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向大年與米為義聽了云飛的名號,連忙上前幾步,行了一禮道:“早就聽聞云飛師兄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云飛還了一禮道:“些許虛名,不足掛齒,向兄弟愧贊。”
向大年實在想不到,會在此處遇到楚云飛,似乎還要去參加自己師傅的金盆洗手,當真是有面子。連忙請道:“還請云飛師兄往敝處一敘,不然師尊定然怪罪我二人,怠慢貴客。”需知曉,云飛在這江湖年輕一輩當中,那是絕對崇拜的一人。
云飛笑道:“本就是要去的。”二人聞言心中極是歡喜,又朝云飛施了一禮,沖著令狐沖問道:“這位少俠,想來就是那華山派的首徒令狐沖了?”
令狐沖答道:“便就是我。”
向大年道:“久慕英名,家師常道華山派岳師伯座下眾位師兄英雄了得,令狐師兄更是杰出的英才,還請各位同到敝舍。我師父囑咐我們到處迎接各路英雄好漢,實因來的人多,簡慢之極,得罪了朋友,各位請罷。”
令狐沖道:“如此,便打擾了。”
向大年道:“眾位勞步來到衡山,那是給我們臉上貼金,怎么還說這些客氣話?請!請!”
云飛卻不移步,瞅著著那買混沌的老者說道:”這一位前輩你不請么?”
向大年朝那老人瞧了一會,突然有悟,躬身說道:“原來是雁蕩山何師伯到了,真是失禮,請,請何師伯駕臨敝舍。”他經云飛提點,已然猜到這賣餛飩的老人是浙南雁蕩山高手何三七。
此人自幼以賣餛飩為生,學成武功后,仍是挑著副餛飩擔游行江湖,這副餛飩擔可就是他的標記。
這賣混沌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一個白馬藍衫客,楚小子,你如何識的我?”
云飛笑道:“我行走江湖,常常聽聞人說,天下市巷中賣餛飩的何止千萬,但既賣餛飩而又是武林中人,那自是非何三七前輩不可了,你老人家一身武功高超,但自甘淡泊,以小本生意過活,武林中人說起來都是好生相敬,云飛我也是極為佩服的。”
何三七哈哈大笑一聲,道:“你這小子,當真會說話。”
云飛笑道:“前輩同去?”
何三七道:“正要打擾那劉三爺。”將桌上的餛飩碗收拾了。
身在一旁的勞德諾連忙上前賠禮,這何三七卻并不在意,只是笑道:“你們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怪,不怪,九碗餛飩,十文錢一碗,一共九十文。”說著伸出了左掌。
云飛見勞德諾一臉尷尬,笑了一聲說道:“何前輩乃是真性情,這位華山派的師弟,還不如數奉上混沌錢?莫非還要打個折扣?”
何三七笑道:“小本生意,現銀交易,概不拖欠。”
勞德諾得了云飛調笑,忙道不敢,連忙如數數了九十文銅錢,雙手恭恭敬敬的奉上。
何三七收了,轉身向定逸伸出手來,兩位前輩打笑幾句,定逸師太便命人如數奉上,何三七接過,丟入餛飩擔旁直豎的竹筒之中,與眾人往劉府行去。
定逸師太既是得了自家徒兒無恙,似乎還對令狐沖有所誤解,便放開了岳靈珊,與何三七,楚云飛并肩而行,恒山派和華山派群弟子跟在后面。
忽覺的有人暗自探看,云飛扭頭望去,便見的一個角落里站著一個駝子乞丐,轉念一想,原來是他。笑了笑,也不揭穿,與眾人談笑而行。
淋著大雨,過了三條長街,只見左首一座大宅,門口點著四盞大燈籠,十余人手執火把,有的張著雨傘,正忙著迎客。
眾人剛剛走近,那劉正風,劉三爺便迎出門來,劉正風得到云飛來訪的訊息,又驚又喜,武林中執手牛耳的武當派掌門大弟子親身而來,這可不是常有之事,忙迎了出來,沒口子的朝著眾人道謝。
云飛上前一步,道:“武當弟子楚云飛拜見劉師叔。”
劉正風身穿醬色繭綢袍子、矮矮胖胖、猶如財主模樣,拿眼仔細打量云飛,說道:“上一會見云飛師侄,還是在武當山上,當年我等便說,云飛師侄武藝高強,處事穩重,日后必定名揚江湖為個中翹楚,今日再見,云飛師侄果然是人中龍鳳,‘白馬藍衫客’可是將我們這等老家伙比了下去。”
云飛聽聞劉正風如此夸贊自己,連忙露出愧色,說道:“劉師叔,謬贊,如此稱贊云飛,我如何敢當。”
他見云飛身上還帶著一管洞簫,便問道:“云飛師侄,也懂音律?”
云飛說道:“小子胡亂吹來解悶,等不得大雅之堂,師叔見笑,見笑。聽聞師叔乃是江湖上少有的音樂大家,對琴簫頗為精通,還望師叔不吝賜教。”
劉正風見云飛謙遜有禮,有懂音律,暗道:“武當派果然厲害,這云飛若是自家徒兒,當真是……。此念一閃而過,口中說道:“呵呵,云飛師侄喜歡音律這是極好,說道這洞簫,我劉正風,到也可指點一二,還請云飛師侄,莫要嫌棄。”
云飛大喜,連連拜謝,劉正風笑瞇瞇躲開云飛一禮,伸手將他扶起道:“云飛師侄謙遜了,沖虛道長進來可好?”
云飛聽聞師傅之名,收緊身子,恭謹的答道:“多謝劉師叔掛念,師尊本欲親自前來,奈何門中俗世繁多,故此特遣小徒特來請罪。”
劉正風久經江湖,怎能不知云飛客氣之言,卻不說沖虛道長是何等是人物,便單單說武當掌門,這江湖中又有幾個門派能邀請的起。需知自家師兄榮任掌門之位時,武當也不過修來一封賀禮,并無門人弟子到場。
他開懷一笑,說道:“云飛師侄的名號,可叫人不敢小覷,請,請,請。”
劉正風一面與人客氣,一面將人引進劉府,踏進大廳,云飛只聽得人聲喧嘩,二百余人分坐各處,分別談笑。
令狐沖等華山弟子,與恒山派的一眾弟子留在外廳,而云飛沖令狐沖談笑幾句,也便隨著劉正風往后廳去了。
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座花廳之中。只見上首五張太師椅并列,四張倒是空的,只有靠東一張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紅臉道人,想來是那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人。兩旁坐者十數位武林前輩。
劉正風滿臉堆歡,朝諸位武林前輩高人,相互介紹,云飛雖是不耐這些,但身在江湖,卻總避免不了俗套,拱手與眾人客氣閑聊。
就在這時,忽然門口一陣騷動,幾名青衣漢子抬著兩塊門板,匆匆進來。門板上臥著兩人,身上蓋著白布,布上都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