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的出現,并沒有打亂趙楠生活的節奏。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菲妮娜,生活再次回歸到了平淡之中。
因為初期指導的原因,趙楠很快就和威爾成為了朋友,同樣也認識了威爾的好兄弟波萊爾,一個酗酒的家伙。聽說還剛剛娶了老婆,大了肚子。
漸漸地,威爾也認識了菲妮娜。在落落大方的菲妮娜面前,威爾從開始的避諱到了接受,也花不了多久的時間。菲妮娜學會了用她的笑容卻改變別人對自己的想法。
偶爾,趙楠會和威爾、波萊爾一起去附近的酒吧喝喝小酒,然后會在不太晚的時間,回到家中。哪里,總有個人會為他準備好晚飯、洗換的衣服。
在韋氏工廠,趙楠迎來了第五年,他已經升職成為一個車間的主管,也不用每天完成大量的工作才能夠得到足夠維持兩人的時間。趙楠擁有更多的時間去做一些其它的事情。
日升月落。
他們迎來了第六年的時間。這個世界的人一旦時間啟動之后,身體就不會衰老。趙楠和菲妮娜的模樣幾乎沒有改變。
變的只是人心。
趙楠的氣質變得變得更加的內斂,雙眼偶爾閃過睿智的光芒常常會讓手下的員工不自覺地信服。
“嘿,趙楠。”午飯的時間,威爾來到了趙楠的面前。
“午安,威爾。你似乎很高興?”
趙楠微微一笑,一年之前,威爾已經調到了別的車間,但是兩人之間的聯系也沒有中斷。
“當然,明天是母親的五十歲生日。我準備給她好好地慶祝一番。”威爾雙眼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趙楠微微一怔,隨后直接把手搭在威爾的手臂上,“給我向你的媽媽說一聲生日快樂,也給我送一束鮮花給她吧。”
“啊,24小時!太多了,趙楠,我不能夠接受!”威爾有些慌張地道。
“威爾,你愛你的母親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能接受?”趙楠輕聲笑道:“既然愛她,就給她一個難忘一點的生日,不好嗎?”
“可是……”威爾咬咬牙,感激地看了趙楠一眼:“謝謝……那我可不能浪費時間,首先要去預定一束百合,當然,要寫上你的名字!”
趙楠點了點頭,看著威爾興匆匆地起身離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下意識地叫住了威爾:“等等。”
“怎么了?”
“如果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但是你會因此失去你母親的性命,你愿意嗎?”趙楠如此問道。
威爾沉默了下來,忽然燦爛一笑:“那我寧愿不要。”
“嗯……快去把,工廠這邊我會給你通融一下,半個小時應該足夠來回了吧?”
“趙楠你真的是一個天使!”
“可惜我沒有翅膀。”趙楠不在意地笑了笑。
看著威爾離開之后,趙楠默默地吃完面前的食物。他吃得有些慢,甚至別人離開之后,他還是坐在飯堂之中,靜靜地看著窗外。
晚上。
“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事?”
飯后,兩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面,關掉了電視,各自捧著書,端坐兩頭。此時菲妮娜遞來了一杯咖啡,有些好奇地看著趙楠。
“何以見得?”
“你有心事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鼻子。”
趙楠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后釋然一笑,柔和的燈光之下,他忽然伸出手來,在菲妮娜的臉色輕輕地摩挲著。
撫摸的是她另一邊丑陋的臉龐。菲妮娜目光稍微閃躲,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來,輕聲道:“不要……”
趙楠下意識地用力抬起菲妮娜的臉,雙眼直視著她如寶石般燦爛的眼睛。此刻,菲妮娜在他的眼中,只剩下這雙迷人的眸子,以及那能夠貼近他心靈的心。
他低著頭,在對方慌亂之中,吻上了菲妮娜的嘴唇。那是兩種不同的觸感,一邊柔嫩細膩,一邊則是粗糙刺肉。
這是六年之間,兩人第一次的親吻,第一次的相擁,也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菲妮娜默默地伏在趙楠的懷中,傾聽著他的心跳,忽然問道:“趙楠,你愛我嗎?”
“不知道呢……”
趙楠搖搖頭,只是用力地摟著了菲妮娜,在她有些黯然的目光之下,輕聲道:“只是覺得,生命之中不能夠缺少你。”
菲妮娜用力地抓著趙楠衣服,小聲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除去這副丑陋的臉龐,但只能夠規定白天,或者是晚上……你希望是哪個?”
“我已經習慣現在的你,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對我來說都沒有關系。所以,隨便你喜歡。”
“嗯……”
菲妮娜貼著他的胸膛,心跳聲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并沒有任何的改變。她小心翼翼地吁了口氣,生怕會打破此刻的寧靜。就這樣,伏在胸膛之上,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趙楠……回去吧。”
“回去哪里?”
“原本的世界。”菲妮娜沒有睜開眼睛,輕聲道:“你其實已經知道‘時間之心’到底是什么了吧?你看過的那些書,上面寫著的注釋,其實已經找到了,不是嗎?”
“再說吧。”
第二天,趙楠請了假,沒有卻上班,只是靜靜地和菲妮娜在陪著菲妮娜。他們一同的做飯,一同的午后散步,一同的看著日落。
晚上的時候,兩人相擁著,沒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傾聽著彼此的心跳,漸漸地睡去。
次日一早,門鈴響了起來,把睡夢中的兩人吵醒。
“威爾?”
“趙楠!”
看著神色匆匆,并且掩蓋不住的興奮目光,趙楠心中嘆了口氣。
“趙楠,我們認識了多久的時間?”
“從你入職開始,三年。”
“好!這三年你教會我很多東西,多謝你!”威爾抓著了趙楠的手:“所以,這些謝意,給我也和菲妮娜說一聲早安。”
看著手臂上忽然多出的六年時間,以及威爾離開的背影,趙楠輕輕地嘆了口氣,關上了門。
菲妮娜從后走來,抱著他,貼在他的背后,默不作聲。
“平淡的日子,差不多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