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看透鄭鈞用意的王大軍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打電話過去幫堂弟說情,那樣的話,等于是自投羅網,他才不會如此傻逼呢!
王大軍如此煩躁,是因為他由此感覺到公安局那邊并沒有就此放手的意思,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在猶豫著是不是要把這事向崔市長做個匯報,他只是跑腿辦事的,可不能搞到最后,黑鍋由他一人來背,他可背不起。
半個小時以后,王大鵬再也不見之前的淡定了,看著腳下的煙蒂,猶豫著對鄭鈞說道:“鄭……鄭處,能不能再給來支煙,這煙不抽也就罷了,抽了反倒上癮了!”
“沒事,王廠長,煙雖不好,但數量足夠,你只管抽!”鄭鈞說到這,稍作停頓,繼續說道,“王廠長,這時間過的可有點快,一晃可就半個小時過去了,令兄不會真不打這個電話吧?”
在這之前,王大鵬已明確表示,他剛才的那個電話是打給他堂哥王大軍的,鄭鈞這會自然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不……不會的,堂哥對我一直都是很關照的,許是有點什么事請耽擱了,一個小時之內,他一定會打過來的。”王大鵬沉聲說道。
他這話與其說是回答鄭鈞,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至于效果如何,只有他本人清楚。
聽到王大鵬的話后,鄭鈞沒有再多說什么,他心里很清楚,王大軍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沒必要和對方作口舌之爭。
雖說在和王大鵬打賭之處,鄭鈞就認定王大軍幾乎不可能打電話過來,但那畢竟只是臆測,沒有絕對的把握。他生怕王大軍因為兄弟情深,把電話打過來,到時候,他還真有點不好辦。半個小時過去了,王大軍依然毫無動靜,鄭鈞便可以百分之百認定,對方絕不可能打電話過來了。
就在鄭鈞和王大鵬蓄力較量之際,林熹已領著何璇和倪凌薇來到了拙政園的中部,也是其精華所在。
拙政園中部面積約18.5畝。其總體布局以水池為中心,亭臺樓榭皆臨水而建,有的亭榭則直出水中,具有江南水鄉的特色。池水面積占全園面積的3/5,也有說1/3的。池廣樹茂,景色自然,臨水布置了形體不一、高低錯落的建筑,主次分明。總的格局仍保持明代園林渾厚、質樸、疏朗的藝術風格。
以荷香喻人品的“遠香堂”為中部拙政園主景區的主體建筑,位于水池南岸,隔池與東西兩山島相望,池水清澈廣闊,遍植荷花,山島上林蔭匝地,水岸藤蘿粉披,兩山溪谷間架有小橋,山島上各建一亭,西為“雪香云蔚亭”,東為“待霜亭”,四季景色因時而異。遠香堂之西的“倚玉軒”與其西船舫形的“香洲”遙遙相對,兩者與其北面的“荷風四面亭”成三足鼎立之勢,都可隨勢賞荷。
倚玉軒之西有一曲水灣深入南部居宅,這里有三間水閣“小滄浪”,它以北面的廊橋“小飛虹”分隔空間,構成一個幽靜的水院。
此時,雖未入夏,不見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但江南水鄉的獨特風景還是讓林、何、倪三人沉浸其中。
看到眼前的美景,何璇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我一直以為泯州水的婉約柔美很難找到相媲美之地,今日蘇城一游,才知道自己的見識還是太淺薄了一些。”
林熹聽后,輕聲說道:“放心吧,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一定會帶著你們走遍整個世界的。”
何璇并不知道林熹和倪凌薇之間的關系,聽到這話后,下意識的往倪凌薇那瞥了一眼,當看到對方也是一臉羞紅之際,她的腦海里產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林熹的這話出口以后,便意識到了不對,為了避免出現尷尬,連忙說道:“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倪、何二女聽到這話后,心里都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抬腳跟在其身后,往待霜亭走去。
胡文軍幫王大鵬又點上一支煙的時候,鄭鈞說道:“王廠長,這支煙抽完時間可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如果令兄再不來電話的話,我希望你能信守之前的承諾。”
王大鵬聽到這話后,夾著香煙的手重重一抖,若不是胡文軍的反應迅速,火苗就要燒到他的眉毛了。
點上火以后,王大鵬沒有開口,用力猛吸了兩口煙,然后噴出一口濃重的煙霧,仿佛要將胸中的郁結之氣全都噴吐出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似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堂哥怎么會過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這是為什么呢?
時間并沒有因為王大鵬的不舍而放慢腳步,煙還沒有抽完,墻上掛鐘已指向五點整了。王大鵬見后,臉色頓時灰暗了下來,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右手微微顫抖著夾著煙蒂放在了嘴上。
鄭鈞、胡文軍并沒有提醒王大鵬時間到了,他們想等其將煙抽完以后再說。王大鵬事先雖答應和鄭鈞打賭,但這會他如果硬是不認賬,誰也沒辦法強迫其開口,只能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說。
王大鵬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看來,十拿九穩能贏的賭局,怎么會出現如此結果。堂哥只需打個電話過來就行了,這看似輕而易舉的事情今天怎么會變得如此艱難。
“哦!”就在王大鵬焦慮不安之時,右手食指突然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他下意識的用力一甩,幾近燃盡的煙蒂劃出了一道并不漂亮的弧線跌落在地。
看到王大鵬下意識的用左手緊捂著右手食指,鄭鈞沉聲說道:“王廠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令兄怎么會不打這個電話的?”
盡管十指連心,被煙頭燙了以后,很是疼痛,但王大鵬還是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鄭鈞見此情況,接著說道:“原因其實很簡單,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不是不想打這個電話,而是不敢。現在除了我們警方在關注這事以外,《法制觀察日報》的記者也在關注著,這份報紙的名聲,王廠長應該聽說過吧?別說令兄,放眼整個蘇城,都無人敢與其叫板。在此情況下,令兄不敢打這個電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說到這以后,鄭鈞停下了話頭,看到王大鵬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故意將語速放緩,一字一句道:“王廠長,連令兄都要退避三舍,你覺得你能把這事扛下來嗎?”
鄭鈞在說這話的時候,逼視這王大鵬的眼睛,使其無處躲閃。前面說了這么多,就是為最后這句做鋪墊的,鄭鈞絕不會給王大鵬逃避的機會的。
聽到鄭鈞的話后,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感深深的籠罩著王大鵬,他很不愿相信對方的話,但現實又使他不得不相信。除了對方的這個解釋以外,王大鵬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讓堂哥不打這個電話。
在這之前愛你,王大鵬曾不斷的安慰自己,市長找堂哥有急事,等一會,他一定會打過來的。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就算再有什么急事,也不至于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到這時候王大鵬連掩耳盜鈴的底氣都沒有了。
看到對方一臉死灰的表情,鄭鈞不失時機的說道:“王廠長,我知道這事和你并無太大關系,所以才想了打賭這一招幫你看清眼前的形勢,你不至于還想不開吧?”
說到這,鄭鈞稍作停頓,接著說道:“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那兩名記者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早點把這事搞清楚,我們也輕松了。至于說這事最終如何定性,這就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角色需要操心的了。王廠長,你只需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對你,對我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