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火往炕頭上一坐,先是主動地給唐川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兩人先喝了一口,趙大火就招呼:“大川,趕緊吃菜,吃菜,別光顧著喝酒,光喝酒不吃菜,容易傷胃!”
唐川呵呵一笑:“火爺,我聽說在咱村你的酒量是最大的了,待會兒您可別灌我,我跟您可比不了!”
趙大火盤腿往炕頭上一坐,點著了旱煙,呲著牙笑道:“大川,你小子就別跟火爺裝了,你們老唐家的人我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在這個村子里要說喝酒啥的,我也沒服過誰,不過你爺爺唐鐵嘴我可真是服了,他老人家那酒量,真是海量啊。你小子跟你爺爺一樣,肯定也差不了,今天一定要陪著我喝痛快了,要不我這心里老是覺得欠你點啥似的!”
唐川心想,要想讓趙大火發更大的火,就必須讓他多喝酒,自己可是早就聽說了,趙大火其實是有酒膽沒酒量,喝完酒之后還沒酒德,就喜歡鬧事兒罵街,如果讓他多喝一點,一會兒李老六又要倒霉了!
“火爺,您這么一說我也不好說啥了,反正我年紀小,應該先敬您一杯,來咱倆先干了這一杯吧,我先干為敬!”說著唐川一仰脖子,就把一杯酒灌進了自己的肚子里,四十五度的牛欄山二鍋頭,勁頭雖然一般,不過那個杯子可不小足足有四兩酒,頓時一股熱氣全都沖入了唐川的小肚子里,讓他打了個飽嗝,呼地出了一口氣!
“呵,你小子行啊,我就說嘛,你們老唐家的人都是海量,不過唐茂德那貨不行,我看他和你們老唐家不是一條心,不像你和你爺爺那么實誠,這小子對你也不咋地,一點也不親,咋看都不像是咱莊稼人!”趙大火也學著唐川的樣子整了這么一杯,剛剛一杯酒下肚,就臉紅心跳,有點把持不住自己的嘴了。
唐川心想:唐茂德那貨算個毛球啊,老子把他當個人他就是個人,老子不拿他當個人他就啥也不是,反正老子把他老婆都給日了,以前的仇恨算是全都報了,以后愛咋咋地吧,俺也不往心里去了。
“我堂叔那人就那樣,我也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從小到大他也沒管過我,我爺爺死了之后,我餓的都快死了,他看見我也沒說給我一塊餑餑吃,反正我也當沒有他這門親戚了,以后也不來往。”
趙大火又喝了一口酒,挑著拇指說:“有骨氣,像是你爺爺的孫子,不過你這個娃娃今年也老大不小的了吧,村子里又給你分了一塊地,我看你還是應該抓緊時間賺點錢,娶個媳婦,嘿,你看我家小玲咋樣!”
趙小玲正在堂屋里燒火呢,聽了這話也不害臊,居然還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爹,您可別瞎說,人家大川哥心里早就有人了,還是個大學生呢,就是趙武福家的閨女趙三妮,是不是啊大川哥!”
唐川頓時被她弄了個臉紅:“小玲,我看你是越來越會耍貧嘴了,小嘴巴比我唐川還厲害呢,人家趙三妮將來要上大學去大城市呢,哪能看得上我呀,你呀你呀,竟是說一些傻話,讓我都無地自容了。”
“那啥——”趙大火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了:“大川你這樣想就對了,咱莊稼人就是應該有自知之明,你這樣的我啥也不說,要是你爺爺還活著,恐怕大把大把的女娃子等著你去挑呢,可現在不行啦,你小子是孤家寡人一個,俺們家的小玲可是不錯呀,你娃子是不是好好的考慮考慮呀!”
這會兒趙小玲滿臉通紅的端著一盤子油炸花生米進來了,把盤子往桌子上面一放,跺著腳,嬌嗔著說:“爹,您看您這是干啥子嘛,就好像是你女兒嫁不出去了一樣,人家大川哥明明都看不上俺,你還硬塞給人家,這不明擺著讓人為難嘛,是不是啊大川哥,你可別往心里去,我爹他喝多了。”
這話把唐川弄的上不來下不去的,連忙端起酒杯:“小玲妹子,你看你這話說的,我還不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嘛,我都窮的快要當褲子了,你跟著我不是活受罪嘛,那啥,我,我,我意思你明白不!”
“明白呀,你不就是等著人家趙三妮發了財來迎娶你嘛,俺可是太明白了,呵呵!”趙小玲的性格有點豪爽,不太愛害羞,而且喜歡和唐川對著耍貧嘴,不過其實她每一次都吃虧,但這次當著她爹的面,這妮子可算是抓住了唐川這貨的軟肋了,所以就猛下殺手的擠兌唐川,唐川也無話可說!
“那啥,火爺,這話可跑題了,您可別忘了,我這次來是為啥來的,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還是談談您的小孫子吧。”
趙小玲嘻嘻一笑說:“大川哥,你別老是小孫子小孫子的那么叫,其實我們家小外甥是有名字的,叫‘火苗’!”
唐川一聽,頓時呵呵一笑:“那就談談小‘火苗’的事兒吧!”
趙大火把杯子往桌子上面一蹲,氣呼呼地說:“川,你有話盡管說,是不是俺家墳頭真的出了啥問題了!”
唐川連忙點頭:“火爺,就算您不問有些話我也必須一五一十的要告訴您,因為這可是關系到您家小孫子的生命安全呢!”
“啊,這么嚴重,還,還,還生命安全!”趙大火猛地把一杯酒灌入了喉嚨里,嚇得居然從炕頭上站了起來。
就連趙三妮也嚇得手足無措:“這,這可咋辦,大川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小侄子啊,他可是我家的唯一一根獨苗苗啊!”
唐川嘆了口氣:“難,實在是難!”
趙大火嚇得一屁股坐在炕頭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唐川:“啥,啥話,你這是啥話,難道我小孫子保不住了,我,我,我可不活了,我——”
唐川見兩人都快哭了,連忙擺手:“別急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可沒說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只是有點難度而已!”
“哦,那還好!”趙小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閉著眼睛呼出了一口大氣。她可是知道這小娃子在他們家的分量,要是這小娃子真出了啥事兒,估計這一大家子人就算是這么晚了,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趙大火顫抖著聲音說:“那,大川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你倒是給我說個明明白白的呀!”
唐川嘆了口氣說:“原因還是出在你家的墳頭上,我白天去看了看,好像是風水上出了點問題,有人給你家的墳地做了手腳了!”
“啊!”趙小玲和趙大火同時震驚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