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遠處,劍光橫空,一共有著六道身影,凌空踏步而來,他們極為直接,出現于江楓和天真所在的酒樓的上方。
“江道友,煩請出來一見!”一個曲家的長老朗聲開口說道。
“果然是為我而來,想必,我的蹤跡,對于一些家族而言,早就不是秘密,只不過他們有所忌憚,相互牽制,方才是到現在才來找我!”聞聲,江楓默默說道。
“江楓,你有十息時間!”在那曲家長老之后,另有一道聲音傳出,那是豐家的大長老。
“十息?”
江楓冷笑,即便是十大家族的家主親自前來,又是豈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此人不過是豐家的一個長老罷了,卻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江楓,此事我來解決!”正當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耳邊響起天真的傳音。
“他們既然來找我,那么我親自解決。”想了想,江楓說道。
他而今參悟時間奧義,正是至為關鍵的時刻,委實不便被打擾,但對方既然找上門來,江楓自也毫不介意,以對方幾人的性命,來驗證一番,連日來的修煉成果。
心念一動,劍光幻化,江楓出現于酒樓之外,與那遠處六人,遙遙對望。
“你就是江楓?”
六道目光整齊劃一的落于江楓身上,那般眼神,有探究,更多的則是莫名的意味。
說話之人,是魯家長老,固然魯青丘是被天真所殺,但這樣的一筆賬,到頭來,仍舊是要算計在江楓的身上。
江楓神色漠然,目光自六人身上,掃視而過。
“江楓,想必你已經明白,我等為何會出現。”就聽那魯家長老,又是說道。
“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何區別?”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自然有區別,若你愿意自縛,此事未必沒有回旋的余地。”那魯家長老如是說道。
“自縛?”
江楓莞爾一笑,不得不說,此人很聰明,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聰明過頭了。
他與數大家族之間的矛盾,早就是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一旦自縛,便是自取滅亡,當著他的面,耍弄這般小心機,江楓頗為感到失望。
“出劍吧。”無意多說,江楓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外乎就是如此,興師動眾而來,江楓倒也是不想,讓他們敗興而歸。
“出劍?”
似乎沒有料到,江楓竟是如此直接,明顯可見,六人神色都是一愣,旋即就是看到,曲家的兩位長老,臉色變得很不自然。
“江楓,你太過托大,我等六人出現,所代表的是五個家族,此舉意味著什么,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一個曲家長老,沉聲說道。
“哦,這么說來,你等實際上并未想清楚?”江楓笑了,揶揄說道。
臉色微僵,那曲家長老的臉色變得更不自然,他不是未曾想清楚,而是想的太過清楚。
曲家出面,不過是做一個表率罷了,可是不想,將曲家給拖入漩渦的中心。
“既然沒想清楚,那就滾回去想清楚再來。”毫不客氣的,一揮手,江楓呵斥道,可也不想,在這六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
“江楓,到這一步,你還不悔改?”豐家長老高喝,聲色俱厲。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給了我十息時間。”凝視此人,江楓緩緩說道。
“即便你豐家家主,也不敢在我面前張狂,那么,究竟是誰給的你勇氣?”江楓又是說道,一字一句出口,一步步,便也是朝著此人行去。
等到話音落下,江楓距離此人,不足二十米的距離。
無形的劍道威壓,以江楓的身體為圓心,釋放而出,朝著這豐家長老,形成直接壓制,此人面色漲紅,只覺自身的呼吸一窒,一種大山壓頂之感席卷而來,雙手和雙腳,無可抑制的在顫抖。
幾乎是無意識的,此人朝著那后方橫掠而去,不敢直面江楓的鋒芒。
“你連直面我的勇氣都沒有,也敢大放厥詞?”江楓冷笑,瞬間出劍,一劍貫穿長空而去,以著一種無匹的速度,刺穿對方的眉心。
這一過程無比簡單亦是無比直接,無論江楓出劍還是江楓殺人,不到百分之一息的時間,直至那豐家長老自半空之上朝下方殞墜而去,其余五人方才是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頃刻五人臉色驟變,紛紛朝著那后方橫掠,退出數百米的距離。
“嗯?”
一劍殺人,江楓臉色自然而坦蕩,仿佛僅僅是抬腳踩死了一只螞蟻,情緒方面絕無波動。
“速度又變快了。”江楓在心中輕語道。
百分之一息的出劍速度,不是極限,事實上江楓這一劍的出劍速度,比之與元牧一戰之時,第三劍的出劍速度更快。
這是能夠威脅到元牧生死的一劍,遑論對方,只是豐家一個長老罷了,又是如何能夠抗衡?
“我連日來推演時間奧義,這一劍的速度變快倒也不算明顯,但分明,蘊含了一種奧義在內,那是時間奧義的真意。”江楓又是輕語道。
更快的出劍速度只是時間奧義最為淺顯的一面,但觸及真意,顯然不同,有著一種天地萬物,盡在掌控之感。
盡管江楓情知,自身在時間奧義一道,距離那般境界,那有著一段無比之長的路,可哪怕是觸及皮毛,也仍舊是變得不凡。
“以這樣的一劍,殺元牧都是夠了。”江楓低低說道。
“我還未曾時間奧義小成,出劍的速度就已經如此,看來,對于時間奧義的神妙,我有所低估了。”江楓沉吟,思索著,臉色變得越來越平靜。
在那遠處,五道身影面面相覷,江楓不動的情況下,五人無一人膽敢輕舉妄動,空氣有些凝固,五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他們聯袂而來,聯手施壓,原本該是占據主動一方,誰知江楓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表面來看,僅僅是死了一個豐家長老,但這赫然是表示,江楓無視了他們五大家族的存在。
“失算了。”一個曲家長老暗自說道。
按照曲家家主的意思,曲家只需要做出表率,自然其他家族會朝江楓發起撲殺,曲家隔岸觀火,坐山觀虎斗即可。
但事情終究不會如曲家家主所愿去發展,因為江楓本身就是一個無法掌控的變故,在各大家族的力量,無法對江楓形成絕對壓制的情況下,主動權的天平,便也是無可逆轉的在發生傾斜。
雖然目前為止,主動權仍舊為十大家族所掌控,可隨著時間推移,則很顯然,十大家族的掌控力,會一步步的被削弱。
直至,江楓化被動為主動,凌駕于十大家族之上。
“此次回返曲家,必然是要勸說家主改變主意。”那曲家長老又是自語道。
“爾等五人,為何還不出劍?”江楓虛空踏步前行,低低說道。
“江楓,得饒人處且饒人!”那魯家長老說道。
“哦?”
江楓似笑非笑,很是意外對方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那可是代表著曲家的存在,何等之不可一世,居然會在他這個小人物面前,流露出乞饒的一面?
“江楓,我等前來,只是傳話,并不為殺人。”緊接著又聽那蕭家長老說道。
在元牧死后,蕭盛驚怒交加,此人的到來,與其說是傳話,更傾向于試探江楓的反應。
但江楓的反應之強烈注定令人始料未及。
聽二者這樣說,江楓的目光,便是落于那一直都不曾說話的左家長老身上。
見江楓看向自己,左家長老心神即刻緊繃,輕語道:“強橫一時,不代表強橫一世,笑到最后,方見真章。”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坍塌,是這個意思嗎?”淡然一笑,江楓說道。
五人思索著江楓這話的含義,神色具是一震。
江楓崛起,元牧殞命……豈非正如江楓所言,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坍塌。
“風水輪流轉!”江楓又是說道,“自古以來,盛極必衰,十大家族的威望在劍道第二段一度企及巔峰,這般局勢,也是時候改變了。”
“告辭!”
“告辭!”
五人聽的周身冷汗岑岑,只覺渾身上下無一處自在,各自頭冒冷汗,飛速朝著那后方遠遁而去,眨眼便是消失于天際。
“好一個風水輪流轉!”天真現身而來,笑吟吟的說道,一臉的燦爛之色,如花一樣的嬌艷,如畫一樣的明媚。
“這句話的后一句是,今年到我家。”江楓隨口說道。
對于江楓而言,他無意去顛覆什么,但為了爭取一份屬于自身的立足之地,那么便也不得不去力爭上游。
十大家族方面未必明白這個道理,但這句話,向來是江楓行事的準則。
“會不會太狂了點?”輕笑著,天真說道。
“狂嗎?”江楓亦是一笑,微微搖頭,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認為。
五大家族六位長老聯袂而動,最終一人死去,其余五人驚走,小鎮之上目睹這一幕的諸人,那樣的目光,則也不由自主的,落于天際之上江楓和天真二者的身上。
“你看他們。”江楓示意道。
“有什么不同?”天真便是看了幾眼,滿頭霧水。
“他們都很驚訝,不是嗎?”江楓問道。
“什么意思?”天真更是迷惑,發覺自己連江楓的話都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