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東怒不可遏,拿幾個月大嬰兒要挾別人,這得是多喪心病狂窮兇極惡的人渣才能干出來的事情!
蘋果產品還有一個搜尋功能,可以對丟失手機進行GPS定位,實際上韓梅梅經常用這個功能監控王星,用起來駕輕就熟,結果顯示,手機位置在郊區某處。
“要不報警吧,王星不是和萬處長很熟么。”劉漢東道,對方如此兇悍,不出動警察難以制服。
韓梅梅搖搖頭:“找他們沒用的,宋廳長調走之后,原先熟悉的這些朋友都靠邊站了,指望不上。”
沒轍,劉漢東記下地址,打電話讓馬凌下班過來幫韓梅梅照顧孩子,自己這就去救人。
“可別一個人去,你打不過他們。”韓梅梅很不放心。
“放心,我當然不會單槍匹馬去干他們,我起碼帶一個中隊過去。”劉漢東自信滿滿地說。
韓梅梅將車鑰匙遞過來說:“開我家的車去吧,后備箱里有武器,興許能用的著。”
劉漢東下樓開車,先開出市區,停在路邊給火雷打電話,問他知道一個叫段二炮的人不。
電話里明顯聽到火雷在倒吸涼氣:“東哥,你和他杠上了?千萬小心,這貨橫空出世,誰也不知道具體來歷,是目前近江最狠最黑的打手,后臺又硬,一般人不敢和他對著干。”
“有多黑?”
“這么說吧,他上個月砍死一個人,愣是一點事沒有。”
“好,我知道了。”劉漢東不想多說,火雷畢竟是個剛出校門不久的年輕人,小混混級別的斗毆可以叫上他和他的那幫哥們,真正需要玩命,還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警弟兄們。
他又打電話給林連南,可是沒人接,再打給隊里其他人,統統沒人接,這個點大概是在進行體力訓練,手機都沒帶在身上。
劉漢東又想到山炮和闞萬林,這兩位倒是能打能拼的好漢,可是人家是做小生意混飯糊口的,和段二炮不在一個層面上,就算打贏了,招惹了這種惡棍,以后有無盡的麻煩。
還有開出租的馬偉,雖然救過他的女朋友,后來喝過幾次酒,但也只是泛泛之交,拉去撐場面還行,真玩命還差點交情。
想來想去,能助拳的一個都沒有,劉漢東一咬牙將手機撂了,下車打開后備箱,掀起地墊,放備胎的位置處有一堆裝備,望遠鏡、測距儀、夜視儀、有機玻璃小圓盾,橡膠警拐,劉漢東不禁苦笑,這些只是鎮暴的玩意,殺傷力有限,拿這個去救人,簡直就是送死。
孤膽英雄深入匪巢的時候,最起碼的標配是一身的雷管,兩把子彈永遠打不完的手槍,還有墨鏡和牙簽,除了最后兩樣好找,其他都不可能弄到,沒有合用趁手的家伙可不行,劉漢東想了想,驅車去了杜超兄弟來的鐵藝工廠。
新廠開張的時候劉漢東來過,熟門熟路找到杜超,提出自己的想法,杜超說好辦,廠里有現成的材料,我這就給你焊起來。
十分鐘之后,一把還帶著熱度的兵器出爐了,杜超又找來膠皮纏在手柄上防滑,劉漢東掄了掄,手感不錯。
繼續上路,半小時后來到GPS標識的地點,這兒竟然是一處養狗場,離得老遠就聽見猛犬們的狂吠聲,大門外停著一輛本田雅閣,鐵門緊閉,圍墻三米多高,上面拉著電網,插著玻璃碴子。
這種防范規格,就是特警隊來了也抓瞎,劉漢東開車遠遠繞了一圈沒發現破綻,也沒確定這里到底是不是段二炮的老巢,他將車停在遠遠的地方用望遠鏡觀察,過了一會大門里出來兩個人,肩膀上搭著黑T恤,寸頭刺青,體型彪悍。
就是這里了!劉漢東心一橫,把上衣脫了,兵器放在手邊,駕駛汽車開過去,不斷加速,到了養狗場大門口,降擋踩油門,一頭撞了過去。
大鐵門看起來異常堅固,但只是表象而已,沒有鋼筋混泥土加固,僅僅是在墻上打了幾個膨脹螺絲而已,大門瞬間倒塌,圍墻也塌了一段,塵煙彌漫,場子里很寬敞,兩邊全是磚混加鐵門的犬舍,各種烈性犬在狹窄的籠子里瘋狂的叫著,撞擊著欄桿。
空地上擺著兩個小圓桌,幾個馬扎子,四五個大漢正喝啤酒吃烤串,見到撞進來的汽車都驚呆了,他們后面就是辦公室,一棟面積頗大的農村紅磚大屋。
劉漢東沒有猶豫,沖著這幾個家伙就壓過去,他很清楚,任何一絲憐憫都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大漢們反應還挺快,紛紛避開汽車,小圓桌被撞飛到空中,扎啤漫天揮灑,烤串天女散花。
劉漢東繼續猛踩油門,汽車徑直撞進了屋里,頓時墻倒屋塌,哈弗的前臉也撞得面目全非。
王星被抓來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他先飽受了一頓痛毆,段二炮手下的人都是專業打手,出手極狠,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好幾根,眼睛腫的只剩下一條縫,頭上幾個豁口,血流下來結成痂。
此刻他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鐵絲深深的勒進手腕皮肉里,有幾根手指被折斷了,疼得鉆心,巨大的痛楚讓人難以承受,酷熱的天氣下,幾個小時沒喝水讓他出現脫水狀況,嘴唇干裂,嗓子眼噴火。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星越來越焦躁,營救的人還沒出現,難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如果妻兒再有三長兩短,他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懊悔、沮喪,焦急、恐懼重壓下,王星的頭顱越來越沉,一點點的低下去。
忽然一聲巨響,緊跟著又是一聲巨響,一輛巨大的汽車出現在面前,車頭變形扭曲,保險杠脫落,引擎蓋上全是磚頭瓦塊木屑。
王星眼睛瞪大了,這不是自己的哈弗么!
段二炮的手下們圍了上來,他們裝備了及其強悍的武器,一水的陽江出產的大砍刀,帶鋸齒和鐵環,雪亮無比,震懾力極高。
車門打開,劉漢東跳了下來,赤著上身,左手持盾,右手拎著一把奇怪的武器,二尺長的鋼管前頭連著短短的鋼環扣,環扣上焊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鋼球,球體上許多尖銳的突起,看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
王星知道,這玩意叫連枷,是中世紀時期的武器,威力極其巨大,別說刀槍了,就是重甲在它面前都形同虛設。
劉漢東以前沒耍過連枷,但他會用雙截棍,懂得這種勢能武器的用法精髓,一個大漢舉著雪亮的長刀沖過來,被他一連枷甩過去,鋼球自下而上,擊中了那人的下巴,當時半張臉就爛了。
一把長刀劈過來,劉漢東左手持盾抵擋,右手歇著將連枷甩過去,鋼球帶著風聲飛過去,那人急忙回刀格擋,可是連枷前頭是活動的,鋼球還是擊中了他,頓時放倒在地,劉漢東毫不留情,緊跟著砸在他背心上,這人口吐鮮血,掙扎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黑T恤們愣了幾秒鐘,同伙的血反而激發了他們狂熱的斗志,怪叫著一窩蜂沖過來,劉漢東一按機關,鋼管內的環扣瞬間釋放出來,兵器打擊范圍大大增加,掄圓了揮舞過去,一掃就是一大圈,稀里嘩啦倒下一大片。
空中回響著連枷鋼球嗚嗚的破空之聲,劉漢東大開殺戒,將段二炮手下五人全部放倒,完全喪失戰斗力。
王星瞇縫著眼睛完完整整看到這一幕,此刻他仿佛置身古代戰場,冷兵器時代的萬人敵猛將莫過于此了。
劉漢東將蘸著血泥骨頭渣的連枷丟里,上前解開王星的綁繩,扶著他站起來。
“等等,隔壁屋里可能有人,你去看看。”王星勉力站起,扶著墻擦拭著臉上的血,剛才劉漢東大殺四方的時候,他又濺了一身新鮮的。
劉漢東一腳踹開隔壁房門,里面惡臭熏天,鐵架子床上綁著一個男子,最駭人的是,這人兩只手都沒了,手腕處齊齊剁下來,還包裹著骯臟的紗布,這人微睜著眼睛,麻木的眼神看著他。
肯定是段二炮綁架的人質,劉漢東沒有多想,將人解開抗在肩上,丟進了汽車后座。
王星蹣跚著從那個下巴被打碎的家伙身上搜出了自己的蘋果手機,還不忘給他拍個照,這小子半個臉都碎了,雖然沒死,也是重度殘廢,吃飯說話都受影響。
“你回避一下。”王星說。
劉漢東上車發動,不去看他干什么。
王星撿起一把刀,挑了那人的腳筋手筋,他干這個也是內行,即便送到醫院也無法接上了。
“快點,有人來了。”劉漢東說。
大門外,雪亮的車燈照射過來,距離還有幾百米,起碼兩輛轎車,估計是段二炮殺回來了。
劉漢東繼續擰著鑰匙,可是汽車怎么也發動不起來,眼瞅著敵人就要殺過來了,急得他猛砸中控一拳,引擎竟然咆哮起來,發動了。
破爛不堪的哈弗迅疾退走,倒車的過程中感到車輪軋到了人體,也顧不上看了,倒進院子,劉漢東又突發奇想,駕車撞向犬舍,整整一排犬舍被撞塌,各種猛犬從瓦礫堆中拱出來,瘋狂的撲向汽車。
哈弗落荒而走,高底盤四驅車的通過性良好,過農村溝渠田埂沒有任何壓力,當段二炮帶著兩車人趕回的時候,留給他的只有滿地狼藉和遠去的尾燈,以及到處亂竄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