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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合同的總數額高達數百億美元,經濟利益倒在其次,政治和外交上的勝利才是高層在乎的東西,每個人都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賽義德得到了資金支援,鞏固了政權,中國得到了油氣田和外交上的進展,中炎黃得到了大單子,鄭杰夫和宋劍鋒在黨內地位得到了提升,就連軍方和外交部也得到了嘉獎。
姚廣也是受益者之一,雖然他在這次行動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還是得到內部通令嘉獎,軍銜提前晉升為中校。
駐科林大使館級別提升為正廳級,連升兩級,從大使到二秘都升了職。
劉漢東自不用說,中炎黃首席代表,月薪檔次蹭蹭往上漲,他的工資卡是保管在馬凌手里的,這個月馬凌去銀行柜員機查賬的時候,看到本月進賬金額,差點嚇傻。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近江交通職業技術學院,崔正浩到食堂找張艷,一個胖乎乎的大媽告訴他,食堂已經換人承包了,屠老板不干了,姓張的一家人也不在這兒干了,聽說是回老家去了。
小崔滿腹惆悵的出來,站在路邊發呆,火雷過來拍拍他,遞上一支煙,兩人蹲在路牙石上抽煙,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忽然一輛面包車駛來,車里沖出七八個拿著棍棒砍刀的青年,直撲學校里出來的幾個男生,男生們掉頭就跑,青年們追上一個,亂刀砍下,滿街都是血。
“東哥不當校長,就亂成這樣了。”火雷嘀咕道,卻沒有插手的意思。
小崔丟了煙頭,起身便走。
火雷跟在后面:“去哪兒?”
“去找她。”小崔健步如飛。
張艷的老家在北河縣,坐長途車兩個小時就到,火雷財大氣粗,直接在二手車市場買了一輛脫審的轎車,開車直奔北河縣,小崔聽張艷提過她的家鄉在什么地方,費了一番周折找到村里,老鄉說張家人搬到縣城去了,開了服裝店哩。
兩人按圖索驥,終于找到了張艷的服裝店,其實這是一家干洗店,地勢略偏,不過人流量還行,門頭上掛著大牌子“艷艷干洗店”,屋里掛滿了衣服,張艷站在柜臺前,似乎在玩手機。
火雷將車停穩,小崔正要推門下車,忽見一男子拎著塑料袋興沖沖進了店面,在柜臺上鋪了報紙,擺上飯盒,掰開一次性筷子,兩人吃起午飯來,飯菜簡單,買的油燙鴨、涼皮,米線,還有一罐可樂。
小崔的手停在門把手上,沒動作,火雷見狀怒道:“我去。”
一只手按住了火雷,小崔面無表情,冷靜的看著店里的一幕,那男的個頭不高,矮胖和氣,穿的也土氣,一張胖臉喜氣洋洋的,張艷夾了一筷子涼皮塞到他嘴里,兩人幸福的笑著。
“走吧。”小崔說。
火雷狐疑的看著小崔,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終于將車開走。
張艷注意到門口那輛奇怪的近江牌照的汽車,車膜漆黑,看不到里面的人,汽車停了幾分鐘就開走了,她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男人說了個笑話,自顧自笑了,張艷卻笑的很勉強。
火雷開車在北河縣城四處溜達,最后停在一處洗浴中心門口,崔正浩問他要干什么,火雷嘿嘿一笑說別難過了,我請你做個大保健。
小崔沒說話,猛然推門下車,直奔街對面,火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緊隨而去,街對面有家新開的電腦維修部,兼營打字復印,快照大頭貼,門臉不大,屋里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李思睿。
另外兩個人打扮的比較江湖,年紀不小,三四十歲,桌子上放著手包,脖子上掛著金鏈子,叼著煙吞云吐霧的,看起來不像是來復印身份證,倒像是收保護費的。
“老李。”崔正浩招呼了一聲,利劍一般的目光緊盯著那兩個人,二人毫不畏懼和他對視,其中一人來了句:“你瞅啥?”
小崔緊盯著他看了三秒鐘,漢子被他看的發毛,正要放狠話,崔正浩一記直拳打過去,正中鼻梁骨,連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摔了個稀里嘩啦,另外一人剛要動,缽盂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把他打得鼻血橫流,歪倒在地,緊跟著一跟又黑又冷的鐵管子搗進了嘴里,定睛一看,是手槍大張的擊錘。
火雷惡狠狠道:“找不自在是吧,老李哥是你惹得起的人么!”
漢子驚恐萬分,嗚嗚連聲,火雷這才拔出槍管,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問李思睿:“李工,這倆人幾個意思?是來搗亂的吧?”
李思睿嚇懵了,他隱姓埋名跑到北河縣來,不但是躲黑森林,也是躲劉漢東等人,生怕再被他們拉去干非法的勾當,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不是不是,都是自己朋友。”李思睿醒悟過來,趕緊解釋,他在北河縣剛落下腳,得罪了當地混混,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倆漢子嚇得面無人色,混社會這么多年,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火雷殺人如麻,看人的眼神都和屠夫看豬一樣,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種走南闖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江洋大盜,殺人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如果嘴上逞強說什么有種弄死我,保不齊一顆子彈下一秒鐘就打過來。
“是是是,我們是李老板的朋友,過來串門的。”
火雷眼里不揉沙子,用槍管敲著漢子的腦袋道:“當我傻啊,敢欺負我李哥,你知道李哥是啥人不?在近江就連東哥都得喊一聲李工,還不趕緊跪下道歉。”
兩人毫不猶豫的跪下道歉,然后抓起電腦包落荒而逃。
李思睿埋怨道:“這下完了,人家是來修電腦的,被你倆一頓打,回頭還是得找我賠錢。”
火雷說:“修什么電腦啊,電腦修得好,好人做到老,東哥到處找你呢,有差事給你。”
李思睿心道怕什么來什么,我就是躲你們才搬到北河縣的啊。
他把頭搖的像撥浪鼓,說什么也不愿干了:“你們就放過我吧,那種事兒做一次就夠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不是你們,我還有女兒啊。”
見他態度堅決,火雷也不好用強,把李思睿的新手機號碼記下來,便和小崔一起離開了電腦修理店,路遇銀行自動柜員機,小崔又下車取了些錢。
回近江的路上,火雷說:“這事兒辦的不漂亮,東哥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說啥都得帶幾個人回去,要不把闞萬林弄去給東哥開車。”
崔正浩說:“不合適。”
“那誰合適?”
“小刀。”
小刀一直在近江道上混,找他不難,當晚就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小刀。
酒吧里很吵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小刀酒保打扮,站在柜臺里晃著雞尾酒,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場子里的男女們,火雷和小崔一前一后進來,早已被他看到。
火雷趴在小刀耳畔大聲說:“東哥叫你去幫忙。”
小刀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放下手上的活兒,走進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沖兩人一甩頭,出了酒吧,噪雜聲拋在了腦后。
“去哪兒,我已經準備好了。”小刀說。
次日,艷艷干洗店,快遞員登門送上一個包裹,張艷很納悶,自己最近沒在淘寶上買東西啊,用刀子割開纏著一層層膠帶的紙盒,里面是五萬元現金。
張艷驚呆了,急忙查看快遞單,沒有地址,沒有電話,只有一個字,崔。
頓時淚水如泉涌一般,多少回憶浮上心頭,張艷沖出干洗店,在街頭茫然四顧,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昨天那輛近江牌照的汽車里,坐的就是崔正浩。
崔正浩看到了自己新找的男人,所以黯然離去,茫茫人海,再想找到他幾乎不可能,張艷呆呆站了一會兒,才拖著腳步回到了干洗店,恰好男人來了,問她這些錢咋回事。
“一個朋友寄來的,以前合作做生意,他卷了店里的錢不辭而別,這些錢是他欠我的。”張艷到底是在東莞夜場上工作過的,謊話張嘴就來,男人很憨厚,深信不疑,感慨了一陣子,兩口子把錢收了起來,留著辦婚禮用。
兩條街外,電腦維修部,被打傷的兩個人找上門來了,也不說狠話,就往那兒一坐,讓李老板給個說法,兩人一個鼻梁骨被打斷,另一個門牙掉了,醫療費誤工費大幾千,總不能讓別人挨了揍還自己掏錢看病吧。
李思睿很爽快給了錢,打發了兩個混混,開始考慮搬家,他不是躲混混,是要躲劉漢東。
忽然手機響了,是個未知號碼,李思睿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接了,果然,是劉漢東打來的。
“如果給你一個國企的工作,你愿意干不?”劉漢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