些不好的聯想,或許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負。
“沒,沒事。謝謝您。”青衣女子抹著眼淚,走到停在一旁的昆成汽車,打開車門坐進去,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喜極而泣
約十幾分鐘后,正在西月區方山湖街道方山路183號家中陪女兒的衛婉儀接到煙詩凝的電話,“衛姐,陸景今天晚上6點32分的飛機到京城機場。”
煙詩凝的年紀比衛婉儀要大,但她一般都喊衛婉儀“衛姐”。
“啊”衛婉儀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聲音顫抖的道:“詩凝,是真的”
那邊,煙詩凝淚眼婆娑的點頭,“嗯。是真的。”
“好。詩凝,我知道了。謝謝你。”衛婉儀放下手機,整個人就往后倒下。
她終于再也撐不住了。
“媽媽,媽媽”陸瓊華大喊。
梅嬸和小五都趕進來。好容易才將衛婉儀救醒。衛婉儀躺在床上虛弱的道:“小五,幫我撥號,我給媽打電話。”
她要通知陸景的母親。
東環街區棟24樓2403號的房間中,傅婕接了一個電話,就在屋子里亂轉。
傅靜周末在家里休息,好奇的看著媽媽一會換一件衣服,一會又看手表,好笑的道:“媽,你干嘛啊有人約你吃飯啊。放心,我不介意你給我找個后爸的。”
“去,小丫頭片子懂什么”傅婕一臉的嬌嗔,用手指頭點著女兒,俏麗的容顏上有著難言的緋紅。
她不在陸景要求離開京城的名單中。她和陸景的關系根本就沒公開。
可是,她現在是去機場接陸景,還是不去呢高婉薇從珀斯打電話來通知她了。
急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