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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這種情況,張揚都會暫時忘掉這些煩心事,清空腦子來順應自然,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于船到橋頭是自然直還是自然沉,這些都得等到事情發生了不是?
“既來之則安之。”
所以想到這里,張揚便拋開了這些翻新的事情,安心的洗了個澡,又換上一身黑白風格的新衣服,等待著晚宴的開始。
日暮西沉,天色很快黯淡下來,整座倫敦城陷入了一片靜謐的黑暗,和小城鎮不同的是,倫敦的大路上許多地方都亮起了電燈,貴族們總喜歡用這種特別的方式來炫耀自己的與眾不同。
“李先生,主人請您先去餐廳,她稍后就來。”
中年管家瑞恩敲響了張揚的房門,帶著他在寬闊的城堡里面穿梭著,稍稍不注意就可能迷路,張揚看似毫無動作,實際上已經把經過的路線都刻在了腦海里,方便自己跑路離開。
二樓的一處寬闊餐廳里,奢侈的鋪設著長長的餐桌,白色的細絨棉布上擺著餐盤,誰也不知道保溫蓋下藏著的是美味的珍饈,還是溫柔的毒藥。
門口的男仆替張揚保管著那把單手大劍,餐廳里只有幾個年輕女仆恭敬的等待著,并沒有看到海瑟女士的身影,張揚也不奇怪,既然是貴族,總要把貴族的架子擺足了才是,因此倒也沒有不悅,而是自來熟的拿起一瓶用冰塊覆蓋著的紅酒,倒了一杯。
“嘖嘖,味道……好像也沒什么特殊的?感覺還沒有啤酒好喝?”
張揚咂咂嘴,他喝得最多的是啤酒,偶爾喝點白酒,紅酒是基本不懂,所以也分辨不出嘴里的紅酒到底是什么味道。是優秀還是劣質。
不過當張揚的視線掠過酒瓶上的標簽時,看到上面寫著一行1982年的字樣,心里想起后世人們整天掛在嘴邊的那個字眼。沉默片刻后臉上浮起一抹贊嘆之意。
“這酒……是真他媽好。”
旁邊的管家瑞恩目不斜視的站在旁邊,張揚用的是漢語。所以這位有著一頭棕色卷發的中年管家并沒有聽懂,但是從張揚的臉上還是感受到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忍不住略微驕傲的抬起了頭。
“幸虧這個東方來的家伙還算識貨,不然這瓶好酒,可就真的白白糟蹋了。”
身為貴族圈的人,比起鄉鎮泥腿子出身的平民和新晉貴族,自然有著專門用來炫耀自己地位的方式。你可以在別人喝著廉價紅酒時隨碎一瓶82年拉菲,也可以在別人想著省燈油的時候奢侈的在門口掛上電燈亮一整晚,也可以在別人剛用上自來水而自己已經開始用上抽水馬桶,只有想不到。沒有貴族做不到的。
你想要一顆蘋果?
那我就送你一顆小蘋果,伊甸園的那顆?雅典娜的那顆?還是那位姓牛的科學家腦門上的那顆?
忽然間一陣低沉莊重的音樂聲響起,張揚心里也被小小震撼了一下,然后看到大門打開,穿著一身白色露肩晚禮服的海瑟女士。正在步伐優雅的總門口走進來,并向著張揚微笑點頭示意。
看到這個女人身上表現出來的強大氣場,張揚不得不承認,如果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這里,被這樣一個強悍而能干(沒錯。就是能干,別想歪了)的貴婦人邀請共進晚餐,還真是一件幸福而奢侈的賞賜。
“海瑟女士,您今晚真的很漂亮。”
贊美之辭從張揚的嘴里飄了出來,配合著張揚一臉真摯的表情,任何人都會被張揚的真摯贊嘆所打動,當然,如果城堡外面沒有一圈扛著火槍,荷槍實彈守衛的士兵的話,這句贊美顯然來的會更有說服力。
“斯坦.李先生,您也很帥氣。”
海瑟優雅的落座,手掌一揮示意開始上餐,旁邊的金發年輕女仆輪流揭開了餐盤的蓋子,而剩下的需要即時食用的菜式,也被紛紛端了上來。
新鮮獵殺的鵝肝,黑色的松露,一粒粒半透明還在微微顫動的魚子醬,被接連端了上來,明明只有兩個人在用晚餐,但是端上來的菜式卻足夠十個人飽餐一頓,海瑟女士用贊賞的眼光看著張揚,仿佛在說:看,我擁有這么龐大的財富,一個人能夠享受如此多的奢侈品,這才是真正的貴族。
雖然說是燭光晚餐,但是那是限制于桌子很小的情況下,這樣的長桌明顯只能用天花板的大燈來照明,才不至于把叉子捅到鼻孔里去,雖然張揚叉了一塊鵝肝,夾了一塊松露,嚼破了一勺魚子醬,也沒明白這些東西有他媽什么好吃的。
“都說鵝肝,松露,魚子醬是世界三大珍饈,可惜味道實在是不怎么樣,鵝肝很香但是太少,松露的味道也忒難聞,魚子醬不就是魚卵么,用這么鋼軌的價格買回來一堆用來裝飾門面但是實際上很難吃的東西,貴族貴偶然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心里默默把整個歐洲貴族都當成冤大頭的張揚,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不過心里卻開始懷念起華夏美食,煎炸蒸炒煮隨便哪一樣拿出來,都完爆這些所謂的西餐。
不過下一道菜還是讓張揚很滿意,那是一道烤鵝,大概是考慮到了張揚的胃口,所以直接端到了張揚的面前,張揚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慢慢切下吃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等到晚餐一結束,就到了正題了,表面上看上去好像自己是被皇帝臨幸的妃子,實際上不過是被強搶回來的良.家婦.女,所以反而不著急吃完,盡可能的拖慢節奏。
不過張揚的如意算盤顯然落了空,海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比張揚更慢更優雅的姿勢慢條斯理的吃著,張揚顯然忘了,和貴族比這些禮儀方面的東西,簡直是找死。
不過海瑟畢竟是個女人,食量太少,再慢也有填滿的一天,放下刀叉擦掉嘴角油漬后,暫時在仆人的攙扶下去了洗手間,張揚看著長桌上還剩下至少四分之三的食物,再摸摸自己已經吃飽的肚皮,忍不住有些愁眉苦臉。
“怎么辦?看樣子拖不下去了,自己該怎么做?”
如同上帝聽到了張揚的祈禱,一分鐘后,一聲尖銳而嘹亮的女人尖叫聲響起,張揚原本苦著臉的表情頓時散開,和臉色一變的管家瑞恩,同時向著尖叫的方向跑去。
那聲尖叫兩人都很熟悉,那是海瑟女士的聲音。
“海瑟小姐,您沒事吧!”
張揚第一個趕到,“氣喘吁吁”的闖到了洗手間的門外,然后看到被嚇得不輕的海瑟女士,從洗手間里跑了出來,一只手指著外面破碎的窗戶道。
“窗外有人偷窺!是一個怪物!”
張揚和其他人同時看向窗外,一個龐大的黑影從玻璃窗外飛快掠過,伴隨著重物落在房頂的聲音,還有一聲及其粗狂的笑聲。
“哈哈!”
“馬上讓士兵去追那個家伙,絕對不能讓他逃出去!”
瑞恩臉色鐵青,立刻大聲呵斥著周圍的男傭人,整個莊園的士兵們迅速動員起來,手中的火槍境界的瞄準了四周。
但很可惜,那個偷窺者并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落網,而是從屋頂上跳躍著離開,很快遠去。
“可惡!讓他給跑了!”
瑞恩重重的揮了下拳頭,臉色陰沉。
洗手間的窗戶被那個神秘怪物打碎,滿地都是碎玻璃,張揚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焦黑的半截大號雪茄,上面還有黏糊糊的口水狀東西,散發著一股臭味。
“瑞恩,讓士兵們全力抓捕那個偷窺者。”
經過最初的驚慌,這位貴婦人已經恢復了冷靜,雖然怒氣猶在,但是她很清楚今晚的情況恐怕會成為一樁笑談,正在考慮這該怎么掩飾這件事的時候,一個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尊貴的海瑟女士,作為一名信仰正統騎士精神的男人,我絕對不能容忍怪物褻瀆了您以后還能逃走,請您允許我去追擊他,請相信我的實力,我是一位正式的獵魔師。”
張揚一臉大義凜然的主動請纓追擊,海瑟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狐疑,但是很快變成了釋然,然后變成了滿意,微微點頭道。
“我允許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你的安全。”
“明白!我馬上出發!”
在得到海瑟的允許后,保管著單手大劍的仆人將劍還給了張揚,張揚背在了身上后確認固定的繩子沒有松開,便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中,推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然后穩穩的落在伸出去的一個石柱上,幾個起躍輕巧的跳上了屋頂,緊隨著偷窺者的蹤跡而去。
“瑞恩,看來我今天的這位客人,可是有些了不得呢。”
海瑟.安德魯看著張揚遠去的身影,目光中帶著一抹贊賞之色。
“也許吧,主人,但我也相信這個家伙今晚不會回來了,我想您應該很清楚。”
瑞恩站在旁邊,看著張揚如同逃出虎穴一樣的身影,微微感概,海瑟.安德魯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并沒有說出來,而是思忖了片刻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管他愿不愿意回來,今晚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了拒絕我的一次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