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萬歐元全是嶄新的五百面額,四根金磚都是一千克重量,按照當前外匯牌價和金價,這些東西總價值在一千四百萬上下。
看著這筆財富,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放光,火雷興奮地直搓手,崔正浩擦了擦涎水,李思睿也張大了嘴,眼神迷離,似乎在腦補分到了巨款后的幸福生活。
劉漢東蓋上了箱蓋,說道:“這筆錢現在不能分,大家沒意見吧?”
“為什么不能分?”崔正浩率先發難,他才不愿意在中國常住,他的夢想是帶著愛人移民南朝鮮,這筆錢正好可以得償所愿。
“就是,分了吧東哥。”火雷也跟著幫腔。
李思睿不說話,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只有老鬼嘴角掛著笑容,點燃一支煙,云淡風輕。
劉漢東環視眾人,道:“想死就現在分錢。”
“咋的了,哥?”火雷眨巴著眼睛道。
“這是一百五十萬歐元,全部五百面值,你拿一張到銀行去就能換出來四千多人民幣來,還得登記身份證,銀行都有監控,把你的樣子拍下來,跑都跑不掉,什么,你說到黑市去換,你有可靠的朋友么,誰能吃下幾十萬歐元?還有這金磚,上哪兒兌換去,銀行還是當鋪?你們不知道黑森林的背景么,出了事肯定要下大力氣查,稍露馬腳就會被他們抓住,到時候你一個人倒霉也就算了,你是想讓大家一起死么?”
劉漢東一番話讓大家沉默不語,這錢確實燙手啊,搞不好就沒命花了。
“如果兄弟們信得過我,這錢我先藏著,這半年先不動,等過了風聲再想辦法兌換,大家分了,怎么樣?”劉漢東提出了解決方案。
“我信得過東哥。”火雷第一個嚷道。
“我也相信你。”李思睿是個細心的人,他很認同劉漢東的話,這一箱歐元的丟失,黑森林肯定是清楚的,節骨眼上去匯兌,不出事才怪。
崔正浩沒話說,小刀不在場,他師父可以替他做主,大家一致同意,把錢交給劉漢東保管,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劉漢東帶著一箱歐元和四根金磚回到了黃花配件經營部,此時已經是上午時分,佘小青出去跑業務了,舒帆在電腦前忙碌著,安馨百無聊賴,坐在辦公桌后轉著筆。
“你來一下。”劉漢東沖安馨勾勾手,帶她來到后院,打開了密碼箱,箱子里一沓沓歐元讓安馨頓時傻眼。
“錢已經搞來了,下一步看你的了。”劉漢東抱著膀子,不無驕傲的說道。
“可是……可是這些都是外幣啊,我怎么兌換?”安馨束手無策,滿臉苦笑。
“你難道這點門路都沒有?”劉漢東很失望,他心目中安馨是個無所不能的女強人,兌換一千多萬人民幣應該是小菜一碟才對。
安馨覺得臉上火燙,以前遇到此類事情,她會交給下面人處理,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好吧。”劉漢東無奈道,“我自己想辦法。”
黑林第一時間從東北趕來,查看了地庫現場,被水泡壞的豪車還沒運走,一輛輛停在原地,金庫被燒的面目全非,那些奇珍異寶全成了廢品,最可惜就是那個珍貴木料加上昂貴手工雕刻的龍椅,和乾隆皇帝擺在乾清宮的龍椅是完全一樣的,現在被燒的沒法入眼,黑林摩挲著龍椅,不斷地搖頭。
“大哥,剩下的木料還能切成小塊,做個手串啥的,廢物利用嘛。”黑森說道。
黑林甩手就是一記大耳刮子,脆響。
“操你媽的,你消遣我呢,你知道這椅子值多少錢,有多大象征意義?還他媽手串,操!”黑林真生氣了,太陽穴突突亂跳,絲毫不留面子。
黑森捂著臉低下頭,承認錯誤:“大哥我吃頂了胡說八道,您別往心里去。”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封忽然拔出匕首,單腿跪地,將刀鋒壓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封哥,你這是干什么?”黑子神色大變。
黑林瞟了李封一眼,無動于衷。
“大哥,我保管不力,該受罰,我李封發誓抓出這幫小崽子,一寸寸撕了他們!”李封咬牙切齒,毅然按下刀柄,小拇指斷了,血忽忽往外冒。
“包扎一下吧。”黑林道。
“大哥!”李封含淚喊了一聲。
黑林打了個響指,手下遞上雪茄,幫他點燃,這才沉痛無比道:“如果這些東西是我私人的,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錢財乃身外之物,怎么能有兄弟重要。”
“就是!”黑子捧哏道。
“你閉嘴!”黑林瞪了黑子一眼,繼續說:“可是這些東西,是大老板放在咱這兒,委托咱們保管的,咱既然承諾了人家,就得把事情做好,對吧,大老板是什么身份,你我心里都有數,我敢說,三十年后,劉飛是要問鼎中央的潛力股,你們知道問鼎是什么意思么?”
李封和黑子都搖頭,其實他倆心里都明白,但這個當口必須裝傻充愣。
“大老板是有希望做國家領導人的,懂么?”黑林壓低聲音說,“到時候咱們的生意能做到多大,你們想象一下。”
“大哥,我錯了,我真錯了。”李封再次承認錯誤。
黑林擺擺手:“算了,既然發生了,就下力氣去追查,上面我去解釋。”
此時劉飛已經不在朱雀飯店辦公,大部分時間都在市政府,520事件后為了避嫌,他一直相當低調,調研的密度都比以往降低了許多。
黑林的身份比較特殊,劉飛不會在公開場合見他,而是選擇了比較放心的市政府第一招待所,空無一人的地下游泳池,劉市長接待了自己的白手套黑林先生。
黑林向劉飛匯報了損失情況,一億五千萬現鈔的焚毀并不讓劉飛太過難受,那些珍奇異寶的損失也不打緊,唯有龍椅和一些老爺車被燒毀讓他很是遺憾,畢竟是花錢買不來的東西。
“別太往心里去。”劉飛拍了拍黑林的肩膀,“這點小損失對于我們整個盤子來說,不算什么,需要搞清楚的是,這伙人什么身份,是求財,還是有別的政治目的。”
黑林嚴肅的點點頭:“老板,我一定查清楚。”
“其他方面沒出什么問題吧?”劉飛問道。
“還好,沈局長給面子,沒深究。”黑林知道劉飛問的是賭場的事情,如果沈弘毅想抓住這個把柄做文章,黑森林關張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去吧,別太過責罰下面人。”劉飛手一彈,黑林會意,起身告辭:“明白,老板我先走了。”
黑林離開后,劉飛抖開浴巾,一個猛子扎進游泳池,奮力揮動雙臂,以豪邁的自由泳游向盡頭。
黑森林掛出了大牌子,聲稱內部裝修,停業一周,所有員工薪水暫扣,不許離職,當然想走也可以,只是要當做竊案的嫌疑人來對待,拉進小黑屋暴打一頓再說。
黑森林上下噤若寒蟬,員工們包括坐臺小姐都靜靜坐著,等候過堂,據先進去的同事說,沒什么可怕的,就是問清楚姓名籍貫,以前在哪兒干的,來黑森林多久了,對薪水滿意么,諸如此類的家常話。
與此同時,數名工程人員正在地庫中提取證物,雖經火燒,金庫大門依然保持原樣,到底大門是怎么打開的,這是破案的關鍵,技術人員調查后得出結論,金庫的鋼制大門是從內部打開的。
金庫的墻壁是三米厚的混凝土,火箭筒都炸不開,到底問題出在哪兒,很快答案來了,竊賊是從通風管道爬進來的,當初設計施工的時候時間倉促,用的是原先的老管路,只是在進入金庫的那一段臨時改造了一下,尺寸確保人類鉆不進來,還加裝了防護網,千算萬算,沒料到居然有會縮骨術的人才。
嫌疑人范圍縮小,重點盤查一米六左右的女服務員以及坐臺小姐,尤其身材苗條嬌小可人的類型。
隨著技術人員的深入調查,留在管道中的兩輛履帶式運送車被發現,還有乙炔噴罐和螺絲刀等工具,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
黑森林忙著自我盤查,詹子羽卻飄然而去,他沒有告訴黑子和李封,自己曾經看到過酷似劉漢東的人,一來證據不足,二來他偏執的認為他是自己和劉漢東的私仇,如果黑森林的人馬攪進來,游戲就不好玩了。
調查還在繼續,技術人員發現當夜的監控視頻全都不見了,安防系統被黑客攻擊,手段高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幾個身體柔韌程度頗佳的小姐被關進了密室嚴刑拷打,卻一無所獲,她們的柔術只是初級水準,伺候口味刁鉆的客人還行,鉆A4紙大小的管道還差了不少。
正在調查陷入僵局之時,一個領班提供了線索,事發前,三樓新來的服務員小明曾經脫崗去拉大便,消失了很長時間。
安保部立即召“小明”問話,也就是改名換姓的小刀,他若無其事的走進部長辦公室,就覺得氣氛不對,四個大漢前后左右站著,手里握著鐵指套和橡皮棍,臉上掛著冷笑。
“說吧,誰讓你干的。”部長心平氣和的點了一支煙,將腿擱在了辦公桌上。
“你說什么,我不懂。”小刀揣著明白裝糊涂,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非得動手是不是?”部長眉毛一揚,“還愣著干什么,給他褪層皮!”
四個東北大漢圍了上來,對付小刀這種瘦弱的南方少年,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小刀胳膊輕輕一抖,一柄鋒利的細長刀子從袖子中滑出握在手中,身子一矮,四個大漢全都捂著腿哀嚎起來,部長瞠目結舌,就看到小刀沖自己笑了一下,飛身躍出了窗戶。
這可是六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