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戰隊全軍覆滅,無一漏網,全被警車拉走,特警隊員們徹底搜查了這處所謂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查獲各種走私仿真槍械上百只,其中有機槍和大口徑狙擊步槍,以及幾只殺傷力很大的鋼珠槍,開刃的日本刀也有十余柄,氣罐、BB彈無數,軍裝頭盔戰靴更是目不暇接。
石國平支隊長看見小山一般的武器裝備,不禁驚呼道:“操他媽的,裝備一個連都富裕,叫市局宣傳科來人,拍照上報。”
一名刑警提著幾件衣服走過來報告說:“支隊長,他們連現役軍裝都有。”
石國平一看,果然是現役07式陸軍制式服裝,軍銜領花名牌資歷章臂章一應俱全,和真的沒啥區別,看來這案子挺大,還牽扯到假冒軍人案件,需要和當地警備司令部協調一下了。
當夜,嚴小軍等人被刑警支隊提審,這幫富二代們其實膽子都挺小,刑警一拍桌子,說這是涉槍案件,依法要判處七年徒刑的,頓時都招了,從哪兒買的電狗汽狗,花了多少錢,打過幾次,全都一五一十說出來。
葉登科起初還想蒙混過關,說自己的現役軍官,來探望朋友的,刑警們都是火眼金睛,當場戳穿他:“你這樣的要是軍人,那釣魚島八輩子也回不來了,你搞清楚點,冒充軍人是違法的,我們只要通知警備司令部,讓他們來提人,你家里再有關系也白搭。”
“我就是玩玩,沒干別的。”葉登科嚇得涕淚橫流,腳下一汪水,他尿了。
刑警一拍桌子:“還不老實交代!”
“我說我說,我騙了好幾個女學生,騙財騙色,我說我是中南海保鏢,特種兵王,總理的衛士,駐德國武官……”葉登科慌忙交代,不敢隱瞞。
“你還找人打了江大附中的學生,對不對!”刑警喝道。
葉登科眨眨眼,想起來了:“哦,對,是教訓了一個人,就抽了兩個耳光。”
“你知道那學生是什么人么?”刑警繼續逼問。
“不清楚,是別人讓我打得。”
“誰!”
“我不敢說。”葉登科吞吞吐吐。
“小李,給警備司令部打電話!”
“我說,是海寧讓我打的。”
樂子大了,居然是世峰集團的太子爺找人打了市長家的公子。
嚴小軍那邊倒沒吃什么苦頭,警察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案子本身并不嚴重,所以網開一面,還允許他給家里打了電話,嚴書記接到消息后立刻打點關系,不出兩個小時就把兒子保了出去。
沈弘毅是知情的,實際上他也并不想得罪嚴致中,他要辦的只是那幾個打劉小飛耳光的家伙。
事實真相很快查清,原來這事兒真的和嚴小軍沒什么關系,以葉登科為首的一幫小家伙成天混跡在江大附近,飚車泡妞,葉登科認識了世峰集團的太子爺海寧,雙方互相利用,海寧一直看不慣劉小飛搶自己風頭,所以指使葉登科等人打了劉小飛。
他們不但打了劉小飛,還和劉漢東發生了沖突,不過被對方胖揍了一頓,葉登科等人找到大哥嚴小軍哭訴,嚴小軍又通過父親的關系,連夜跨區執法查封了劉漢東入股的金樽,這才有了后來的下跪事件,來龍去脈就是這樣,說白了就是一幫小孩子的鬧劇。
調查報告送到沈弘毅案頭,他看了也哭笑不得,這幫倒霉孩子,還真是膽大包天,誰都敢得罪,市長的公子照樣抽耳光,還逼著劉漢東下跪,還有那個嚴小軍也是個傻逼,不問青紅皂白就幫小兄弟背書,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與此同時,望東區委書記嚴致中家里,嚴小軍剛進門就挨了他爹一個大嘴巴,然后喝令他跪下。
這一耳光把嚴小軍打懵了,他滿心委屈想回來訴苦呢,沒想到父親不但不安慰自己,還拿耳光上。
“爸,你打我干什么!”嚴小軍捂著臉,憤怒無比。
嚴致中又是一耳光打過來,這回被嚴小軍躲過去了。
“你這個畜生,不該得罪的亂得罪,你爹我早晚被你害了!”嚴致中氣得發抖,臉色通紅。
嚴小軍忽然想到劉漢東,難道這小子這么厲害,能讓老頭子都忌憚他?不對啊,要是這樣的話,先前就不會查封金樽了。
“爸,劉漢東這樣的流氓混混,咱還得罪不起么?”
“什么劉漢東劉漢西的,我說的是劉飛!劉市長,你把他得罪深了!”嚴致中在屋里背著手亂走,步伐凌亂,一綹頭發從頭頂耷拉下來,嚴小軍打記事起就沒見過父親如此驚慌失措,看來事情真的很大條。
嚴致中發了一頓脾氣也消停下來,教訓兒子道:“最近你給我老實點,不許在外面惹事生非,再鬧出亂子,我也保不住你。”
市局秋季輯槍治爆專項行動來了個開門紅,首次出擊就破獲一起大型槍支彈藥走私案,起獲槍械一百三十余支,槍械配件若干,彈藥若干,電視臺和報社記者都來采訪,拍了許多照片,晚上電視新聞也進行了播放。
鏡頭里,記者采訪辦案民警,民警拿起一支GLOCK汽狗說:“這是一把仿五四,使用氣體動力,發射威力很大,堪比真槍。”
記者問:“能不能打穿鋼板?”
民警大概覺得這個問題太愚蠢,沒回答,又拿起一把HKUSP手槍說,“這就是著名的沙漠之鷹,威力也很巨大……”
記者轉向鏡頭:“根據我們了解,這次專項治理行動獲得巨大成功,查獲一批武器彈藥,這些槍械威力驚人,經過改裝即可發射實彈,這樣一批長短槍械是怎么來到我市,又是怎么披著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的偽裝進行買賣的,請看下一期節目。”
狼牙戰隊徹底完了,除了當日被抓的人之外,所有在俱樂部掛號的會員全部被當地派出所傳喚,勒令交出收藏的仿真槍械,最倒霉的當屬葉登科,他不但非法持有槍支,還假冒軍人,招搖撞騙,案子已經通報給警備司令部,軍方非常重視。
嚴小軍在家閉門思過的時候,看到了電視上的葉登科,小已經被剃成了光頭,穿著黃色的看守所馬甲坐在鏡頭前,低頭認罪,交代了自己假冒軍人欺騙女生的罪行。
“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啊!”嚴小軍悲憤莫名,他不過是幫兄弟出頭,卻惹來這么大的麻煩,說起來這些事情他毫不知情,完全是被豬一般的隊友給坑了。
不過這場風波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霹靂沒有劈到嚴小軍頭上來,這全靠嚴致中的老臉。
在托人辦事的過程中,嚴致中了解到劉漢東和沈弘毅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為官多年的他敏銳察覺到自己該收一下了,于是和分局打招呼,讓他們把人放了。
市局近期的工作重點是輯槍治爆,抓嫖這種業務暫時靠后,望東分局的領導也是個眼頭活的,收了葛天洪一筆錢后,把人拘留的拘留,罰款的罰款,板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總之金樽可以恢復營業了。
江浩風等人從拘留所出來后,金樽已經正式恢復了營業,生意比以前還要火爆,對于混社會的人來說,每進一次局子都是值得吹噓的資歷,所以大家根本沒當回事。
傍晚時分,劉漢東來到金樽,和門衛打聲招呼,上樓進大包間,滿屋子人都站了起來,劉漢東正要說話,忽然江浩風帶頭單腿跪地,然后一群人都跟著跪下,偌大的包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站著呢。
“東哥,你跪嚴小軍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為了兄弟們,面子都不要了,我們今天也跪你一回,這是應該的,你站著別動,受我們一拜!”江浩風嚷道。
劉漢東很感動,嘴里卻罵道:“都滾起來!瞎鬧什么。”
大家嬉皮笑臉都站了起來,邀請劉漢東入席,大家開懷暢飲,大吹牛皮,火雷說:“東哥,你這一跪不要緊,江湖地位蹭蹭的往上竄,道上朋友都說了,能打能拼不算啥,為兄弟能給別人下跪,這才是真漢子。”
“少給我灌迷魂湯。”劉漢東笑道,陪他們喝了幾杯酒,上樓去找葛天洪。
葛天洪平時都在家修養,但金樽里有他的辦公室,今天特地來處理一些業務,劉漢東進門的時候他正在看賬本,實際上金樽的財務制度很不完善,會計出納都是老葛家的女人,只有現金帳和明細賬,總賬都不設的。
“漢東來了,快坐。”葛天洪熱情招呼道。
劉漢東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道:“葛叔,有事和你說。”
葛天洪擺擺手讓會計們出去,屋里只剩下兩人的時候,他問:“漢東,是不是覺得錢不夠花?你放心,柜上的錢你隨便支,千萬別客氣,我剛才看賬,你一分錢都沒支過。”
劉漢東說:“葛叔,我想退出。”
葛天洪愣了:“漢東,是不是我有什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劉漢東搖頭:“葛叔對我很好,每月紅利好幾萬領著,我沒有不滿的地方,我只是覺得,金樽不適合我的發展。”
葛天洪老江湖了,點頭道:“也是,做大哥的人,畢竟要有自己的產業,這樣吧,你不需要退股,我借給你資金,你再開一家夜總會。”
劉漢東說:“葛叔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當大哥,也不想再涉足娛樂行業,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葛天洪這回真驚訝了:“漢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是你說退出就能退出的,再說了,你除了這個,還能干啥去?”
劉漢東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穿卡其獵裝的身影來,不禁心馳神往道:“我想像他那樣,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