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夠了吧?”
抱著伯瑞斯軍曹的手,楚扉月的分身在說這句話的同時,胸腔中的“血液”也順著喉管上涌到口中,然后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伯瑞斯軍曹被黑頭套遮住的表情微微僵滯了一下,隨后,他一抖手,掙開了楚扉月抱著他手臂的手,順便也將他推回到座位上。
“切,自己找死,活該。(俄語)”
用自己家鄉的俚語咒罵著,伯瑞斯軍曹甩了甩手上的血跡,不耐煩的看著正抱住楚扉月的身體的劉思倩。
“別這么看著我,是她自己撞上來的,要不然現在死的就是你了。”
抱著楚扉月的身體,劉思倩氣急敗壞的對著伯瑞斯軍曹咆哮道:“我寧可死的是我啊,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你毀了人類的明天!”
“別說了,我不疼的,放開我…”楚扉月的分身抬起手來,試圖扳開劉思倩抱著自己的手,但此時他那被染紅的上衣卻讓他的話變得那樣沒有說服力。
至少,在劉思倩的眼里,說著那樣的話的楚扉月,完全就是在逞強。
“你現在就少說兩句吧,干嘛要給我擋槍,傻了啊你!”看著楚扉月胸口的絕對致命傷,劉思倩帶著哭腔的說道。
“因為你被打了就會死,而我不會,咳…咳咳…”說著,又是一股逆流的紅色液體從楚扉月的口中被咳了出來。伴隨著體液的大量流失,楚扉月的這具分身中儲存的本就不多的魔力也開始迅速的流逝。
對于以魔力為生命的分裂體而言,僅存數百點魔力值的狀態,稱之為頻死狀態一點也不過分。
目光緩緩地在自己沾滿了鮮紅色的液體的手掌和身旁緩緩閉上眼睛的楚扉月間流轉著,劉思倩感覺自己腦中的某根神經,似乎要繃斷了。
“楚扉月,不要閉眼,我不準你睡過去,別睡啊!”
劉思倩的悲鳴聲,在安靜的大禮堂中回蕩著,如一只啼血的杜鵑。
已經和妹妹回到家中的楚扉月的本尊微微一震,沁月捕捉到了楚扉月臉上流露出的那一瞬間的驚愕,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怎么了,哥哥?”
“呃…”楚扉月在腦中粗略的瀏覽了一遍分身那邊這段時間的記憶,隨后表情變得相當的精彩,“磐大的大禮堂被恐怖分子占領了。”
沁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好大,“開玩笑的吧!”
楚扉月緩緩的搖了搖頭,一臉蛋疼的說道:“要真是開玩笑就好了,當時劉思倩告訴我有四十個恐怖分子來到南京,我根本沒當回事,結果…”
哪路神仙能告訴我,這些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家伙到底是活得有多不耐煩,才會跑到磐大去玩綁架游戲?
“那…那怎么辦啊?”沁月的音調稍微提高了一些,引得客廳中正在看電視的兩只家養萌物一起梗起脖子,扭著頭朝這邊看過來。
楚扉月聳了聳肩膀,“能怎么辦,天塌下來高個頂著,恐怖分子當然要交給警察叔叔去對付了。”
“可是…可是!會有人受傷吧,哥哥有能力幫他們,不是么!”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能干的事很多,總不能每件事都要我去插手吧?每個人都有它自己的位置,如果我隨隨便便的插手別人的工作,他們不就失業了么?幫助一個……”
楚扉月的奇怪理論還沒說完,沁月就捂著自己的耳朵,晃起了腦袋。
“我不聽我不聽,最討厭哥哥說教了。”{{{(_)}}}
“呃…”o(╯□╰)o
看楚扉月的嘴唇已經停止了開合,沁月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有些惡意賣萌嫌疑的眨了眨眼睛。
“總之哥哥不想去幫忙就是了吧,那大禮堂的轉播還有么?”
“有的哦,這里正在播呢。”正叼著一根大蔥坐在電視前的沙發上的初音未來回答了她的問題。
十秒鐘之后,沁月就擠到了初音未來和鈴仙的中間,像抱大型sd娃娃一樣抱著兩個女孩的腰,興致勃勃的看起了電視中的大禮堂轉播。
看著擠在同一張沙發上面看電視的三個女孩,楚扉月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最近總感覺跟不上這丫頭的腦回路呢,我這個哥哥是不是當的有點不稱職呢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群雇傭兵竟然真的去了磐大啊…劫持大禮堂?還開槍了?嘖嘖,這個玩笑開的是不是太大了點?
考慮了再三,楚扉月還是決定先當一個看客。反正到現在為止,除了他的分身之外,并沒有人受傷不是。如果那群雇傭兵真的發起瘋來,楚扉月還是有自信趕過去救場的。
至于現在嘛…
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去看“自己”被歹徒綁架和槍擊,這不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么?
“喂喂,你們給我騰個地方啊!”
“不要啦,哥哥去那邊啦,這邊滿了啊。”
“憑什么啊,你們都坐在這邊就我一個人坐到對面,鈴仙給我騰一點地方。”
“誒…誒誒誒誒!!!”(qaq)
就算不遠處的大學中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楚扉月家中的日常依然如此歡樂。
依然是與此同時,停在磐巖大學校門口的一輛車中,蘇雷抬著頭,透過已經搖下的側窗玻璃,死死的盯著那被槍彈擊中的紫發女仆。
他的表情,已經從剛剛的猙獰,變成了壓抑下波濤的平淡。
“三兒…”
“少爺。”蘇雷闊別多時的保鏢,那位一身黑衣,能夠操縱影子的異能者簡短的回應道。
“給我掛懸賞,那些人的命,一條一千萬,領頭的一億,限期到天亮。”
“……少爺?”
“對了,劉思倩的命我也要,她現在的賞金是多少,我翻十倍。同樣,天亮之前,我要結果。”
“還不快去!”蘇雷轉過頭來,對三兒低吼道。
蘇雷的吼聲如一聲怒雷在三兒的耳邊響起,炸散了他眼中的迷茫。他下意識的低下頭,服從了蘇雷的意志。
“是,少爺!”
“還有,我要強攻大禮堂。國安不敢干的事,我來干。”
三兒被蘇雷的這條命令嚇了一跳,要是真的這么做,蘇雷在蘇家的少主地位都有可能受到影響,“不管人質的死活么?”
“管他們去死,要是楚扉月死了,我要他們所有人去陪葬啊!”
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蘇雷狠狠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座駕的車門上。而一團藍紫色的雷光,卻隨之爆起。
“呃?”x2
一下子,蘇雷和三兒全都愣住了。蘇雷嘗試著又敲了敲車門,但剛剛的那團雷光就像幻覺一樣,不再出現。
嘗試了兩次之后,蘇雷就放棄了這看起來似乎毫無意義的舉動,而對三兒說道:“去做吧,如果老爸問起來,我會去解釋的。”
三兒點了點頭,隨即便沒入到影子之中,消失了蹤影。
等到三兒離開之后,蘇雷才轉過頭來,看著磐大門口的大屏幕上正在轉播的大禮堂內的場景,輕聲的低喃著。
“千萬不要有事啊…千萬不要有事啊…千萬不要……”
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向自己的神靈祈禱一般。
磐大的后山,諸葛泓拿著電話,煩躁但卻不得不耐下性子的跟對方解釋著。
“是的,這只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我們會處理好的,不用勞煩你們大駕。”
“好吧,如果我們需要援助,一定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嗯,那就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掛掉電話后,他掄圓了胳膊,將手機砸向對面的墻壁。
“這一幫狗日的,到現在還在想著打壓對手,混蛋!混蛋!!!”
墻壁和手機的碰撞,卻是以手機的勝利而告終。而墻壁上那數之不清的坑坑洞洞,顯然不是一兩次碰撞就能出現的成果。
被諸葛泓砸了那么多次墻壁卻依然完好如初,壯哉我大諾基亞氪金黑科技——硬逾鉆石,值得信賴!
對著墻憤憤的咆哮了兩句后,諸葛泓還是郁悶的走到墻邊,撿起自己的寶貝諾基亞,掂量了兩下。
然后電話來了…
“喂?”
“有人掛懸賞?掛的誰?”
“多少!”
“我次奧,這手玩的夠大啊。”
“……你說什么!”
“你是說,小倩現在的懸賞已經上千萬了,是么?”
“都只是到天亮?”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這一通電話掛斷,還沒等諸葛泓一口長氣嘆完,手機的屏幕就又亮了起來。
諸葛泓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來電顯示,眼睛微微一亮。
“喂!你們那邊安排好了么?”
“呃…市政府那邊要關閉轉播?別理他們,一群慫蛋,就知道遮遮掩掩,越遮掩越糟糕。”
“人員都到位了么?”
“盡快吧,咱們的時間并不多。”
“等等,你說來了一架直升機?誰的?”
“去你媽的,你不知道你不會去問啊,快點!”
電話對面的忙音讓諸葛泓苦惱的捏了捏自己的內眼角,現在這當口,國安里能獨當一面的戰斗力就只有李天笑和藍滄溟兩個人,其他的人全都是大腦缺根筋的二貨。可偏偏現在,他們兩個還都不在南京。
這事啊,真難辦…
片刻之后,電話的對面帶回了諸葛泓想要的答案。
但也就是這一句話,讓他如墮冰窖——“次奧,是梟虎團,那群瘋子撈過界了!”
(天津)